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在愛情上他輸了

江渝在路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出租,助理被她剛才借故支走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就剩下她一個。喝過酒,穿著紙片一樣薄的旗袍,站在馬路邊上,瑟瑟發抖。

難得的窘境。

這個時候,程岑熟悉的跑車出現在她的麵前,來人放下窗:“走麽?”

江渝頓時明白。自己故意支走助理,程岑去給她找麵包的時候,他已經知道。

一種心思被撞破的尷尬。

“不要!”

她踩著高跟著,雙手攏在胸前就往前走。然而,法拉利的門已經升了上去,男人的長腿已經下地,接著,不由分說,拽著江渝就上了車。

“哎,程岑,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放開!”

江渝踉蹌著高跟鞋被程岑拽上了車。她當即要下車,結果程岑已經一腳轟開了法拉利的油門。竟然是車門沒拉下來就已經開始啟動。江渝被嚇了一跳:“程岑,你瘋了!”

駕駛座上的男人,氣息陰沉,握住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顯然在忍著很大的怒火。

車子的敞篷和車門都沒有關上,江渝在這簡直令人心跳加速的車速裏麵死命的抓住法拉利的安全帶,花容失色。

直到車子穩穩的停在段家的大門前,程岑終於停了下來。

“嘔……”

車子一停下來,江渝飛快的跑到旁邊的花壇旁,把胃裏的翻江倒海全部吐了出來。

她彎腰一陣子,終於才舒服了一點。可是,一起身,自己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拉向一邊。

男人毫無章法的吻胡亂的落在她的唇上,臉頰上,下巴尖,帶著怒火帶著恨意,帶著這積壓在內心真正一年的不甘心……

太多太多的情緒,太多太多的情緒在程岑的動作裏麵匯聚,表達出他的惱火。

江渝說他瘋了。

是!

他早就瘋了!

從她毫不留情的離開自己的那一瞬間起,他就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神經病!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江渝從一開始的掙紮未果到現在的放棄抵抗。程岑的吻漸漸又變得溫柔起來。失去了之前那暴風烈雨一般的肆意,多了疼惜,多了溫柔,多了……愛憐。

迷惘之中,江渝突然感受到幾滴濕潤的**砸向她的皮膚。她先是一愣,隨後才意識到,這是程岑的眼淚。

有些懵了,柳眉不由自主的皺在了一起,捧著程岑的頭,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阿岑。”

結果,得到的卻是程岑嘶啞的吼叫:“不要叫我阿岑!江渝,你憑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可以肆意的對他忽冷忽熱。想起來的時候就來撩撥他,想不起來,就把他丟在一邊。

年少的時候跟她一起玩就這樣。顧啟言沒有出現,他們可以玩的很開心,但是顧啟言一旦出現,江渝就會立刻飛奔過去,留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癡癡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他真的受夠了,為什麽總是他看著她離開?

也許是夜色醉人,也許是之前晚餐的餐前酒的度數太高了,此刻的程岑第一次,露出了他包裹在鎧甲裏麵,早就已經潰爛的內心。

他一無所有的跟著江渝遠去異國的時候沒有哭。

頂著家裏停掉信用卡的威脅,去工地搬水泥養江渝的時候也沒有哭。可是,等到他成功地憑借自己的雙手,終於走向了世俗所說的人生巔峰的時候,他在這昔日的愛人麵前,終於選擇哭的一塌糊塗。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他有一千次想要哭的時候,卻隻有一個想要哭的借口。此刻在江渝麵前,程岑宣泄出來他所有的情緒。

隻是因為,他看見江渝在加州,就算顧啟言的身邊站著蘇念,她也盡力笑的那麽開心,那麽甜美。

她從前也曾那樣跟他笑過,隻是這樣的笑容,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看到。即便上一次他的生日會,他明明知道江渝出現隻是想要看見顧啟言。即便他生氣,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說出趕她走的話語。他生怕自己說出那一句之後,江渝就真的消失不見了,從此以後她就會消失在他的世界。

這世上的人都怕他,捧他。厭惡他的說他渣男。害怕他的說是風流。可是,這都不是他。

程岑心裏清楚,隻有在江渝麵前,這個卑微的搖尾乞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在愛情裏麵,無論外麵的報道寫的多麽的好看,他都隻是一個loser。因為,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

頭抵在江渝的腹部,程岑跪在江渝的麵前。終於,他的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栗,變得沉默。半晌之後,他從江渝身邊離開,一言不發的轉身上車,走了。

江渝目光複雜的看著離開的那輛電光藍的法拉利。直到下意識的攏住羊毛西裝,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把衣服還給程岑。

她回到房間,坐在幽暗之中,耳邊回蕩的是《歌劇魅影》裏麵的主題歌。江渝的目光有些飄遠,想起了過去在國外的這三年,她和程岑的點點時光。

久遠之後,她突然自嘲一笑。眾人都笑她糊塗,隻有她自己心裏明白,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像程岑這樣,對她這麽好的人了。

可是,對於愛情她根本將就不了。她喜歡顧啟言,那麽喜歡。喜歡到她後來的人生幾乎都是為他設計,又怎麽會甘心放手?

手指下意識的插進西裝口袋。江渝卻是一愣。

而後,她望著從程岑西裝口袋裏麵摸出的那半包煙有些恍神。

她最愛抽的萬寶路女式淡煙,其實也不是她最愛抽。是顧啟言最愛抽,後來她就學上了。

江渝在國外的成名史也不是一帆風順。壓力很大的那段時間她染上了煙癮。每天抽好幾包萬寶路。程岑那時候勸她多次都沒有效果。她每次都說會改,可是還是忍不住。

後來,程岑就收了她的煙,隻給她留下打火機,說是以後煙都放在他哪裏,她想吸煙的時候問他要就可以。

青蔥的指尖又一次點起一根萬寶路,煙盒子裏麵隻剩下半包,說明主人也抽的這包。江渝有些難以想象,一個大男人拿著厭倦極細的女士煙出現在社交場合的時候是多麽的格格不入。

程岑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