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離開房間時發現地下通道一直通到醫院。雖然他打算去平台上察看一,是是他心裏卻一起掛念襲擊隊受傷的弟兄,因此他在病房門口停下來。

喬尼悄悄地走進去,看到病房裏擺放著約三十張床位,一半以上都有病員。有兩個從兵工廠來的中國人推著一平車各式各樣的武器,給受傷的蘇格蘭弟兄分發AK47型霹靂槍和手槍。

一位灰白頭發的蘇格蘭護士走到喬尼麵前,顯然她對病房的這種混亂場麵很不滿意。她一下子認出了喬尼,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大概是想讓他出去吧。

喬尼一直在清點人數。"這兒有十三個突擊隊員和兩個機槍手。別的地方還有嗎?"

"兩個摔成腦震蕩的小夥子在外科病房。"老護士說,"麥克肯瑞科醫生說他們的手術效果不錯,很快就能恢複的。你能下床了嗎,麥克泰勒老爺?"

這時一個蘇格蘭傷員看到了門口的喬尼,叫著了的名字。喬尼挨著病床向每一傷病員握手致意。大既三十一人的突擊隊裏傷亡十七名,不包括他共十八人,傷亡慘重!躺在**的這睦人傷勢很重:一個個鼻青眼腫,不有幾位截肢了。看著眼前這些落難的弟兄,他想:要是預先能計劃得更周密些,或許會避免這場災難。

這時其他病房的蘇格蘭傷員也過來了,他們高喊著"蘇格蘭萬歲!"大家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士氣很高昂!

猛地,喬尼想到這些年輕的蘇格蘭士兵伯打垮了布利崗提人,結束了與他們的宿怨。這些小夥子是征服者,身上的傷痕就是榮譽的標誌,他們將是全蘇格蘭國家的英雄。

這兒根本不需要道歉。他也和大家一起喊叫,然後向他們敬了個禮,微笑著,揮揮手,退出病房。

喬尼聽見外麵的揚聲器還在放著莊嚴的宗教音樂,這是為了防止內光束的監視。

他從地堡的通道裏走出來,凝視著這片窪地。陽光照著遠外漂動的輕煙,顯得霧蒙蒙的。

以前喬尼覺得這兒空間很大,估摸有近百萬平方英尺,現在看來並沒有這麽大,這地方顯得很狹小。

中間的寶塔結構延伸到平台以外的各個方向。窪地周圍有一種寬石子鋪的路,寶塔居中。

他以前到這兒時,看到的是一堆廢棄的遺址。右前方有兩個在利籍的瑞士電工正在往地堡裏拖電線。兩個德國和瑞士飛行員正在分撿出一些能用的空氣呼吸罩。喬尼附近的一名蘇格蘭軍官正在給一個俄國士兵訓話。左前方一群瑞士士兵也往小車上裝彈藥。兩個夏爾巴人正沿通道往外走,推著一車非洲牛肉肯定是去廚房了。一個佛教信息傳遞員正急匆匆地從一個地堡窗口竄到另一個。河岸四周分散著中國家庭,他們的孩子及其家什。在塔頂的一根大柱子上,有中國人懸掛的旗子。

一個真正的國際大家庭_地球人。

喬尼正要走開,一個操著塞庫洛口音的人在後麵叫住他。

"很抱歉,"是程萬族長,中國人的首領。"我們不得不把所有的人從湖邊的村子遷到邊來。爆炸波影響到整個村子安全,連廚房裏冒出的煙也能在視屏上看得一清二楚。

喬尼點點頭。"你看,"程萬族長手一指,"我們的工程師正在電纜鑿山開道。"

窪地周圍堆著岩石和土塊,這些中國人要憑借鑽頭和鐵鍬打出一條對外通道。

"他們要把窪地鑿成扇形,兩側留出通道,這樣炸彈就不會進來。不過目前的景象實在有點兒亂,我很報歉。"

"我認為你幹行相當不錯,"喬尼說,"你剛才說起炸彈從大壩上方落到湖裏。大壩受到破壞了嗎?"

程萬族長招呼一個中國工程師過來,他們私了一陣兒,然後程萬對喬尼說,"目前不沒有。但是有些大壩開始從上麵往外溢水,他們已經安了堰板阻住溢水口。如果湖水也外流的話,我們可就無法發電了。"

"寶塔"的整個底部很開闊,四通八達。這塔實際上是個神奇的頂棚。那個金屬傳送平台一眼便可看到,中國人把它打磨得亮閃閃的,即使在昏暗處也能看見。

喬尼爬上頂棚,想看清楚他們把最重要的控製儀放在了什麽位置。在平台的另一側他們搭起了一個台子,樣子像一個龐大的、長著翅膀的威嚴的四足獸!喬尼笑了,中國龍。

安格斯正在控製儀上,他朝喬尼招招手。"能看出這像什麽嗎?"安格斯笑著問他。

一個大頭,兩隻翅膀,一條翹起的尾巴,身上防護板金屬,漆成紅、黃色。

"這是龍,"程萬族長說。"它曾經是古代中國的象征。你看,它用分子防護膜包上了。"

不僅如此,它還有個頂部。控製儀就設在龍背裏,上麵是龍鱗蓋子,操作人可以在裏麵放心大膽地操作而不被發現。抬起的控製儀平台上有兩把凳子,還有一個盛文件和電子計算器的架子。所有的東西都被掩護起來,什麽也傷不著那台控製儀,外人出別想看以裏麵的情況。

那些不懂繪畫藝術的塞庫洛人和這些藝術修養極深的中國人相比,有多大的差距!

