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大人滿頭冷汗,他就算猜得出全世界女人肚兜的顏色,也萬萬猜不到眼前這隨意素裝的曾被他非禮過的女子就是仙劍門掌門!

人世間有兩種東西最不可信:一種是化妝後的女人;一種是江湖中的傳言。因為仙劍門曆代以來都沒有出現過女掌門,而現任的無道我自禪卻是唯一一個例外,她幾乎沒有在江湖之中現過身,她是一個神秘的存在,所以江湖對她猜測傳謠不斷。

據江湖謠傳,仙劍派的掌門無道我自禪是一個非常霸氣犀利的凶女人,此女凶氣縱橫而手段毒辣,最擅長禦劍割男人的某個地方,一割一個準,無論他的多粗多長多硬。甚至還有一個版本稱此女不但善於切割,還把切下來的那東西拿去炒著吃……

而如今,各種傳言在事實麵前殘酷地遭到踐踏,眼前這女人胸大是沒錯,可卻萬萬看不出一點凶殘,她那淩厲的威風完全是裝出來的。空花大人在這巨大的反差之中震驚得暈頭轉向,半響不語。

仙劍掌門我自禪身邊頗有姿色的一個女弟子衝著空花罵道:“大膽賊人,還敢裝聾作啞,掌門師姐,快下令吧!讓我去把這賊人切手跺腳,交給師姐發落!”

沒救過的女女弟子卻也搶著爭辯道:“可是,他們也好心救過我,我猜,他們或許不是什麽壞人吧!”

另一個女弟子一握劍柄,怒道:“擅長我仙劍門的任何人都是壞人!是萬不可被他的表麵所迷惑!”

眾弟子紛紛爭論起來。

而最為難的似乎還是我自禪自己,她低著頭,臉上百感交集,又是無比的憤怒,卻又似乎顧忌得太多。她緊緊攥著小手,終於開口,喝一聲:“夠了!”眾弟子立即安靜下來。我自禪抬頭,平視空花大人,空花大人深深一驚,因為那掌門看他的眼神其複雜程度遠不是憤怒或者糾纏之類的,這女人一定深藏著苦衷。

我自禪深吸了口氣,她皺著眉頭,怒氣不減,反而更盛,看似是要宣判空花大人的死刑了!連織命女都看出來了,她倚這空花大人小聲道:“空花大人,我看那女人定要為難我們了!為今之計隻有拚死殺出去了。織命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看來還得跟空花大人的……那東西有一番更親密的接觸才行……”

正當織命女和空花大人正在非常嚴肅地討論著殺出重圍的策略之時,那女掌門竟然凝重一句:“沒錯!這個人就是我暗中安排在新弟子中,助我辦一件大事的!”

“啊!”眾人大驚。

然而,所有人的驚訝聲全部加在一起,卻也沒有空花大人那一聲“啊!”更響亮更意外更驚駭!因為他才是最沒有想到的人!那掌門明明被他無意之中非禮過,連那裏和那裏都摸過了,確實是又香又軟!她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但為什麽如今卻幫他開脫呢?神奇啊!空花大人眼睛瞪得幾乎裂開,嘴巴張得比鴨蛋還大!

“掌門師姐!如此說來,是我們錯怪他了?”我自禪左邊的女弟子驚問道。

“嗯!”掌門師姐強壓著怒氣點了點頭。

空花大人百感交集之間竟生出一陣感動和敬佩,他怎麽也想象不出,這女人身上的溝到底有多深?竟然深的能夠埋沒仇恨,隱藏苦衷,將萬千苦痛深掩於那條溝裏,那條裏心很近的用開藏心事的溝!

胸大未必無腦,但胸大一定深沉,因為溝深!

所以,一個女人想要變得深沉,很簡單,豐胸即可!

這可不是笑話,這絕對是空花傳奇之中創造不朽神話的經典論斷,至於如何創造,空花大人將會在仙劍門中為天下人展示!

