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哦~不過是偶然路過金陵看個風景也能遇到刺客!

殺手刺客什麽的對於月下眠來說真是太常見了,沒有雪清歡的時候幾乎是七天一小波、半月一大波,委實幾多凶險!自從雪清歡來到他身邊,在外行走的這許多日子裏他雖然不曾見過幾次刺客的影子,但雪清歡身上逐漸變少的手帕告訴他,在他無知無覺的時候有多少覬覦著他生命的人死在星追劍下!

這次來到金陵,他終於再次見到了久違的刺客,真是讓人感到莫名的……興奮噢!

方才雪清歡“有刺客”三個字一出口,聽到遠處慘叫聲和喧嘩聲的明順瞬間變作受驚的兔子,連蹦帶跳的躥到月下眠身後,抱著他的手臂嗷嗷叫著:“殿下,奴婢保護您!”

在明順的做作下,月下眠全方位無死角的暴露給了敵人,被四下驚慌奔逃的人群拉扯的搖搖晃晃:“明順噢……”你這個口是心非磨死人的小妖精!

雪清歡麵無表情的將明順重新拎回月下眠前麵:“別亂動,不是衝殿下來的。”

終於放下心來的明順安慰似的拍拍月下眠的手,說道:“殿下不要怕,一切有小雪!嗯,還有奴婢……當然小雪是主力,但奴婢可以提供後勤支持~”

月下眠:“……”到底是誰在害怕,就連抱著本王胳膊的爪子都在發抖~

其實明順既怕見到血花四濺的場景又想看到那樣淋漓間充滿血腥氣味的場麵,他的心情就像是午門外刑場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樣,明明被鮮血四濺的斬首場麵嚇得臉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卻還偏偏一次又一次地搶先站在前麵去目睹那人頭滾落血跡噴灑的可怕景象。

明順忽然就充滿了莫名的激情:“小雪,你要不要出手?你出手肯定會嚇到他們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雪清歡,心中默念:“答應我吧答應我吧……好久沒有看到你動手了的說……”

雪清歡看向目視前方老神在在的月下眠:“殿下?”

江州別岸村的那次小事故提醒月下眠要果斷拒絕:“與你何幹?不準去!”

明順:“……”殿下,其實您真的不用拒絕的這麽明顯~

全天下的刺客都喜歡在夜晚作妖,昏沉夜幕下,穿上一身從頭黑到腳的夜行衣,臉上蒙著一方黑色的麵巾,如果膚色再黑上那麽一點點的話……簡直完美!

這種全刺客界統一標準的著裝要求的確是令人難以辨別來者何人,但是男女之別還是分得清的。

那麽分別刺客男女的依據在於……

這樣想著,月下眠便偷偷瞄了眼時刻注意著遠方打鬥場麵的雪清歡,暗道:“要想別人不分男女,除非那人是個平胸!”

剛剛被嫌棄過還沒有緩過神來又被狠狠拒絕了的明順在讀懂主子的心思後立刻馬上向未來的新主子報告了情況:“小雪,殿下在心裏嘲笑你是平胸!”

!!!

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就被賣了個底兒朝天的月下眠瞬間懵比:“明順你

個小犢砸……”竟敢不忠不孝、背信棄義、奴大欺主、犯上忤逆……

聞言,雪清歡愣了下,隨即回複道:“家兄曾說過,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屬下應當感到驕傲,因為屬下為國家節省布料。”

明順及時拍起小巴掌給予鼓勵和支持:“雪公子好犀利!說得好!小雪我給你點六個讚!”

被明順接連背叛兩次的月下眠此時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崩潰”可以形容的,那是一種腦袋和小心髒分別被一萬匹夾雜著羊駝的一點紅瘋狂踩踏過的堵塞感覺,與雪清宛的毒鴨湯相比,明順的背叛算哪根蔥!

他恨不得扒拉開雪清歡的小心髒看看雪清宛在她心裏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存在——

簡直無時不有!無處不在!無話不說!

這是作為一個男子應該與姑娘家談起的話題嗎?!

這是作為一位兄長應該教育妹妹的做法嗎?

這是作為一名有知識有素養的俠士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這是……

江湖兒女,真是太不拘小節了!

沒文化,真可怕!

月下眠憤慨地看著雪清歡,試圖透過她的眼睛鄙夷並嚴厲譴責一番藏在她腦海裏的,被雪清宛強行灌輸的“心靈老鴨湯”!

