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眠原來有“三好”——黃金白銀、遊山玩水和詩詞歌賦。
現在“三好”變“兩好”——雪清歡和錢。
他如今忙著挑戰雪清宛的權威去勾搭雪清歡,既沒有時間寫擅長的詩詞歌賦,也沒有時間四處瞎跑,唯有那真金白銀還在堅持不懈的賺著。
“禮部俸祿能有幾個錢,爵位俸祿還不夠您花的嗎?”明順拿著軟布迎著陽光細心的擦拭著雙翅流雲朝冠上的花紋,將黑寶石和兩邊垂下的銀鏈流蘇擦的鋥光瓦亮。
“造反不得花錢啊……來往應酬不得花錢啊……王府這麽一大家子,逢年過節不得賞賞賞啊!”
賞?
殿下賞過嗎?
明順驚詫的回道:“殿下,奴婢們可沒錢給您送禮啊……”
“小犢砸,把你那件兔毛的大氅還給本王!”
“殿下,朝冠擦好了,奴婢放這裏好嗎?”
“……”雪清歡暗道:“果真有其主必有其仆!”
……
皇宮國宴鍾聲敲響時,月下眠正慢騰騰的往身上套朝服。
明順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抬起月下眠的手臂,快手快腳的幫他穿衣服:“殿下啊,都半個多時辰了怎麽還沒穿外袍,您可不能遲到啊!”
“頭發也還沒梳呢。”月下眠好心的提醒道。
明順咽下一口血:“……真是親王不急急死太監!”好想掐死眼前這人啊!
“你急什麽,這才第一聲響,還有八響才開始呢。”月下眠一點都不著急,細心的撫平寬袖上的皺褶。
“殿下快坐下。”明順將他按在凳子上,麻利的綰起發髻,帶上雙翅流雲朝冠,簪上流蘇金簪。
雪清歡高坐橫梁,打量著盛裝華服氣勢逼人的月下眠,不由得挑了下眉,默默地讚道:“好看!”
月下眠從鏡子裏偷瞄到雪清歡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捋了捋掛在頭發上流蘇,不由得竊喜:“美色果然很重要,委實難得般配一次啊……如果她穿上安親王妃的玄金朝服是不是更般配一點?她一定會喜歡朝服的顏色的……”
“殿下走走走……哎呀,衣擺沒展開……”
明順像個陀螺似的轉著,他偶然看到月下眠透過鏡子凝視著雪清歡,他附在月下眠耳邊說道:“殿下,小雪喜歡雷厲風行的男人!”
月下眠剜了他一眼:
“你指的是自己嗎?”
明順:“……”請不要調戲一個太監,謝謝!
哈哈哈……
不知為何,今天月下眠的笑點史無前例的低!
笑什麽笑!
明順委屈的扁嘴,暗道:“殿下今天又沒吃藥嗎?”
每次在中天玄庭舉行國宴的時候,都是月下樘最不高興的時候,得天獨厚的他不得不向權力沒他大,地位卻比他高不止一階的月下眠行臣禮,那一整套高調又奢華的玄金親王朝服恨得他牙根癢癢!
而讓他恨得渾身都癢癢的則是在月下眠身後獨占一席的雪清歡!
雪清歡雖是雪家人卻遠遠比不得雪家主的地位,若是雪家主在此必能在正席上占據高位,能活活氣死月下樘的高位。
因此,雪清歡隻在月下眠身後坐了副席,不過她也是副席中的最高位,與鄭晨鳧身後雪清宛斜對著。
至於明順,每次國宴他都能暗爽一把——
俯視月下樘和月下槆的感覺真特麽爽翻了啊!
“街上不好看還不安全,國宴才是最好看的!”月下眠側著臉給雪清歡解釋為什麽不肯帶她上街湊熱鬧,順便提醒她一句:“今晚不要把大餅拿出來!”