奇怪的掌門令眾人大吃一驚,被救的女弟子此時終於替空花大人揚眉吐氣一般淺淺笑道:“難怪她會舍命救我!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個……”最後的聲音有些不要臉,所以她說得細若蚊吟:“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細若蚊吟,卻偏偏被那耳力非常好的織命女聽了個清清楚楚,但她對人類的很多東西不甚了解,竟然曲解了其中意思,誤會道:“空花大人果然不要臉,隨便遇到個女人就露出那裏給她看!”

“啊!織命!你可不能亂說啊!”空花大人無奈道。

“那為什麽她會知道空花大人的那裏能屈能伸呢?”織命女單純道。

空花大人滿臉尷尬,不想解釋,也解釋不了。幸好二人如說耳語一般,沒人聽到,某則,可又要被罵成**賊了。

我自禪望著空花大人,她眼睛裏甚至盛放出奇怪的期望,期望什麽?期望空花大人的那個的東西嗎?“我曾交給這位空花大人一件非常重要的,關乎仙劍門生死存亡的任務,既事關重大,卻又絕密之極,所以這才讓他掩蓋身份混入新入門弟子中,剛才我那一些話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空花大人而已,看他能不能保守秘密,想不到他竟然輕易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實在令人失望啊!”空花大人的稱呼是我自禪學著織命女叫得,但是,這掌門到底在唱的哪一出?不但自圓其說,而且幾乎把空花自己都被騙過去了,說得更真的一樣。

織命女也被那女掌門的話給蒙住了,她呆呆地看著空花大人,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自禪接著說:“這位空花大人身懷異術,正是上天賜予我仙劍門解除危難的救星,可惜空花大人生性灑脫,向來不太懂得保守秘密,所以我得派一個人協助他完成任務!”

空花大人完全暈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掌門莫非是神經病?已經墮入她自己幻想的劇情之中無法自拔了?

有神經病嫌疑的我自禪繼續百感交集下令道:“仙劍門左護法聽令!”

這場麵越來越離奇了,站在我自禪左邊那個滿身紅豔豔穿戴的女弟子竟然就是仙劍門左護法,隻見她上前單膝一跪待命道:“左護法待命!”

“我令你從今天起時刻跟隨著空花大人,從旁協助,並監視他保守秘密,直到任務完成!”而我自禪的下一句話,表麵上是在命令那左護法,其實卻是說給空花大人聽的:“至於什麽任務!天命自然會引領一切!左護法,空花大人就交給你了!”我自禪最後一句,甚至有一點語重心長的味道,若是在演習,那麽恐怕人類有史以來,她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演技之神了!

“遵命!掌門師姐!弟子一定不辱使命,寸步不離空花大人,協助她完成任務!”左護法領命之後,全場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懷疑了!

“空花大人,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織命女已經完全相信了。

空花大人目瞪口呆不去解釋,他為什麽要解釋呢?其中太多隱情他也很想知道,那不如就順其自然咯!這樣一來不然能完美脫身,還圓了自己編造訛詐的謊言!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哈……”空花大人想著,大笑起來,笑道:“掌門師姐果然想得周到,不像我,粗枝大葉,放肆得很!”

掌門師姐白了空花大人一眼,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他們之間始終有不共戴天的摸胸大仇!

隻不過,但凡人世間摸胸之仇,隻會越報越愁,除非以身相許,某則終身是糾纏不清的。

織命女又要悄悄搗亂道:“原來空花大人早就和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了,難怪你那麽摸她親她,她不但不怪你,還幫你掩飾一切!”這雖然是氣話,卻也完全符合趨勢!事情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空花大人自然百口莫辯了。

最後,我自禪很沉地忘了空花大人一眼,隻一眼深沉,立即就證明了胸大的女人一定深沉的真理!“這位空花大人必會為我仙劍門創立下奇功,那我就期待著空花大人的表現了!今日在場的每一個人,要是有誰敢把空花大人的身份泄露出去,一律格殺勿論!”

