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眠沒想到望風而逃的喬上虞還敢回來!

真是膽大包天,是誰給他的的勇氣!

雖然出場的方式有些差強人意,完全不符合喬上虞原本誇張**的風格,但好歹還算完整,沒有缺胳膊少腿什麽的……隻是胸前那個腳印有些不甚美觀。

雪清歡將安分得小雞仔似的喬上虞從窗外拎進屋,雪清宛雙手負在身後,晃晃悠悠的也跟著進來了。

一看到灰頭土臉的喬上虞,他頓時咧開嘴笑了,呲著兩行白晃晃的牙,陰森森的:“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醫聖手’喬大神醫啊,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彼此彼此!”

喬上虞強自鎮定的哼了哼,拽了拽孔雀藍的長袍,帶著一臉“我很傲嬌我不想理你”的表情“啪嘰”一下坐在月下眠身旁。

月下眠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大塊,中間空出了兩個人的距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遠離帶著未知來源脂粉氣味的喬上虞,免得沾在身上被雪清宛誤會。看到喬上虞一臉“月下眠勞資要吃了你”的表情,他在心裏不懷好意的笑了:“這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和雪清宛頂嘴,不怕他一根小拇指將你碾死嗎?!”

“喬大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飛簷走壁如履平地,這輕功練得可真叫一個爐火純青啊!”假惺惺的讚美了一番,雪清宛一點都不慚愧的說道,“哎~愧疚啊,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在下眼拙,將喬大神醫當做心懷不軌的小賊一腳踢了下去,實在是失禮,隻是在下護人心切,過分之處還請喬大神醫海涵!”

“啊,小事小事,無妨無妨!”

其實喬上虞一點都不想海涵,隻不過對方一口一個“喬大神醫”喊得他心花怒放,開心之餘也就懶得計較那麽多了。更何況他想計較也打不過人家,若真是較起真來,月下眠那個重色輕友沒良心的貨有九成以上的幾率會幫雪清宛揍自己,剩下的一成幾率他會因為擔心濺一身血而選擇站得遠遠的看熱鬧,譬如現在,他怕自己沾上不正經的味道已經遠遠的離開自己了……呸!不仗義的貨色!

不知道是誰先跑的,連被子都不疊!

月下眠怒瞪回去。

說實話,喬上虞有勇氣追上來純屬意外,他以為雪清宛說“不日便到”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剛收到信人就到了。提前外出躲了一天順便采了一朵風塵花的喬上虞在深思熟慮過後決定返回西關繼續蹭吃蹭喝,一直蹭到雪清宛到達為止,想必以自己的輕功在雪清宛手底下逃跑還是很可以的。

再說了,武功越高心氣越高,雪清宛他好意思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嗎!大家都在江湖飄,以後見麵多尷尬是不是!

然而,當他興衝衝的返回西關時,卻意外發現月下眠已經走了……走了……

你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啊?!

你走都不通知我一聲的啊?!

喬上虞在心裏給了月下眠五個“臥槽”,隨後便馬不停蹄的追了上來。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喬上虞好不容易找到月下眠的蹤跡,習慣性的爬牆跳窗時,被耳尖且不懷好意的雪清宛從牆上一腳踹了下去,在樹枝上彈

了兩下尚未落地,又被雪清宛拎小雞一樣拎到眾人麵前……奶奶的,說多了都是淚,丟臉都丟到了恂州城了!

月下眠對他嗤之以鼻:“誰認得你!”

喬上虞:“……”大實話聽著著實讓人好難過。

晚飯很隨意也很美味,但總有些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煩惱而食不知味。

比如,雪清歡。

沒有大餅,隻有白花花的米飯和炒菜,她十分有規律的一口米飯一口菜,動作機械,表情木然。木有大餅就意味著木有脆響,木有脆響的飯吃得好沒意思,軟噠噠的還沒有味道,不想吃了怎麽辦?

她看向雪清宛征求意見,對方給了她一個“吃!繼續吃”的眼神,她低下頭,繼續重複上述機械投食動作。

再比如,月下眠。

四人圍著方桌坐的很整齊,雪清歡在他對麵,雪清宛坐在他右手邊,不時給雪清歡夾菜、添水……真是體貼入微的好兄長!

月下眠直接跳過了“羨慕”和“嫉妒”兩個階段到達了“恨”的境界,雪清宛表現得越體貼他越是憤憤不已,左手惡狠狠地掐著喬上虞的大腿,氣得牙根癢癢。喬上虞的肉好疼,疼得他一個勁兒地踩月下眠的腳。

兩個人在桌子底下“玩”得風生水起,臉上卻一片佛光般的祥和。

樓下有小童高聲喊著賣報,隻要五文錢便可以買到一份長寬各兩尺的報紙,正反麵印得滿滿當當,算起來要比京城便宜得太多!

