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我?”

他沒有回答她,他隻是再次低頭親吻她。

那個吻,好輕,好溫柔,想春天的花瓣,天使的羽翼那般輕柔,教她喉緊、心顫,然後她退了開來,拇指撫過她濕潤微顫的唇瓣。

這個吻,不是為了想和她上床,不是為了要轉移她的注意力,更不是為了要安撫她的恐懼與害怕。

他像直接吻上了她的心。

可楠楞看著他,想問為什麽,但他一句話沒說,隻是轉身上了樓梯,然後再次徒手爬牆,飛快上了那又好幾公尺高的城樓,翻了過去。

她匆匆跑到牆邊,有那麽一秒,她以為他丟下了她,打算自己處理這整件事,但沒多久,她左手邊的主樓有扇窗戶被打了開來,她反射性蹲下,然後她看見他從窗戶裏探出頭,朝她伸出手。

就在這時,她看見他身後唷人影晃動,臉色刷白,忙出聲警告。

“小心後麵——”

他甚至沒等她出聲,隻看她的表情就已察覺,他迅速側身,對方斧頭落下,狠狠砍在窗框上。

可楠驚慌的快步跑了過去,隻見窗子裏,肯恩壓低身子,一踏步握拳揮出,一拳打在那偷襲他的家夥下巴上,當那男人被打得仰起頭,他左拳跟著揮出,狠狠擊中對方右邊腰側,對方口吐苦水,痛苦的往後退去,他沒給那人喘息的機會,當敵人後退,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家夥持斧的手腕,然後左手往前又是一拳,正中那男人的胸口。

那人雙目大睜,麵容抽搐,一張凶惡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下一秒,肯恩抓著那家夥的手腕,瞬間使了個過肩摔,然後一腳踩在他肩頭上,雙手一扭就將那男人的手臂給卸去了關節。

對方痛的兩眼一翻,瞬間昏死過去。

確定這家夥失去了意識,他這才將斧頭踢開,回到窗邊協助她進來。

這一連串的打鬥讓可楠看得目瞪口呆,他所有的動作都簡單而有效,拳拳到肉,簡直像拍動作片一樣。

“你這麽厲害,為什麽我們昨天要跑給那家夥追?”當他抱著她進闖時,可楠忍不住問。

“追你的那一個,比我至少高十幾二十公分,重二十公斤,而且他身手靈活多了,我不確定自己能夠解決他。”

“我還以為他看起來比較高大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那人至少有兩百公分。”說著,他讓她站好,回身到那昏倒的斧頭殺手身邊。

可楠喘了口氣,發現窗戶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亞倫.艾斯的房間,她知道旁邊那扇金色的拉門通往臥房,它本來是敞開的,但如今已經讓人緊閉。

而她前方,肯恩正拆了對方的腰帶,將那家夥五花大綁,但他綁好之後卻楞了一下,突然扯開了對方的領口。

她快步上前,隻見他眼角一抽,薄唇緊抿,迅速低頭將那男人的衣服整個扯開妥了下來,他的胸側倒腰腹上有刺青,成排的骷髏頭刺青,那些骷髏頭上還有號碼。

可楠倒抽口氣,不安的輕觸他的手臂:“那些骷髏頭為什麽有號碼?肯恩,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起身抓起斧頭,握著她的手快步穿越客廳,朝臥房走去。

“你看起來像知道他。”她不死心的問。

“我是知道,我在公司資料上看過他。”他頭也不回的說:“但他整了形,所以我一開始沒認出來。”

“公司資料?”

他深吸口氣,迅速判斷出隱瞞這資訊對她沒好處,所以他停下腳步,轉頭告訴她:“他是兩年前早該被處死的連續殺人犯,尼古拉.坎塔庫茲諾。”

她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他:“你確定?”

