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丘有月無日,也並不覺得寒冷,桃丘之外,卻已到了秋末,即將入冬。

大家都是修玄習武之人,自然並不如何害怕寒冷,不過還是多少加了些禦寒衣服。

馬車共有兩輛,月夫人師徒二人乘坐一輛,駕車的是小凰和鸞兒,劉桑則與夏縈塵乘同一輛,黛玉和寶釵在外頭充當車夫,小嬰則像貓咪一般,睡在夏縈塵腿上。

劉桑悄然看去,以往的夏縈塵,不管秋冬,穿的都是一如既往的深衣,但是此時此刻,她穿的卻是繡金百蝶穿花翡翠衣,外罩玫瑰紫石青銀鼠褂,下穿一件石榴紅綾棉裳,她胸脯飽滿,體格**,縱然穿著深衣,已是自自然然的散出媚態,此刻這般穿法,雙房不經意間從襟內鼓出,縱連外罩的銀鼠褂,也掩不住那誘人的形狀,衣領抹過鎖骨略下方的位置,露出一小截桃紅色的裏衣,與隱隱可見的精美淺溝。

玫瑰紫的外褂、翡翠色的襦衣、再露出一小截桃紅色的裏衣,同樣也是“三重衣”的傳統色調和穿法,其實許多人莫說出門在外,就算在家中也無如此講究,尤其是襦裙之所以比深衣流行許多,原本就是因它穿著方便,但夏縈塵卻是一絲不苟慣了,縱然是換上襦裙,也是最傳統的穿法。

小嬰穿的卻是一件鵝黃色的束胸連衣裙,外罩精致比肩,腰間係了一條五彩絲絛,掛上夏縈塵送給她的雙衡比目玫瑰佩。她雙手疊在夏縈塵腿間,當作枕頭,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讓劉桑覺得異常的溫馨,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娘子,一個是他女兒,從某種角度來說,三個人在一起,正好是一家人。

當然,憂憂也是他的女兒,但誰家裏不會出一個瘋瘋癲癲不肯聽話的丫頭或者小子?

馬車向前行駛,他坐在車中,無事可做,幹脆盯著娘子看,娘子本就好看,穿成這個樣子更是好看,反正是自己娘子,不看白不看。

夏縈塵不苟言笑,雖玉麵含春,卻是不怒而威,偏偏劉桑現在一看到她,就想起她扮成兔女郎,趴在自己身上搖著玉臀說“妾身也有尾巴”的俏模樣,腦中更是意yin起來。

夏縈塵被他看得無奈,自己在夫君心目中已是形象全毀,往常的高貴地位想必也是一落千丈,雖然夫君看著她怪笑,也不知想到哪裏去的樣子,讓她恨不得把他抓來大打一頓,不過她終究是位有禮有節的公主,做不出這等事來,隻好用充滿威脅的眼神瞅他一眼。

劉桑指著窗外:“娘子快看,兔子耶?!”

夏縈塵頭疼。

劉桑心知,以前的娘子,縱然再怎麽**她,也很難起到作用,那時候的娘子,因常年修習女修功法,心冷如冰,能讓她的臉紅上那麽一點點,已經是難能可貴,但是現在,停止修習yu女玄經,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中的娘子,自製力顯然已是差了不知多少個檔次,正好趁勝追擊。

回過頭來,他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夏縈塵:“娘子……”

夏縈塵竟被他看得有些發慌。

劉桑道:“娘子,你我成親也有好久了……”

夏縈塵的心一下子亂跳起來:“那又怎樣?”

劉桑慢慢的湊過去:“我們沒有行過周公之禮也就算了,我卻連親也沒親過娘子……”

夏縈塵被逼得側移:“那……又怎樣?”

“我想親一下娘子!”劉桑以期盼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眼睛。

夏縈塵竟是無法回視:“是你自己立下那個賭約的。”

“我知道啊,”劉桑嘿笑道,“但我現在又沒有對娘子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我就是想親一下娘子,你我都是夫妻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連娘子都沒有親過,會被人笑死的。”

奇奇怪怪的事……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啊?

