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佐沒有管他們,接著說道:“後麵我還經過了輕機槍、重機槍射擊場,毫無疑問那種輕機槍就是當年我們北洋軍少量購進的麥德森機槍,至於重機槍則是世界上改進最完善的通用德製馬克沁機槍,你們能想象到,我看著一排十挺機槍在標靶上掃射出至少一個基數的子彈,同時遠處一處山林茂密的地方還傳來炮響,聽聲音毫不遜色於我們購進的日本75山炮,那一輪炮擊至少是五門火炮傾瀉了十發炮彈,而且炮聲一直沒有停過。經過訓練場之後,我在接待大廳見到了馮庸,好不質疑的說這個十七歲,或許現在十八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合體軍裝的樣子的確很英武,而且看得出,他在這個北大營的權威不容否定,不管軍官還是士兵看見他都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敬禮,那眼神中露出的尊敬和崇拜絲毫不遜色於當初我們對袁帥的敬仰!並且在後麵的交談中,他曾不止一處表達出對我方以及護法軍一番的不屑,或許是年少輕狂,至少當時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現在看見福建鯨吞東南的大舉動,我才真正知道,那不是高傲,而是基於強大實力給予的發自內心的不屑。”

話音剛落,大堂裏一片寂靜,似乎大家都還沒從他那番驚天之語回神,也是,在場眾人都是手握大軍、久經戰場的戰將,盡管他們高傲,但不傻,相處多年,他們哪裏會不知道傅良佐從不輕易誇人的性子,既然他都這般推崇,相信事實比他說的隻真不假。

“芝帥!如良佐剛才所有,這個閩係著實是大患呀!更可怕的是,馮德麟有意將東北讓給張作霖,至少我以為當時那番情況,他完全有希望擊敗張作霖的,如今想來他當年的舉動為現在造就了一南一北兩大軍閥,左右局勢,更重要的是奉係張作霖與閩係馮德麟還是拜把子弟兄。”徐樹錚言辭灼灼的說道。

他這番話的確有著令人信服的資本,要知道整個北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張作霖的奉係,自1917年開始,直皖矛盾滋生,段祺瑞深感自身實力不足,派徐樹錚到奉天勸調奉軍入關,以壯聲勢,1918年3月12日,奉軍設總司令部於軍糧城,張作霖自任總司會,委任徐樹錚為副司令,“總司令一切職權,完全由副司令代行”。

可以說他深知張作霖是一個梟雄,如果不是打不贏馮德麟,他早就吞並馮部,占領奉天全境了,為什麽到馮德麟南下之後,才開始露出獠牙!這就很說明問題了,其中張作霖與馮德麟必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其實馮德麟我不在乎,因為他跟閻錫山差不多,都是土財主模樣,隻不過一個東北的老財主,一個山西的煤地主,不過一樣束手束腳,不敢大手開幹,這就是他們的不足,若是馮德麟有張作霖那種梟雄氣質,或許我也忌憚三分!”段祺瑞緩緩道來。

但是脾氣比較魯莽的段芝貴迫不及待的說道:“芝帥,你是不是說錯了呀!這馮德麟都兵發贛、粵、桂三省了,你還說他束手束腳?那是不是他拿下整個南方才算放開手腳他!”

段祺瑞沒有管這個魯莽大漢,眾人也並不在意他話語間的不敬,似乎早已習慣,“馮德麟的膽子還沒大到那種地步,福建這次的行動我猜就是他那個麒麟兒在掌控,沒看福建少帥都親自上陣對付陸榮廷了呀!這是要一舉清除桂係勢力,而且南雄一戰,同時吃掉陳光遠和莫榮新的人馬,這種大手筆,你覺得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能做的出來的嗎?”

“芝帥的意思是閩係就是這個馮庸在掌控。”盧永祥不愧是皖係的智慧型戰將,立馬就明白段祺瑞的意思。

“說的沒錯,據我所知,就在前段時間,蔣百裏和張孝淮都被福建招攬了,而且蔣百裏擔任福建陸軍副總司令,張孝淮擔任福建陸軍總參謀長,而這個福建陸軍總司令就是馮庸,而且現在福建陸軍王牌一、二、三師都是他的嫡係在掌控,後麵的部隊也是他親自任命的,而且所謂的福建武警總司令是原來的中央陸軍第十四混成旅旅長臧致平,這個人也是原來北洋一員悍將,想必你們都知道,而前段時間傳回來的消息是福建陸軍五個師、武警兩個師共15萬人。”段祺瑞接著說道。

四大金剛之一靳雲鵬驚詫的說道:“這不對呀!據我所知,就江西、廣東、廣西,福建都分別投入了兩個陸軍師、兩個武警師,那不得各六個師呀!”

“不錯!所以福建肯定在這段時間增兵了,就入侵其他三省的兵力加起來都21萬,加上福建留守部隊、海軍、空軍那至少也得三十萬呀!”段祺瑞又扔出了一個炸彈。

嘶!這數量比起皖係軍隊來也不差,也就是說現在光論軍隊,福建就能和中國最大的兩個勢力相抗衡,再加上它開始搶地盤了,一下手就是三個省,要知道現在的皖係滿打滿算也就四個省,吃完這波,福建完全能夠與中央分庭抗禮了。

段祺瑞語氣沉重的問道:“我現在在想到底要不要派兵進攻福建,至少攪亂一下馮庸鯨吞東南的部署!”

“不!芝帥!我以為此刻我們應該坐上觀,一來,福建本地兵力不弱,就算守備部隊,但武器裝備也比我們絲毫不差,我們貿然進攻無疑是虎口拔牙;二來,福建方麵此時正在打算吃下直係的江西,江西可是馮國璋手上舉足輕重的一個省哪!試問直係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江西被吞,所以我們現在隻需要看戲就好,等到閩直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傅良佐說道。

眾人思索一陣,覺得的確如此,段祺瑞也不是一個乾綱獨斷的人,一番商議之後,決定就按傅良佐的建議來。

想必段祺瑞府邸和諧的商議,此刻同在北京的大總統府卻是一片風聲鶴唳,可以說馮國璋的怒火把眾人嚇得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