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年是暹羅第一華人大家族族長,他很苦惱,近來底下的企業不斷遭到狙擊,據他的分析,這是暹羅其它所謂的泰族人的手筆。

近半年來,整個暹羅掀起了一股子‘愛國風’,一大夥人聚集在一起,號稱‘純潔民族人’,其實就是西方定義的民族主義者,他們的行為很極端,不少華人店鋪都遭到他們的砸、搶,而且這背後還有暹羅軍政勢力的參與,所以華人敢怒不敢言。

如果不是陳家是暹羅第一大家族,在軍政兩界都有不小的影響力,再加上財力雄厚,恐怕現在也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相比之下,他很羨慕那些生活在馬來亞、緬甸、安南的同胞。

至少現在這些地方成了中華的地方,所有華人都已經再度成為中華國民,受到中華無微不至的照顧,何必要忍受這種憋屈氣,如果不是中華對暹羅沒有絲毫動手的,恐怕他都會帶頭反叛。

奶奶的,這群該死的暹羅土著,好吃好喝的對待他們,甚至為了暹羅不被殖民,一直努力著,可他們給自己這些華人的是什麽?是忘恩負義,居然想謀奪他們的財產,將他們趕出暹羅,是可忍熟不可忍,這些東西都是幾代華人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呢!

在他已經對清王朝失望的時候,正全心全意準備把暹羅當成自己的祖國,所以無私奉獻,沒想到故國又崛起了,這是多麽令人欣慰的一件事,但是他依然沒有想著回國。

沒想到暹羅給了他這麽一個大‘驚喜’,這就很尷尬了,甚至給予暹羅華人的是僅次於列強、土著的地位與待遇,試圖壓迫華人獲得利益,這是絕對不可以容忍的。

為了當地華人的幸福,他不惜找著了故國,曾經失望透頂的家鄉,事實上,現在的中華民國未必有搭理他們的心思,畢竟海外華人那麽多,在中華危急關頭幫上忙的也很多,何必要在乎他們這些曾經放棄了故鄉的人。

所以,陳鬆年一直耿耿於懷,與其說他是為了暹羅全體華人的利益,不如說是為了抱住中華的大粗腿,自1920年以來,他就發現了中華正在不斷強大的事實,收緬甸、安南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麽,畢竟他沒有親眼感覺到。

但是,馬來亞一戰,徹底讓他認清了中華,目前的中華民國似乎並不懼怕英法,這場仗無意識間在他心中紮下一顆種子,一顆名叫希望的種子。

這也是為什麽遇到這種困難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著中華,並且聯係了中華民國駐暹羅大使館,多麽新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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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穀中華駐暹羅大使館。

“公使大人,我們現在怎麽辦?是否需要聯係陳鬆年等人,讓他們出手?”

張天宇擺了擺手,說道:“不,什麽都不要幹,既然這條消息已經用特殊渠道送回去了,那麽我們隻有坐等國內指示,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關乎我中華在暹羅上百萬同胞的身家性命。”

做為中華民國駐暹羅大使,張天宇可不簡單,十六歲出國留學,二十歲從哥倫比亞大學社會關係係畢業,二十一歲參加了中華民國福建陸軍,二十三歲在一場大戰中傷了身子,無法經受住剛強度的軍事訓練。

於是,二十三歲以上校軍銜轉業,被任命為中華民國武裝部處長,1920年,也就是他二十五歲的時候,中華民國剛剛占領馬來亞,暹羅上書投誠,他成了第一任中華民國駐暹羅大使。

這可不是一個虛銜,要知道中華民國派往世界的大使僅僅數十個,其中有份量的莫過於德土巴俄,其次是英法美,再然後就是日本、暹羅、葡萄牙、西班牙。

他這個不僅僅是處於第三梯隊,很特殊,就好比中華駐巴基斯坦大使一樣,暹羅是中華可以培養和爭取的對象,從未內定為一塊領土,這點在他來之前,少帥就已經說了,他要做的就是將暹羅內部的所有華人勢力了解清楚,並搭上線,還要能夠掌握暹羅局勢。

所以,少帥馮庸給了他一個權限,那就是緊急聯係方式,這個聯係方式是針對中華民情局暹羅分部的,可見多麽重視他,而且暹羅大使館擁有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這難道不令人驚訝嗎?

盡管暹羅內部局勢很不穩,但是他依舊開展了工作,並且和暹羅各大華人家族產生了關係,並且相處的很和諧,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他都知道。

這裏不同於中華,甚至不同於他所去的任何一個國家,沒有極端的鄙視,沒有極端的崇拜,有的隻是一種矛盾的心裏,暹羅土著一方麵很討厭華人,另一方麵很羨慕他們。

在某種情況下,他們對華人可以說是卑躬屈膝,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們對華人是蔑視和欺侮。在這裏,經濟發展已經進化到了資本主義時代,但是政治發展停留在封建末期,按理說這很矛盾,但是殖民地的特殊產物中和了它們。

於是,暹羅就成了現在這麽特色的樣子,一點資本主義國家的氣質都沒有,到是古時候的鄙陋風格很充實,在英法的縱容和支持下,暹羅土著引爆了心中那點自私自利,於是對華人下手了。

這是張天宇怎麽也沒想到的,雖然從世界各國的案例來看,華人受欺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對他而言,就連這麽矛盾的土著也有膽子跑到獅子頭上跳舞,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沒有什麽是不能用利益來衡量的,無非是多和少的問題,最後的勝利者隻能是有實力或者夠貪婪的人,在張天宇看來,暹羅土著就是一種既沒實力又不夠貪婪的物種。

所以,他們很悲催的被英法利用了,所謂的民族主義不過是英法拿出來迷惑暹羅的東西,他們不想讓暹羅擺脫控製,更想惡心中華,於是想出了這麽賤的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