夏縈塵咬了咬嘴唇。

劉桑覺得她這個樣子特別好看。

那不需要抹上胭脂便已是紅潤潤的嘴唇,不知道會不會被咬出蜜汁來?

夏縈塵深知,既已被他看到自己那副模樣,想要讓他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又敬又愛,實不可能,愛或許依舊是愛的,“敬”卻早已不知被扔到哪裏去了。無奈之下,她隻好雌虎般,回瞪著劉桑:“雖也可以,但這以後,你必須將那件事兒從此忘了,不許再提。”

哇,娘子,你這是犧牲色相啊。

若是以前的娘子,清清冷冷,不怒而威,根本不需要擺出這般雌虎發威的態勢,現在她擺出這個樣子,分明心虛,就像是小姨子一般,再怎麽雙手插腰跺腳罵娘,就是不讓人害怕。

劉桑想,不許再提就不許再提,至於有沒有忘掉,那是我肚子裏的事,我不說你怎麽知道?所以不妨答應下來,親到娘子再說。

“好啊,娘子!”他緩緩逼上前去。

夏縈塵拿他沒有辦法,隻得坐在那兒,俏麵微抬,閉上眼睛。

劉桑先停了下來,欣賞著她含春待吻的誘人模樣,那白裏透紅的玉顏,就像是水蜜桃一般,吹彈得破,柳葉一般的眉隨著緊閉的鳳目輕輕顫動,飽滿的胸脯緩緩的起伏著,似乎也在壓製著紛亂的思緒,讓人很想將手伸入她的衣襟,將那一對玉乳握住,製止它們的跳動。

感應到他的視線,夏縈塵瓜子型的臉蛋,泛起前所未有的嫣紅,一對酒窩極是可愛。

娘子果然也跟她妹妹一般,羞起來是有酒窩的。

劉桑輕輕的吻了上去。

兩人的嘴唇方一接觸,就像有轟雷在他們彼此的腦海間穿過,這種感覺極是奇怪,就像是多年的夙願在這一瞬間終於得到了滿足,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在了腦後。

感受著身前絕世美女雙唇的濕潤和呼吸的急促,劉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狠狠的壓了上去,舌頭肆無忌憚的闖入她的口腔,挑弄那香軟的玉舌。這種感覺極是美妙,就像是被火山炙烤得近乎著火的身體,突然間被清涼的海水沒過,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溫馨,是哪怕被大海淹沒就此窒息,也不願回頭的最極致的誘惑。

已是失去自製力的美女,回應著他的欺負,柔軟的玉舌纏繞著強闖而入的霸道,雙手更是蛇一樣摟上了他的脖子。

覺察到她的回應,劉桑更是大膽,身子前趴,左手勾住她的玉背,右手滑入銀鼠褂,隔著中衣直接摸上她的雪乳,那鼓脹的**,任一峰也無法用手完全掌握,而充滿彈力的觸感,更是讓他忍不住去各種揉捏。

兩人在這裏一團火熱,睡在絕世美女腿間的女孩兒發現空間突然變小,疑惑的睜開眼睛,然後便越睜越大……他們在做什麽?

無意識的將手指頭放入自己的嘴兒,小嬰不解的想,他們為什麽要親嘴兒?是為了要生孩子嗎?是不是這樣子親了,明天孩子就會生下來?爹爹為什麽要去抓娘的胸?娘的胸都要被他抓壞了……

替娘打抱不平的好女孩伸出手來,按住兩個人的胸口,要把他們分開,免得爹爹把娘弄壞了。

兩人一下子清醒過來,夏縈塵不由得也跟著小嬰一起推搡。劉桑戀戀不舍的退開,見小嬰坐了起來,雙手掛在夏縈塵脖子上,保護她一般,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與夏縈塵交換了一個眼神,夏縈塵的臉更加的紅,而他在溫馨的同時,竟也有些不好意思,感覺就像是剛剛進入青春期的男孩對心目中的女神做了不好的事,羞愧而又刺激。

車廂裏的氣氛變得極是曖昧,夏縈塵側過身去,輕輕揉著發疼的玉乳,又回過頭來,瞅了夫君一眼……人家胸都被你摸了,以後不許再在人家麵前提兔子……

劉桑嗬嗬的撓著頭……知道了,知道了……

前方的馬車上,夏召舞閑著無事,用剪紙剪著什麽。

雖然是徒弟,卻被視作女兒一般,月夫人隻有她這麽一個親人,在那陪著她來,笑道:“你還是這般喜歡兔子?”

