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躍到上方的八角大陣,逃命一般遠離下方神殿。

身體裏的**早已被勾起,此刻他已是癲狂,隻是因為生怕害死小凰的潛意識,才讓他沒有回頭。

迷迷糊糊間越奔越快,然而,無法宣泄的欲望折騰著他的身體,那不斷鼓脹的感覺,就好像要炸開一樣,他用手抓著自己胸膛,抓出道道血痕。

前方是一條蜿蜒向上的石階,他不管那麽多,就這般掠了上去,周圍昏昏暗暗,盡是石峰石林。

飛掠間,他驀的頓在那裏。

前方竟有兩個人影。

那兩個人竟是甄離和曲謠。

甄離與曲謠相對跌坐,神情都有一些狼狽和頹廢,彼此的劍都刺在對方胸乳之間,卻又都無法突破對方的護身勁氣,兩人都是全神貫注,不管是誰,隻要有一絲鬆懈,對方的劍尖馬上便會貫穿她的胸膛。

自揭破臉皮後,兩人都已是生出無論如何要在這裏殺死對方的決心,甄離恨曲謠勾結倪金俠害她,曲謠既已被揭穿,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甄離活著回去。隻是,雖然兩人都痛下殺手,但她們原本就是師姐妹,不管是功法還是殺招都互相熟悉,這些年彼此不和,又都在暗地裏研究對方,直鬥得筋疲力盡,都還沒有分出勝負。

此刻,兩人精氣都消耗過巨,衣裳破碎,額生冷汗,偏偏又是處在千鈞一發的關頭,稍有一絲退讓,那都是萬劫不複。

就是在這個時候,旁邊忽有人影出現。雖然已經鬥得筋疲力盡,但畢竟已修到宗師境界的她們,還是生出感應,眼角下意識的掃了過去。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那滿身冷汗,眼露yin光,仿佛發*的野獸一般的少年。

少年喘著氣,一步一步向她們走來。

兩人都是常年行走於江湖,立刻意識到少年必是中了媚藥之類的東西,此刻已是本性迷失,她們再不停手,後果不堪設想。

曲謠咬牙道:“我數三聲,我們一起住手。”

甄離道:“好。”

曲謠道:“一、二、三!”氣運丹田,驟然往甄離用力。

原來她暗懷鬼胎,表麵上說一起住手,其實卻是要趁甄離收劍之際,一舉將她致於死地。誰知甄離也是與她一般想法,兩人都未將劉桑放在心上,心裏想著趁這機會暗算對方,再來解決劉桑。

想法既然一般無二,劍氣同時轟中對方,兩人同時一震,肺腑俱是受創。

少年卻已撲了上來,嘭嘭嘭嘭四拳各打在她們兩處大穴上,少年精氣雖未突破至宗師境界,但卻異常渾厚,而她們卻是精氣耗盡,又受重傷,立時被這四拳震斷經脈,身體拋飛,癱倒在地。

少年是從曲謠左側,甄離右側衝上,兩人被擊中後,往同一方向拋跌,倒在地上,恰好臉對著臉,對望之際,卻依舊是恨意重重。

少年卻是喘著氣,從懷裏掏出麵具戴在臉上,光著身子朝兩人撲了上去,先是撲在甄離身上,扯光她身上所有衣裳,有若野獸一般,狠狠貫了進去。

這兩個原本就是敵人,她們一路追殺他來到這裏,他自然不會對她們有什麽同情,更何況,不在她們身上發泄,轉頭很可能就會害死小凰,小凰當然比她們更加重要。

但是,為什麽要戴上麵具?這個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雖然意識迷亂,但是在潛意識裏,他仍然無法接受這樣子的自己,她們是敵人,隻要一找到機會,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她們,就像在白鳳國郢城殺死五大夫石演的女兒石媛,在祖洲殺死倪金俠的師姐慕榮榮,在凝雲城外殺死綁架小眉的秦琴,憑什麽因為她們是女的,就能有更多的豁免權?

