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栽在池中,爬了起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丫頭不就是想看我背上的胭脂麽?這麽簡單的手腳,還真以為他注意不到?背上的胭脂粉早就被他弄掉了。

泡在水中,唱著歌謠,洗了起來。

方洗未久,又有一人影飄出。劉桑心想,徒弟剛走,師父又來了麽?低聲道:“月姐姐……”

月夫人小聲道:“召舞似乎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劉桑苦笑,會被她懷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丫頭頭腦雖未必好用,但第六感卻是很強,又被鬼圓圓提醒了一下,要多遲鈍才會不懷疑他?她現在隻是還找不出證據罷了。

月夫人問:“你為什麽不把真相告訴她?”

劉桑無奈的道:“隻是有些東西,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向她伸出手。

月夫人猶豫了一下,扭頭往身後掃了一眼:“他們會發現的。”

劉桑笑道:“召舞不會再過來,其他人也都在休息,隻一會兒,他們不會注意的。”踏出池水,出來拉她。

月夫人無法,輕扯腰絛,衣裳滑落,胴體盡呈。劉桑將她的衣裳先放入巫袋裏,這才牽著一絲不掛的她,一同踏入水中,你幫我洗,我幫你洗。月夫人早已知道劉桑奪得子暈傲的識魄和陰陽混黃之氣,深得陰陽合生秘術,可以從歡愛之中恢複體力,於是全意配合。

恩恩愛愛間,劉桑勾住她的雙腿,讓她掛在自己身上,起起落落,藉著陰陽合生秘術,兩人的元陰與元陽不斷的碰撞,來來去去之間,恢複了許多體力。

月夫人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讓他的腦袋,埋在自己雖不碩大,卻是渾圓與溫柔的胸脯間……

外頭還有其他人在那,兩人自不敢相處太久,歡愛過後,月夫人穿回衣裳,悄然離去。雖然魔丹依舊沉寂,劉桑體力卻是好了許多,月夫人明知道他隱藏著許多秘密,卻還前來,與他一同泡澡歡愛,用她的身體助他恢複體力,讓他極是感動。

劉桑心想,月姐姐就像是他上一世佛教故事裏,化身女子,以歡愛之事感化殘忍成性的“阿毗遮那”的觀世音,恩澤雨露,菩薩心腸。

唔,突然想起一件事,觀世音不是男身女相麽……就跟可卿一樣……

莫非觀音大士施舍肉身感化“阿毗遮那”的故事,其實是觀音大士用他的肉體“點悟”了阿毗遮那,讓阿毗遮那意識到自己喜歡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進而領悟到過往一切執著全是虛妄,從現在開始才是全新自己的道理?

劉桑突然有點惡寒。

還好月姐姐不是觀世音……

他匆匆起身,擦拭身體,穿好衣服,往遠處走去。

高處倒懸著許多鍾乳石和石幔,地上又有許多石柱和石峰。

劉桑來到蓮花盆的中央處,鬼影子已找來了一些枝條和植物,在那裏生起了火,月夫人帶著鬼圓圓坐在那裏,與他交談。

繞過一根石柱,又看到了小姨子。

小姨子照著鏡子,頗有一些為難的樣子,扭過頭,見他換了一身幹爽衣裳,身清氣爽的走出來,於是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笑道:“你現在就算想跟我洗也來不及了。”

“誰要跟你洗了?”小姨子簡直要抓狂。又咬了咬嘴唇,瞅著他:“你那巫袋裏有沒有女孩子的衣裳?”