夏召舞道:“因為兔子可愛啊。”

月夫人道:“可愛的小動物多了去了,但也就見你喜歡兔子。”

夏召舞道:“因為姐姐也喜歡兔子……”

月夫人道:“是麽?”

“應該是吧?”夏召舞卻也有些疑惑起來,手指頭點著臉頰,抬起頭來,“小時候記得姐姐是很喜歡兔子的,那時候家裏還養了幾隻白兔,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不再養了。印象裏,在我很小的時候,姐姐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的她也是蹦蹦跳跳的……嗯,不過也可能是我記錯了,蹦蹦跳跳的姐姐?不可能的嘛!”

捧起一堆剪紙,往窗外扔去,上百片剪紙隨著秋風翻飛,有若雪飄。

後方的馬車上,氣氛依舊沉浸在奇怪的寧靜與曖昧中。

劉桑看向車窗外頭,忽見一堆剪紙,如雪花與蝴蝶般灑落而來,不由興奮叫道:“小嬰,快過來看,兔子耶……”

夏縈塵大怒,我親也被你親了,摸了被你摸了,而且還摸得那麽狠,弄得我胸到現在都還是疼的,結果你還要故意在我麵前提兔子,這個時節什麽兔子也鑽到洞裏過冬去了,哪來的兔子?

狠狠一腳踹去。

這一腳暗用勁氣,劉桑竟被踹著破窗而出。坐在車夫位置上的黛玉和寶釵嚇了一跳,趕緊將車停住。

前方,夏召舞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看著栽在草地上的姐夫,一手捂肚笑個不停:“死姐夫,你又做了什麽?”

劉桑栽在路邊的草地上,看著漫天的剪紙,欲哭無淚……娘子,真的是兔子耶!

夏縈塵牽著小嬰,破簾而出,看著從前方被風吹來,各色各樣的紙兔,不由得紅起了臉……原來真的是兔子!

秋意纏綿,竟是溫暖……

馬車往西行了幾天,路上自有一些驛站又或村莊可供落腳打尖,倒是不需要露宿荒林。

每日一大清晨,月夫人便會彈起《玄鳥》,又或是《縈塵》、《集羽》、《旋懷》。

《縈塵》、《集羽》、《旋懷》本是春秋之前,有記載的三個仙舞,不過早已失傳,又或從一開始就是編造而出,有名無舞。後來有人按著這三個舞名,編出三首曲子,合稱三大仙音,其實跟以前的三大仙舞,除了名字相同,已是沒有什麽關係。

琴聲中,月夫人暗用了“心有靈犀”心法,琴聲悠揚,洗滌人心。

自停止修習yu女玄經後,每日一早便容易心神不寧的夏縈塵沐浴在琴聲中,隻覺心清氣靜,漸漸的恢複了心神的安寧。她心中有些奇怪,問起月夫人,月夫人自然沒有告訴她,乃是劉桑托她每日彈奏,隻說自己早已養成每日奏上一曲的習慣。

他們先是來到三花江旁的一座城市,相比此刻的和洲來說,揚洲已算是太平盛世,商旅往來,極是熱鬧。

經過一條街巷,童聲朗朗,夏召舞訝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讀書?”