但是,殺她們是一回事,**卻是另一回事,雖然是被迫為之,且**的是自己的敵人,但**婦女這種事,仍然突破了他良知的底線,讓他覺得自己沒臉見人,於是下意識的,做了這種自欺欺人的無謂之事。

隻是人有的時候,卻也是奇怪的生物,雖然隻是戴了一層麵具,感覺卻像是所有的束縛都被拋下了一般,一下子變得肆無忌憚,就好像一個平日裏道貌岸然的人,一旦在月黑風高的夜裏,蒙著誰也無法將他認出的麵巾,卻也連他自己無法肯定自己會做出什麽。

一旦失去道德束縛,僅僅依靠良知,原本就不是一件可靠的事。而對於劉桑來說,就算是化身成野獸,其良知也絕無法容忍他傷害如召舞、小凰等自己身邊 的人,但此刻被他輪流壓在身下的,是他這一路上原本就處心積慮想著要除掉的敵人,而體內陰陽混黃之氣對陽精的催動,也已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立時間,各種鞭撻,各種虐待,所做出的事,竟是連他自己也難以想象。

甄離、曲謠原本就受重傷,又遭**,初始時拚命掙紮,然劉桑體內的陰陽混黃之氣灌入她們體內,經脈已斷、精氣耗盡的她們自是無法承受,先是開始喘息,繼而開始回應,真陰在陰陽交感中不斷的泄出,又被劉桑奪取。

時間一長,她們的生機自然是越來越虛弱,曲謠更無自製力一些,最先承受不住,真陰泄盡,慘死當場,劉桑又移到甄離身上,揉搓著她雖已上了歲數卻還飽滿的雙房,弄了幾下,神智慢慢恢複過來,看著在他身下奄奄一息地扭動著的甄離,不由一下子愧疚起來。

事到如今再來後悔,似乎並無意義,又或者對付敵人,原本就應該殺伐果斷,再怎麽虐待羞辱都不算罪。但這種事終究是違背了劉桑自己的良知,明知道既然都已經做了,這種時候更不能放過甄離,殺人滅口,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做過什麽才是正理,卻仍不由得頓在這裏,也未再奪取甄離最後一點真陰。

體內的魔丹,慢慢的恢複了活躍,祝羽的陰陽合生秘術確實有夠神奇,隻是這種邪術卻也殘忍,某種程度上,實與奪取他人壽命無異。他慢慢導出魔神之力,將體內的陰陽混黃之氣壓製住。

驀地,一道風聲,以極快的速度由遠而近。

劉桑趕緊抬頭,隻見一道光影,如月色一般急罩而下,頓在前方的石峰上,月色如流熒一般散開,現出一個少女。

雖然看著似個十幾歲的少女,卻又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歲數的感覺,她的肌膚異常的白嫩,但這種白與嫩給人的感覺極是邪異,是一種大理石般,毫無血色的冷,讓劉桑覺得像是上一世奇幻小說裏才會出現的吸血鬼。

她身上穿的是鵝黃色的華美褙衣,金色的花邊繡在襟上,沿肩披下,一絲不苟的對襯著,極是講究。褙衣內是金百蝶穿花桃紅衣,下身是嗽叭花狀的桃花裳,腰間精致的彩絛結著繁瑣的十二穗,頭上是隻有貴婦人才有時間與精力梳弄的淩虛高髻。

她的個子並不高,一眼看去,最多隻與小凰一般,這種淩虛髻既不符合她的個子,亦不符合她表麵的歲數。

但從她身上散出的高貴氣息,和那俯視眾生般的冰冷,卻又予人一種強大的威勢,讓人覺得這種高髻與她並無不襯之處。

她那白淨的額上勒著銀色抹額,抹額的中間鑲著橢圓狀的青色寶玉,抹額下方,一對眼睛盯著劉桑,神光隱現,讓劉桑暗自心驚。

“虛室生電”,這可是功力修到極高層次才有的現象,就算是他娘子也無法做到,月夫人或有這般功力,但是“虛室生電”往往要配合強大的心念和意誌,在這方麵,月姐姐卻又差了一些。

