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啦!)

第二天一早,劉桑便帶著小珠去逛街,然後買回了一大堆的綠碧、紫英、青雘、丹砂。小珠好奇地道:“爺,你這是要學畫畫麽?”

劉桑道:“不可以麽?”花了好些時間將這些東西調成各色顏料,然後把小珠趕了出去,手持經他改製過的畫筆,開始發呆。

畫什麽好呢?

他之所以突然想要畫畫,是因為他昨晚記住的那些篇章裏,其中一篇乃是先秦時著名畫工倉吳子所著的畫經,教人如何調料、勾勒。

而劉桑自己上一世就對畫畫頗有一些興趣,當然他真正有興趣的其實是漫畫,那個時候,他的成績太差,漫畫卻還畫得不錯,後來也寫了一些素描和油畫,隻不過在應試教育的體質下,他父母一心想著讓他讀好書考一本,這方麵的興趣無法得到發揮。

記住古玉裏的那裏典籍是一回事,學以致用是另一回事。反正閑來無事,再加上畫畫原本就是他上一世的夢想,幹脆便試上一試。

當然,夢想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就像他上一世裏有個同學,夢想是當作家,在網上發了許多文,又非要抓著他看,每次他看完後都很想把那家夥從樓上踹到樓下再跳上去使勁踩。

由於實在是不知道該畫些什麽,他正想著要不就去學達芬奇,買一堆的雞蛋來畫?唔,達芬奇畫的是雞蛋吧?還是蘋果?

就在這時,腦海裏忽地浮現出一幅美侖美奐的畫麵……幽靜的山穀,彌漫的水氣,芙蓉出水般的美少女……

靈魂仿佛被觸動一般,他開始用炭筆勾勒起來,先畫出輪廓,再一點一點的描上色彩。原本以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卻不知怎的,竟然意外的順手。

自身的興致,上一世的學習,對畫經的理解,與因為修煉功法而變得沉穩的手、因為比別人多了一魂一魄而更加突出的靈智,這種種種種結合在一起,將記憶中那充滿美感的畫麵一點一滴的畫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將畫畫完,又用畫經裏所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烘幹,攤開一看,驚喜萬分。空山靈雨般的山穀,玲瓏有致的裸少女,似慍似惱的神情,小巧卻又顯眼的酥乳,嫣紅卻又因水氣而隱約的雙尖……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畫得既然這般好。

再看窗外,日已黃昏,原來自己竟已在這裏耗去了一整天。

劉桑暗自忖道:“看來做一件事,最重要的還是興趣,知識和其它東西固然重要,但要是沒有對畫畫本身天然的興趣,我絕無法在這一整天裏,保持這樣的專注力,也就不可能將這畫畫得讓自己滿意。”

雖然畫的是水中的**少女,但因投入了自己無限的熱情,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愛不釋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念。果然藝術家和普通人對作品的感受還是不同的吧?因為是投入了自己感情與心血的東西,自然覺得分外的美好,別人要是對它生出汙穢的念頭,便會覺得無法忍受。

不過這樣一想,這畫雖然自己覺得滿意,但它真的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好嗎?劉桑突然覺得不是很有信心。這就像上一世的那個同學,對他在網上的作品總是自我感覺良好,雖然自己每次看完都很想踹他,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越看越愛,別人家的孩子越看越討厭。

不自信的念頭一生,不由又仔細地看著,想要找出不好的地方,結果越看越不自信,一下子想著是不是把她的乳兒畫小了,一會兒想腹下的這個地方做了一些藝術處理,好像處理的不夠好……

“爺?”輕輕的聲音忽地傳來,卻像轟雷一般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地卷起畫卷。

小珠見他這麽慌張,心想附馬爺肯定是畫得一塌糊塗,不好意思讓人看見,又道:“爺,我可以進去了麽?”

劉桑道:“可以了,可以了。”

小珠端著飯菜進入屋中,將飯菜放在桌上,趁劉桑不注意,想要拿起畫卷。劉桑趕緊將它按住:“不許看。”要是被她看到二小姐被他光溜溜的畫在畫上,會出大事的。

小珠叫道:“看一下嘛,就讓奴婢看一下嘛。”竟然還來搶。

“不許看,就是不許看。”平日裏對這胖丫頭真的是太好了。

兩個人在這搶來搶去,香風一卷,夏縈塵竟然飄了進來,見他們打成一片,淡淡地道:“出了什麽事?”

小珠對大小姐頗有一些害怕,趕緊安靜下來,嚅嚅地道:“爺畫了一幅畫……”

劉桑趕緊道:“第一次作畫,畫得太差,咳咳!”

夏縈塵瞅了小珠一眼:“你先出去吧。”

小珠不敢吭聲,抓著衣角低著腦袋,老老實實地走了出去。

夏縈塵在劉桑對麵緩身坐下,隨眼瞄了一下被劉桑按住的畫卷……他還會作畫?

劉桑將畫卷按得更緊了,小小聲的問:“娘子,有什麽事嗎?”

夏縈塵略一沉吟,道:“過兩天,我會帶著召舞前往郢城。此行也不知是凶是吉,父親年歲已大,晚年得女。女婿本是半子,我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留在家中,以後好好照顧他……”

劉桑截然道:“娘子,我跟你一起去。”

夏縈塵沒好氣地道:“你跟我去又有何用?”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輕歎一聲,道:“你不用擔心,其實也未必會有什麽危險,隻是隨便交待一下。”

劉桑道:“娘子,不如我們賭一賭?”

夏縈塵蹙眉:“這次又賭什麽?”

劉桑用激烈的目光盯著她:“如果我能說出娘子心裏到底在擔心什麽,那就表示我或許能夠幫得上忙,娘子你就帶我一起去郢城。要是我說錯了,那就表示我能力有限,自然沒有資格跟你一起去。”

夏縈塵靜靜地瞅他一眼:“我在擔心什麽?”

劉桑道:“兩件事……一件是削藩,一件是敖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