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歐陽瑞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那千古不變的鎮定感,讓人時而感到壓抑,時而也跟著平複下來焦躁不安的情緒。

他望著慕容冰雪,淡淡道:“你過來。”

“幹什麽?”慕容冰雪狐疑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坐下。”

慕容冰雪乖乖照做。

隻見歐陽瑞輕輕搭上她的腕脈,微微眯眼。片刻後,他拿出一個碧綠瓶子。從裏麵倒出來兩粒藥丸遞給慕容冰雪:“吃了它。”

“這是?”

“你體內氣息不穩,神情憔悴而疲憊。是不是中了什麽奇門歪道?”

“奇門歪道?”慕容冰雪恍然想起來,一定是紅衣巫女的巫術。她真的好可怕,殺人於無形啊!

等等!

紅衣巫女的巫術,龍元他竟然能抗衡。還有,他是歐陽瑞和展峻峰的師弟。歐陽瑞是墨心,展峻峰是追魂,那他......

記得在飯堂的時候,紅衣女巫說了個“鬼”字。

難道他是?

“龍元是鬼魅?”慕容冰雪一半感歎一半疑問的說道。

歐陽瑞輕輕點頭。

果然,武林七大高手之中的三大高手都被她“榮幸”碰上了。還有其中的已死的鐵劍還有紅衣女巫,天哪,這一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慕容冰雪服下藥丸後,本以為可以和歐陽瑞聊聊天。卻不想歐陽瑞那隻把脈的手順勢緊緊握住她的胳膊,緊接著一股熱流從他手中傳遞她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經脈。

“你,在做什麽?”慕容冰雪滿臉不解的望著歐陽瑞,歐陽瑞已然閉目不語。之後,慕容冰雪沒有再問。這股子熱流並未給她造成什麽不適感,除了熱還是熱。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歐陽瑞這才停止了傳遞,鬆開了握住慕容冰雪的手。

慕容冰雪頓時感覺心中有團火,熊熊烈火,烤的她外焦裏嫩。她猛然站起身,直接就想衝出門去涼快涼快。卻被歐陽瑞一聲叫住:“別出去,不然我剛剛傳的內功都白費了。”

“什麽?你,你給我傳內功了?”慕容冰雪怔住了,剛剛打開的房門也被過堂風吹得“砰”一聲關上。慕容冰雪下意識伸開雙掌,隻見她的雙掌掌心如同那炭火烈焰一般紅。慕容冰雪滿臉的震驚,詫異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內功是不會這樣的。”

歐陽瑞輕輕喘息著:“內功和......”頓了頓,道:“反正是治療的方法,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就別問了。今天晚上你好好調息,就不會感到火燒火燎的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抬頭望望天。”

慕容冰雪照做,高空除了飄散的雪花以外,就是點點繁星。還有,那輪明月。

對,就是那輪明月,即將月圓的明月。

他,是為了自己的病。

可是這麽做,會不會對他的身體有傷害呢?

這,才是慕容冰雪最關心的。

她二話不說,大步上前。奪了歐陽瑞的腕脈就把起脈來,卻還沒把出個所以然。歐陽瑞突然縮了回去:“你幹什麽?”

“我知道你內功深厚,但你足足給我輸送了半個時辰的內功,是個人都會受不了。再者說還不單單是內功,我不知道你在內功的基礎上做了什麽。但我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如若我不知道你平安無事,我就......”

“你就怎麽樣?”

慕容冰雪忽地雙眸睜得大大的,隨即斬釘截鐵的道:“我就將內力再傳送給你。”

歐陽瑞靜默著,注視著慕容冰雪。他的眼中閃爍著鎮定,不慌不忙不緊不慢,似是在以死寂來拖延時間。最終,慕容冰雪失去了性子,一把抓住歐陽瑞的手腕把脈起來。

一時間,廂房內出奇的靜。屋外陣陣寒風變得清晰透亮起來,風卷著雪呼呼自窗戶湧進屋裏。

但慕容冰雪絲毫不覺得冷,因為她現在全身上下如被烈火焚身一般熱。

忽地,她雙目睜開。美眸中浸滿了震驚與惱火,她手一僵,歐陽瑞的手臂也自然掉落。

“你!”她氣憤的上前一步,隨之便急速運氣運功。將內力與真氣聚集手掌心,朝著歐陽瑞的胸口推送過去——卻不想,歐陽瑞竟緊緊的按住她的手臂,令她動彈不得:“別胡鬧!”

“你才胡鬧,一股腦給我輸送那麽多內功。你現在體虛,體內真氣所剩無幾。除了內功,你還給我輸送了真氣對不對?你真是瘋了!”慕容冰雪氣急敗壞,真想臭罵他一頓,然後將真氣和內功還給他。

“安靜,安靜。”歐陽瑞不慌不忙的縮回了手,道:“你別大驚小怪,太小看我了。我隻是用內功護住你的奇經八脈,以免火靈芝燃燒你的心脈。”

“火,火靈芝?”慕容冰雪微愣,記得父親說過,火靈芝是一味至陽的奇藥。世間罕有,如果誰家有火靈芝那都是寶貝,給萬兩都不賣的呢!

想當初慕容桑為了得到火靈芝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誰叫仙靈藥穀各種各樣的奇特藥材都有,就是沒有火靈芝呢!

至陽的藥,正好對抗她體內不明寒氣,是這樣嗎?

“剛剛你服用了兩顆

藥丸,其中一顆就是做好的火靈芝。”

“你,你......”

歐陽瑞輕輕歎氣:“你先自我調息,等恢複服食火靈芝之前的狀態就可以了。”

慕容冰雪一聲不吭,貝齒緊緊咬著朱紅的下唇。她驟然轉身,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水光。

先不說他是從哪裏弄來的火靈芝,單單他的這份心,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就足以令她感動流淚。

她盤膝而坐,平心靜氣。百脈調勻,自我調息。

兩個時辰後,她的身體總算不那麽火熱了。張開手心,也恢複了應有的膚色。

慕容冰雪笑著,剛想張口說什麽。卻見對麵歐陽瑞正閉目打坐,張了張口,又闔上了。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歐陽瑞,轉身開門出了去。

躲在牆角窺探的龍元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一溜煙推門進屋。

“二師兄,二師兄。”

坐在榻上的歐陽瑞眉頭緊鎖,一時間呼吸變得越發急促。龍元大驚,蹬蹬蹬幾大步跑過去。將內力匯聚掌心,貼在歐陽瑞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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