雪清歡摸摸硬邦邦的胸口,“哦”了聲。
不明所以的雪清宛看到妹妹不合時宜的動作還以為月下眠對她做了什麽,他剜了那人一眼,恰又看到了雪清歡呆萌的模樣,他不由得恨鐵不成鋼的在心裏罵道:“哼,不爭氣的傻姑娘!偽君子!”
月下眠接收到雪清宛紅果果的目光後以為他看的是自己就朝他笑了笑,回以笑容的卻是以為月下眠跟自己打招呼的鄭晨鳧,而雪清歡看到鄭晨鳧“老奸巨猾”的笑容後感覺他好像是要出什麽幺蛾子,於是便暗自盯緊了他……
置身事外的明順突生“旁觀者清”的優越感:“真是跨世界的眼神交流啊!”
鍾聲敲過八響後,唱禮的內侍將尖亮的聲音一層一層的傳下去——
“宣,四國使臣覲見!”
使臣尚未進殿,卻見月下樘身邊的內侍在他耳旁說了什麽,他用眼睛的餘光掃了雪清歡一眼。
對不友善目光格外敏感的月下眠挑了下眉,暗忖:“善了個哉的!這貨竟然敢偷看我家清歡,想必今晚會出現跟她有關的事……本王要讓所有的幺蛾子都毀滅在萌芽中!”
正想著,突聞百官低聲驚呼,他遙望去,隻見殿外走來一名高鼻深目的中年女人,身著大紅色左衽上衣和短裙,鹿皮的靴子敲擊著地麵“嗒嗒”作響。
她身後跟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壯實漢子,光頭大胡子,渾身的肌肉被緊緊的束縛在皮衣褲裏,鼓鼓囊囊的看著很是駭人,在他的映襯下,中年女人顯得格外嬌小。
壯士漢子手捧蓋錦緞的托盤,緞子表麵微微隆起卻看不出是何物。
二人跪於殿中,中年女人將手臂交叉在胸前彎腰行禮,朗聲說道:“臣,樓蘭使者烏圖蘭雅參見陛下,臣之國主恭祝陛下福壽永昌,江山海晏河清!”
皇帝雖對樓蘭派一個女人前來不甚滿意,卻對這二人的極其放低姿態的做派感到很滿意,他笑道:“卿平身,望卿替朕表達對貴國主的謝意。”
“臣遵旨。”烏圖蘭雅笑容滿麵低頭回應。
說完,她起身讓出身後的壯實漢子,說道:“陛下,隨臣而來的是鄙國勇士和卓格爾,他將替鄙國國主獻上帶給陛下的禮物。”
得到皇帝的同意後,烏圖蘭雅小心翼翼的掀開錦緞,和卓格爾將托盤高高舉過頭頂,將所謂的禮物呈現在眾人麵前。
啥玩意?
眾人伸長脖子看過去,卻隻看到盤中有一卷的銀光璀璨的物件。
是腰帶嗎?
難道是軟劍?
不稀罕!
眾人失望的收回目光。
“陛下,這便是四百餘年前鑄劍大師燕木鑄造的最後一柄軟劍!”烏圖蘭雅成功的勾起了殿內此起彼伏的讚歎聲,她得意一笑,接著說道:“此劍鑄造用時有史最長,采用鄙國聖山之巔極品礦藏,千錘百煉,最終燕木大師以身殉劍,方成此絕世佳作!”
好東西!
月下眠眼睛一亮,小聲問道:“清歡,此劍比起星追如何?”
雪清歡不禁點頭:“更上一層樓!”
哦~
月下眠若有所思的瞄了軟劍一眼。
“此劍曾置於聖山之巔百年,極盡日精月華之淬煉,故取名月光,今將此神兵獻與陛下,祝貴國盛世永固!”烏圖蘭雅說得天花亂墜卻毫不誇張。
好名字!
月下眠暗讚道:“星追當配月光才是上佳!”
旁邊立著的明順隻看他表情便知他又要開始折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