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夢裏麵,仿佛有潮水一遍遍地衝刷著他的身體,是那般的舒適而又清爽。

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寬大的屋子裏,周圍檀香繚繞,上方有紗帳輕撥,窗口透著輕柔的陽光,身邊趴著可愛的丫鬟。

他輕輕地動了一動,丫鬟一下子醒過來,又驚又喜:“爺!”

這丫鬟自然便是小凰。

小凰梳著雙丫髻,穿著青衣,雙眼紅通通,也不知道是因為哭過還是因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熬夜熬的。

心中湧起一絲歉意,他低聲問:“我睡了多久?”

小凰道:“有十來天了,小姐說,幸好她把爺你帶了回來,爺你體內傷勢不淺,這些日子,又沒有吃好睡好,體內已是積傷成屙,再不回來醫治,後果不堪設想。”

劉桑伸出手,摸上她的腿兒,道:“難為你了。”

小凰卻是嚇了一跳的樣子,左看右看,抓起他那不規矩的手,把它塞回了毯子。

劉桑疑惑道:“小凰?”她的身體都不知道被他摸了多少次了,連做都做過,現在隻是摸一下腿,她緊張成這樣做什麽?

小凰小小聲道:“小姐會生氣的。”

呃……

娘子會生氣麽?

可那個時候,明明就是娘子把小凰送給他的。

小凰道:“爺,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劉桑麵無表情:“我隻想吃你。”

小凰驚道:“可是、可是……”

身後忽地傳來一聲輕喚:“小凰。”

小凰趕緊站起,側過身來。

劉桑看去,隻見夏縈塵踏著蓮步,輕飄飄地行了進來。

小凰低聲道:“小姐……”

夏縈塵沒有理會她,隻是看著劉桑:“夫君醒來了?”

劉桑道:“醒來了!”

夏縈塵道:“夫君餓了麽?”

劉桑歎氣:“你再遲來幾步,我就不餓了。”

夏縈塵道:“這是為何?”

劉桑道:“因為你再遲來一些,我就把小凰吃掉了。”

夏縈塵道:“夫君說笑了,家花哪有野花香?我是家裏的花,小凰也是家裏的花,夫君在外頭,跟路邊的野花其樂融融,哪裏還掂著家花?”

劉桑小心地道:“我沒在外麵采花。”

夏縈塵道:“真的沒有?”

劉桑肯定地道:“真的沒有。”雖然差點采了圓圓,但最終也沒采成,而且……自從圓圓變漂亮後,他就沒把她當成野花。

她已經是家裏的了。

夏縈塵道:“那那隻香囊,是怎麽回事?”

劉桑道:“香囊?”

夏縈塵道:“小凰,拿出來。”

小凰老老實實在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香囊,捧上前來,眼睛卻也悄悄瞅著劉桑。

劉桑幹咳一聲:“這個是……仇人的。”

夏縈塵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仇人……還會送香囊給夫君啊?你們是不是在**打來打去,一下子你找她報仇,一下子她找你報仇?”

呃,為什麽今天的娘子醋意好大?劉桑趕緊道:“娘子,我沒騙你,這個香囊的主人想要殺我,卻反過來被我殺了,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所以就在她的屍體上拿了這個香囊。”這件事他並沒有說謊,這香囊是秦娥的,他確實殺了她,雖然殺她的過程有點……刺激。

夏縈塵將他盯了一陣,大約是看出他沒有說謊,冷哼一聲:“算你了。”

劉桑卻也是看著她來……現在的娘子到底是誰?她真的還是以前的那個娘子嗎?

夏縈塵道:“小凰,你先退下吧。”

小凰退了下去。

劉桑道:“娘子,我有些餓了。”

夏縈塵道:“我削梨子給你吃。”左手從桌上拿起梨子,右手拾起小刀,刷刷刷……一眨眼的工夫,梨子削好。

她道:“給。”

劉桑看去,這梨子削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果然是好劍法。

看著娘子手中那鋒利的刀子,他咽了口口水:“好、好像又不怎麽餓了。”

夏縈塵臉色一變,緩緩逼上前去,陰陰滲滲地道:“我……特意削給你吃的……你竟然不要?”