為什麽這樣一個少女,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在他抬頭呆呆的看著這個少女的時候,少女亦在冷冷的掃視著他。

在她眼中,兩個赤luo的美豔婦人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顯然已被奸yin至死,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縱然死時,臉上亦是殘留著無法自控的愉悅,而另一個婦人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一個戴著麵具,光著身子的少年正趴在她身上,身上某處仍在她的體內。

少女冷冷的看著他,冷得有若天上的皓月,冷得有若地上的冰川:“你、跟子暈傲是何關係?”

劉桑怔了一怔,扭頭看向死在他身邊的曲謠,又看看身下的甄離,他現在所做的,根本就是子暈傲對那些被其害死的無辜女子所做的事,難怪這少女會將他與“亂日yin魔”聯係在一起。

他慌忙爬起,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少女卻已是不想廢話,身子一閃,有若月光一閃,刹那間飛至他的麵前,一掌切中他的胸膛。

劉桑噴出一口鮮血,倒飛拋跌,撞斷一根石柱。

與此同時,他心中大吃一驚,這少女動作之快,幾同雷霆,就算是“天劍”雄塗霸親自施展出來的天劍掠空法,隻怕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更重要的,是她玄中帶勁,實力之強,極是驚人。

此時此刻,在奪取了甄離與曲謠的真陰後,劉桑體內的魔丹已在陰陽合生秘術的幫助下恢複過來,為了控製住身體裏的陰陽混黃之氣,他已是激活第四魂,將幽冥天元之氣充盈全身。

然而這少女,不但一瞬間將他擊中,更是直接突破他的護體勁氣,將他擊傷。

就算是吸收了混沌之氣的彰龍大聖,以“驚門八法”連著轟中他十幾拳,也隻是令他的肺腑略有些震動,無法一舉攻破他的護身氣勁。

甚至連“東聖”尤幽虛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少女竟比尤幽虛還要厲害。

少女羅襪生塵,腳不沾地,仿佛踏著空氣一般,飄飛在那裏,她看著戴麵具的赤luo少年,目中神光轉盛:“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這種奸**子的yin賊,不管你與子暈傲有何關係,我今日都容不得你。”

右手一抬,食指上指,無形的玄氣從指尖湧出,在上方快速凝聚,不斷壓縮,壓縮成晶瑩的皓月。

那是什麽?

玄氣的具現化,本身並不如何奇怪,就比如月夫人的“星蝶”,但是那輪莫名生出的月,卻絕不僅僅隻是玄氣具現那般簡單,在它出現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隨之而顫動,這分明就是靈魂與天地之間的交感,月光所照射之處,仿佛成了一個新生的天地,而天上的月球,卻被移到了這裏,它是那般的清冷,卻又是那般的肅殺,刺透眾生的寒冷,照入虛無的月光,它飄浮在那裏,卻又不在那裏。

劉桑身上有一種徹骨的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氣機已被對方完完全全的鎖定,這是必殺的一擊,逃不掉,躲不開。

少女指尖一甩,閃亮的圓月扭曲著周圍所有的一切,急速地撞向劉桑,它是那般的華麗,卻又是那般的可怕,刺天凍地的殺機,華麗無匹的湧至。

劉桑大吼一聲,將體內的魔神之力提升至極致,雙掌同時推去。

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

華美的圓月轟入他強行製造出來的“無極”,卻隻被消融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都轟在他的身上,圓月若焰火般炸開,炸出絢麗多彩的光芒,玄氣亂閃,星花亂濺,周圍的石乳、石柱、石峰、石幕被閃動的光芒照到,無聲無息的碎散開來。