“那些骷髏頭是他當年殺死的人,每殺一個,他就會在身上刺一顆骷髏頭,那是他的習慣。”

那一秒,她嚇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沒繼續浪費時間,隻是抓住她拉開通往臥室的拉門,快步走了進去,可楠不得不跟上,她一進門就看見亞倫.艾斯還躺在那裏,就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

有那麽一秒,她還以為自己會看到那家夥的鬼魂在這裏遊蕩,指責她和他的大膽,但什麽事也沒發生,那個老人隻是麵無血色的躺在那裏。

肯恩快步經過那king size 的大床,看也沒看那家夥一眼,隻是鬆開她的手,將斧頭交給她,伸手轉動牆上的壁燈,突然間,壁爐旁的牆往旁移了開來。

“瑪麗?”

“傑西?!該死,你下次拜托先出個聲,我還以為是那些那斧頭的神經病,差點在你頭上開了個洞。”

躲在密室的瑪麗.泰勒看清來人,從中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小手槍。“你是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也被那些神經病宰了——啊——”

她話到一半,看見一個穿戴著黑色鬥篷的人影站在他身後,嚇得驚叫一聲,迅速舉槍瞄準。

肯恩飛快握住她的手,按住她的扳機,不讓她擊發。

“別開槍!”可楠見狀也忙將兜帽摘下,道:“是我。”

“噢,小吉普賽,你還活著?太好了,總算有個好消息。”泰勒導演鬆了口氣,忙放下槍道:“我還以為所有的人都被那些瘋子殺光了,你知道他們屠殺我們計算分數嗎?”

“什麽分數?”可楠一楞,忙問。

“他們把這當做遊戲,某種狩獵遊戲,我們這些人是獵物。”瑪麗.泰勒說。

“你怎麽知道?”肯恩看著她問。

“我從密室裏看到的,壁爐上的鏡子是雙麵鏡。”泰勒導演說著,快步走上前來到床邊,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按了個鈕。“今天早上貝魯斯走了進來,我看見他降下這個,和某個人做視訊報告情況。”

她說話時,天花板上有一個至少有六十吋的大熒幕降了下來,熒幕被切割成好幾個畫麵,都是在城堡之中。

瑪麗極力鎮定的說:“貝魯斯和那些人說你和我躲了起來,三位小姐跑出城堡,已經派人搜尋。和他通話的其中一個人還說早就應該要將我們都裝上追蹤器,另一個人堅持裝了追蹤器就沒那麽刺激好玩,還說反正我們就算跑出去了也跑不遠。”

可楠看見有一個斧頭殺手在餐廳吃東西,旁邊地上就躺了一個人,另一個斧頭殺手正在廚房裏磨他的斧頭,還有一個正四處遊蕩;當他們移動,畫麵就會跟著這幾個人跳到離他們最近的熒幕。

“他們一共有五個人,每殺掉一個賓客,就會增加一分。”泰勒導演白著臉,又按了一個鍵,熒幕一閃,跳出一個網絡畫麵,道:“看,這裏還有詳細資料、”

熒幕上有著所有賓客的大頭照,上麵還標著姓名、年齡、職業,大頭照旁邊是不同長度的橫柱狀圖表,還有相對的數字。

有些人的大頭照暗了下來,上麵還有骷髏頭的浮水印,旁邊標示著死亡;有些人,像是她和欣欣、林姐旁邊顯示著失蹤;還有些人,如肯恩與泰勒導演,旁邊標示著逃亡中。

還活著的人,橫條與數字都不斷增加。

其中最上方幾個,名字旁還有個斧頭的小圖示。她忽然領悟這些金額極高的人都是斧頭殺手。

忽然間,就在這一秒,可楠領悟到那些數字是金額,而這些畫麵正即時實況轉播到網路上。

“老天,他們在下注,這是賭盤。”她臉色刷白,不敢相信的說:“他們拿我們下注!”