其實蠻多的……

雖然劉桑的巫袋裏確實有許多女子的衣裳,但卻都是不能拿出來見人的,這些全是夏縈塵從鴛錦閣裏偷出來的奇怪衣裳,有的露胸,有的露臀,有的把人打扮成兔子,有的把人扮成花,雖然他也挺想看看小姨子穿它們的樣子,不過想來小姨子是怎麽都不會穿的。

於是搖了搖頭。

美*女略略的抿了抿嘴,有一些懊惱的樣子。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的包裹都沒來得及帶出來,身上一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自前夜掉了下來,一路奔逃,身上的這件襦衣盡是塵土,髒兮兮的,她也很想去洗個澡,隻是雖然想要洗澡,卻沒有衣裳換。

要是自己也有一個那樣子的袋子就好了。

盯著姐夫,她哼了一聲,小嘴上翹:“把你的幹淨衣服給我一套。”

劉桑:“哇,召舞……你真是越來越主動了。”

“主動你妹啊。”美*女跳著腳,真的很想揍他。

劉桑嘿嘿一笑,從巫袋裏取出一套幹淨衣服遞給她:“有姐夫的味道喲!”

美*女額上黑線直冒……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氣她。

咬了咬嘴唇:“有沒有沒穿過的?”

劉桑笑道:“沒有。”有也不給你。想了一想,又道:“不過有一件你姐穿過的。”

美*女籲了一口氣:“早說嘛,把它給我!”既然是姐姐的衣裳,那最多也就是保守一點,絕沒有其他問題。

劉桑怪笑道:“你真的要穿那件?”

夏召舞沒好氣的道:“快把它給我。”

劉桑將它取了出來,卻是一套潔潔白白,居然還配有兔耳發箍的奇怪衣服,遞給夏召舞……拿去穿啊,快拿去穿啊。

夏召舞怒道:“這是什麽怪衣服?這不是兔子麽?”

劉桑道:“這是你姐姐的……”

美*女衝上來,啪啪啪的把他揍翻在地,衝他吼道:“怎麽可能?”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姐姐怎麽會穿這種衣服?

劉桑淚目……這本來就是娘子穿過的。

遠處,月夫人等看了過來,他趕緊把這件兔女郎裝藏了回去。

在那邊陪著小凰的鸞兒掠了過來:“小姐?!”

美*女哼了一聲,氣呼呼的把他的那套衣服搶了去,再氣呼呼的掉頭往遠處走。

她果然還是喜歡姐夫的味道啊!劉桑感歎。

夏召舞卻又扭過頭來:“不許偷看!”帶著鸞兒往遠處走。

劉桑聳肩……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小姨子跑去洗澡去了。

劉桑來到篝火旁,與月夫人、鬼影子、鬼圓圓繞篝火而坐。

月夫人低聲道:“你和召舞在爭什麽?”

劉桑道:“沒事,什麽也沒有。”她就是傲嬌了一下。

鬼影子道:“圓圓,你去陪師姐。”

鬼圓圓坐在那邊,動也不動……他們肯定要說什麽秘密。

鬼影子道:“圓圓……”鬼圓圓理都不理他……她最喜歡聽秘密。

鬼影子驀地出手,幾道勁氣擊在女兒身上。

鬼圓圓立時睡了過去。月夫人急忙將她摟了過來,氣道:“你……”

鬼影子道:“沒事,她已經習慣了。”

月夫人:“……”

劉桑:“……”

這人到底是怎麽做爹的?

月夫人無奈,將圓圓摟在懷中。

鬼影子看著劉桑,眼睛眯得像刀一樣。

劉桑想起月姐姐說過,這人小時候把蛇解剖得骨是骨,肉是肉的事。

鬼影子道:“賢侄……”

劉桑搶著道:“前輩,到底什麽是宗靈七非?”

鬼影子滯了一滯……這小子居然搶著發問。他道:“不如你先告訴我,你這《古符秘錄》是從哪裏得來,還有……”

劉桑扭頭道:“月姐姐,你困不困?我們睡覺去吧。”

鬼影子幹咳兩聲……這小子……

月夫人輕歎一聲,道:“當前最緊要的,還是要弄清那些人為何要搶轉心燈,我們又該如何應對這般局麵……”

鬼影子苦笑道:“月姐,就算你已是他的女人,也不要這麽向著他,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何會是‘暗魔’,他又瞞了大家多少東西?”