聽到有報紙可買,月下眠不禁感慨朝廷書局的號召力,報紙這種新穎的東西出現不過才半年多,竟然這麽快就普及到了恂州這種幾近邊陲的小城,看上去還挺受百姓歡迎的。

用過飯後,雪清歡去買了一份回來,月下眠大體掃了一眼後忍不住要跪地感謝皇帝陛下給予了他“安親王”這個無比尊貴的身份,能讓他在四人當中脫穎而出,率先瀏覽——

安親王癡迷私衛雪清歡,北疆滅衝冠一怒為紅顏!

鬥大的題目牢牢占據著第一頁的頭條,讓人想無視都難!

頭條啊,可怕!

月下眠心虛的將報紙舉高高,擋住自己淚花泛濫的老臉。喬上虞對報紙也很是感興趣,他蹭過去想要瞄兩眼卻被一巴掌掀開,憤憤的看著月下眠將兩尺有餘的報紙疊了又疊,最後疊成巴掌大一塊塞進了袖子裏。

坐在一旁的雪清宛雖不知報上具體寫了點什麽,但看月下眠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便知內容八成跟他有關。

難道是桃色新聞?

否則他為什麽連喬上虞都躲著!

定然是見不得人的桃色新聞!

想到這裏,雪清宛突然想起了八九月份的時候,有個穿著打扮風塵味十足的女人住進了安親王府,從此便再未見過此女出府,他來的前一天還看到那女人在王府裏逛蕩,拉著明順說說笑笑,一副關係好的不得了的樣子。

要說這女人與月下眠無關,隻怕鬼都不會相信!

紅口白牙的說喜歡樂言,說完便將別的女人領進府,這“喜歡”還真是廉價!

雪清宛臉色陰沉的剜了月下眠一眼,與雪清歡密音傳聲道:“說過多少次讓你離他遠點兒你不聽,難

不成要墮落到與別的女人搶男人的地步?!”

雪清歡感覺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麽,卻又不清楚是誤會了什麽,隻好順應著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看到她木木訥訥的樣子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雪清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雪清歡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去看向窗外,假裝看不見那刀子似的眼神。

熊孩子!

雪清宛暗地裏磨牙,萬分想暴打月下眠一頓,打到他把大小秘密全抖摟出來、主動提出離開雪清歡為止!但他並不著急知道報紙上麵寫了什麽,能傳到邊陲小城的消息想必京城已經無人不知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月下眠,早死晚死都是死,且讓你活到京城再收拾你!

四人各懷心思地幹坐到夜深人靜時。

這個時辰真是個偷雞摸狗的好時機!

喬上虞手快腳快的爬上床抱緊了被子:“眠眠,我想跟你睡一起~”

我不想跟你睡一起!

月下眠嫌棄的撇撇嘴,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好”字。

見這二人如此識相,雪清宛笑得很滿意,推著雪清歡去了隔壁。

二人走後,月下眠立刻撲上去要掐死喬上虞:“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蹭吃蹭喝那麽久跑得倒挺快,你還敢回來……”

“我是怕你被雪清宛推倒才回來的,就憑你這兔崽子似的小身板兒,他若是要強了你你能反抗得了?”喬上虞青麵獠牙,張牙舞爪。

“你說什麽?!”他的話使得月下眠不禁想起了點什麽,表情越發猙獰,“本王現在就強了你……”

“你敢!勞資殺了你!”

“你個膽敢犯上作亂的凶徒,本王死了你九族一個也跑不了!”

“我呸!勞資上三代早就死絕了,勞資無妻無子無孫無徒,誅十族勞資也不怕,勞資拉你墊背值了!”

“你等著……本王等著你被你師父吊打的那一天!”

“啊!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咱別告師父行不?你看我每次被你欺負都沒跟太傅打過小報告。”

喬上虞麻利的滾下床,做起了鋪床的活兒,那些被**過的被褥很快便恢複了整齊的模樣。

月下眠翻了個白眼:“你去,快去,本王不攔你!忘了告訴你,王太傅已遷居西山,你去看他別忘了多帶點酒水吃食。”

西山?!

朝中德高望重、勞苦功高的重臣幾乎都以百年之後賜葬西山為榮,曆代帝師以及過世後追封帝師的太師、太傅等人在西山上排排躺,正好等著人去探望——

“老喬,辛苦你了!”

喬上虞:“……”

說起偷雞摸狗,指的自然不是這嘴貧的兩隻,而是那幾隻在安親王府外角落裏團團轉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黑衣人。

轉悠了半宿也沒能成功潛入安親王府,他們湊在一起一商量,一拍巴掌迅速串好了說辭,很快便接連離去。

月下樘聞訊後在書房又摔了杯子:“一群蠢貨!月下眠馬上便要回來了,以後再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兩個月了,兩個月的時間都活到狗身上了嗎?!蠢貨!蠢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