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車上那花枝招展的女人時,月下眠險些掀了馬車,他一臉憤怒的看向笑容不減的風流一姐。

“車裏空間小,隻能坐下本王和清歡兩個人,多半個都裝不下!”

雪清歡毫不留情的拆台:“殿下,屬下坐在車廂外。”

月下眠捂臉咬牙切齒:“你可不可以沉默一點?”

某姑娘有些小委屈的低下頭不說話。

風流一姐一副好媽媽的模樣,拉著名花的手感慨道:“既然名花心意已決,又是一番好意,老娘實不敢強留,還請殿下收下她吧,無父無母也怪可憐的……”

月下眠很想咆哮給她聽:“她不是還有你嗎?難道耽擱本王娶媳婦兒,本王不可憐嗎?!”

風流一姐也很想咆哮:“她要自戕老娘有什麽辦法,樓裏死了人老娘還做不做生意了?!你還想不想賺銀子了?!”

但是礙於身份和形象,他選擇了屈服,一臉“愛咋咋地本王不想管太多”的模樣揮揮手手,心裏的小人兒卻哭成海洋。

名花便是這般突然地如願以償了,月下眠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被拖上了賊車,好在走了一天的時間名花除了異常興奮和殷勤的可怕外還算安靜,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這讓月下眠勉強安慰了一些,不斷的在心裏做自我建設——本王已經寫信給鍾叔了,很快就有人來把這貨接走,咱不著急,咱不生氣!

路過一個小鄉鎮時,明順去來時惦記了許久的老鴨湯店包了幾包麻辣鴨舌堆在手邊,辣得“吸溜吸溜”的仍不舍得住嘴,麻辣的香氣從縫隙裏飄進車廂,月下眠端著親王的高冷範兒埋頭苦讀話本,口水卻在心裏一流三千丈,對車廂外你一條我一條吃得歡卻沒有一丁點表示的二人致以由衷的鄙視。

“小雪,你知道嗎,淮州溫泉很出名,周圍種滿了芳香的花花草草,一點奇怪的味道都聞不到,我們很快就會路過淮州……”明順砸砸嘴,對剛下肚的一包麻辣鴨舌很是回味,不知

道為什麽雪清歡對它了無反應,連個中評都沒給。

雪清歡點頭表示知道,她的舌頭現在還是有點麻酥酥的,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明順忽然福至心靈:“小雪泡過溫泉嗎?你想去玩玩嗎?”

“沒,不想。”

明順果斷忽略後半句話,高興地扭過頭去敲敲車門:“殿下,小雪長這麽大都沒有泡過溫泉,我們去淮州泡溫泉吧。”

“是啊殿下,不如帶雪姑娘去淮州泡溫泉吧,奴婢也很想去。”名花褪下花魁的華麗外衣,對王府婢女這一角色適應的巨快。

月下眠從話本裏抬起頭來,陰著臉剜了眼興奮到不能自已的名花,冷哼:“不去!”

名花:“……”泡個溫泉而已,我說錯什麽了?

然而,這幾隻最終還是踏上了去淮州的官道,隻不過是明順讓雪清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而已,月下眠明知這是明順小犢砸的詭計卻還是難以拒絕,因為他難以抗拒雪清歡冷清幽邃的目光!

明順很感激,雪清歡卻麵無表情臉:“不關我事。”

月下眠不願帶著名花一起去淮州,故而在長陵附近的小鄉鎮多逗留了幾日,焦灼的等待著京城來人把名花牽走——

名花姑娘是月下眠活了二十多年所見過的最煩人的女人,沒有之一!

好在她很快就被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著急趕來的王承疇親自牽走了,臨走時名花戀戀不舍哭得梨花帶雨,月下眠感激的眼神看得王承疇出了一身冷汗,擔心他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人一到手便快馬跑了個無影無蹤。

擺脫了拖油瓶的三隻馬不停蹄的奔向淮州,將京中亂七八糟的事統統拋諸腦後,完全不記得鍾叔期盼他們趕快回家的叮囑。

不曾想,擺脫了名花卻未能擺脫更可怕的雪清宛,隻是一封來信便扯開了月下眠和雪清歡前些日子建立起來的“深厚感情”,月下眠無比好奇雪清宛到底在信裏說了什麽使得快到手的媳婦兒

又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惜雪清歡看信快,銷毀的也快,不過眨眼功夫便隻剩一堆齏粉隨風飄散。

月下眠對雪清宛刷存在感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簡直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幾乎無時不有無處不在!

這種難以磨滅的好奇與憤懣一直持續到淮州郊外,那天他們隻是往草叢裏多看了一眼……

月下眠瞄了眼衣衫襤褸幾乎瘦脫了形的昏迷女子,點點頭:“頗為眼熟。”

雪清歡扳過那人的臉,回道:“李雁秋。”

月下眠翻了個白眼:“李雁秋是誰?沒聽說過,我心裏永遠隻有雪清歡這個名字,雪清歡永遠在我心裏……”

明順木著臉打斷喋喋不休的某人:“殿下,現在不是上套路的時候……”

雪清歡想了下,解釋說:“李家二小姐,前安親王妃庶妹,大相國寺梅林彈過琴。”

一說起“大相國寺彈琴事件”月下眠便有一種頭昏眼花外加耳鳴的錯覺,他嫌棄的擺擺手:“也不知是如何幸運才逃過屠殺,既然活著便架上馬車送到醫館救治,醒了該去哪兒去哪兒。”

明順有些猶豫,遲遲不肯動手:“殿下,李家都死絕了偏偏她活了下來,這……不太科學吧?”

扭頭他卻看到雪清歡拖著破布似的將麵黃肌瘦的李雁秋拖上馬車,他同情的提示了一下:“小雪,那不是死豬肉,姑娘家還是要溫柔一點的好……”

看上去很慘的李雁秋並未陷入多嚴重的昏迷,馬車的顛簸很快將她搖醒,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好看的要命的臉,她眯著眼看了許久,失聲喊道:“安親王殿下?!”

月下眠敷衍的笑了下:“李二小姐醒了?這是去淮州的路上,不知是否同路?”不同路請下車~

李雁秋反應了一會兒,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同路同路,小女也是要去淮州,還請殿下收留!”

月下眠不置可否,沒有接話也沒有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