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午發生了後來稱為"比蒂.麥克洛德被害案"的事件。這次事件導致了星球戰爭,使眾多人喪生,並成為許多民謠、傳奇和浪漫故事裏的一個主題。事件是從比蒂在世界之都丹佛不幸認出了喬尼開始的。

俄國分遣隊隊長自從接受了喬尼在非洲所下的命令,讓他們包圍美洲地下基地,俄國人認為很明顯喬尼和他們都不會再到美洲居住,接下來就產生了馬的問題。馬匹對俄國人來說是財富,他們曾在美洲喂養過一群馬匹,他們不想把馬匹拋棄掉。

比蒂.麥克洛德認為自己應該負責照顧好喬尼的馬,於是他很堅決地要求跟隨伊萬上校他們一起回來,把喬尼的馬帶走。當大家反對的時候,他很固執地頂了回去:跟著俄國士兵,他的安全是有保證的;喬尼的馬認識他。"風馳","丹塞"和"老波克"在飛機上作長途旅行會被嚇壞,必須有人在旁邊安撫它們。由於上述理由,再加上比蒂的頑固不化,伊萬上校隻好同意了。

俄國士兵在那天拂曉前將美洲的地下基地和核導彈倉庫完全包圍了。任何人想進去,如果不知道路線或沒有鑰匙的話,就被炸成碎片。返程飛機已經安排好了,要帶回去的物資都已裝載完畢,剩下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去找到喬尼的馬,把它帶來。

到喬尼的馬所在的地方要穿過石城丹佛,俄國士兵都沒走過那條路。再說,俄國兵們最近開始領薪水了,他們都想回家看看,他們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朋友。

丹佛最近剛開了幾家商店,商店多數是從古城廢墟裏刨出來的,又進行過修補,也有一些是本地部落的新產品。商品種類主要有衣服、鞋、布料、珠寶、各種器具和文物紀念品。商店不多而且比較分散。既然離起飛時間還早好幾個小時,而且士兵們不願坐在草地上幹等,他們決定到丹佛去逛街采購些東西。

他們把車停在國會大廈前,因為那兒空間很大,粉刷一新的圓頂非常醒目,很遠就能看見,正好作返回時的路標。然後大家散開了,各自去辦各自的事。

比蒂後邊專門有個非常非常壯的俄國兵做他的護衛,名叫德米特瑞.托姆洛夫,,是比蒂非常要好的朋友。伊萬上校叮囑他,一定要緊跟著比蒂,不要粗心大意,不管到哪兒都要帶著機關槍和子彈袋。

比蒂和他的護衛發現了一個珠寶飾店,是一對瑞士老夫婦開的,瑞士老夫婦發現並修複了一部雕版機。他們很聰明,總是有辦法修複那些從古時商店遺址挖掘出來的東西。

他們的兒子正在商店的裏麵,準備隨時抵抗布利崗提人到這兒來搶劫。布利崗提人到處宣稱自己是"警察",他們拿著棍棒,到處走動,見什麽喜歡就抓到自己口袋裏。一些人到丹佛去告狀,委員會的答複是:布利崗提人是國家雇傭的警察,法律和秩序對一個國家來說很重要,反抗警察就是犯罪。沒有人知道"警察"這個詞,但逐漸養成了一種意識,認為那是壞人。瑞士老夫婦已決定搬別的地方去,所以很多珠寶都降價處理。

瑞士老婦人正在幫著德米特瑞挑選。德米特瑞有很多親戚朋友。但他選的第一件東西是給比蒂的,是一條銀柄馬鞭。比蒂雖然討厭用馬鞭去抽打馬匹,可這條馬鞭實在是精致好看。馬鞭有兩英尺長,跟布利崗提人的弓長度相同。

這些珠寶價格都很低,但對比蒂來說要支付仍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想送給帕蒂一件特殊的禮物,他倆不久就能見麵了。比蒂看來看去,看中的東西又買不起。比蒂沒多少錢,他的薪水隻有每星期兩元,而一名士兵的薪水是每天一元。他領薪水的時間很短,目前隻有四元錢,可是稍微好點的珠寶就要十元錢。更麻煩的是,比蒂說英語,老夫婦講一種德語和法語混合在一起的語言,他們彼此隻好邊打手勢,邊用筆在紙上畫圈表示,總之眉毛和手指全用上了,才算把意思表達得清楚了些。

