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要親自驗屍?

他還有這項技能?

眾人目瞪口呆。

縱然很不願意,但在場的有幾個敢反駁月下眠,更何況他也提出了避嫌的辦法——

“本王要帶京兆府所有仵作一起驗屍!”

行!

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好嗎?

您高興就好!

我們隻是希望親王與未來儲君的戰爭不要將我們卷進去,我們保命的小船可沒您的那麽結實!

月下槆對此不以為然,親自驗又能如何,屍體已經腐爛得不堪入目了,不信他能驗出什麽證據來!

用飯時,麻嬸親自送來一包切成小塊的肉丁大餅,雪清歡很高興的塞進了腰封裏,以備不時之需。

麻嬸很驚奇,這孩子怎麽不吃了?

雪清歡跟她講:“殿下說,不要給京兆尹省。”

麻嬸恍然大悟:“是殿下一貫的風格。”

大家都在用飯時,偏偏月下眠要驗屍,仵作們很沒有職業激情的跟他進了驗屍房,驗屍房裏的味道險些讓他們吐了個底朝天。

月下眠笑了:“本王就說不要吃飯嘛,你看你們,吐光光了吧!”

這人,真是坐著說話也不腰疼!

“吐好了嗎?吐好了就開始吧!”

月下眠大手一揮,掀開裹屍布,看到布下的場景不禁感歎道:“呦,哪裏有爛光了,保養的還挺好,栩栩如生嘛~嘖,就是味道重了些……”

這屋子都快成冰窖了能不好嗎?!

眾仵作要上前幫忙卻被他製止了,隻好在一旁站成一排瞪著他戴上一雙銀光閃閃的手套在李燕回的屍體上扒拉來扒拉去。

咿~您確定您這樣大張旗鼓的扒拉著前未婚妻的屍體好嗎?那不是死豬肉啊殿下!

不過殿下就是殿下,講究得很哦!驗屍還要戴手套,那手套看上去真的好名貴的樣子。

若是喬上虞在此怕是要抱著屍體哭:“清歡歡呐~你愛的果然不是我,這麽貴的手套你竟然讓他拿去摸死人……你不愛我了,讓我死吧!”

月下眠熟練的手法讓眾仵作感到驚詫,紛紛聚成一撮竊竊私語,十分好奇這位安親王到底還有多少隱藏技能!

在浮腫的屍體上翻了許久,月下眠盯著屍體脖子上大開翻卷的傷口,怎麽看都覺得詭異,便吩咐道:“過來一個,念驗屍報告。”

……

月下樘聽了月下槆的轉述後負著手在屋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向月下槆反複確認道:“他確實在竭力維護雪清歡嗎?”

月下槆點頭道:“是,他的每一句話都在為雪清歡開脫,現在更是去親自驗屍找證據。”

“不應該啊……這不合常理!”月下樘有些迷糊,轉著圈喃喃自語:“以他平素的表現他不像是那麽理智的人……竟然還會驗屍,小看他了!”

“三皇兄,弟弟有個懷疑,不知當不當講。”

見月下樘點頭,月下槆接著說道:“弟弟懷疑月下眠和雪清歡之間有私情!”

“私情?你的意思是雪清歡媚主?”

“非也,正好與之相反!”

是月下眠媚仆好嗎!

“月下眠……看上了雪清歡?!”

“否則他怎麽會為了殺害前未婚妻的疑凶一直開脫,最後竟不惜親自驗屍?”

“前腳請婚,後腳人就被趕出了京城……巧的很……”

“婉提拉已經是我們這邊的人了,應該不是她做的手腳,況且欽天監都是自己人,眾口一詞,不會有錯,隻是可惜父皇在一旁看著,沒能改成卦象。”

“老王問過的哪些個問題,你看月下眠有什麽異常沒有?”

“他那麽能裝誰看得出來!”

“莫不是他知道雪清歡不是凶手?你確定那段時間雪清歡的確不在?”

“確定。最近半個多月來雪清歡經常向月下眠請假出門,一去就是半宿,以她的速度和隆平距京城的距離,半宿的時間去殺百十個人不成問題!”

“她出門都去哪裏?”

“這弟弟就不知道了,她的速度誰能追上?!且不說這個,單說那些個傳遞消息的人,雪清歡剛到安親王府不過一個多月便將府裏的眼線清了個一幹二淨,好不容易趁她去了江州布置上的眼線待她一回來又死光了,現在又在王府布了個什麽陣法,請的那些所謂的大師無一人解得開,如今的安親王府可不比從前了,探子一個都塞不進去,鐵桶都沒那麽結實安全!”

“屍體沒什麽異常吧?”