不知說錯了什麽導致月下眠憤憤不已的雪清歡很是靈活的轉移開了話題:“殿下,打完了,有人死了。”

一聽到有人死了,明順便成了一副畏畏縮縮受到驚嚇的淒慘模樣,而內心痛苦得不到適當發泄的月下眠卻是冷哼一聲,拉過雪清歡便向城內走去:“這裏不安全,官府很快便會出麵,不想被拉去做人證的就跟本王走!”

雪清歡被拖走,被遺棄的明順一臉幽怨地跟在後麵快步離開。

總跟不上月下眠大腦運轉速度的雪清歡表示內心好難過~

……

秦淮河畔那場出了人命的鬧劇隻是月下眠三人“金陵第一遊”的小插曲,明順對它的興趣不過維持了小半個時辰便被大街小巷五花八門的小吃迷花了眼。

“小雪~”明順走著走著突然揪著雪清歡的袖子,他暗搓搓地笑了一會兒,很小聲的問道:“能不能借我二兩銀子?”

二兩?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雪清歡毫不猶豫的向月下眠征求意見:“殿下,明順要借屬下的銀子。”

明順:“……”真是“蒼天饒過誰”啊!這就是剛剛賣了殿下的報應!來的真是快!

月下眠斜睨著縮在一旁兔崽子似的明順,冷笑:“本王說過什麽你都忘了?是誰被禁了一個月的零食?半個月不到就想不起來了?”

小氣!

摳門兒!

能有對小雪一半的大方奴婢也就知足了!

鬱卒不已的明順也隻敢在心裏抱怨而已,他一聲不吭小尾巴似的綴在月下眠身後,越深入熱鬧的街道越想戳瞎自己的雙眼——善了個哉的,隻能

看不能吃,真是罪過!罪過!

月下眠總是嘴上很小氣其實很大方,之前無數遍發誓再不給明順買任何零食,否則就剁手!剁手!剁手!但明順的手上還是抱滿了各種伴隨著嫌棄的眼神而來的零食,月下眠的雙手仍舊好好地待在它該待的地方。

願望得到強烈滿足的明順顛顛兒地跟在月下眠後頭瘋狂表白:“殿下,您對奴婢的愛意使得奴婢一見到您就難以把持住自己激蕩的內心,奴婢此刻心中不想別的,隻想著要報答殿下對奴婢的殷切關懷,奴婢對殿下的敬慕之情日月可鑒,奴婢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月下眠嫌棄的推了他一把,笑罵道:“滾犢砸!誰跟你表達愛意了!你臉真大!”

“不不不,奴婢臉不大,是奴婢說錯了,您隻會跟小雪表達愛意……”

被點到名字的雪清歡瞄了明順一眼,又瞄了月下眠一眼,沒有說話。

月下眠迅速接收到雪清歡投來的目光,他自覺臉皮已經夠厚了,但被明順如此大方的說出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微紅了臉。

明順見狀,以口型提醒道:“殿下,現在可不是要臉的時候!”

月下眠有特長護體,因此瞬間秒懂,他怒視之:“瞎說什麽!”明順你說的太對了!

這樣說起來,不如……

看不懂這兩個人在搞什麽鬼的雪清歡默默扭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小十八!樂言!”

各自糾結的三人聞聲望去,在一家成衣鋪子門口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雪清敏。

雪清敏笑容陽光,大晚上的也能看到他白的發亮的兩行整齊的小白牙,他穿著一身雪家玄衣標準規格的黑衣站在一家成衣鋪子門口笑眯眯地朝三人招著手,笑著笑著便穿過熙攘的人群向他們走來。

皇天後土在上,又一個難纏的雪公子粗線了!

月下眠心裏的小人兒在看到雪清敏的那一瞬便哀嚎起來,心裏流下的淚水可以養一缸小金魚。他強撐起一張正麵驚喜萬分、背麵淚流滿麵的笑臉:“哎呀,原來是雪公子,好久不見啦,真是好巧好巧哦,竟然能在金陵遇上,實在是緣分呐!”

雪清敏倒是真的驚喜:“我隻是來拜訪四姐姐,不曾想能遇到殿下和樂言,實在驚喜萬分!不如我們去對麵酒館喝一杯好好聊聊,殿下覺得如何?”

月下眠笑嗬嗬地點頭應了:“妙極妙極,雪公子請。”

“殿下請。”

二人皆是一副“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的模樣,勾肩搭背高高興興的奔到酒館把酒言歡去了。

雪清歡看到月下眠獨自一人跟雪清敏走了,心中很是擔憂,為了防止再次出現類似於“雪家客棧後院慘案”的場麵,她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徒留明順站在原地有些秋風落葉般的小淒涼。

三番兩次被無情拋棄的明順悲傷暗歎:“殿下剛剛肯定想出什麽幺蛾子,可惜雪公子出現得太及時了,唉~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