劉桑僵了一僵,忽的發起狠來,把她使勁一摟,翻過身來壓在身下,道:“我要吃娘子。”

美麗的公主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像是沒弄明白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說,這便是他的情趣。劉桑卻沒有管那麽多,直接摸入了她的衣襟,撫摸著她肚兜內飽滿渾圓的雙房,又粗魯地將衣襟撕開,伏身吮吸。

娘子的反應很是奇怪,有些期待,有些疑惑,然而劉桑早已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很快就讓她濕潤與呻吟起來。褪下了她所有的衣裳,撫愛著她的身體,娘子的回應從僵硬到柔軟,卻又因期待而變得主動。

劉桑深深地進入她的體內,先是溫柔,再至粗暴,娘子睜大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被他**時一般,有些新鮮,有些疼痛,有些羞澀和幸福,但是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快,她便開始回應他,嬌婉承合。

途中,劉桑將她輕輕地翻了過來,讓趴跪在自己身前,從後頭進入。

愉悅中的公主,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變成了這般屈辱的姿勢,一下子又憤怒起來,身上靈氣閃動,眸上閃過淩厲的幽光,連發絲都變得潔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雖然覺得屈辱,身體卻是意外的順從,而更多的浪潮,一陣又一陣的衝刷而來,一種抽搐般的愉悅,從體內的某個點湧入她的全身,竟是難以言喻的舒服,忍不住又伏在榻頭,喘氣與呻吟。

劉桑自然知道,這個姿勢,對於許多女子來說,感覺像是受辱一般,但是娘子其實是喜歡的,隻因用這個姿勢,可以最輕易地碰觸到她體內最為敏感與愉悅的某個點。雖然如此,當身前的女子靈發出現時,他還是嚇了一跳,不過心靈上的反抗,卻未能敵過身體上的享受,她很快又安靜下來。

劉桑更加的粗暴,不斷的進出後,體內的熱流一陣陣的湧出,最後伏在她的背上,輕喘著氣,心裏卻是想著……她不是我娘子!

她是媧皇……

對於媧皇,劉桑並沒有太多的了解,他隻知道,媧皇與娘子有著同樣的魂魄,她們的魂魄都是神靈“女媧”,但是在那個時候,天空中又有一個女孩的身體從天而降,與娘子“融”在了一起,而娘子也變成了真正的白發、靈眼、蛇尾。

雖然在那之前,娘子也現出過白發蛇尾,但那個時候的靈發與蛇尾,都隻是由一種神秘的靈氣聚集而成。

而當那個女孩的身體與娘子融合後,娘子變成了真正的白發蛇尾,然後一下子就變得無法形容的強大。

尤其是當他抓向徐州之精的那一瞬間,娘子頭頂陰陽圖案,腳踩五行之陣,斬出的那一劍,那是真正的時光逆流,若不是親眼看到,他實在是無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夠做到那種程度。

如果那白發蛇尾的女孩就是媧皇,而她手中的五色之劍就是“媧皇劍”,那娘子與媧皇顯然已經融成了一體。

但是這一次看到娘子,她卻並非白發蛇尾,雖然性格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娘子的性情本來就是有些怪異的,外表冰冰冷冷,其實卻是一個喜歡穿漂亮肚兜,喜歡背著別人,偷偷去穿奇怪衣裳的萌女郎。

不再修練女修功法的娘子,變成什麽樣子也不奇怪。

但是現在,劉桑卻很肯定,與他擁在一起的這個美女,並不是他的娘子,而是媧皇。

劉桑無法明白她為什麽要裝成娘子,還是說,她的記憶已經混亂,真的把她自己當成了夏縈塵?

