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身體有好處的東西。”

慕容冰雪望著歐陽瑞,心中嘀咕著。這個人怎麽就麵無表情呢,哪怕是哭,是笑。都沒有,這種不將自身的情緒掛在臉上,全部隱藏在心裏。慕容冰雪覺得這樣的人會很累,有時候哭或者笑,也是一種發泄。

再有,歐陽瑞確實是救了自己。可他為何不說呢,還不承認。

慕容冰雪看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道:“你不是有規矩的嗎,如果病人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你是不會救的嗎?”

“你就是在我規矩範圍之內。”

歐陽瑞這句話,讓慕容冰雪心中咯噔一下。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她在歐陽瑞的規矩範圍之內,意思就是說。她就是那個無藥可救的病人,她的奇疾,就真的那麽厲害,真的無藥可救了嗎。連歐陽瑞這樣的神醫都這麽說了,看來是真的沒救了。

歐陽瑞看著慕容冰雪有些失落的沉默著,心中有著微妙的感覺。似乎是他自己說錯了話,說來也奇怪,每每對別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都能夠神態自若。為何今天對慕容冰雪說了,就感覺到了那麽一絲傷人。

不過,歐陽瑞這點微小的情緒變化,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慕容冰雪,他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奇症呢?”

慕容冰雪避開了歐陽瑞的眼神,將藥丸服下道:“不知道,這是我從小就有的。”

歐陽瑞點頭,不再說話。

慕容冰雪起身,來到桌旁坐下。凝視著歐陽瑞,道:“這是什麽病?”

“這種病狀從未見過。”

“那,你有辦法醫治嗎?”

歐陽瑞看了眼慕容冰雪,半晌起身便要走。竟是一句話也沒說,直到跨過了門檻,才道:“如果能醫治的了,隻怕你早就好了。”

慕容冰雪明白歐陽瑞的話中之意,想當初她為了這個奇症。跑遍了各地,尋訪各地名醫,可謂什麽辦法都用了,什麽招都試了。還是沒用,慕容冰雪後來也認了。可能自己前世造了什麽業障吧,不然也不會今生受這個病的折磨。

有時候慕容冰雪也自我慶幸,幸好隻有月圓之夜。如果是每天晚上都這樣,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這次得以脫險,真是感謝老天。

慕容冰雪緩了過來,身體也不在那麽軟綿綿的了。也有了力氣,腳步也輕盈了。

看來是徹底恢複了,看看時間。現在應該是申時了,慕容冰雪起身走出廂房。別說,神醫府還真是挺大的。東西廂房,正房。中間的大院子裏,本以為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卻不想除了藥還是藥。

難道歐陽瑞除了喜歡藥物,就沒有別的愛好了嗎?

慕容冰雪打算在神醫府逛逛,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正廳。

正廳內,有那兩個藥童在整理藥材。見到慕容冰雪隻是微笑問好,慕容冰雪也自然還了禮。歐陽瑞這樣冷冰冰的人,也能培養出開朗的藥童來,慕容冰雪不禁在心底暗笑。

正廳內沒有什麽,慕容冰雪一副遊玩觀賞的模樣,一直走著。

走著走著,進入了正房。

順勢走進了書房,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歐陽瑞平時看來還是寫字的了,看去期盼還有茶具。慕容冰雪知道了,歐陽瑞還是有點別的愛好的,喜歡下棋,喜歡品茶。

書房布置的極為淡,有種悠揚的感覺。牆上掛著裱好的畫,畫的是梅花,盛開的、待放的、迎風搖曳的、姿態婀娜的梅,朵朵自然清淨,朵朵空靈淡,不論是造型、用筆、運墨,都擺脫了形似的束縛,以率真的筆意,深深淺淺的墨色,達到了形象之外的清奇脫俗意境。

看的慕容冰雪癡迷了,簡直不敢相信。歐陽瑞竟有如此高深的畫畫技術,不僅如此。他的字體看起來也蒼然有力,慕容冰雪也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會。但偏偏這個書和畫,就這樣落下歐陽瑞一大截。她不禁自嘲的搖搖頭。

還沒等慕容冰雪轉身出去,就突然聽到那一句:“你怎麽在這裏?”

慕容冰雪嚇了一跳,轉身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半晌才道:“我,我來溜達溜達。”

“那你溜達完了,可以出去了。”

歐陽瑞嚴肅而又冷淡的麵孔讓慕容冰雪也跟著嚴謹起來,但慕容冰雪一直都是個很隨意的人。見歐陽瑞徑直走去泡茶,看他的一步步。慕容冰雪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這微小的笑聲還是被歐陽瑞察覺到了,歐陽瑞瞥眼看她,道:“你笑什麽?”

慕容冰雪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但還是實話實說,道:“你的茶葉是極品的桂林枝,應該是西域的特有茶品。隻是你這樣泡,可是有點暴殄天物。”

歐陽瑞頓了頓,有些不自在的放下茶盅。他思索了一番,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泡?”

既然他都開口問了,自然是要露一手的。

慕容冰雪也不矯情,上前拿過茶盅茶葉。開始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泡茶,過了半晌,那股獨有的桂花香味飄散了滿滿一屋子。

歐陽瑞無比新鮮,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茶葉看。想來是充滿了好奇,充滿了期待感。

慕容冰雪為歐陽瑞斟了茶,遞到了歐陽瑞的嘴邊。

湊近一聞,沒有了那麽強烈濃鬱的桂花香,多的隻有那清新茶香。可在一仔細品

,入口茶香,回味是桂花香。

“你那樣的泡法,泡不出濃鬱的桂花香。口感也差了三分,以後你試試我這種吧?”

歐陽瑞一邊品著茶,一邊端詳著慕容冰雪。

想不到,她還精通這個。

“你懂茶?”

“略知一二。”慕容冰雪微笑點頭,歐陽瑞不經意間愣了神。慕容冰雪的笑容很美,笑容很清純,讓人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歐陽瑞也不禁打量起了慕容冰雪。

慕容冰雪還是昨晚那身威武的夜行衣,她粉麵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

慕容冰雪將茶渣過濾,再次浸泡。桂花香味淡了幾分,可茶香也比剛剛濃鬱了。慕容冰雪斟茶遞給了歐陽瑞,歐陽瑞並沒有接過來,隻是看著茶。

慕容冰雪笑道:“怎麽,怕我下毒嗎?”

歐陽瑞被慕容冰雪說的話愣住了,想來自己從來也沒有怕過她下毒。再有,自己也沒有想這個,隻不過是在瞎想些雜事。不過既然慕容冰雪都說了,歐陽瑞還是道:“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毒,似乎不是水芙蓉的風格吧!”

說著,歐陽瑞神態自若的接過茶杯,飲了口茶水。

慕容冰雪不以為然的為自己斟了茶,輕輕抿了抿,道:“水芙蓉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救了我,我自然記在心裏。”

“不必。”

歐陽瑞還是那樣冷漠,讓慕容冰雪不知如何是好。看著他去了書桌旁開始練字,慕容冰雪快步走去,急著喊道:“喂,你怎麽這麽啊。我多次向你道謝,你怎麽也要說聲不客氣吧!”

歐陽瑞輕輕抬眼道:“為何?”

慕容冰雪真是無語了,歐陽瑞就是個冰塊。救了人,不承認。對他說謝謝,他還說不用。倒不如坦然接受說“不客氣”,這樣一來心中還好受些。如此這麽一來,就讓人感到了虧欠他大了去了一樣。讓慕容冰雪坐立不安,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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