眾弟子單膝一跪領命道:“弟子謹尊掌門命來,絕不泄露半句!”

我自禪演完了一場不像是戲的大戲,吩咐眾人道:“好了,左護法,你跟著空花大人去吧!其他弟子,廢墟裏挖出那老賊,不管是死是活,交給戒律院處置。右護法,心劍眼劍,跟我書院議事!”

眾人紛紛應了一聲“是”,便各自行動了起來,我自禪已經轉身漸漸走遠,最後一個聲音,卻如同從長雲裏傳出來一般飄渺:“空花大人,天意所致,你好自為之吧!”

空花大人望著那女人的背影,想著那天摸她那裏和那裏的情節,滿臉深沉,他想不通,那女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從表麵上看,他完全是憂國憂民的表情!所以那左護法才走到他身邊對他躬身一禮道:“左護法見過空花大人!”

空花大人憂國憂民到了忘乎天地的境界,無語。

織命女一把將左護法拉了過去,毫無芥蒂笑道:“太好了,又多了一位好姐妹!”

是啊!又多了一位將被空花大人毒害的苦命女人!

然後,三人問長問短說了幾句,便朝尊武大院之外而去了,這一次,卻不用再藏頭露尾,確實光明正大昂首闊步走在夕陽滿地的仙劍門大院之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兩個女人就可以創造一個悲慘世界,三個女人那就更不得了了。

觀雲別苑,空花大人從尊武大院裏帶回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竟然是仙劍門大名鼎鼎左護法!這可讓那些入門弟子們豔慕不已!但這卻惹惱了洛大小姐,她氣衝衝連咒了幾聲臭石頭人,便理也不理他了。

當然,帶回來還不算什麽,最要命的是,空花大人立即就體會到,那女掌門安排這左護法跟隨他絕對是有預謀的,這左護法也是一個令人崩潰的神人!

左護法過度忠於職守,她遵照我自禪的命令,時時刻刻都要跟著空花大人,監視他,協助他,不管空花大人去幹什麽,她都絕不放過。

這天傍晚。“喂!左護法!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死腦筋?”空花大人被跟了整整一天,非常不爽。

左護法麵無表情,冷冷道:“不可以!掌門師姐說了,務必要時時刻刻跟隨空花大人,協助空花大人!”這貨就是一個木頭!

空花大人就不信她真的要時時刻刻跟著他。“事分輕重緩急,不必要跟的時候,左護法就自己去活動活動吧!”

左護法道:“掌門的話,我自會誓死遵從,絕無懈怠,空花大人不必多言!時時刻刻就是時時刻刻!”這家夥簡直愚忠透頂。

空花大人麵色一沉,他簡直懷疑那我自禪是想把這家夥甩掉才在這麽做的,身邊有一個固執到令人崩潰的人確實是一場天大的災難。

可是,空花大人自然是不會輕易認輸的,他無奈之下,隻好出了下策:“那好,你就跟著吧!人有三急,我現在要去茅房,你要是對男人如何出恭實在是很感興趣,那就跟著來吧!”空花大人說著便往茅房的方向走。

沒想到,這左護法的固執程度遠遠超出了常人範圍,隻見她顯示臉上遊過一絲尷尬,緊接著那一絲尷尬立即又被一陣神聖的表情所取代,她把掌門看成是神一般對待道:“掌門使命重於天地,身為左護法的我原為掌門做任何犧牲!”

空花大人一陣冷汗,他已經匆匆走到了茅房,而那女人還真的就跟了過去,這下慘了!吃喝拉撒隨時被一個女人看著,這可得了!