但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偽裝的,就比如他們的這一次恩愛。

夏縈塵是他的娘子,兩人之間,已經有了許多次肌膚之親,恩愛時有若魚水交融,夏縈塵知道他有的時候,喜歡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樣,而她亦是溫柔地順從,並且享受著這一切,他們兩人從路人一般的夫婦,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早已心心相印,不管在閨房之樂中做些什麽,都不會覺得過分,反而有著說不出的情趣。

但是媧皇不同,盡管此刻的她,擁有夏縈塵過往的記憶,擁有她那天生媚骨而又敏感的身體,但事實上,這卻是她的第一次。

娘子也是女人,她心裏其實也隱藏著小小的醋意,但是她本性溫柔,再加上小時候留下的陰影,厭惡自己那離家出走的母親,於是從內心深處,想要做一個三從而四德的妻子,雖然她已經停止修習yu女玄經,但是畢竟是從小修煉女修功法,“夫為妻綱”的理念,其實已經印到了她的骨子裏。她會吃醋,但她會將她心中的醋意悄悄的隱藏在她的心裏,她接受了小眉,把小凰讓給了夫君,即便是不喜歡翠兒,卻也沒有阻止夫君跟翠兒之間那明顯過界的交往。

她不會為了一個連主人都還沒有弄清是誰的香囊,毫不掩飾地發泄她的嫉妒。

更不會因為自己削好了梨子,夫君卻不去吃而生氣。

而劉桑在恩愛中將她翻過身來,對於夏縈塵來說,這是常有的事,夫君甚至還在她身上滴過蠟,但是對於媧皇來說,雖然記憶中有過這樣的情形,但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高高在上的自己,竟然要像小狗狗般趴跪在一個男人身前,哪怕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她終究還是有些抗拒。

但是她又接受了這一切,或者說是享受著夏縈塵所擁有的一切。

兩人在榻上一陣翻滾,劉桑將她擁在懷中,她潔白而美麗的白發仍然沒有消去,瀑一般,沒過她的裸背,半掩著她的翹臀。

她伸出她的纖纖玉手,有些孩子氣地摟著他的腰,雙腿輕輕的一個扭動,那一瞬間,他看到一條長長的蛇尾,在空中歡快地甩了幾下,然後便迅速消失,緊接著,她的白發也開始散去,變回了原來的烏黑亮麗。

兩人就這般相擁而臥,一同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喜歡上了**,醒來時,媧皇又纏著他要了一次,然後便穿好衣裳,外出去了。

劉桑起身,穿好榻邊的幹淨衣服,做了幾個體操,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裏,媧皇對他做了什麽,體內的傷勢確實是完全恢複,精神也好了起來。

隻不過肚子真的很餓,雖然娘子爬上榻來讓他吃,但事實上,他卻一直都在喂娘子。

小凰端了粥進來,放在桌上,他大口大口地吃著,也不敢對小凰動手動腳,以免“娘子”看到,遷怒於小凰。

不過從這一點來說,男人還真的都是賤骨頭,以前娘子對他與翠兒、小眉等人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就覺得理所當然,甚至背地裏勾引月姐姐,在家裏欺負小姨子,現在的娘子醋意大發,他一下子也就老實了……

粥喝到一邊,門外忽地探入一個小腦袋。

“小嬰?!”他向女孩兒伸了伸手。

女孩怯怯地來到他身邊,劉桑將她摟了過來,放在自己腿上,低聲道:“這些日子,是不是都在擔心爹爹?”

女孩輕輕地“嗯”了一聲。

劉桑撓了撓小嬰的頭發。

小嬰的身子依舊是那般的輕,小手摸起來,跟玉一般光滑,她的連衣裙亦是用鮫紗製成,坐在他的腿上,能夠明顯覺察到,她的裙內是空空的。

一時間沒有什麽事做,劉桑逗了逗她,他倒不怕娘子會吃小嬰的醋,畢竟小嬰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如果連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她也要去吃醋,那她就真的成了醋壇子,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真的對小嬰做了什麽能夠讓娘子嫉妒的事,那自己也實在太喪屍了。

他問:“小嬰,娘親在哪裏?”

