“三姐,小越越還小,這幾年過得也挺好的,我想過兩年再說婚事。”

“娶個男人進門,可不就是要幫你看娃的麽?你如今都二十二了,還沒個夫郎,還想等兩年?”

“過兩年我也不過二十四嘛。”

二十四歲,若放在現代,那還是無憂無慮的青春女子呢。

薑三姐勸了半天,也沒有效果,有些喪氣道,“知道你就是想娶個好看的。”

前夫柳遷,沒進門的狄世英,長相一個賽似一個,看來這薑鳳妹子就好這一口了。

“反正你如今有了家底兒,也不怕娶個漂亮的回來養活不起,你等著,老娘非給尋個貌若天仙的男兒來跟你相親不可!”

薑三姐虎虎生風地就要走出薑家院子,出來相送的薑鳳偷笑著叫住了薑三姐。

薑三姐還當她要說什麽事,卻見薑鳳用手比劃了下頭上的位置。

伸手一摸,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那黃金珠冠因自己動作幅度太大,歪在一邊搖搖欲墜。

唉,炫個富也不容易啊。

薑三姐在發間扶了扶,一聲清咳,大搖大擺地朝自家而去。

薑鳳搖了搖頭,笑著回了飯廳,發現已是被婁老漢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薑鳳推開飯廳的窗子,正好能看到三隻小家夥在後院裏玩得歡樂。

小越越正坐在秋千椅上頭咯咯笑,虎子大哥哥風範十足,站在後頭幫著推。

豹子則騎在木頭小車上,用腳蹬地,在碎石子鋪的路麵上來回轉圈兒,嘴裏還發著駕駕的聲音。

院子裏除了秋千和木車之外,還有木馬搖椅、小滑梯,半人高的小房子等等,差不多像個小型的遊樂園了。

趙大蘭跟薑三姐都直說她太寵著孩子,不過自家娃來薑家玩,這倆人倒也不攔著。

薑鳳心想,薑三姐炫富,是打了金首飾帶在頭上,趙大蘭炫富,是養兩匹高頭大馬,造個結實的大馬車,讓自家夫郎趕著,上城裏送煤,別提多神氣了。

而薑鳳炫富,大約也都是花在小越越身上了。

估計城裏最有錢人家的娃娃,也沒小越越這麽多的玩具。

薑鳳一天的時間,至少有一半都在看著小越越。

薑鳳現在的心情,已經不似初來異世時那般,一聽是女尊,就急切地想尋個夫郎好體驗下翻身為妻主的感受了。

柳遷剛合離那會兒,如果薑三姐給她介紹這個齊家小子,她說不得就樂意了。

可是曾經見過狄世英那般如耀眼寒星般的男兒,再看其他人,總覺得平淡無味,什麽衝動都沒了。

唉,也許再過個兩年,自己的審美觀下調之後,就能順利地相到親,找個平常男子成親吧?

現下的薑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附近十裏八村遠近有名的黃金單身女,家裏有錢,模樣俊俏,還有個兒子,這種種優點讓家有兒待嫁的大嬸大叔們,都盯上了薑鳳這塊肥肉。

為何有個兒子也是優點呢?

原來這浣花國,男人嫁到妻主家,如果好幾年妻主都不生孩子,就多半會懷疑這男人有問題,時日長了,夫郎就有被休回娘家的危險,而且若是這家裏還有未嫁的兄弟,還會影響兄弟們的親事。

就有那被休回家的男人,十分幸運地終於再嫁了出去,沒兩年,新妻主就生了娃的,這就說明,這男人還是有好種子的。

所以說,如果生不出孩子,也有可能是妻主的問題。

可在這浣花國裏,最先受到懷疑卻是夫郎,跟現代的情形反了個兒。

因此有不少男兒,嫁人的時候,更願意嫁生過孩子的,這證明自己嫁過去後,妻主肯定能生,自己也就不會被冤枉成沒有好種子的男人了。當然,如果孩子年紀小,且是個男娃就再好不過了。

這些人家盯著薑鳳,正打著主意托人去說親,而在柳家窪裏的柳家眾人的心裏,卻是十分的不爽。

柳家的日子因有柳好這個敗家女,當初柳遷嫁到馬府得的那一二百兩銀子早就不剩什麽了。

柳老娘脾氣壞,嘴又臭,還喜歡占便宜,名聲不佳,且鄰村一個媳婦也開始做了穩婆,手藝比她強,再加上會來事,登時就把柳老娘比了下去,本來生意就越來越差,柳老娘有回還在接生的時候出了岔子,差點弄得那家女兒母女雙亡,後來就幾乎沒人再找她接生了。

柳家來錢的門路本就少,撐到如今,一小半是靠柳老爹種地,另一半則是靠在馬府的柳遷周濟娘家。

至於柳好的夫郎,人家雖有嫁妝,卻是精明的很,全都自己把得死緊,旁人休想沾一點光,也就是妻主柳好,才能好話哄著,從她夫郎手裏摳出一星半點的渣渣來。

柳遷的周濟這半年來,卻是越來越少。

原來那馬夫人,年前又娶了個十六七歲的第五房夫侍,這小夫郎生得漂亮,又嘴甜眼活,把個馬夫人哄得仿佛迸發了第五春,跟小夫郎如膠似漆,千依百順,旁的夫侍全都拋在了腦後。

