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飛絲就猶如一條條盤蛇將歐陽瑞緊緊纏住。

“表哥表哥!”淑媛急的大叫著,使勁搖晃著身後的展峻峰:“你快去救他呀!”

歐陽瑞的性格,在他戰鬥的時候,誰都不許插手。不然就是他的敵人,但是現在生死攸關,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展峻峰點點頭,繞過淑媛。剛剛起步,就見苗九娘右手伏在腰間。眨眼間,她突然抽出一把紅色細絲。那細絲不死板,反而靈活。能轉折能轉動。像條鞭子一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展峻峰也大吃一驚。

“哼!”苗九娘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寄出細絲。

來勢洶洶,速度極快。就算展峻峰和龍元現在要出手也來不及,三個師兄弟中,屬歐陽瑞速度最快。可他現在的身體......還被玄女飛絲纏住,加上苗九娘殺氣騰騰的一擊......

慕容冰雪想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唯有那一聲驚叫:“不!”

麵對殺招細絲,歐陽瑞的眼中沒有半點恐懼或是焦急與震驚。反而是異常的冷靜,超乎尋常的冷漠。眼中的寒意半絲都沒有褪去。

歐陽瑞緩緩閉上雙目,隻見在刹那間。他睜眼,用力張開雙臂。纏住他的飛絲在瞬間炸開斷裂。細絲而來,歐陽瑞豎起墨心扇。細絲全部纏在了墨心扇上......

扣人心弦的一幕,看的慕容冰雪和淑媛幾度暈厥。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望著,沒想到墨心這般厲害,臨危不亂。在關鍵時刻還能聚集內力掙脫玄女飛絲的控製,化解苗九娘的殺招細絲。

歐陽瑞死死盯著細絲,突然眼前一亮,心中一盞明燈。

“今日午時,你在哪裏?”

“什麽?”苗九娘有些詫異,不是打的你死我活之際嗎?怎麽問起了這個,在場眾人都麵露不解,隻有展峻峰的表情和歐陽瑞一樣,甚至還有逼問之色。

“鎮遠鏢局總鏢頭的致命傷,就是你的這個細絲造成的。傷口大小剛剛好,你有什麽解釋?”展峻峰說著,緩緩逼近苗九娘。

苗九娘緊握拳,用力一拉。將纏住墨心扇的細絲拉回,轉眼看向已經來到身前的展峻峰,笑道:“展神捕莫不是懷疑我殺了簫芋?”

“如果你能更好的證明你不是的話,我可以收回我的懷疑。”展峻峰說著,不經意低眼看了看苗九娘的雙手。還有她那故作瀟灑的臉,道:“你最好還是先給自己解毒,不要太小看冰雪的毒。剛剛你這麽一折騰,毒素已經蔓延全身了吧?”

“這種雕蟲小技。”苗九娘撇了撇展峻峰又瞄了眼慕容冰雪,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轉身便要走。

突然一陣涼風掃過,展峻峰和龍元已經一左一右擋住了她的去路。

本以為剛剛休戰了,難不成又要打了?

與此同時,處理完莊中事物的陸源和陸鴻也急急忙忙趕來。見到這一幕除了不解還是不解。但看一旁的打鬥痕跡,心中跌宕起伏,忐忑不安。

陸鴻抹了抹鬢角的汗珠:“各,各位,你們這是......”

展峻峰沒有理他,而是目不斜視的盯著苗九娘道:“小元,護送苗姑娘回我們廂房的隔壁。”

故意將“護送”二字說的重,眾人都知道苗九娘現在是懷疑對象。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最惱火氣憤的莫過於簫芋那些手下,那些跟隨來的小鏢師。還有那個武癡陸源。

“苗九娘,走吧!”龍元帶著苗九娘向一旁的廂房走去,可以看得出苗九娘的狀態也不是太好,因為她沒有及時解毒。不過對她來說,解毒隻是舉手之勞,輕而易舉的事兒。

見苗九娘走了,淑媛立馬反應過來,搶先一步去扶歐陽瑞。歐陽瑞也很喘,他消耗的很大。展峻峰上前,聚氣於掌心貼在歐陽瑞胸膛。為他療傷,傳送著真氣。

“表哥,你感覺怎麽樣?”淑媛忙掏出方巾為歐陽瑞擦著汗水。

慕容冰雪略微恢複,在精通藥理的慕容桑手裏恢複了體力。她看去歐陽瑞,雖然心中難受心疼。但還是有一股惱火,不是因為淑媛的在場,也不是因為淑媛在那裏獻媚。而是因為歐陽瑞為她再次冒險。

見他沒事了,慕容冰雪也就放心了。再看慕容桑懷裏抱著的火璃,慕容冰雪忙俯下身問道:“爹,璃兒怎麽樣?”

“中了巫術,看來得昏睡幾天,不礙事。”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冰雪長長的舒了口氣。

戰鬥已經結束,衝突已經停止。落幕之下,在場眾人不然是繼續留在這裏看熱鬧,不然就是各自回各自的廂房。

展峻峰對歐陽瑞道:“你回去休息下,我和小元去盤問苗九娘。”

歐陽瑞輕輕點頭:“我沒事,師兄你去吧!”轉頭看去慕容冰雪,再看淑媛。見淑媛鬢角上全是汗珠,她呼吸急促,心髒砰砰亂跳,手心冰涼。歐陽瑞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道:“這是鎮定安神的藥,你回房休息休息吧!”

