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一直試圖得到純粹的自由,但是很遺憾,經過了多年年的艱苦探索,我依然覺得自己被禁錮於牢籠之中,此時我才悲哀地發現,人類是無法真正自由的,因為我們有。”
——柏拉圖“你的理論又被證實了一次。”賽?伊德站在門口,對教堂裏的法布爾說。
法布爾正在坐在門口對麵的角落裏看書,對於賽?伊德的出現並不感到吃驚。
“我也在好奇,你回來找我,就像我在朦朧中看到的那樣,你回來找我做什麽?”法布爾頭也不抬,卻眉頭緊鎖。
“這個你不能預見嗎?”賽?伊德走進教堂,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昏暗的光線讓他感到安全。
“很抱歉,我和你說的那些,並不是我能‘預見未來’,我的意思是,這些,就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已經發生過了,而我能捕捉到的畫麵,應該是我的記憶。所以,我不能‘預見’,而是‘回憶’。”法布爾放下書,手舞足蹈地說道。
賽?伊德把雙腳放在前邊的椅子背上,顯示出慵懶的姿態:“哇,不錯的想法,那麽,在你的記憶中,我接下來會說什麽呢?”
法布爾站起來,在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瓶酒,拋給賽?伊德。賽?伊德當空接住。
“那隻是一些片段,是很多零散的細節,他們時不時地衝進我的大腦,讓我分不清現實和回憶。抱歉,我們的片段在你進門那一刻就結束了。”法布爾不無遺憾地說。
賽?伊德打開瓶蓋,嗅了嗅:“不錯的果子酒。沒想到修士也喝酒。”
法布爾走過來,坐在賽?伊德旁邊:“信仰九騎士的教士,遵守清規戒律,是不喝酒的。但是我卻管那些。”
賽?伊德從來沒感覺過如此的自在,眼前的這個修士讓他感覺很親切。他喝了一口酒,把酒瓶遞給法布爾:“你不信仰九騎士?”
法布爾接過酒瓶,喝了一大口,說:“說不上為什麽,我對九騎士沒有好感,就像我不喜歡吃香菜,就算你把它做成絕世佳肴,我也不會喜愛。”
“恰當的比喻,你不尊崇九騎士,幹嘛要做修士?”賽?伊德覺得這個人很有趣。
“賽?伊德,從你一出現,我就覺得我們是朋友,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曾經是不錯的朋友。”法布爾突然說。
“朋友啊。”賽?伊德陷入沉思,他從來沒有過朋友。
“我做修士,完全出於無奈,是我父母逼迫我來做的。他們是綠穀地東區的種植園主,有著好幾塊不錯的種植園。可是他們一直自認為身份低下,所以,他們的兒子,我,就成為了這座教堂的見習修士。”法布爾無奈地攤開手。
“這兒的主教是弗蘭?黑胡子吧,你沒有跟他說過你大逆不道的想法?比如九騎士和香菜的事。”賽?伊德打趣說。
法布爾又喝了一口酒,說:“弗蘭主教是個保守的人,他脾氣很好,大家都叫他‘和事佬’,但是他的確心地善良,每當那些從高岩地遠道而來的勞力,頂著炎炎烈日在種植園裏工作的時候,他都會為這些可憐的人祈禱。”
“我也見過他,在高岩地的一個葬禮上,他是個不錯的人,是非分明。”賽?伊德表示同意。
法布爾將酒瓶遞給賽?伊德:“我也很想知道,你回來要問我什麽?就這麽聊天嗎?,”
“一會再聊這個。為什麽不談談你的那些記憶?”賽?伊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別人這樣談過話,他這時感到十分舒心。
“好吧,今天早上的時候,我的頭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場景,好像是一個地下的宮殿中,我對著牆壁上的壁畫著迷地看著,我的旁邊還有四個人,有一個人似曾相識。”法布爾頓了頓,拿過酒瓶,喝了一口:“知道遇見你,我才意識到,那個家夥就是你,金發小子,還有一個,就是追捕你的那個雷·白岩。”
“我們什麽時候去過什麽地下宮殿?賽?伊德感覺想聽笑話一樣。
法布爾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還有一次,我在佯裝祈禱的時候,我看見自己坐在一個明亮的大廳中,我的前邊坐著一個卷發的少年,他稱呼我為老師,我知道他的名字,叫他‘畢達哥拉斯’,當時我正在教他通用語。嗬嗬,畢達哥拉斯,多麽滑稽的名字。”
“你那些回憶碎片襲來的時候,會有征兆嗎?”
法布爾搖搖頭,說:“我會嗅到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氣,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聞到。”
“和你聊天這的很愉快,我很多年都沒有這樣放鬆過了。”賽?伊德雙手扶向後腦。
“和精神病患者聊天是不是很輕鬆?”法布爾笑著說。
“不,我尊重這些想法,隻是,很難理解。”賽?伊德解釋說。
“其實這些話,我是第一次和人透露,聽著荒誕不經是嗎?”法布爾喝了一口酒,有些失落。
“對於‘太陽神’,你了解多少?”賽?伊德話鋒一轉。
法布爾將果子酒一飲而盡,擺弄著酒瓶:“這就是你回到這的原因吧。”
賽?伊德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尷尬,他覺得不該用這種方式套取修士的話,他應該鄭重地提出來。可是如果那樣做,歡愉的談話氣氛就會被破壞,賽?伊德已經太久沒有這樣輕鬆過了。
“我不想對你撒謊,但是,事實是我必須知道‘太陽神’的事情。”
法布爾臉上浮現出笑意:“朋友,我會告訴你的。”
“朋友。”賽?伊德心裏一陣震顫。
“你知道為什麽現在這麽多人想要得到‘太陽神’嗎?”法布爾神秘地問。
賽?伊德搖搖頭:“我隻管完成任務。”
“‘太陽神’蘊含了宇宙的真諦。所有的當權者都想得到它,來完成自己的野心。我曾經在誌留地教皇身邊進修牧師,那時正趕上暴雨天,一連幾天的暴雨讓教皇的書房坍塌了,書房裏的很多經書和著作都被濕透。大雨過後,我們這些小修士幫助晾曬經卷的時候,發現一個一封古老的信件,上麵提到了‘太陽神’的秘密,說那個東西是個寶藏,藏在大陸西部的廢墟裏,得到他就能獲得匹敵九騎士的力量,還會理解宇宙的真諦。這封信寫於三百多年前,是寫給第一代教皇的,落款是‘傑克?怒風’”
“後來怎麽樣了?”賽?伊德接著問道。
“這不是‘太陽神’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很多年前,有一個探險家唐?銅錘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不過最近傳言,這個老探險家失蹤了。那封信很快就被教皇焚毀了,因為那封信使用古語寫的,多數人無法閱讀,可是我可以看懂,那是大災變之前的一種廣泛實用的語言,我們的祖先叫它‘english’,現在我不知道怎麽翻譯。”
“教皇看得懂嗎?”賽?伊德問。
“當然,曆代教皇都會那種古老的語言。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太陽神’的消息,一定是教皇自己放出的風。”
“你是怎麽學會古語的?是那些記憶碎片嗎?”
“不是,是一個小女孩教我的,她教會了我很多古語言。”
“你說小女孩?什麽樣的小女孩?”賽?伊德突然激動起來。
“長長的黑頭發,穿著純白色的袍子。渾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她從來不說話,你卻能聽到聲音?”賽?伊德睜大了眼睛。
法布爾眉頭緊鎖:“你也見過她?”
賽?伊德難以執行地點點頭。
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