柳遷一失寵,手上哪裏還如從前般活絡,連他自己在府裏過得都窘迫了,自然也就漸斷了舍給娘家的銀子。

柳好手上沒錢,狐朋狗友就不待見了她,有什麽樂子也把她排擠一邊,柳好自是不甘,就想法子弄錢,因才跟馬小哥要了二百大錢,知道自家夫郎的脾氣是絕不會再出血的,便去跟親娘磨纏。

柳老娘正聽了村裏閑人的幾句怪話,說她是個有福的,生個好兒子,嫁的前妻後妻都是大財主,若是當初不合離,柳家也一樣得媳婦幫襯。

柳老娘聽了心如火燒,剜了那些哄笑閑人幾眼,氣鼓鼓地家來,偏又逢著女兒來要錢,翻麵便罵。

“要錢要錢就知道伸手要,你也是個有夫郎有兒子的人了,怎麽如今還要老娘來養活!成日遊手好閑的,也不見做個正經的營生!哎喲老娘的命怎麽這麽苦喲!兒子沒良心,閨女不正幹啊……”

自從柳柱也出嫁後,家中正經幹活的就柳老爹一個,可一個人能做的事有限,累病了回後,柳老娘也不敢再盡使喚老頭一個人,自己也開始做些活了。

當然了柳好的夫郎也沒逃過被使喚,不過那貨也跟柳遷差不多,從小嬌養長大,做事不像個樣子,柳老娘大罵也無濟與事。

可再生氣,柳老娘也不可能跟女婿動手撕扯啊。

因此,馬小哥每回聽柳老娘大罵,就躲在屋裏,裝作聽不見。倒把柳老娘氣得直嗝咕。

柳好翻個白眼,“娘說我做什麽,難道我不願意正經幹活兒?上回說讓我到城裏米行當帳房的事,那不是黃了麽?再不濟,我也願意去草沱村的煤場當個什麽工人。”村裏有兩個姐們,在那煤場上工,一月能拿一兩銀子呢。

柳老娘呸了她一口,“做你的*夢去,當初你哥哥也跟馬夫人說了,馬夫人因為這事,三天沒搭理你哥哥,說他不識高低。”

米行是馬府最賺錢的營生,帳房也早有了,想想也不大可能換成毫無經驗的小年輕柳好,若說是進去當個夥計許還有門兒,可惜柳好一開始定的就太高。

“那你給我說說,讓我進煤場去。”

“別想那好事了,那煤場是姓薑的窮酸開的,怎會讓你去?”

說實話,柳老娘也有些後悔,當初怎麽就沒看出來,那薑家窮丫頭,居然還能發了財?薑家的祖墳怎麽就冒了青煙了呢?

不然如果老2還是薑家的正夫,自己這當正經嶽母的,當然也有資格受薑家的孝敬,這些日子在村裏聽到的就是捧讚而不是嘲笑挖苦了。

“那娘還罵我不做事做什麽!”

柳好氣哄哄地摔門而去。

到了村裏路上,百無聊賴,忽然想到,馬府那兒也有日子沒去了,不如去尋二哥去,他再窮也比自己富。

柳好走進柳遷的小院時,柳遷慢吞吞地從房裏出來,瞧著是柳好,麵露一絲笑容,隨即又想起什麽,笑容轉淡,聲音沒精打彩。

“哦,妹妹來了。”

柳好自來熟地找地坐下,涎著笑臉道,“二哥近日可好?喲,這眼圈兒怎麽紅了?可是有人欺負我好二哥了?二哥跟我說說,妹子替你出氣去!”

柳遷聽著更是眼眶含淚,瞧著左右無人,自己院裏唯一的小廝如意最是個麵忠內滑的,早不知躲到何處偷懶去了。

便向柳好垂淚道,“夫人已是三個半月都沒來過我這院裏了,前兒我得了風寒,抓了藥,卻沒處熬,那五爺的兩個小廝還對著如意說三道四,話裏話外罵著我,我去尋夫人說理,反被夫人推了一把,道見不得我這般哭喪的臉,都是我們這些人給帶來的晦氣,才讓小姐成天病病歪歪的。”

原來這馬夫人四十剛過,可家中隻有一兒一女,那女兒今年七歲,卻是生得病病歪歪,吃藥比吃飯還多,馬夫人原還想著自己能再生幾個,可沒想到這麽多夫郎娶回來,她卻是再沒懷上過。

近日馬小姐病得更厲害,都下不了床了,馬夫人正心煩著呢,偏柳遷沒眼色地跟她說什麽藥的事,自然也不憐香惜玉,一把就推倒柳遷,指著柳遷罵了一通。

柳遷自覺得丟了麵子,回來哭了半夜。

柳好聽著眼睛骨轆轆地轉,哄了柳遷幾句,卻是神秘地道,“二哥,馬夫人既是這般對你,你又何必死心眼子,何不另外尋個生路?”

柳遷正拿手帕子擦淚,“什麽生路?”

“你可知道你那個前妻主,如今已是大財主了,這城裏賣的煤,就全是她家的礦上出的。你想啊,那得多有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