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陸軍第五師第一團的團屬炮兵連是最鬱悶的，明明實力比別人強吧！還是先修好陣地的，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肆無忌憚的裝逼！

那句話說的好，自己裝逼爽，看別人裝逼就不爽！就是看見北洋炮兵，忍不住就往火炮邊上湊，手裏還不自覺的捂著一顆炮彈，不過還好命令高於一切，像跟發條一樣，束縛著他們，不然一個不小心，火炮恐怕就走火了。

“全體都有！五發極速射！預備！放！”

然後就聽見一陣炮響，毫無疑問，敵北洋軍炮兵已經動手了，沒有一絲留情，天空中高速穿行的炮彈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得不說，福建陸軍的隱藏工作做得很好，望遠鏡下根本看不見火力點以及人頭。

如果不是土地挖掘的痕跡比較明顯，恐怕都找不到炮擊的地方，就算如此，北洋炮兵也隻是劃定了一個大致方位，進行無差別炮擊。

等於用數十顆甚至百顆炮彈探路，試圖找出埋藏著在泥土底下如老鼠一般的福建陸軍。

這陣炮擊不隻標誌戰鬥的開始，更代表了曹錕，要知道。就從進駐南雄的那天開始，曹錕就知道周圍有福建陸軍在行動，但是一直沒有看到具體人影，就是現在也一樣，積鬱了滿肚子的邪火，無處釋放，現在的炮擊無疑是他的情緒宣泄。

“嘭！”連續不斷的炮彈在這片沙地上爆炸，雖然威力不怎麽樣，但是也能掀起泥沙，還有一瞬間就消失的火光。

沙地土質比較鬆軟，所以炮彈爆炸後留下的彈坑比在平地上爆炸要深很多，也多虧福建陸軍很注重土工作業訓練，所以陣地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完成的一絲不苟。

福建陸軍第五師第一團工兵連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所以在修建陣地的時候，他們首先提出了，因為這裏臨河，沙土混合，土質鬆軟，所以士兵至少要花費百分之一百二的功夫來構築防線。

特別是像防炮洞、臨時指揮部這種公事，都必須用沙袋、堅固的木頭來穩定，不然，一旦炮擊，就算是75mm口徑火炮發射出來的炮彈，十幾顆下去，連續的轟擊也能造成坍塌。

第一團特地從數百米外的山林，砍了很多有年頭的樹木過來修建工事，這些新砍的樹木比起舊木來更具優勢，新木水分充足，內組織沒有完全幹枯，一旦遭受外部攻擊，具有很強的緩衝能力。

由於師部三令五申，沒有命令不得開槍，以防他們提前暴露火力，驚跑敵人；所以前線官兵們，隻能抱著頭，龜縮在戰壕裏麵，躲避炮擊。

北洋軍的火炮是威力小，但如果被直接擊中的話，一樣能炸死你。炮彈的威力，可不是脆弱的人體能夠抗衡的。

而且一顆炮彈爆炸，直接影響到周圍的大批防炮洞，全都一陣沙土落下，搞得洞內的士兵灰頭土臉，享受到了超人難以享受的沙浴，還是幹洗呦！那叫一個舒爽。

“班長！我們還要挨炮挨到什麽時候呀！我就想不通了，為啥我軍炮兵不反擊！”一名在防炮洞內龜縮著的年輕士兵抱怨道。

“就是呀！這都吃土了，而且這沙土一股泥腥味和水腥味，嘖嘖！”

不隻是他，就連班長心裏都不爽，明明我軍火炮優勢明顯，卻還得在這裏挨炮，什麽玩意呀！

“轟！”正巧，一顆炮彈在防炮洞周圍爆炸。

“呸！呸！呸！”瞬間落下大片沙土，讓原本抱怨的士兵吃了一嘴的土。

這還真是味道不同反響！

“哈！看見沒！都別說話，別等會又吃一嘴土！上麵叫我們這樣做，自然就有他們的道理，難道你們都忘記福建陸軍的第一準則了？堅決服從上級命令！所以都安靜點！”班長訓斥道。

畢竟是個軍官，覺悟還是比這些個大頭兵強!就算不明白也不會當著士兵的麵抱怨。

遠處，拿著望遠鏡的北洋曹錕等人卻是看得欣慰不已，但是其中有幾個人卻是麵色不渝！

這炮火在普通人看來，很好很強大，嘖嘖嘖！一打一大片，但在內行人眼裏，華而不實，就跟煙花一樣，外表燦爛，然後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善良無比’！沒給邊上什麽東西造成損傷。

但是打仗可不是煙花匯演，光好看有屁用？既然是火炮，這種戰爭之神，那就需要大規模的屍體來作為你的成績，可現在呢！別說屍體了，福建陸軍的毛都沒打到。

聲勢浩大？沙塵漫天？火光四射？原本以為曹錕的部隊有多麽強的火力，能夠在戰前殺傷一下福建陸軍士兵！

可是現在，那個誰！你是來搞笑的吧！一炮打在人家挖出的沙堆上，難道你以為那裏是隱蔽火力點。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種金字塔形狀，而且中間缺了一塊的沙土堆隻不過是士兵原本用來填充沙袋的，但是也許挖多了，也懶得扔！

哈！真機智，果然是久經沙場的炮兵，連地底的敵人都能看見。一炮沒把上層沙土打趴下，還幾炮一起來，鑽地也要把敵人炸死！這麽契而不舍？

不單單蕭耀南麵色不好看，就是曹錕自己，剛開始以為不錯，可越看下去，心底不禁罵道：‘這都打得什麽玩意？炮兵一個個都眼瞎了嗎？但有點腦子的人也想得到吧！誰會修這麽長的陣地吧！長達千米，還他媽縱深五百？’

這對於福建陸軍來說是防禦戰，不是進攻戰，陣地越大，那就意味著防守範圍越大，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也是不可估計的，按照北洋炮兵這個猜測，就是一萬人扔進去都不一定能防守住福建陸軍陣地。

更何況這麽明顯的漏洞，就是土匪都知道，將有限的兵力用到一處才能給敵人造成最大傷害，同時保存自身；到處散布兵力，隻會無線放大自己的弱點，被敵人逐點擊破！

而且曹錕看了看邊上，有好幾個人都跟自己一樣麵色不愉，想必也看穿了這炮擊的底細，這些丟人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