劉桑位於爆炸的中心,噴出鮮血,倒了下去。

少女雙手負後,冷哼一聲。

劉桑卻又喘著氣,慢慢的站了起來,皮膚裂開道道血口,身上鮮血淋漓。

少女略有一些動容,冷然道:“不錯,這麽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硬接我‘天精靈月’而不死的人。”

劉桑驀的跪倒在地,連嘔幾口鮮血,這少女的實力實在太過可怕,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哪怕是已無限接近大宗師的月夫人和雄塗霸,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少女冷笑一聲,美麗的右手再次抬起,伸出兩根手指,竟有兩團明月應氣而生,一顆青瀠、一顆晶黃。

整個天地都在顫動,不停的顫動。

少女的殺意,也跟宇宙一般冰冷:“那再看看,你還能不能接住我的‘天精靈月’和‘天寶靈月’!”

“等一下,”劉桑喘著氣,“在殺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單天琪,還是雙月華明珠?”

少女淡淡的道:“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的雙月,卻還要問我是誰?”

劉桑慘然苦笑,當今世上的幾個大宗師中,隻有兩個是女子,想不到竟然會被自己在這裏遇到一個,他到底有多幸運,又到底有多倒黴?

這個看上去似乎隻有十幾歲的少女,竟然是當今世上僅有的兩名修至大宗師之境的女子之一——雙月華明珠!

雙手使勁一撐地麵,他咬著牙,艱難的站起。

雙月華明珠的“天精靈月”他便已無法接下,此刻更要麵對她的“天精靈月”與“天寶靈月”,那更是必死之局。

但是他憑什麽要死在這裏?

無論如何,他都不需要別人來決定他的生死,他要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要活下去。他還要回去,見他的娘子,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在硬接“天精靈月”之前,他的第四魂和魔神之力,便已經提升到自己所能控製的極致,卻未能擋住“天精靈月”,由此可知雙月華明珠之可怕。

而現在,她“雙月”俱出,繼續使用黃老之術控製第四魂,必死無疑。但是,一旦完全激活第四魂,原本就受了她“天精靈月”一擊,體內受創的他,就算能夠戰勝雙月華明珠,必定也會像那個時候與“東聖”尤幽虛交手時一般,全身骨折,身受重傷。

一旦完全激活魔丹,放任自己的第四魂,連他自己也無法控製自己,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

但是,除非束手待斃,否則他就隻能這樣做。

他會束手待斃嗎?

黑氣,在他身上不斷的湧出。

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去,無論自己做過什麽,都必須由自己來裁決自己。

他陰陰的笑著,森森的笑著。

雙月華明珠冷冷的看著他,“天精靈月”與“天寶靈月”越旋越快,就好像天上的日與月奇異的出現在世間,無可匹比的華麗,無可形容的強大,內中靈光密集,寶氣婆娑,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造出。

眼看著,劉桑便要完全放開自己對第四魂和魔丹的束縛,而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將連自己也無法知曉。

驀地,一個矮胖人影從暗處疾竄而出,沉聲道:“住手!!!”

他竟然是道家玄關顯秘宗宗主鬼影子。

雙月華明珠飄飛在他們的斜上方,高髻綾羅,天精靈月與天寶靈月散出的光芒籠罩著她的全身,雖是嬌小玲瓏,卻凜然不可侵犯,她的雙目精芒閃動,竟比她上方的雙月還更耀眼。

見鬼影子擋在自己麵前,劉桑低聲道:“前輩,你讓開!”自己若不完全放開第四魂,單靠他與鬼影子兩個人,根本不是修至大宗師境界的雙月華明珠的對手,若等他完全放開第四魂,他隻怕連鬼影子也會殺了。

鬼影子卻沒有理會他,隻是抬起頭來,看著斜上方的邪異少女,長歎一聲:“娘,你不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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