“他們不隻拿我們下注,這些人也拿這幾個那斧頭的殺人犯下注。”泰勒導演說著,指著排名第三,看起來窮凶極惡的男人,“而這一個,這一個我認得他,他是個死刑犯,十年前曾拿著機關槍在時代廣場的新年倒數集會上掃射,殺了好幾百個人。你們看,最上麵這些人,都是拿斧頭的,他們也有金額,每殺死一個人,他們旁邊的金額就會以倍數往上攀升。”

肯恩沒有繼續觀看,隻是伸手和瑪麗要來遙控器,他快速在上頭按了幾下,一個白色的塑膠板從熒幕底下伸出,然後亮了起來,上麵浮現鍵盤的模樣。

他盯著熒幕畫麵,快速敲打那平麵的鍵盤。

沒有多久,他就叫出了所有斧頭殺手的詳細資料,讓他們的視窗並排在一起,他們果然全都是死刑犯。

而且他們每一個人的詳細資料裏,都有另一個持續拍攝的熒幕畫麵,那些畫麵有些奇怪,像是不斷的移動中,有一個正不斷的有隻手把食物送到熒幕下方,另一個在走廊往前移動,還有一個隻有一雙手在磨刀;剩下的兩個是黑色的,而那兩個正是被他打昏的斧頭殺手。

他一怔,大步走了出去,翻開那家夥的雙眼,果然發現這男人的左眼是假的,那眼珠子是攝像機。

“老天,肯恩,我看到你了,這些家夥的眼睛是假的嗎?”瑪麗驚呼出聲。

“隻有左眼。”他迅速放下那家夥的眼皮,回到電腦前,飛快再次敲打鍵盤,叫出城堡中所有畫麵,畫麵飛快跳閃,跟著他突然將其中一個視窗放大。

“這是城堡的……透視圖?”可楠不敢相信,但那看起來真的像城堡的透視圖,她可以看見建築的樣子,房間的格局,差別在於那上麵好像有橘紅色的人在活動。

“不,這是熱感應攝影裝置。”肯恩見狀立刻調出剛剛那個下注畫麵,隻見他與瑪麗和可楠的照片已經被拉到最上頭,旁邊的金額正快速增加,他咒罵一聲,再次敲打起鍵盤,叫出另一個畫麵書寫程式,邊說:“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他們又熱感應裝置,表示這些幕後主使者從頭到尾都知道我們在哪裏,他們提高了賭注,這是個遊戲,我們隻是遊戲的棋子,那些玩家很快會把我們在這裏的消息透露給那——”

他話未完,可楠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麵無血色的指著熒幕,到:“肯恩,還有人活著。”

他猛然抬頭,隻見她手指著熒幕左上方被他移到那裏的熱感應畫麵的視窗,在城堡內側東邊二樓第二個房間,有個小小的橘紅色的小人,躲在衣櫃裏。他重新放大那熱感應畫麵,敲打快速鍵將熒幕切換回監視畫麵,那房間地上躺著兩具屍體,是一對夫妻。

瑪麗看見那兩人,臉上刷白,“噢,該死,是伊麗莎白和約翰,衣櫃裏的一定是他們的女兒珍妮,我不知道她也有來,她才三歲而已,她一定嚇壞了。”

肯恩將畫麵再切回熱感應畫麵,幾乎在同時,三人都看見那幾個散落在城堡四處的人,突然開始快速的朝這裏移動。

“我切斷了網絡,但他們已經收到了訊息。”肯恩用極為冷靜的話陳述著一切,他轉過身來,看著可楠指示:“你立刻帶瑪麗從升降機離開,從走廊出去,左轉直走到底就能看見塔樓,進去塔樓之後再下一層樓會看到一扇門,出門後就是升降機所在的地方,下去之後到湖岸,別回小屋,到碼頭去,我已經利用網路傳了加密訊息給我的同事,他們看到後會去找你們。”

“你要去找珍妮。”可楠臉色蒼白的看著他說。

他沒有否認,隻是雙眸一黯,看著她道:“不要和我爭論這件事。”

她沒有,她隻是將手裏的斧頭塞到他手中,然後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親了他一下。

“小心點。”她悄聲交代。

沒想到她會這麽做,肯恩再次楞住,但那個女人已經羞紅著臉退了開來,轉身抓住瑪麗的手,“走吧,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