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得知真相,你是我爸?

醫院的樓道比別的地方都要涼快很多,有一種陰冷。不過眼前兩個男人正是血氣方剛,倒也沒有什麽好怕的邪火。從工裝褲裏麵摸出一包煙,往嘴裏叼了一根,花君霖又遞到齊風眠跟前,齊風眠搖手拒絕了。

“你丫拐了我家妹妹抽煙就算了,還想再拐帶我?”

花君霖見齊風眠不要,重新把煙放回去。用手捂住打火機點火,眯眼抿了第一口,模樣極為熟練。是老煙槍無疑了。

聽到齊風眠話裏責怪他帶蘇念抽煙,他聳聳肩:“我可沒帶那丫頭。她自己在基地的時候偷我煙抽,我也是後來她煙癮越來越大,光明正大開始問我要的時候才發現的。”吐出眼圈,花君霖繼續:“再說了,三年前你們的環境那麽難,她非要幫著你和齊尋奪權,偏生自己身上還一堆汙糟事兒,抽煙也不是沒道理的。”

說道這裏,齊風眠歎了一口氣,“是我們欠那丫頭的。齊齊被送到了新加坡,她卻偏要留下來。我和二叔對不起這丫頭。”齊風眠的話裏麵滿是愧疚。

花君霖突然覺得無聊,他一口氣把剩下的煙全部吸了。

看著那火焰快速地把煙草燃燒殆盡,灰黑的煙灰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還保留著柱體的形狀,然後他手腕一抖,就簌簌地往下落,他突然笑了起來。扔掉煙,漆皮軍靴碾滅,才抬頭:“行了,那丫頭也就是看著柔弱,骨子裏比誰都要強。受了你和齊尋的庇護,她就偏要報恩。你就說吧,你認親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齊風眠這次沒接話茬。

花君霖看著齊風眠的樣子,頓時冷笑起來,“你丫真他麽有種!走了。”

他轉身要出樓梯通道,齊風眠扯住了他襯衫:“你先別急。這件事情不是這麽簡單。S城的情況比我想的複雜。這件事情現在爆出來對蘇念沒好處。”

“好處?”

花君霖停住了腳,胸腔隨著冷哼震動了一下。轉身,他聲色俱厲地戳著齊風眠的心髒處,問:“齊風眠,那丫頭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她幾時圖過什麽好處?你丫給她一個家,她馬上把命都送給你。好處?她稀罕這個?”

齊風眠抿唇:“我怎麽會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情牽連甚廣,我本以為半個月一定會明朗,但是現在因為這次的密室直播,事情更加複雜了。就算二叔是丫頭的父親,齊家現在在S城的勢力也護不住丫頭!”

“吱嘎!”兩人之間的爭論正激烈,突然門邊傳來響動。等門全部打開,齊風眠就看見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男人。瞳孔猛縮,他喊了一聲:“二叔?”

帶著銀色闊滾金邊的麵具,男人站在那裏,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誰是丫頭的父親?”

齊尋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齊風眠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最後那句話,齊尋聽見了。

齊風眠心裏有些煩躁,他張張嘴,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好半天沉默之後,他才妥協:“是您。”

兩個字,簡直如同千萬斤重的石頭,直接砸在了齊尋心口。他的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想到了什麽,齊尋一下衝到蘇念的病房,那裏站著顧行淵和司白。

齊尋衝進去看見老戰友,直勾勾的出拳朝著顧行淵臉上狠狠地招呼過去:“你不是說你護得住麽?你不是說你幫我把女兒帶回來麽?煙兒的孩子?煙兒的孩子!”

一下沒解氣,齊尋狠狠地朝著顧行淵臉上又招呼了一拳。

“副隊!”司白被這架勢給嚇到了,趕忙要過來拉架。

摔在地上的顧行淵卻開口:“不用,給他打!”

齊尋冷笑,複又舉起拳頭:“讓我打?好!”怒極反笑,他的拳頭根本一絲一毫都沒有留情,直到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尋沒了力氣,才停了手。指著病房門,他道:“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顧行淵踉蹌地爬起來,司白上去扶起他。他看著老戰友的背影,流血不流淚的鐵血男兒終究眼角濕潤:“這件事顧家會補償。我……”

“我讓你滾!”齊尋沒有回頭,隻是那雙手臂筆直地指著門的方向,帶著弧度可見的顫抖。

病房裏靜的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可以聽得見。齊尋垂著頭,如同一個雕塑一樣望著病**的蘇念,看著那雙烏黑的眼睛睜開在那裏,看著他。素稱鐵血的男人眼睛裏落下滾燙的淚水:“丫頭!”

是他沒有護得住煙兒!

他竟然沒用到,竟然連煙兒的孩子都護不住!

這張小臉啊!他怎麽竟然能這麽愚鈍?那烏黑的杏眸,那鼻尖略翹的瓊鼻,哪裏不是和他的煙兒一模一樣?他怎麽會,怎麽能夠沒看出來!

這是煙兒留給他唯一的血脈!他竟然,竟然放任自己的女兒在世上受苦這麽多年!

“你都聽到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齊尋走過去,問。

蘇念點點頭,道:“所以,師父其實是我父親對麽?”

她的臉色過於平靜,平靜地讓齊尋有些發慌。他趕忙跑過去,對著蘇念頭上的傷口查看:“丫頭你沒事吧?是不是摔壞腦袋了?”

蘇念閉了閉眼,她搖頭:“我沒事,我就是……我就是需要自己緩一緩。您能先……先出去麽?”

齊尋眼中的光亮暗下了些許。但是他尊重蘇念的意願,點頭:“好,你先休息。”

齊尋帶上門出去,蘇辭從被窩裏麵探出來腦袋。

心疼地看著麵無表情的蘇念,小孩伸出奶奶的手,替蘇念無聲地擦掉淚水:“媽咪,別哭。”軟糯的奶音,帶著天真和心疼。這一下,如同按下了蘇念身體的某一種開關,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抱著蘇辭嚎啕大哭。

過往裏麵的種種心酸,她人生那麽多未解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所有的一切,仿佛一下給她的心髒來了一次大清掃。她剛才不是沒有激動,不是討厭齊尋,她就是……人往往在大喜大悲的時候,身體的反應都會延遲許多。她腦海中雖然接收到了齊尋的話,但是她那會兒真是傻了,大腦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齊尋在外麵抽了一整包煙,病房裏的哭聲聽得他心都揪起來了。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消失。

病房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