空花大人走進茅房,想做最後的測試,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一咬牙等了進去,然後,裏麵響起了一陣男弟子們的驚呼聲……

洛大小姐和織命女一直呆在西廂房看空花大人的洋相,織命女給洛大小姐講了一番事情的緣由經過,大小姐看空花大人挺可憐的,整天被一個怪女人監視著,這樣下去豈不瘋掉!洛大小姐原本還氣呼呼的跟空花大人鬧別扭,這一刻卻又泛起了關懷和同情。

空花大人在觀雲別苑中走來走去,每一個角落都反複來回想甩掉那左護法,可她就是要跟著,無論茅房還是澡堂,花園還是走廊。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入夜之色,空花大人想那木頭女人是不是該放過他片刻了。“左護法!你已經監視了我整整一天了,現在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屋休息去了,你就到西廂房去住吧,跟洛大小姐和織命女一起睡。”

左護法一咬嘴唇,低頭道:“不!我要跟你一起睡!不然怎麽時時刻刻跟隨空花大人呢?”

“啊!”空花大人單手掩麵,無比震驚,無比淒涼,這人已經不是固執,而是腦子生鏽,天生呆愚!該死的我自禪!她就不應該提起那個該死的“時時刻刻”!

空花大人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那好,竟然如此,那他心一橫,跟她耗!空花大人從東廂房抬出一張木凳,院中一坐,動也不動,看起了星星。果然那左護法也學他一樣,抬一張木凳一坐,觀天發呆。空花大人這是準備耗到她發困暈倒為止。

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花匠,怎麽可能跟一個天生習武的高手比耐力呢?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空花大人自己就已經犯困不已,而反觀那左護法,隻見她依然睜著一雙大眼睛,在朦朧的夜色中仿佛兩眼放光一般精神抖擻!

這一下,空花大人震怒了!看來不下狠手是不行了!不把她甩掉就得跟她大被同眠,那可以行,如果一定要他跟一個女人一起睡,那一定是洛大小姐才對啊!

花,向來是美麗的東西,花,有時候卻也是可以殺人的凶器!此時的天空裏,星空皓月,在一陣飄灑落下的雪櫻花裏,顯得暗淡失色了。

“哇!好美的花!”女人都是愛花的,連木頭人左護法也不例外。

然而,花和女人是一樣的,越是美麗就越是容易傷人。飛花片片墜落在兩人之間,左護法伸手去接,卻接到一陣無比的淒冷,護法連忙縮手,嘀咕道:“這花好奇怪!冰冷刺骨,隱隱悲涼。”

空花大人不發一語,擁花入懷,如擁他那廝守過一天的妻子。

左護法看著眼前那花那人,隻覺得那人竟然變得比花還冷!一陣陣寒意將她包圍,她一不是天涯人,對冰冷的抵抗力不是很強,二沒有寒冰之血,自然是禁不住這場冷豔飛花的。沒過多久,左護法就已經全身冰涼,顫抖了起來。

但是,這左護法的愚忠竟然到了不顧生死的地步:“空花大人休想把我趕走,就算我活活凍死,也堅決不會離開半步的!”左護法自然知道那是空花大人的手段。

呼呼風聲,飛花加急十倍,那冷冷地風聲似乎在替空花大人怒道:“你要去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無盡的雪櫻花圍繞在在空花大人和左護法的身邊翻騰,飛旋,如揚起的雪浪一般。刺骨的冰冷讓你左護法麵目發白,全身顫抖,抱著雙手縮著身子,眼看或許真的就要被凍死了,可是,她依然寸步不離!

天哪!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空花大人感慨著,繼續加強飛花亂墜,而那左護法顯然已經到了極限,她的身子已經失去了知覺,她快要被凍死了,但她的眼睛卻眨也不眨,似乎在頑強道:“你休想逃開我的視線!”

“咳!”空花大人大怒之下,一拍木門,大吼道:“一個瘋女人!算了!你要跟就讓你跟吧,我要回去**了!”空花大人始終沒有下得了最後的狠手。

空花大人走進廂房,隻聽屋外撲通一聲,左護法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他成功了?可他卻緊皺眉頭,想起來,自己這短短一天也讓那可憐的女人吃了很多的苦,心裏一陣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