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放在你那也一樣。”阿聖輕輕拉了她一下。先接著說剛剛的事,你懷疑什麽?、,她看著還緊緊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寬大,有力,骨節分明,手背上有青筋微微浮起,跟那些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明顯不同,被他抓住的手能感覺到他掌心幹燥的溫度,以及因生了薄繭而顯得粗糲的紋路。

注意到她沉默的目光所向,阿聖手微緊了緊,片刻後才有些不舍地鬆開,然後低聲問了一句:“你不討厭我這樣抓著你,是不是?”莫璃抬起眼,對上那滿是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眼神,她沉默一會後,不知怎麽,就不由自主地搖頭失笑。一般人問這句話,應該是用不喜歡才對第一百六十四章有情,他卻用不討厭這三個字來問,於是無論她是點頭還是搖頭,都是一樣的答案。

阿聖見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起來,陽光打在他年輕且英俊的臉上,令那雙滿是含笑的眼瞬時綻放光彩。

“你笑什麽。”剛剛沉重的心因這不由自主的一笑而略放鬆了些,隻是回過神後,卻看到他還是那般看著自己,金輝落在他發上反射出來的光澤,有種說不出的幹淨。

感覺到她心情似乎好了些,阿聖麵上的笑更深了,兩眼泛著光地打量著她:“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看你笑。”她問,他就答,簡單而直接,春風撩起他額前的劉海,在他眉眼前溫柔地拂動,淩亂了烏發下的淡影。

就在此時,薛姨娘正從內院往二門這過來,今兒她打算出去一趟,借著上香求願的機會找王大戶商量些事。隻是當她走到二門那時,忽然就看到前廳門口站著的一對人影,她下意識的就站住腳,同時往旁一躲,並讓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別出聲。

他每次都這麽直接明白,莫璃不由又想起安縣那個晚上

。怔然片第一百六十四章有情刻後,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風,看了看他年輕的臉,看了看他充滿活力的身體,想到他的心意,若說心裏沒有一絲溫暖和歡喜是假的,隻是她卻並非真是那懷春待嫁的少女。

已經春天了,然而春寒料峭,凍殺年少。

“阿聖,你知道我”莫璃斟酌著開口,隻是一時間卻又不知該怎麽說,可還不等她說完,阿聖卻忽然轉頭往二門那看了一眼。莫璃即發現他眉頭微皺,不由就收了。,不解道:“怎麽了?”

阿聖剛要張口,卻這會外麵就傳進來賈黑急巴巴的一句:“東家!

東家!快,快,咱趕緊上織染局去,您料得沒錯,王公公過來了,謝大人也回來了,正好趕上莫二老爺那邊劍拔弩張的時候,如今大家夥都往織染局那邊去了。”

莫璃一下子收了心,急忙朝賈黑走過去問了眼下的情況,然後即讓阿聖備車。

瞧著莫璃等人匆匆離開後,薛姨娘才噙著一絲冷笑從那角落裏走出來,心裏哼了一句:我就知道,一個姑娘家整日裏在男人堆裏打滾,還能不出點事,賤人!

當日若不是阿聖將她跟王大戶堵在屋裏,那她瞧著這夥計還是有幾分順眼的,畢竟小夥子年輕,又肯幹活,相貌也不錯,隻是窮點罷了。可自出了那事後,除去莫璃外,阿聖也成了紮在她心頭的一根刺,每次一想起這個人,薛姨娘就覺得寢食難安。

織染局離雲裳閣有段距離,因路上還要問賈黑許些事,於是莫璃也沒忌諱那麽多,就讓賈黑跟她同坐一輛馬車過去。

“王公公和謝大人是什麽時候到的永州?”

“聽說昨兒下午就到了,隻是誰也沒通知,剛剛才派了人過來到處知會。”賈黑略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東家,王公公今兒應該是直接公布那事的吧?隻是昨兒謝大人怎麽也沒跟您通一聲消息,害得我昨兒一晚上都沒合眼,就怕今兒這事給黃了。”“昨兒下午就到了”莫璃沉吟一會,又問“剛剛時興作坊那都發生了什麽事?”

