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庸講了這麽久,也口渴了,便喝了口茶,再接著說:“至於城裏的電報處,一直掌握在福建陸軍第1混成旅的旅長姚建屏手裏!他在開始攻城的時候就被臧旅長抓住了,現在在我軍的看管之下,我已經訊問過了,他隻發過兩封電報,一封是求援電,另一封是決死電,其中並沒有提到我軍進攻思明的事!所以大家可以放心了,李厚基絕對不知道思明現在已經被我們攻占了。”

聽到馮庸的解釋,眾人都沒有意見了,隻是坐等馮庸發令,馮庸接著讓副官拿出福建的地圖來,等到地圖攤開在桌上時候,大家都圍上來看了。

“大家看!這是福建的地形圖,福建省地處我國東南沿海,地形以山地、丘陵為主,素有“東南山國”之稱,同時它的地勢是西北高,東南低,全省山地丘陵麵積約占福建省土地總麵積的90%,就閩西與閩中兩大山帶,這兩山帶大體平行。所以整個福建是丘陵綿延不絕,高低起伏,隻有沿海地帶是比較平緩的,所以李厚基要派中央陸軍第10混成旅增援思明,必然不會讓他們從建安道走,那樣走山地太耗費時間,隻能是走福州、長樂、福清、莆田、惠安、晉江、同安沿海一線,因為隻有這沿海一線地形比較平緩,主要以平原為主,看過去一馬平川,所以不宜我軍設伏。”

馮庸喝了口水接著說道:“但是在惠安同廈門之間有條晉江蜿蜒而過直入海,那裏有個晉江縣(也就是後世泉州市那裏,現在的晉江縣就是後世泉州下轄的晉江市),晉江正是他們行軍的必經之地。它位於福建省東南沿海,泉州東南部,晉江下遊南岸,三麵臨海,整個縣城地勢由西北向東南傾斜,其中西北邊緣晉鯉交界,海拔517.8米的紫帽山,是晉江地勢最高地區,再然後就是中部靈源山。由此地勢向泉州灣、台灣海峽、圍頭澳方向下降,具有西北向東南海濱傾斜的趨勢。地貌類型以台地、平原、丘陵為主,台地占市域麵積67.3%,海岸曲折、多港灣、多島礁,海岸線長110公裏,島礁多而緊靠大陸,灘塗麵積大,淺海水域廣闊,所以敵軍要走的話,最適宜的自然是靠近海邊的台地。但是這個季節正好是季風橫行,海潮洶湧,等會行軍,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潮汐卷走。所以中央陸軍第10混成旅不能走沿海,他們隻能走這個晉鯉交界,也就是紫帽山和靈源山交界的地方。兩山之間有一塊狹窄地段,正適合設伏,兩邊山林密布,更有利於我軍官兵藏匿。”

眾人算是明白了,馮庸這是做足了做足了準備工作來的,他們哪裏知道,前身是哈工大高才生的他對這種測繪圖最敏感,所以在入閩之前就把整個福建的地形圖記在腦子裏了。既然設伏地點都選好了,那還等什麽呢?隻等馮庸安排了,邊上的馮德麟更是一副‘有事找我兒子’的模樣。

馮庸接著安排道:“臧旅長,麻煩你帶姚建屏去電報處發封電報,告訴在福州的李厚基,就說思明危在旦夕,希望他的援軍快點到來。”臧致平一聽到這個命令,愣了下,雖然自己歸附馮庸了,但畢竟是新降之將,還以為坐會冷板凳呢!可馮庸當即就給自己安排了個這麽重要的任務,這就讓他感動不已,大聲說道:“遵令!”其實馮庸也沒想那麽多,自己沒李厚基部隊的聯係電碼,而臧致平跟姚建屏畢竟共事過,更好說話,加上他現在也是自己人了,索性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了。

接著命令道:“獨立團偵察營營長趙海生?”“到!”

“帶著你的人馬,火速出發,給我盯住了中央陸軍第10混成旅,出現了什麽問題就拿你試問。”“是!團長您就瞧好吧!俺老趙做事哪次不是幹得漂漂亮亮的,這個中央陸軍第10混成旅保證給您一根頭發絲都不少的給你帶到伏擊圈。”趙海生嬉皮笑臉的答道。

“餘下的人,除了師部警衛營留下保衛師長,都給我收拾好東西,吃飽飯來,馬上趕赴晉江!”“是!”

接著所有人都散了,指揮部就剩下馮德麟兩父子了,馮德麟略帶擔憂的看著馮庸,馮庸笑著說道:“我的爹喲!這點小仗沒事的!別擔心了!”馮德麟罵道:“兔崽子,都這麽大的人了,別整天沒個正形,戰場不比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你出了事,爹可以立馬過來幫你擺平,可戰場之上子彈可不留情!”

馮庸正色道:“爹!你覺得是這場仗的敵人多,還是下場伏擊戰的敵人多?”馮德麟接著訓斥道:“兔崽子,逗你爹玩呢?這場仗足足有三個混成旅兩萬多人,可下場伏擊戰就一個混成旅,撐死才一萬人,當然這場仗人多了。”“那不得了,這幾萬人都被我們打敗了,還怕那區區一個旅,您哪就把心放肚子裏吧!能殺我馮庸的子彈還沒造出來呢!您這些天也累壞了,趕緊休息一下,一覺醒來,你兒子我就拿下整個福建了。”馮庸豪氣的說道。

馮德麟被他這股子豪氣勁逗笑了,心中一股苦澀,人家這麽大的孩子都還在上學,可他家大小子都在戰場上的槍林彈雨裏為老馮家用命搏出一個前程來。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兔崽子!小心點!”一切關愛盡在這句話中。馮庸也被這句話感動了,雖然眼前這個大胡子不是自己‘親爹’,但是從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以來,他一直不遺餘力的照顧著自己,自己說什麽他都聽,甚至甘願把自己奮鬥了半輩子才攢出的二十八師交出來給他,在這短短幾個月裏,他切實的感受到了馮德麟深厚的父愛,所以在這一刻他在心裏暗暗的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您就是我親爹!”然後強忍著眼角那股淚水,瀟灑的擺擺手說道:“知道了,爹!”然後大步出了指揮所,他沒有看見,就在他離開的時候,馮德麟的兩雙老眼裏留下來一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