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老爺趕緊問!“什麽法子?“莫大老爺卻不急著說,先是品了。茶,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擱下,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然後才道:“你雖抓不到他的痛處,又隨便處置不得他,但他到底是在你手底下當了十來年的差,再加上他跟咱莫家還有個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而且他那邊如今也就剩下一個老娘和一位癡呆的兄長。因此他要是出了什麽事,以你這長輩的身份,是完全可以替他安排他名下的東西。”

莫三老爺心頭一跳,眯了眯眼,許久才道:“你的意思是”隻是話到這,他又忽的收了。,同時心裏生出許些警惕。他跟莫大老爺之間的關係雖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但還真沒親密到可以談論這斷人生死的事。再說他今天要真聽了這話,那不管韓四道以後會不會出事,是不是出自他手,都等於他被莫大老爺捏住了一個把柄。莫三老爺心裏雖怒,卻還沒糊塗,也還沒犯失憶症,之前莫大老爺可是有過跟韓四道勾結坑害他的嫌疑,雖最後韓四道證明了自己清白,但一直以來,他心裏還是防著這一點的。而且如今他的父親,莫氏一族的族長年事已高,下一任族長就是在他們這幾房裏選,這種時候,誰都不敢出什麽差錯,同時也都在盯著別人會不會出差錯。

莫大老爺一看莫三老爺這神色,也大概猜得出他心裏想著什麽,便嗬嗬一笑:“這事其實也用不到你動手,咱眼下不是還有兩比較礙眼的人擋在前麵,你何不就借著這事讓他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到時你再一張網全撈了,可不就一了百了。至於怎麽做,你也不須明說,隻暗示一下,依他的心思哪會不明白。”

莫三老爺一愣,心頭微動,但麵上卻不動神色,隻是慢慢坐下,沉思了好一會才道:“韓四道可不糊塗,他是最會權衡利弊之人,這等事他最多是在嘴上敷衍,最後能不能如你我之願,你我可都不好說

。”莫三老爺說著就看向莫大老爺,故意在話中特意加重“你我”兩字。

莫大老爺低聲道:“就因為他最會權衡利弊,所以你可以先給他許一個足以令他心動的條件。”

莫三老爺微皺眉:“什麽條件?”

莫大老爺輕輕一句:“比如永州絲行的成員資格,你我都是絲行裏的要員,照規矩皆可挑一位身邊的人進去,用以幫忙料理平日裏行內的一些雜事和代為結交權貴。”

莫三老爺眉頭一顫,眼神亦跟著閃了閃,莫大老爺接著道:“總歸你現在已經裝成什麽都不知道了,那就幹脆就裝得再像一些,你許了他這樣的好事,等於是要將他培養成你的心腹,他心裏自是明白的。

想他這糕有野心的人,自是要想盡一切法子往上爬的,所以為了能得到這樣的機會,他自會盡心盡力幫你鏟除顧慮。”

莫三老爺眉頭緊皺,許久才道:“若這個條件還不足以吸引他呢?”

莫大老爺瞥了莫三老爺一眼,哼了一聲:“老三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曾跟我說過一事。”

莫三老爺揚眉:“什麽?”

莫大老爺笑了笑,忽然說了句與題無關的話:“那十五丫頭,如今可是越來越出落了。”

莫三老爺即想了起來,之前莫璃立誓招婿後,緊接著又跟莫大老爺立下賭約時,他曾跟莫大老爺提過,韓四道對那姑娘似有些癡迷,以後或許可以利用這點做些什麽。當時倒是沒想,此事這麽快就能利用上了。

若說絲行成員資格還不足以利誘到韓四道鋌而走險的話,那再借用一下美人計,定能令他動心。

沉默了一會後,兩位老爺子便都心照不宣地一笑。

五月中後,永州各大綢緞莊似商量好的一般,以莫氏綢記為主,同時還有永州絲行的人暗中授意,全都開始對雲裳閣施壓。但凡是雲裳閣裏賣的匹料,各大綢緞莊全都降價,並且這降價的消息還被很多有心之人使勁往外傳

。於是不消幾天,雲裳閣這邊便門可羅雀,迫使雲裳閣的價格也不得不跟著往下降。隻是這明顯就是幾大家聯合起來對付一家,對方是寧願虧本,也要將雲裳閣拖死,以雲裳閣如今的根基,是根本耗不起。

“東家,他們那邊又降了,這都快降到成本價了,咱實在是沒法跟了!”賈黑滿臉焦急地在廳裏踱著步子。

莫璃倒沒賈黑那麽急,想了一會,就問:“祥瑞綢緞莊那邊的買賣如何?”

賈黑道:“看起來比咱還慘,他那貨都是從咱這進的,價格還略高一些,所以這價整個一降,首當其衝的可不就是他。昨兒我從那路過,那薛掌櫃還拉著我跟我哭了一場呢。”

“咱店裏庫存還有多少?”莫璃看向阿聖,阿聖便道:“上次將大部分的匹料蜍給祥瑞後,一直就還沒添上新的,前段時間又出去了一批,眼下庫裏沒剩多少了。”

賈黑本還在踱著步子呢,一聽這話,心頭忽的就是一怔,之前他是當局者迷,現在……腦子裏靈光一閃,他馬上看向莫璃,頓了頓,然後才遲疑著道:“東家,你前段時間一直跟我說,先別進貨,不會是就為等著這事吧?”

“如今他們都知道我跟時興作坊的關係極好,所以在打壓著我的同時,莫二老爺那邊也沒放過。”莫璃淡淡一笑“原絲莫大老爺那邊早就斷了莫二老爺的路,如今加上永州絲行暗中授意,二老爺那邊的成本也跟著提高的不少。進價若跟售價持平的話,貨積在庫裏流不出去,雲裳閣樓關門是遲早的事。”

賈黑眼睛一亮:“他們千算萬算,卻算錯了咱如今正是缺貨的時候。”

“我就等著這份大禮呢。”莫璃看著賈黑道“你再跟他們拉椐兩天,讓他們將價再往下降,然後開始購進。”

賈黑又轉了幾圈,嘴裏隻道好,隻是想了想,就忽然停下問:“不過,若是這價格戰一直持續下去,咱就是購進,也撐不了太長時間。”到底,他們的財力跟那些老家夥們是比不得的。

“最長也就到秋季,秋季的絲綢展銷大會是個契機。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我們能熬得過去,再說還有十八名士緞和掩千huā撐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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