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瑞一邊施針為自己解毒,一邊想著慕容冰雪是何時下的毒。

是那天走後嗎,可是這裏有藥童子明和子渝看守的。她是如何下的毒,金針放血,黑色的毒血流在白色的手帕上。歐陽瑞心中暗暗嘀咕著:“果然是下毒於無形。”

當歐陽瑞處理好了傷口,芳姨走了進來。

芳姨是歐陽瑞的奶娘,歐陽瑞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隻有芳姨一個人照顧著他。對於芳姨他不當她是下人,而是當她為親人看待。麵對芳姨,他才能露出那半點溫柔。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為何臉色這麽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歐陽瑞上去攙扶過來芳姨“奶娘,來坐。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兒嗎?”

芳姨慈愛的笑著,起身將手中拿著的畫卷展開鋪在桌上。一邊道:“少爺,您也老大不小了。雖說是江湖中人但也要成家的,奶娘給您物色了幾家合適的小姐,您看看?”

歐陽瑞有些微愣,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小女孩的畫麵。

“少爺,少爺?”芳姨用手在歐陽瑞眼前來回晃,這才將歐陽瑞的神兒拉回來。歐陽瑞低頭看著畫像。畫像上都是大戶人家的深閨小姐,還沒等歐陽瑞說什麽,芳姨就開始介紹道:“這是王家的王小姐,他的爹是綢緞商。還有這個李家李小姐,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歐陽瑞半點興致也沒有,看這些女子就如同看石頭大樹一樣。他這種人,哪裏適合戀愛。不出一會兒功夫就會把人悶死,任何一家姑娘都會被他這種冷冷的樣子嚇跑。

誰會喜歡跟個冷麵神天天在一起呢?

如果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說不定會被嚇死。

歐陽瑞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將畫卷一一卷了起來。婉言笑道:“奶娘,我知道您關心我。隻是現在我還沒有想到婚嫁那一層,我也不想這麽早就成家。您也知道我的過往,我是誰。我不適合情愛的。再說,江湖人是要找到個自己喜歡的終身伴侶,所以......”

歐陽瑞笑著將畫卷遞給了芳姨,芳姨似懂非懂的點頭。是自己的少爺有了心上人了嗎,所以才對這些女子不屑一顧?

歐陽瑞去了書房,自己下著棋。

下了約一個時辰,歐陽瑞才停下來。腦子也清醒了,內心也平靜了。

回到內室,歐陽瑞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錦盒裏裝著半塊玉佩,那玉佩看似原本應是一對。玉墜表麵刻著不全的小篆字體,可惜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字。

歐陽瑞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至今他還記得這枚玉佩的來曆。

那是在十年前。

那天,歐陽瑞隨父親出外采草藥。歐陽瑞走到河邊,卻見河裏有一個女孩子在掙紮。歐陽瑞片刻不敢耽誤下水去救人,那個女孩子很弱很小,黑發大眼睛。笑起來很美,很可愛。那優端莊的氣質與天真無邪的笑容都深深的印在了歐陽瑞的心裏。當歐陽瑞走後,正巧在半山坡上的草地裏撿到半塊玉佩。他想起來,那個女孩脖頸上戴著的和這個一摸一樣。

後來歐陽瑞回去找過,卻已經不見那個女孩子。從此,歐陽瑞就一直將玉佩保存在身邊。

十年了,歐陽瑞時不時的夢到那個女孩。漸漸地,連那張笑臉那張麵容都漸漸模糊了。突然間,歐陽瑞有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那嬌小無助的樣子,總是在歐陽瑞的腦海中展現。

歐陽瑞將玉佩小心收起,望著夜空中明月。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自言自語道:“得小心防著慕容冰雪的毒了。”

……

清晨,天邊第一縷晨陽照耀進了竹屋,照耀在了正在製毒的慕容冰雪的背上。並不火辣,反而暖暖的。

“小姐,您又研製出了什麽新鮮玩意兒?”墜兒端著早膳走進來道。

慕容冰雪從頭上拔下銀簪,往那水裏麵一沾,銀簪根部變得烏黑烏黑的。慕容冰雪滿意的笑了:“自然是好玩意兒。”

慕容冰雪在墜兒的服侍下淨了手,開始用起了早膳。

墜兒也在一旁說道:“小姐,前幾日您給那個歐陽神醫下的毒。已經全部被他解了。”

慕容冰雪不為所動,隻是端莊的喝粥。她並不吃驚也不憤怒。墜兒有些疑惑,小姐這是怎麽回事?是沒有聽自己在說什麽,還是早就料到了是這個結果。

見墜兒滿臉的疑惑,慕容冰雪笑道:“這點毒他要是解不了,還配做江湖神醫嗎?”

墜兒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小姐早就知道歐陽瑞能解毒了。可是為什麽呢,小姐不就是想讓歐陽瑞知難而退嗎?

慕容冰雪小口吃著鹹菜,說起來。她並沒有給歐陽瑞下什麽厲害的毒,隻是自己的小毒。

如果說她慕容冰雪的毒分為五個等級,那給歐陽瑞下的也就是二級毒藥。慕容冰雪是個是非分明的人,歐陽瑞又沒有害人,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給他下毒溜溜他就可以了,不想玩出命來。

現在給他下毒,隻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他,讓他做事掂量掂量。不要和自己作對,也就是不要救治自己下毒懲治的人。

用過早膳,慕容冰雪進了書房。寫了一會兒字,墜兒在一旁研磨。同時,月影從外進來。拱手道:“聖女,月影來報。”

慕容冰雪麵露期待:“怎麽樣,是不是有了消息?”

月影欲

言又止,但事實如此。猶豫半晌還是說道:“聖女,暫時還沒有少主的消息。”

慕容冰雪的心瞬間涼了一截,手指微顫。這種結果其實早就應該料到的,這種匯報不知道聽了多少次。明明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聽到最終的結果,心中還是失落的很。

慕容冰雪停下筆,墜兒也跟著她出了書房。

突然什麽東西膈到了腳,墜兒低頭看到那掉到地上的半塊玉佩,連忙撿起遞給慕容冰雪:“小姐,您的玉佩。”

慕容冰雪下意識摸了摸兜兒,連忙拿過來玉佩。

墜兒眨著眼睛,道:“小姐,這條玉佩已經不全了,丟失了那“陽”的一半。就剩下這“陰”的了,為何您還留著?”

“因為它對我有特別的意義。”

望著這半塊玉佩,慕容冰雪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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