月夫人臉一紅……她當然想知道,不過仔細想想,她和劉桑都已是這般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偷偷問他。

更何況,他都已是她的情郎,他若有什麽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當然要向著他。

鍾乳石在上方滴著水珠。

月夫人玄氣一卷,將周圍的地麵再烤幹些。

劉桑盯著鬼影子:“‘宗靈七非’,到底是什麽?”他對這已是越來越好奇。

鬼影子長歎一聲:“其實我也很難說個清楚,隻知它與上古時九大魔神中的玄瑤有關。它是以道家當前所占據的七大名山為陣柱的某種大形陣法,聽聞陣法一旦發動,可以將陣中所有生靈生命吸收,助人長生不死,不過這也隻是傳說罷了,是也不是,自然早已無人知曉。”

劉桑心中一動,從巫袋中取出一張地圖,將其打開。鬼影子道:“賢侄可將這七山圈出。”

劉桑將道家七大名山圈出,其中揚洲上四座,楚洲與豫洲、中兗各一座,圈出來後,卻發現它們恰好合成一個完整的圈。

劉桑道:“與這‘宗靈七非’有關的事,為何會在道家流傳?”

“賢侄果然一下子就問到最本質的問題,”鬼影子道,“我道家占有這七大名山,由來已久,這七大名山,暗中都有一條能夠帶出元始之氣的流沙河,這流沙河便是我們煉製靈砂的主要工具。但是當年,始皇帝毀法滅道,我道家死傷慘重,七大名山已不再歸我道家所有,符錄之術,也基本失傳。直到四五百年前,我道家先人天化子重新占回七大名山,廣開道門。我道家雖然是先秦時便已開始傳承的諸子百家之一,但此次真正重振,卻是由天化子始。”

月夫人道:“天化道人,豈非就是當年提出‘人法地,地法天’之說的道家第一高手?此說認為,人生於天地之間,隻要借鑒天地之理,遁天地之機而動,自能有所成就。當年武道出現中斷,自天化道人提出此說後,武道才慢慢開始複興,當前的一切功法,大多都是建立在此說的基礎上。”

鬼影子道:“當年我道家連煉砂之術都已失傳,所謂符錄,甚至成了一些道家弟子為了維持生計,裝神弄鬼、靠著欺騙百姓賺錢的手段,一直到天化子重新找回練製靈砂的辦法,才得以再次傳承。可以說,若沒有天化子,就沒有現在的道家。而與‘宗靈七非’有關的事,亦是由天化子流傳下來,按他說法,‘宗靈七非’乃是塗炭生靈的惡陣,一旦發動,不知有多少生靈會被其害死,而道家的七大名山,內中所藏的‘靈淵’,是宗靈七非之七大陣眼。宗靈七非當年隻是在將要發動之際,被夏禹強行中止,玄瑤亦被夏禹封印,但它隻是被中止,陣法本身還在,亦會有發動的一天,所以,道家七山,絕不可落在外人手中,以免為惡人所用。”

劉桑淡淡道:“七山眼看著就要一一落入混天盟手中,道家似乎也做不了什麽。”

鬼影子苦笑道:“‘人法地、地法天’之說雖是由我道家提出,但這麽多年來,我道門卻也隻出了一位大宗師,就這麽一人,還叛出道門,創出混天門這一龐大組織,與我道門為敵。我道家雖有複興之象,連終究還比不得墨家,而混天盟連橫八洲,實力隻怕已是超越墨門,為天下第一大盟。”

劉桑與月夫人自然知道他在唏噓什麽。

虛無道人不但是七位大宗師之一,甚至隱隱為當今世上比較公認的當世第一高手,若是他沒有叛出道門,而是率領道門,齊心合力,一同振興道門,那道門的聲勢將不止於此,直接超越墨門都有可能。