劉桑道:“齊國已經在施行科舉,就算沒有家世背景的人,靠著讀書也有機會一步步做上大官,耕讀傳家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白鳳國世卿世祿,農夫的子女隻能是農夫,再怎麽讀書也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夏召舞自然無法理解揚洲境內怎會有這麽多的小學和童生。夏縈塵卻是想著,以夫君之才,若是生在揚洲,參與科舉,就算中不了狀元,至少也是名列前茅,金榜題名不在話下,難怪他在凝雲城時,會想要建起小學,讓普通孩子也有讀書的機會,隻可惜在和洲,普通農家的孩子再怎麽讀書,也很難有晉身的機會。

要知,不管是在和洲還是在揚洲,世家子弟中,稍有地位的,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種附庸於公主、相當於入贅的附馬,更何況隻是一個藩鎮的附馬,但在和洲,哪怕是這種沒有多少權勢地位的附馬,非門閥世家的子弟,也根本沒有當上的希望。

也正是因此,她當時比武招親,嫁予一農家少年,才會傳為一時笑談,到現在都還有人說起。

夏縈塵深知,以夫君的學問,若是在大齊這種以科舉選拔人才的國度,輝煌騰達理所當然,但在和洲,做個藩鎮的附馬,基本上已是他最大的成就,而這還跟他的學問本身無關,隻不過是意外罷了,以他的出身來曆,想要有更大成就,除非和洲換了天日,否則幾無可能。

不知為何,心中竟也憤憤不平起來。

他們在城裏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劉桑賣了馬車,在港口包了一艘豪華商船,這商船本是要運貨南下,不過有錢好辦事,他直接便讓船主把貨卸了。

劉桑大體已經弄清,所謂震澤,在他上一世的曆史中,應當就是太湖。震澤原本就是古名,但在他上一世的曆史變遷中,河道多次改變,人們漸漸的拋棄震澤這個古名,改喚太湖。

但在這個曆史上,九州崩裂成八洲,青、徐二州連成一體,在崩裂中又往東移,揚洲反往西北擠壓,地勢有了極大改變,但震澤周圍的湖群分布,卻意外的,大體保留了下來。

這座商船,原本就是客貨兼用,夏季旅遊人多時,改成運客,冬季天冷人稀時,變成運貨,也正因此,他們住在裏頭,並無不適。

商船順三花江而下,因天氣已經變冷,河道上船隻不多。

那天夜裏,打起霜來,商船上掛著燈籠,在江麵緩緩行駛。

天氣太冷,船主其實並不想在這樣的天氣連夜上路,不過租船之人財大氣粗,看在孔方兄的份上,隻好勉為其難。

在其中一間房裏,劉桑躺在**,悄悄的道:“小凰,這邊暖和,你上來。”

小凰躺在木板上,和被而睡,裝沒聽到。

劉桑繼續勾引她:“小凰,聽爺的話,地上太冷,睡那裏會受涼的,乘,到碗裏……咳,到**來,我不會欺負你的。”

不會才怪!小凰裝作已經睡著。

劉桑心想,有什麽好怕的?娘子就在隔壁,他又不敢真的吃了她,隻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睡在地上,自己一個大男人睡在**,雖然尊卑有別,卻還是過意不去。

不過這丫頭也可能同樣是想到小姐就在邊上,不敢上來,你看她都把褻衣送給我了。

見她不肯上來,劉桑心想,算了,你不上來,那我下去吧。

拖被而下,把被子往丫鬟身上一蓋,自己也鑽了進去。

兩層被子疊在一起,自然分外暖和,被窩中彌漫著女孩的處女體香。劉桑用腳碰碰小凰的腳丫子,發現她的腳冰冰涼的,睡在地上果然還是太冷了些,腳都熱不起來。

於是靠近一些,用身子給她偎暖。

小凰小小聲地道:“爺……這樣不好。”

果然還沒睡著麽?劉桑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什麽不好的。”用自己的腳夾住她冰涼的腳丫子。

小凰羞得想要往外縮,劉桑幹脆被子一裹,把她摟在懷中,免得她害羞,縮到被子外頭去。

這丫頭也真奇怪,穿過的肚兜都送給我了,這麽大膽的事情都做了出來,現在還害羞什麽嘛?

小凰卻是縮在他的懷中,羞羞的不敢亂動,卻又怯怯的想:“爺又摸我頭了……這、這背後必有深意……”

劉桑哪裏知道,自己這樣子反而讓她更加無法睡著,隻是打了個嗬欠,慢慢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途,身心忽的一冷,驀的睜開眼睛,耳中傳來月夫人悄然的示警聲:“大家小心。”

他立時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