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再也不會放手
他的人兒，他抱在懷裏，此刻還能親親她，還能感受到她柔軟的發絲，而不是如同以後二十年一樣，讓他隻能抱著照片去想念。
現在是四月份，距離上輩子蘇念死去的十月份，他還有六個月。
顧啟言的眼中閃過殺意，他要用這十個月，讓那些躲在後麵的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那群以虐殺為樂的畜生，他要親手把這些年自家小丫頭遭受的一切都送還給他們。
“丫頭。”
終於感受到懷裏的人不再啜泣，顧啟言碰著蘇念的小腦袋，讓她看著自己，蘇念然後就撞進了那一汪深眸之間。
顧啟言看著蘇念，心中的憐惜更甚，親親蘇念的額頭，他這才開口：“我回來了。”
他朝她微笑，盡管此刻臉上縫合著傷口，但是為了讓他懷裏的人能夠更加安心一點，顧啟言努力的扯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目光帶著寵溺，他對蘇念道：“以後想做什麽就做，想知道什麽就問，我都會告訴你。”
他的眼中此刻仿佛溺斃了往前星辰，蘇念一眼望進去顧啟言的雙眸，可以看到裏麵的狂喜和感動，還有她看不懂的一絲執著沉鬱。
她看著顧啟言，顧啟言歎了一口氣，就像是對待一個嬰兒一樣把小姑娘的腳托上了病床，這才開口：“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你的父親是齊尋，很抱歉，當時我沒有告訴你。”
顧啟言從記事起就被自己的父親灌輸了一個觀念。
他要替父母贖罪。
蘇家的小姑娘，他長大之後要娶她，要護著她，要保她平安喜樂。因為，他母親做了一樁錯事，因此隻能依靠他贖罪。
他其實很早就開始關注蘇念了，隻是從來沒有告訴過這個小姑娘罷了。
一直以來，暗中她給她擋掉不少大事，因此他漸漸意識到，蘇念的生活不是她所以為的小病小鬧，背後有一個更大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最後，會在一切來臨最**的時候，把蘇念推向深淵。
顧啟言因為一直在保護蘇念，因此漸漸的發覺了這個規律。
他沒有和任何人說，甚至他的父親。
他深愛母親的父親，隻會讓他去保護這個女孩子，但是也隻是出於贖罪的心情。
顧啟言原本是不打算和蘇念又太多的羈絆的。
他自認是個冷心冷肺的人，他保護這個女生是沒有問題的憑借他在S城的勢力，讓蘇念平安的活著，他可以做到。
但是，壞就壞在，白秋和顧行淵同時發話，讓他娶她。
所以，他原本打算直接讓蔡助理出麵退婚，沒想到那個姑娘知道他在背後，要見他。
他也就同意了。
這些年他監控蘇念，有這個女生一切的資料。但是其實不過都是空中樓閣和虛擬印象，他必須得承認，自己也是有一絲好奇心的。好奇這個被自己保護了二十年，往後餘生還需要他暗中守候的姑娘到底真正是個什麽模樣。
然後就看見她站在自己麵前，眼中含著淚花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這讓顧啟言有些煩躁，心裏覺得厭煩。因此他說她哭哭啼啼，普普通通。
後來的許多陰差陽錯是他想不到的。爺爺後來知道母親要他娶蘇念的事情，直接施壓，讓他娶她。他就照做了。
心裏雖說有抗拒，但是卻也並不多。因為他那個時候知道蘇念在學校出了一點事情，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幫蘇念去解決的。
這是蘇念的人生，他隻會在蘇念的生命危險出現差錯的時候才會插手，其餘的時候，顧啟言不會管，這些是蘇念自己的事情，蘇念得靠自己。
這個女孩說自己不會恨，這讓顧啟言是打心裏吃了一驚。不知不覺，他落在蘇念身上的目光變多了。每天等著自己的人送過來蘇念一整天的報告，有一種迫切而複雜的情緒在顧啟言心裏滋長。但是他沒有及時遏製，反而有些縱容。
後來這種情緒愈演愈烈，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善良樂觀的姑娘，他縱容自己，因此他和蘇念在一起了。
但是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在後來的顧啟言看來，那就是一種折磨。
親密關係是允許秘密的，但是如果這個秘密與兩個人都息息相關呢？
顧啟言多數時候看到對麵坐著的小女人那幹淨清澈的雙眸都會出現恍惚。
蘇念給他的感情是熾熱清澈的，沒有摻雜一絲一毫其他的什麽。
而他呢？
他漸漸的開始懷疑自己起來。
漸漸的他開始分不清，自己對於蘇念，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本身被蘇念吸引。
一方麵他需要應付父親那邊，需要跟著父親行動，努力把當年發生偏斜的軌道往回拉，這無時無刻不提醒著顧啟言他需要贖罪。可是另一方麵對於蘇念越來越多的依賴，越來越多的感情，顧啟言也盡自己所能的去回應。
越是努力，那股感情越來越覺得似乎虛假起來。
無數個蘇念熟睡之後的夜晚，他會起床，坐在陽台上抽著煙，直到天明。
後來蘇念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極力在隱藏的愧疚感，他驚慌失措，隻覺得一切都被打亂了。
不敢把這些事情告訴蘇念。因為如果告訴的話，那就是在變相的承認她對於他的感情根本不單純。甚至有可能，隻是因為愧疚。
因此，麵對無數次蘇念求他說出真相，麵對蘇念不斷想要靠近他做出的一切努力，他都隻能裝作視而不見，把這一切埋在心裏。
他悔了，他真的悔了。這個悔恨，在蘇念死後的二十年一直深深地折磨著顧啟言，每每想起，隻覺得自己的心肝肺會攪和在一起，生疼的。
此刻看到自己懷裏的蘇念，顧啟言用力抱著懷裏的蘇念，他再也不會放手，絕對不會放手！他用了二十年去明白自己不是愧疚，是完完全全的喜愛懷裏的人。他用了二十年才知道，沒有蘇念存在的世界，是那樣的了無生趣，不值得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