淑媛簡直是受寵若驚,感動非常。熱淚盈眶般的接過那粒藥丸,像是寶貝一樣放進嘴裏:“謝謝表哥,我先送你回房。”

歐陽瑞沒有立刻回應,他繞過了淑媛。走出數米才道:“你回房吧!我還有事兒。”

“還有事兒,什麽事兒啊?”淑媛大喊著,歐陽瑞根本沒回頭。淑媛目送著他的身影,直到他站穩在慕容冰雪身旁。淑媛簡直要跳腳大叫,活生生的忍了下來,吞了下去。憋著股悶

氣回了廂房。

慕容冰雪將火璃放在床鋪上,蓋好被子。這才出了屋子關上房門,一回頭。正好見到歐陽瑞挺直的站在她對麵,差點沒嚇死她。

慕容冰雪籲著長氣,輕輕拍著小胸脯,道:“你嚇死我了,怎麽在這裏?”

歐陽瑞就是個萬年寒冰,不說話不笑。他隻是挽起慕容冰雪的手,搭上她的腕脈。

“你幹嘛?”

歐陽瑞不理會,他驚訝的發現,慕容冰雪體內不存在毒素,她解毒的功夫果然了得。

“瑞,瑞?”看歐陽瑞有些愣神,慕容冰雪以抽回手來喚醒他。果然,歐陽瑞一個激靈回神,有些手足無措,慌亂之中才想到要說什麽:“以後別那麽衝動,遇到強勁的對手更要好好保護自己,謹慎行事。”

“說的輕巧了,你又不是沒看見當時的情況。那苗九娘的刀子已經插進我們仙靈藥穀了,就差架到我脖子上了。再不出擊,仙靈藥穀在江湖上豈不是一落千丈,名譽掃地?”提起這個,慕容冰雪就想到了剛剛的惱火從何而來,就是從眼前這個人身上而來。

“還說我,你不也是?明知道自己身體微恙,還要衝動行事往上衝。幸虧有展大俠和你師弟在一旁觀戰,還有我啦!”慕容冰雪說到這裏,有些無奈有些小得意“要不是我給你解毒,你早......”慕容冰雪沒能繼續說下去,她合上了嘴唇,語氣也壓低了不少,有些憂傷的道:“根本就不關你的事兒,幹嘛蹚這趟渾水。”

歐陽瑞半晌不做聲,慕容冰雪低著頭垂著眸。淡淡一笑,仿佛失去了等待回應的耐心,她轉身拉開了廂房門。

歐陽瑞突然道:“剛剛,小元那句話,是......”

“龍元?”慕容冰雪止步回身,猛力回想,終於想到“未來二嫂子”這五個字。慕容冰雪笑了笑,默然轉身麵朝廂房。雙手撐著兩扇房門,有些黯然道:“龍元說的未來二嫂子,對吧?嗬嗬,我知道那是他的玩笑話,他......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喜歡玩,喜歡笑,喜歡搞一些奇怪的事兒,喜歡惡作劇。”

歐陽瑞愣了愣,剛剛張開嘴要說什麽。慕容冰雪已然踏進房門門檻,但她依舊沒有轉身:“你的臉色不太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果斷的關上了房門,因為她不敢轉身。不忍轉身,望去那張臉,她隻怕會失控。因為她覺得一切都是誤會,她認為。她與他純粹是朋友之間的關係,以至於以前的“戀人”,也隻不過是騙人的而已。也隻不過是假扮來對抗父親和那個女人的戲罷了。

就因為這樣,她不敢回身,沒敢回頭。她看不見在門外歐陽瑞的臉上的表情。她看不見那雙黑白分明,透亮的眸子。如若她見了那雙深邃而悠遠,充滿情意與溫柔的眸子,她就能知道答案,她就一定能明白歐陽瑞心中所想,到底是什麽......

......

夜色深了,西挎院裏的人,卻沒有一個可以安然入睡。他們都時不時的打開窗戶,望去那間然然燭火的房屋內。兩個男人,正在與一個女人,圍坐在桌案兩端,說著話......

“還不快說!”龍元可是沒好臉子,看苗九娘他是一百個不順眼,尤其是苗九娘傷了歐陽瑞。不過她也自討苦吃,被慕容冰雪的毒折騰一通,對歐陽瑞的攻擊還是有些影響的。

苗九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嫵媚動人,但無論她如何使用勾引人的手法,無論她如何嬌柔,展峻峰就是不吃那套。

“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你大師兄沒有教過你嗎?”苗九娘說著,眼睛又在展峻峰身上瞄來瞄去。

龍元氣的狠狠一敲桌麵,大吼道:“是,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這句話應該用在那些善良可愛的女孩子身上才對,而不是你這種陰險毒辣的女人身上。你別糟蹋了溫柔這兩個字。”

幸虧他隻是普通敲桌子,不是用內力。不然桌子早就嘁哩喀喳全碎了。

“我早就說過,我沒有殺簫芋。既然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苗九娘道。

展峻峰抬眼看了看苗九娘,淡然道:“那你得說出一個讓我們相信的理由。”輕輕敲了敲桌子,問道:“午時左右,你在哪裏?”

“不要說你在大殿上,當時你根本不在,是壽宴開始之後你才到的。”龍元不忘強調:“也就是說,你有足夠的作案時間。你沒來壽宴之前,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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