“嗨,還不是戶部那邊的人咬死咱那批緞子犯忌了,要整個收走,莫二老爺哪幹啊,跟著刑部的人就出來和稀泥。於是接下來又是老一套,非要讓莫二老爺將整個工序流程細節配方等都交代一遍,以正清白

總歸當時是亂七八糟地鬧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的互不相讓。”

賈黑說到這,就笑著看了莫璃一眼“東家說的沒錯,那些人其實全都是在做樣子,架勢擺得極唬人,其實隻要背後的人沒分出個勝負,就沒到真章的時候。不然這事哪由得莫二老爺多說一句,當時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了,官府要欺負起人來,哪裏真會跟咱講理。

“織染局那邊是以王公公的名義請大家過去的,都請了誰?”“請的都是絲行的人,莫家的幾位老爺子自是在其中的,哦,永州絲行的丁掌事也去了。如今絲行每季公布各等級的絲料,從名稱到產地都需要向商部報備一聲。所以每年商部派人下來,往往會有直接指定絲料作為朝廷特批貢物,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大事,不可能不重視。”賈黑說著又看了莫璃一眼,再次問“東家,你確定今兒這事咱肯定能十拿九穩?”

“…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這特批之事真被咱拿下的話,那麽,很可能莫三老爺也是被人當刀使了。”莫璃沉吟一會,就輕輕道了一句。

“何以見得?”賈黑皺了皺眉“讓莫三老爺跟莫二老爺打上一架,對他有什麽好處?”

“磨刀石,看哪把刀能磨得更加鋒利光亮,同時也是想看清楚我手裏的底牌吧。”莫璃想著就淡淡一笑“沒有危機,怎麽能看得清大家手裏握著的底牌。”

賈黑沉默一會,就問一句:“那東家心裏可有底了?”莫璃搖了搖頭,便暫時拋開這事,又問了幾句關於時興作坊的情況,然後就不再說什麽了,隻在心裏思量著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

小中個時辰後,莫璃總算趕到子織染局,隻是還不待她進去呢,就瞧著大家都往外出來了。

“哦,原來是莫東家,恭喜恭喜啊!”最先出來的一位姓張的掌櫃,他一瞧著莫璃和賈黑,即一臉笑地走上前來拱手道賀。跟著後麵出來的人也都紛紛走過來,隻是每個人麵上的神色卻是各有不同了。莫璃跟賈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賈黑忙嗬嗬一笑,然後就對那張掌櫃道:“之前聽到消息晚了,我和東家這才過來呢,你們怎麽就都出來了,敢情我跟東家都錯過了這一次聚頭,張掌櫃怎麽倒還道喜來了

旁邊一人即有些酸溜溜地道:“看來莫當家和賈掌櫃今年是走了鴻運,甭管是錯過了什麽,唯獨好事沒有錯過。”

賈黑故作不明:“不知李掌櫃此話怎講?”

出來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有一人從人群中走過來,先是打量了莫璃一眼,然後才對賈黑和莫璃點了點頭:“想必兩位就是雲裳閣的東家和掌櫃?”此人就是永州絲行的掌事丁向楠,他過來後,旁邊的那些個掌櫃東家們皆主動讓出一條道。

但凡是做絲料這一行的,心裏都清楚永州絲行的勢力。其實這所謂的絲行並非是誰家的商鋪,而是永州專門做絲料買賣的幾大豪商們,為了避免惡性競爭而設立的一個合作商社。如此,這個商社推舉出來的掌事,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至少一些實力不夠的商戶是絕不敢跟其作對的。

“丁掌事。”丁向楠走過來後,莫璃便也朝他點了點頭。

丁向楠淡淡一笑“恭喜莫東家了,今年商部特批的絲料裏,十八名士緞排在頭等。”

雖然之前就有準備,但親耳聽到這事後,賈黑還是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足足愣了好一句,才勉強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含蓄地點頭跟大家謙虛幾句,然後才連著追問具體情況。

丁向楠卻沒這閑時間跟他們這些人閑談,客氣了幾句後,就告辭離開了。

而他一走,旁邊的人就開始議論起來。有的不服雲裳閣怎麽撞上了這等狗屎運,有的不解那十八名士緞不是已經不是雲裳閣的東西了嗎,怎麽今日卻忽然來了這麽一出。有的解釋說,不管內情如何,總歸剛剛從王公公嘴裏道出來的確實是雲裳閣的名。有的則說時興作坊這一回總算是鹹魚翻身了等等……

莫璃往前看了一眼,就將同圍這一堆人都交給賈黑招呼,然後退出身,往前麵走去。阿聖也跟賈黑打了聲招呼,然後不遠不近地跟在莫璃身後。

而莫璃才走幾步,就瞧著平安從那邊走來,行到她身邊後,就朝她道了一句:“莫姑娘,我家公子有請。”“有勞帶路。”莫璃笑著點了點頭,隻是她聲音剛剛落,另一邊又過來一個人,也對她道了一句:“莫姑娘,我家公子請您過去敘話。”莫璃轉頭一看,那人是姬禦風身邊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