小嬰道:“在外頭。”

劉桑問:“在外頭做什麽?”

小嬰道:“殺人。”

殺人?!劉桑錯愕。

他牽起小嬰的手,來到外頭,正午的烈日照了下來,炎氣逼人。他心想,屋子裏蠻涼快的啊,怎的一出來就這麽的熱?不過原本就是酷暑,這麽熱好像才是正常,但屋子裏也沒裝空調,感覺卻是清爽宜人。

他心中好奇,於是繞到屋子後頭,卻看到屋後的牆上畫著一些字符,八名少女排成一線跪在那裏,以手觸牆,牆身散出寒氣。他立時反應過來,敢情屋裏之所以涼快,是因為這八個女孩一直都在用她們的玄氣製造玄冰?

他一陣無語。

這八個少女都是來自蟾宮,見他出來,也不敢動,隻是跪在那裏,齊聲低喚:“大宮主。”

劉桑道:“我已經出來了,屋子裏沒人,你們……休息一下吧。”

八個少女互相對望,有些猶豫,卻不敢起來。

劉桑知道她們怕娘子懲罰她們,一時間也沒有什麽辦法。

牽著小嬰往外走,回過頭來,他們身後是那座華美的巨大屋子,周圍繞著一麵圍牆,腳下是白玉鋪成的地磚。他心想,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牽著小嬰繼續往外走,出了圍牆,緊接著便怔了一怔,隻因為,他們竟然是在山上。

四麵八方軍旗招展,他們所立的,卻是一個大型的木甲機關,他身後的華美大屋建在木甲機關上,底下是用來拖動它的木輪。

“駙馬!”一群丫鬟打扮的姑娘在他身前下拜。

劉桑歎氣,雖然娘子原本就是公主,但她以前真無這般奢華和講究。

整個山頭都鋪了華美的地毯,到處都是涼傘,踏在上麵,柔軟舒適。

他帶著小嬰沿著一條地毯鋪成的斜坡往下走去,來到山腳,那裏早已搭了一個高台,高台上撐著巨大的圓形陽傘,夏縈塵便坐在高台的玉椅上,嬌軀略斜,右手手肘撐著椅柄,手掌支臉,無聊地看著前方。在她身邊,侍立著兩名女子,卻是幽幽素素和雅七娘,玉椅的斜下方,又有二女拿著大大的扇子,輕輕地為她扇著涼風,這兩個女子,竟然是瑩蝴和銀蝶姐妹兩人。

從這個角度往台上看去,就像是一位皇家的公主,帶著許多仕女,在野外欣賞著美麗的風景,渾不知她自己才是最靚麗的風光,然而,高台前方,卻是一個極大的土坑,土坑內層層疊疊的盡是屍體。

三百名刀斧手推著俘虜,迫使他們跪在坑旁,旁邊有人一聲令下,三百名刀斧手同時舉刀,一刀斬下,刀起頭落,人頭滾入土坑,旁邊自有人將屍體也拋入坑中,緊接著便是下一批俘虜被人推來。

心中湧起不舒服的感覺,劉桑已是看出,這些被殺的人都來自平天道,說到底,這些原本都隻是失了田地的農民,既然已經戰敗,好好安撫,或是收入軍中,或是給予土地,大部分人都會安定下來,根本沒有必要將他們處斬。

牽著小嬰,來到台前,沿階而上,幽幽素素與雅七娘輕柔施禮,瑩蝴和銀蝶姐妹兩人依舊分跪兩旁,給公主扇著扇子,不敢看他,更不敢讓公主知道她們曾經“**”過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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