比蒂終於發現了一件他所希望的東西,是一副心形的純金掛墜,上麵嵌著一朵玫瑰,玫瑰仍然保持著鮮亮的紅色。掛墜可以打開,時邊可以嵌入照片。掛墜上還帶著一條細細的項鏈。反麵可以刻上一些字句,太好了,可以請老夫婦雕刻上幾個字,他們一定會願意。掛墜加上雕刻共需要六元,多可惜,要六元,可他隻有四元。

瑞士老夫婦看到比蒂那極失望的表情,覺得很不忍心,他們還是賣給了比蒂。然後老夫婦遞給比蒂一張卡片,問他想刻什麽字,讓他寫在卡片上。這又使比蒂犯難了。在掛墜後麵刻什麽呢?喬尼和別的人曾說過,他和帕蒂年紀太小,不能結婚。如果刻上"獻給我未來的妻子",別人一定會笑話。老夫婦建議他刻"給我所愛的帕蒂,比蒂",他又覺得太簡單,不想那麽刻。俄國兵一點忙都幫不上。突然比蒂想起一句"給美麗的夫人帕蒂,比蒂",可是老夫婦又說太長,刻不下。到最後沒辦法,還是刻了"獻給帕蒂,我未來的妻子"。不是很理想,別人可能會笑,但是沒有更好的說法,隻能這樣了。老夫婦支開機器開始刻起來。

這些事費了好多時間,比蒂開始焦急起來。說到底他回美洲是來帶走喬尼的馬。那是他的工作。他不停地頓腳催促老夫婦加快速度。終於刻完了,掛墜用一些舊紙裹起來放到一個很好看的盒子裏。俄國兵也買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們付清帳,急促地回到了集合地點。

天很冷,下了些霜,枯葉飄零。風暴似乎正從山邊滾過來。一切似乎都在催促比蒂,讓他快點。

但當他們回到集合地點時,透過雲層看太陽的位置,估計剛到正午,還沒有人回來。

俄國兵鑽到車裏司機的座位上,開始翻檢他買到的所有禮物。比蒂在塞庫洛的這種大座位裏,整個人差點被遮沒了,他關上車窗擋住寒風和飄落的落葉,坐在那裏很不耐煩地把玩著新馬鞭,不時往窗外看一眼,看其他俄國兵們是否回來了。

從他坐的那兒能看到國會大廈的邊門,那兒正停著一輛大陸地車,車窗顏色很深。

猛然,他看到了喬尼!是喬尼,穿得跟平常一樣,是獵裝,不會有錯。喬尼從邊門走出了國會大廈,陸地車的門從裏麵打開了,喬尼坐了進去。

比蒂使勁夠著去打開窗子,一邊大聲叫著。車窗隻開到一半,他怎麽也開不動了。

然後有人從國會大廈出來了,穿得像個學員,脖子用石膏固定著。那人停下往國會大廈樓梯喊了句話,大概是有人在樓梯上問了他一個問題。

那人喊的話是:"他要先去營地帶上他自己的馬。"然後那人也上了車,車開動了。

比蒂簡直急瘋了!他沒能把車窗搖下來,沒能喊應喬尼。去帶馬,他就是為馬才回美洲來的。

比蒂拚命勸說德米特瑞啟動卡車跟上去,但德米特瑞怎麽也不聽他的命令,不管他怎麽打手勢,怎樣反複說明,俄國兵就是不肯。他堅持要等分遣隊的其他士兵回來。

比蒂把他從車裏拉出來,他倆急跑到各處去尋找其他人,幾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這個石城太大了,麵積那麽廣,找人實在不容易。

忽然間看到一名俄國兵,他正獨自沿著公園的邊緣向前走著,嘴裏吃著剛買的果子。他叫阿米爾,腦子不很敏捷,但人非常好。

比蒂連比帶劃地向他說明形勢緊迫,讓他趕快去找別的人回來,比蒂急切地希望他有聽懂的表示,但他看起來很茫然。德米特瑞看了比蒂的這一係列動作,明白了嚴重性,決定去追趕那輛陸地車。比蒂跟他坐進車裏,他把車一發動,迅猛地向喬尼所乘的那輛陸地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