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做你自己就好
“你知道那孩子被她那個繼妹林瑩在學校欺負的時候，那孩子是什麽反應麽？她母親把她教養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從來不會恨人，那個姑娘那麽善良，讓我幾乎是隻要看見她都覺得是殘忍！”
顧行淵說道最後眼眶也紅了。一個大男人捂著頭抱著白秋，把臉抵在她柔軟的腹部，神情充滿了痛苦。
白秋張張嘴，卻也失了聲音。她痛苦地閉上眼，到底要她怎麽做，她的家庭才會回來？到底要她怎麽做，她的兒子才會回來，相信她？．
白秋說話的語氣永遠是輕輕和煦的，可是話裏話外敲打的意思卻是讓電話那頭的婦人通紅了眼眶，蒼白鬢如霜。她再想囑咐什麽，電話已經被那頭切斷。碰巧外麵的門鈴聲響起。婦人趕忙擦掉眼淚，跑出去開門。
“江姨！我回來了！”
門外的女孩一看到婦人就飛一下撲過去，抱個滿懷。
等聞到江姨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她才安心地閉閉眼睛：“江姨，你在真好。”
隻是，往日裏一貫和煦的老婦人，今天的身體卻似乎有些僵硬。
蘇念發現，頓時起身：“江姨，你怎麽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看著和死去小姐酷似的臉龐，婦人心中的愧疚更甚了。小姐對她真的是恩重如山，可是……
一想到自己那素未謀麵的女兒，江姨狠狠心：“念丫頭，我之前聽顧先生說今晚你們要去吃宴會？”
蘇念毫無察覺，點頭：“是啊，去顧家老宅那邊，江姨你是煮飯煮多了麽？沒關係的，我最愛吃您煮的飯了，你放那我回來吃。以後我天天吃！”
姑娘模樣嬌憨，滿心滿意都是眼前的長輩，因為失去過，所以失而複得，倍加珍惜。
老婦人停了停，最後目光似乎迸發出什麽，然後道：“江姨可以去看看麽？活了大半輩子，也沒瞧見過這上流社會的舞會有什麽特別的。”
她小心地看著蘇念，目光帶著期許。她在做打算。
其實即便蘇念拒絕她她也是可以接受的。甚至這樣過去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心安理得一些。畢竟這孩子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蘇念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沒問題，到時候我把你介紹給白姨姨，她人超好。之前還來過我們家，你記得麽？就是媽媽最好的閨蜜。”
聽蘇念提起白秋的名字，江姨突然有些激動：“我不要見她！”話落又發覺似乎太激動了，補充一句：“我就是去看看。還是不用見主人家了。看個熱鬧我就回來。”看完她的花花，她就回來的。她的願望真的很小很小……
蘇念沒懷疑有什麽不對，她隻以為是江姨擔心出去落了麵子，安撫道：“好啦好啦。我們不拜見就不拜見，到時候我帶你躲起來吃宴會裏麵的好吃的好不好？”
她一副饞貓的小模樣，和小時候一點沒變。江姨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幫小姐帶蘇念的時光，眉眼也柔和了不少，點她鼻子：“你呀，還是皮實！”
“小小姐小時候就是這般調皮的模樣，如今大了卻不能，等會兒顧先生還是要看著她點，別失了禮數讓長輩不高興。”
江姨轉過身朝一直站在一邊的顧啟言囑咐。後者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她的。”
蘇念看見一老一少都在埋汰她，頓時嘟嘴。不過眼底卻充滿了細碎的溫柔。這是隻有和親近的人在一起才會有的難得的放鬆。
她願意讓江姨和顧啟言看到她這幅無賴的模樣，恰恰是因為，她發自內心地信任兩人。
信任真的是很難得的東西，一旦最初建立的信任瓦解，即便再修複了，人也容易終身看著那些有裂縫的地方。
回去放下行李箱，蘇念匆匆換了一條裙子就出了門。
“就這條吧，我在德州新買的，你看好不好看？”
江姨已經坐在車後座了，顧啟言在門口等蘇念，然後看見她下來。
點點碎鑽鑲嵌在層疊依次變藍的裙擺之上，隨著女人的走動，熠熠生輝。腳底踩著同色係的高跟織金拖鞋，襯著月色之外濃藍的天，就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維納斯。一舉一動帶著明媚和春情，偏偏那雙眼，如孩童一般純真。
顧啟言的眼眸深了深。
蘇念垂頭將脖子間的係帶整理好，抬頭見到一直定定望著她的男人遲遲不說話，狐疑：“怎麽了，是不喜歡麽？需要我換掉麽？”
這件衣服蘇念其實很喜歡，隻不過確實露的有些多。整個後背都是鏤空的，為的就是盡量顯得前擺單薄，營造輕盈纖細的感覺。
真的很漂亮！
但是今晚她是他的女伴，如果顧啟言不願意她穿，她可以換一件，至於這一件，可以在以後沒有顧啟言的舞會上穿。
並不礙事。
蘇念扭身就要往回走，男人攔住了她。
這件衣服其實蘇念也是忐忑的，因為畢竟今晚還要見長輩，如果讓老人家看見這麽前衛的衣服，難免會說。
她其實不在乎，但是不想顧啟言夾在兩邊為難。
星辰失色的眼瞧著她，伸手替她把頸部的係帶重新整理好，他輕吐言語：“沒事的。做你自己就好。”
他希望她永遠快樂開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說自己想說的一切話，穿自己想穿的一切，隻要她認為美好的東西。其他的，讓他幫忙就好。他就是想護著他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多招人疼！
“做你自己就好。”一句話，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球狀物，一下撞進了蘇念的心口，在那裏落地發芽。她何德何能，簡直是三生有幸，才會遇見這樣一個尊重她的人。
“阿言哥哥。”她抬頭望著他，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送上香吻。她真是中意他的呀！
隻親了一下就跑開了，因為害羞。蘇念幹脆坐到後排和江姨一塊兒。顧啟言看著自家丫頭的動作，搖搖頭。他有好幾筆賬要慢慢跟這個隻煽風點火不負責滅火的滑手丫頭算！
顧家老宅今兒個是真的熱鬧。
紅藍交疊的北京小地毯鋪在地上，有些地方的毛線已經被磨得起毛，但是是不換的。
並不是說沒有錢，而是說，這是一種象征。古時候人講踏破門檻，這磨了毛的地毯和那門檻是一個道理，彰顯著這個大家族的輝煌。
顧家在建國前就是當地的鄉紳豪門，後來戰亂年間老爺子從了軍，再回來已經戰功赫赫，顧家因此在新中國也是穩得住腳跟的老牌望族。
這樣家族的宴會，自然是整個A城的名流都聚集全了。
林建中看著周圍好些個熟悉的大人物的臉，心裏簡直也要發出尖叫聲來。如果他不是個男的，此刻怕是已經臉頰通紅了。當然，是興奮的。
這些貴人呐！隨便一個人伸隻腳，他的林氏集團都可以扶搖向上一百年。而他是多麽的機智，才能夠攀上顧家這棵大樹。
隻是一個女兒的婚約，就交換了這樣廣闊的商業市場。林建中覺得，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
他也已經看好時機了。
宴會中間，眾賓客酒醉正酣之際就是他開口之時。那個時候，宣布這樣的消息，必定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自然，他會在那一刻，被所有在場的大人物記住！
林建中是個生意人，所有的舉動都秉承著利益最大化的中心思想。至於女兒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