“沒有!全江湖的鷹爪刃都出自官營工坊,坊主確定鷹爪刃的做法隻有一種樣式,不可能再有其他!”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行!哎三皇兄,月下婭那事兒……”

“給下點藥就放了吧……別引起懷疑,走個過場而已,沒什麽用。”

“行!那弟弟走了啊,想必現在也快升堂了,弟弟得去看一看。”

……

雪清歡按規定應被送到牢裏待著,但月下眠已當眾“威脅”過京兆府相關人員——“好啊,你們送去試試看咯!”

京兆尹不敢試,雖然不知道後果會怎樣,但看月下眠有恃無恐的樣子應有的是手段來對付他,有些時候即使是三殿下也是不能與之抗衡。

於是,便出現了京兆尹和隆平府刺史與坐在對麵的雪清歡和明順默默無語,四人大眼瞪小眼的場麵。

“吖!二位大人都在等本王呢?好榮幸啊!”月下眠一步三晃的走進來,笑得露出了兩行鋥光瓦亮的小白牙,還帶著銀絲手套的手上提溜著一張紙:“大人們,升堂審案吧!”

新的驗屍結果?

看他這般高興地模樣莫不是驗出了什麽與眾不同的證據?

哎呀,本官突然得了一種不能升堂的病……

京兆尹惴惴不安,月下眠灼灼的目光看得他冷汗倒流。

“王大人,快點開始吧,本王還未用飯,急著回家吃晚飯呢!”

“是是是,這便升堂、這便升堂。”

“來人,屍體抬到堂上去!

”月下眠吩咐道。

您又要做什麽?!

大神,求放過啊!

京兆尹和隆平府刺史在屍臭的熏陶下,一臉菜色的拍板升堂,京兆尹每說一句話都想出去吐一會兒!

“安親王殿下,有何證據要指證?”

“本王現在不想說。”月下眠拎著驗屍報告在堂上溜溜達達,一眼瞅見月下槆捏著鼻子一副要吐了的模樣走進來,他忽然變作一本正經臉說道:“人到齊了,本王開始說了,大家聽好!”

“仵作證明,李燕回等人死於失血過多,失血的原因在於凶手用鷹爪刃切斷了死者的喉嚨,所謂的凶器在死者的骨頭上上發現,那麽本王便有一惑請四皇兄解答——請問四皇兄,兵器坊的鷹爪刃樣式統一,大小也統一嗎?”

月下槆給了他一個“你傻嗎你十個指頭一樣粗嗎”的眼神:“自然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月下眠笑嘻嘻的舉起另一張紙:“這是本王根據凶器殘餘繪製的凶器原圖,怎麽樣,是不是很傳神?”

明順抹了一把汗:“這是很嚴肅的地方,您能不能正經一點?”

紙上畫著一個拇指粗細的鷹爪刃,月下眠將尖角放在畫上比了比,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嚴絲合縫,本王可沒造假哦!”

“你到底想說什麽?”月下槆不耐煩的剜了他一眼。

“沒什麽,本王隻想告訴諸位,這個鷹爪刃的尺寸略大,比清歡的拇指都大,請問,她如何用不合適的武器殺人?”

“練武之人會縮骨功不足為奇!”

“好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月下眠也不生氣,將畫紙隨手一扔,打量著驗屍報告,說道:“屍體腫了不少,幸虧骨頭還好,骨上傷痕呈鋸齒狀,但據本王所知,凡雪氏玄衣皆不允許用外家兵器,清歡手上的兩枚鷹爪刃攜帶時間目測超過十年,十年的時間不至於使刀鋒式的刃鋒變成鋸齒狀吧?四皇兄你說呢?”

月下槆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我們家清歡殺人從不放血,雖然手法有時候凶殘了些但我們家清歡沒有刻意放血的壞習慣,這一點跟隨本王去過江州的禁軍和民工可以作證。”

還我們家清歡,嘁……

月下槆越發肯定這二人之間有點見不得人的事,隻是苦於找不到證據揭發。

“好啦!本王要說的說完了,諸位如果有什麽疑惑可以谘詢本王,本王一定有問必答。”月下眠伸出五個手指頭,笑彎了眼:“每次五十兩。”

你走!

我們不想看到你!

明順捂臉不敢見人,京兆尹鐵青著臉卻不敢用眼神攻擊他。

“七弟,你找的證據能說明什麽?若是雪清歡破例一次使用外家武器你也不知道吧?”月下槆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憑七弟的證據,可洗脫不了雪清歡的罪名,別忘了,有人親眼看到雪清歡半夜出現在隆平府殺了人。”

“對不起,是本王的錯!”月下眠痛快承認錯誤,仔細看了看驗屍報告,恍然大悟:“最重要的一點忘了說,李燕回是被先奸後殺的,這個理由充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