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結婚紀念日
白秋對於當年的事情不願意多說,但是她到底顧行淵的勸說下做了妥協。她願意讓江春認女兒。
她一直都是想要贖罪的,因此才把江渝養在自己的身邊悉心教導。江渝從小的資源她都是給的最好,和顧啟言是一樣看待的。隻一點她沒能給她,就是她沒有把江渝收養,隻是讓孩子叫自己幹嘛。
白秋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當年她確實也不能把孩子還給江春。因為一旦齊家那邊知道,勢必要起疑心的。
她隻是把齊家人從蘇家帶的孩子掉包卻不能把江渝送回去。因為一單送回去,齊家必然察覺,那麽齊尋就會發現,那孩子不是蘇煙的,而是她的!
白秋閉了閉眼,才繼續:“江渝,你該知道的。你很小的時候幹媽就告訴過你,你是有親生父母的。這些年你母親過得不容易,我幫你們把你們的父親也找回來了。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阿姨這裏也依舊歡迎你。”
白秋安撫江渝。她的方法很有效,江渝的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她給一個棒槌給一個甜棗的手段是用的相當不錯的。
江渝的情緒恢複的很快,這會兒她已經神色平靜下來,說一句退下,開房門去了自己在顧家的房間。
一進門,江渝就哭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這個時候隻想打電話給程岑:“阿岑!”一接到電話她便哭了起來,那樣的傷心,是誰都未曾見過的!
電話那邊的程岑嚇壞了:“阿渝你怎麽了?使出什麽事情了麽?你在哪,我去找你!”
“阿岑,我親生父母來了。”她好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聽不出喜怒。
就連江渝自己,也從來不知道喜怒的。
她當然是盼望過的。
很小的時候,是曾經問過白秋很多遍的,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裏?
可是白秋永遠隻會告訴她,她的父母不在這裏,她也隻是她的監護人。她那個時候就開始學會要強,知道人家都有父母,就她沒有。
哪怕她如今成長地已經是刀槍不入了,可是剛才,她到底還是心裏動了一下。
她也有父母,竟然還是父母雙全!
後來掛掉電話下樓,江渝看著那傴僂的婦人,有一種天然的情感就這樣莫名的被喚醒了。
她突然就願意成全。
她如今功成名就,並不擔心江春圖自己什麽,她想起自己那天顧家宴會絆了江春一腳,那個時候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是自己的母親。
蘇念的東西,她突然感覺第一次搶過來一樣,這算不算一個良好的征兆呢?
“花花。”見到朝自己走過來的江渝,江姨真的是手無足措。然後她就聽得眼前這看上去修養很高的姑娘叫她:“媽媽,您好。”
一下就哭了。
江春那眼淚跟斷了線不要錢,一下子流出來多少。她哭了,她說:“孩子,我最好的孩子,我的花花,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好恨自己啊,媽媽好恨啊!”
“媽媽,您先別哭。我再帶你見一個人。”江渝在白秋的示意下虛虛抱了一下江春,然後給他引薦了一直站在客廳角落一個明明高大卻縮在一起的男人。江春一看到那人,臉上一白,竟然兩眼一翻要直筆筆地暈過去。
那男人原本一臉愧疚,看到江春暈過去頓時嚇得半死,趕忙跑過去:“春子!”
被掐了人中,江春幽幽轉醒,可等看到自己麵前那張臉,她又有點要暈過去,好在那男人一直搖她:“春子,是我!真的是我!”
“大發?”江春沒暈過去,終於能夠直視眼前的男人。小心地摸上眼前男人的臉,竟然是溫熱的!
她男人,她男人竟然沒死!
這個認識簡直比自己找到女兒還要讓江春驚慌,她幾乎是整個人跳起來,抱著那個被喚作大發的男人狠狠地哭了起來:“你個死鬼,你在哪裏的?這麽多年,這麽多年……”
男人不敢去看江春的眼睛,他隻是安慰江春,臉色有些僵硬:“好了,別哭了,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哪兒的家?”江春疑惑。
那男人看向江渝,江渝便走過來,笑眯眯地道:“媽媽,自然是回我們的家。”
“咳咳,這個江姐姐,這個房子是我個人送給您和你老公二位的。算是這些年烏龍的賠禮。”說話的是顧行淵。
他眼底是帶著真真切切地愧疚。
顧啟言也站起來說話:“江姨,這是我們顧家的一點歉意,務必請您手下。”
江春愣愣,看了看自己認回來的女兒江渝,見到對方點頭,她就不再拒絕:“謝謝您,顧先生。”
她的模樣是慣常做下人的那種卑微。看在江渝眼裏,有些刺眼。
“所以……這裏是沒我什麽事情麽?”
就在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滿意地笑容時,一道聲音突然從客廳外的角落傳來。顧啟言扭頭,瞳孔猛地一縮:“丫頭,你怎麽在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去醫院找江姨的蘇念!
誰也不知道她在那裏站了多久。
原本正一臉滿足地看著江渝的江春也慌了,趕忙要走過來:“念念,你聽阿姨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哦?我想的什麽樣?”姑娘眼皮垂著,沒看向江春的方向,沒有露出如同以往一樣滿滿都是信任以來的笑容。她此刻站在門外,明明陽光正好,但是江春伸手過去,卻是摸到了如同冰塊一樣的手指。
她嚇了一跳,幾乎哀求地開口:“丫頭……”
蘇念手指很冷,可是再冷也冷不過她此刻的心。
她扭過頭看著顧啟言的方向,她問他:
“顧先生能給我解釋一下麽?”
如畫的眉眼扭曲成一團,一張團白小臉白如雪,顧啟言心裏一痛,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想上前擁住眼前的女孩,蘇念卻是退後兩步。一貫對她隻有笑臉的麵上第一次讓顧啟言看到了另一種表情——諷刺,巨大的諷刺。
“顧先生,一年期已到,我們散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