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安然的回憶

徐秀一番話說完,眾人都是一陣沉默。過了良久,洛小小才開口:“那麽養鬼的那個人是王建國了?”

安然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這個我不知道。我和建國是同舍,又是老鄉,自然就成了朋友。小娟死後,建國的情況很不好,把自己關在宿舍裏不吃不喝的,我很擔心去勸解了多次也沒有效果。那時候秀秀情況也不好,我又要幫忙打點小娟的葬禮,還要安慰他們的額父母,實在是顧不過來。”

“結果有一天,他突然好了起來,見人也有說有笑的。我開始覺得很詫異,可是那時候也實在是沒心思管他,也就當他想通了。現在想想要是那時候可以多關注建國一下,也不會出現後來這麽多事了。”

很久沒開口的閻逸軒,聽完安然的話挑了挑眉毛:“那麽多事是指實驗樓後來死人的事?”

安然點了點頭:“是的,那幾個欺負小娟的紈絝就死在實驗樓,因為幾個人身份特殊,學校想壓下這件事也做不到。後來又來了警察又是封樓,可是卻查不出什麽線索。開始我也隻當是惡有惡報,一切也從那天開始恢複了平靜,建國也不再發呆。唯一叫我覺得困惑的是,實驗室裏頻繁走失實驗的動物,為此我還寫了檢查,不過比起最近一連串的打擊這已經不算什麽了。直到一天晚上……。”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是回憶起什麽可怕的場景,過了半天他才道:“那天晚上,建國很晚都沒有回宿舍。我很擔心就出門尋找,神差鬼使的就走到了實驗樓,沒想到樓裏竟然亮著燈。”

“我當時也是年輕,又恰逢那個破四舊的年代,自然是個無神論者。所以毫不猶豫就走了進去,結果……。結果看到建國在蹲在一間屋子裏念念有詞。那間屋子中點滿了紅色的蠟燭,屋子的地上一片鮮紅,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屋子中。”

“作為一個醫學院的學生,這個味道並不陌生,是血混合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地麵上堆積著八堆被開腸破肚動物,內髒腸子被拖拉了一地,有些還沒有死完全,身體仍然在抽搐。”

“而最讓我覺得恐怖的是,我在動物殘屍圍成的圈子裏,看到了一顆被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心髒,那顆心髒……”他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那顆心髒,竟然還在跳動。”

“那天我最後不知道怎麽了就暈了過去,等再醒來時,自己竟然在宿舍裏,而建國也從此失蹤,再見麵時已經是十五年前了。”

聽到這個洛小小和閻逸軒不禁對視了一眼,又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洛小小的母親失蹤,也同樣是十五年前,閻逸軒的父母也同時去世。他們心中總有種隱隱的感覺,這十五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安然歎了口氣回憶:“那天我見到建國也是嚇了一跳,他比我還小一歲呢,可是看上去卻比我大了五六歲。他說他這些年一直四處打零工賺錢,現在累了希望我能幫他。還說自己得了怪病老的快,不想被人當做怪物,所以用了假的身份證。我礙於以前的情誼更是因為徐秀徐娟姐妹的事就幫了他。他在這裏十五年到是沒發生什麽事,隻是人衰老的厲害。原本我以為日子就會這麽過下去,可是沒想到他卻突然死了,還死的那麽慘。”

說到這裏,洛小小突然插口道:“不對,王建國既然已經死了,那麽那個黑衣人又是誰呢?”

“我不知道。”安然似乎是回憶起了王建國的慘死,哭了起來,徐秀見狀急忙安慰他。

洛小小和閻逸軒沉默的看著這對相愛卻不能相守,但是又在相互關心的戀人,不禁都沉默了起來。

隻有夜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緊緊盯著閻逸軒,開口冷聲道:“我算過了,再過三天就是三破日了。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那日就是女鬼能力最強的時候,也是她大開殺戒的時候,咱們必須在哪之前把它收服,否則大家都要死。”

閻逸軒看到夜雨挑釁的看著自己,淡淡的道:“我早就調集了閻家的護衛在實驗樓附近候命了。”

夜雨不屑的道:“人多有什麽用?去的人越多死的越多。”

麵對夜雨不善的口氣,閻逸軒臉色也沉了下去,他挑了挑眉毛,不知道何時拿出來的三清鈴在手中飛速轉動著:“閻家的三十六天罡陣下從未有惡鬼能夠逃脫。”

夜雨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我做事向來喜歡直接。”這話說完他眼睛轉向徐秀道,“既然是同卵雙胞胎,魂魄必然也有著莫名的聯係,隻要有她在,想製住那個女鬼沒什麽難度。”

徐秀見夜雨看向自己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早上這個男孩來找她的時候隻告訴她安然出事了,那時候她就覺得這個男孩身上有著不同常人的陰冷,可是卻因為擔心安然沒有想那麽多。

“你們要怎麽對付我妹妹?”徐秀不由自主的抓緊安然的手。

閻逸軒看著徐秀思忖了許久才道:“你妹妹被人煉成鬼,已經被陰司所不齒,何況又害了那麽多人性命已經是天地不容了。隻有…。。魂飛魄散一條路可以走了。”

“不行!”徐秀馬上激動起來,“妹妹已經夠可憐了,怎麽可以再魂飛魄散。”她說著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雙腿無力摔倒在地,“求你們救救她。”

安然見到徐秀摔倒也顧不得身上的輸液管,翻身下床想要扶她,鋒利的輸液針頭挑破他的皮肉,本就蒼白的手瞬間被血染紅。可是沒想到卻突然出現一柄雪亮的唐刀,斜斜的架在他的脖子邊。

夜雨手穩穩握著刀柄,海藍色的眸子中盛滿了冰冷,他手中的刀隨意架著,似乎手下所掌控的並不是一條人命。

“你是要你妹妹魂魄繼續作惡,還是要這個男人死,你自己選一樣吧。”他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徐秀恐懼的看著夜雨,又看了看被刀子架著脖子的安然,慌亂的搖著頭。

閻逸軒看著夜雨的動作,眼中露出一絲不滿,他在、動了動嘴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最終還是洛小小於心不忍,阻止夜雨:“夜雨,要傷及無辜。”

夜雨看向洛小小的目光終於溫柔了起來,可是手中的刀卻沒有絲毫鬆懈。

洛小小見夜雨無動於衷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卻被閻逸軒攔住了:“洛小小別說了,上京大學裏那麽多學生才是真的無辜。”他反常的同意了夜雨的做法,“徐女士,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不管怎麽說你妹妹的結局早已注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