就像若沒有“火皇”薑狂南,薑氏絕對難以立國,而這些年,扶桑教在絕冀洲之所以有橫掃之勢,亦是因為出了個尤幽虛,尤幽虛一死,扶桑教立時崩潰。

像這樣的大宗師,真正可怕的,還不隻是他們的實力和威望,更因為,以他們的境界,若是有心栽培,可以輕易培養出一大批高手。“東聖”尤幽虛自突破至大宗師之後,收了十二位弟子,這十二人在他的調教下,紛紛晉身宗師,合稱“扶桑十二聖”,一名大宗師帶著十二名宗師級別的弟子,又用愚民的手段廣收信徒,自然橫掃絕冀洲,若不是被劉桑弄了些手段,扶桑十二聖被星門與蟾宮逐一除去,尤幽虛亦為劉桑所殺,再給他們幾年時間,扶桑教一統絕冀洲,建立一個像大齊一樣的國家,並非什麽太難的事。

要知,道家論根源,上可追溯到先秦,論根基,七宗開宗立派也有數百年,但目前為止,七宗全都加起來,也不過就是十幾位宗師。若是單獨一宗拿出來,修至宗師境界的,少則一兩人、多則三四人,如此而已。

而尤幽虛一個人便帶出了“十二聖”,大齊皇室在“火皇”的帶領下,亦是高手輩出。

虛無道人在七位大宗師裏年紀雖大,成就最高,若是沒有叛出道門,道門的成就,自然不止於此。

月夫人道:“‘宗靈七非’要如何才能發動?”她心地善良,聽得此陣若是發動,會使生靈塗炭,自是一下子擔心起來。

鬼影子苦笑道:“說實話,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道家雖傳下與‘宗靈七非’有關之傳說,但關於它的具體細節,卻是一無所知。”

說話間,另一邊,夏召舞已洗浴完畢,飄了過來。

劉桑看去,見她穿著他的那身衣服,相對她嬌小的身體,他的衣衫本就太過寬大,隻好當成繞襟來穿,左襟向右緊勒,右襟疊於左襟之上,兩襟在飽滿的**上交叉,用一根發叉在鎖骨處將它們勾住,以免走*,腰間則係著長絛。

她在師父身邊坐下,見姐夫瞅著她笑,想起“姐夫的味道”,臉先是一紅,再惡狠狠的反瞪回去。

鬼影子揮出勁氣,將篝火壓滅,道:“上路吧。”

夏召舞訝道:“現在就走?”她還沒有休息夠。

鬼影子道:“這個地方,終不安全,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將樓玄觀等六名天玄宗弟子召集,劉桑則去背起小凰,眾人離開這裏,一同上路……

這地底不見天日,他們也不知道,到底在這地底深處待了多少天。

隨著他們的前進,周圍情景越來越怪,那條流沙河仍在靜靜的流淌,而周圍的洞穴、岔路卻越來越多,為防迷路,他們基本上就是沿著這條流沙河往上遊走,隻在休息時為了安全,才離開河道,在岔路上找一無人洞穴。

周圍的植物卻也多了起來,隻是俱都長得奇形怪狀,當然,像這樣的地底深處,縱有植物,與外界想來也是不同,這本是沒什麽好奇怪的。

但它們卻像是有生命一般,明明都是植物,有時卻爬來爬去,給人的感覺極是可怖。

此外,也有一些成妖成精的畜類,雖然不多,卻也都長得奇形怪狀,若非他們都有些本事,隻怕早已被這些妖怪害死。

劉桑巫袋裏的幹糧早已吃完,無奈之下,大家隻好以洞穴裏一種肥豬般的地鼠為糧,將它剖皮去骨烤來吃。

夏召舞、鸞兒、小凰原本還不敢吃,但餓到後麵,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樓玄觀等四名天玄宗男弟子沒有什麽問題,那兩名女弟子卻也比她們好不了多少。

鬼圓圓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甚至可以說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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