"你看出來了嗎?"程萬族長說。"它和其他的那些龍一模一樣。"他指著附近寶塔項上的一角。每個角上都有條小龍。然後族長又讓他看河岸還未無.完的工程。"每個地堡都要有龍守門。我們不沒有得及刻上。"那是些小得多的龍,用燒出的泥巴製成,而後漆成紅、黃色。

控製儀在這個漂亮蓋子掩護下顯得很氣派。安格斯下拿著一本關於配價素的書,在那兒攻讀,他不時停下來,想想怎麽根據書上的圖示操作控製儀。"我已經搞得差不多了,"安格斯說,"計算要麻煩些。每個行量都有八種不同的可動裝置,你要選擇一個最合適的。當然,這也不太難。"

喬尼往天看,又有一顆炸彈落到了別處。"如果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該行動了。我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我們拿著這台控製儀又有什麽用。"

程萬族長指著那些支撐塔頂,保護平台和控製儀防止雨淋的柱子,他們正在每根柱子上麵裝聚光燈,這樣整個平台中間就很亮堂了。"晚上,"族長說,"外麵也看不見這兒有亮光。"

喬尼想地去看看地堡,但是族長卻把他領到了窪地邊上的一間大地下室裏。整個大廳用瓷磚鋪成,最前方有個舞台,供講話人使用。下麵擺著好多椅子,能容納近五十人。

程萬族長還給喬尼拿出一個專門給客人和參觀者看的小模型,上麵設計了三十套小公寓,還有機組人員的床鋪。他說,中國工程師一定會和木材、磚和石頭把些小房子蓋起來。

喬尼對設在平台和窪地周圍的機槍陣地也感興趣。這兒有了重兵把守,感到安全多了。不過,士兵的數量還遠遠不夠。

他最後到了指揮部。這是個繁忙的地方,一幅巨大的星球地圖掛在中間,這兒是他們的美國地下苦地發現的密室的影。所有的報告都來自隔壁的信息傳遞間,拿著長杆子的人們正把一些飛機和宇宙飛船的鉛製模型推到軌道上。敵軍的戰船塗上紅色標簽,他們自己的是綠色標誌。

斯道麥朗也在那兒。他圍著白色圍巾,穿著皮夾克,戴著超大號護鏡。他兩邊各站著一個佛教信息遞員,三個人正用麥克風密談,其他人都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有人告訴喬尼他們正在試用一條行星戰爭頻道-由斯道麥朗使用-一條行量指揮頻道由羅伯特爵士使用。這位蘇格蘭指揮官讓一個十三歲的佛教徒來操作這一頻道。

不需任何人向喬尼匯報什麽,一切都擺在那個大的作戰盤上。新加坡的確在交火。俄國基地已投入大批的戰鬥飛船。丹那迪恩正給愛丁堡增加空中防禦,索爾則在給加裏巴設置空中防禦。目前維多利亞湖礦區和其他礦區暫且風平浪靜.

喬尼用戰爭和指揮頻道收聽電波。而那上麵講的都是他不會的巴利語。

還有第三個接收站,一個蘇格蘭軍官控製,用於監聽敵軍的交通信息。

指揮部裏有幾張空閑的書桌,格林坎諾正彎著腰坐在那兒看一大堆圖片。喬尼瞅了瞅,好像是些空戰時從視屏上錄下的照片。格林坎諾顯得很惱火,他的手在發抖。顯然是因為斯道麥朗沒允許他飛行,一個人在生悶氣呢。喬尼跟他說話,他也不答腔。

喬尼不知道沒有大氣防護電纜的地方還能堅持多久。愛丁堡防護措施很薄弱,他忽然替克瑞茜擔心起來。他希望她在羅克城堡下的地堡中不會有任何危險。羅伯特爵士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告訴喬尼克瑞茜他們都在地堡中,那兒主要是防空襲。丹那迪恩負責愛丁堡的防務。

喬尼想他最好還是先看看這兒的防空工事。他以前從沒見過塞庫洛武器實戰的威力。

他走了出去。程萬族長已長忙自己的那攤去了。一些中國人的父母帶著孩子,有的還牽著條狗圍坐在彈坑裏或彈坑附近。他們顯得有點兒倦怠和憂慮。有些孩子在哭,但是孩子的父母都笑得很寬厚,喬尼從旁過經過時,他們都起身向他鞠躬致意。這使得喬尼有些不安,但願他不會辜負他們的信任。

窪地的出口是電纜下麵的一個弧形地下通道。這樣大家每次出出進進就不必關門了。這種弧形結構防止炸彈片和其他的碎片飛進來。

他來到第一個高射炮掩體。大炮被遮蓋著,兩個炮手穿著俄國防彈服。一名蘇格蘭軍官看到喬尼,從坑裏跳出來。

"我們的高射炮還不夠,"這位蘇格蘭人說,"我們沒法掩護整個湖區,隻能掩護這片窪地。"

喬尼走近高射炮,上麵有計算機顯示能調整火力以瞄準飛行物體。需要人做的就是摳動扳機,高射炮便計算出該飛行物的速度和方向,沿著其飛行軌跡其擊落。

他仰望天空。一架敵機正停在約二十萬英尺的高處。幾乎看不見。喬尼知道這種高射炮的射程隻有約十五萬英尺,顯然敵人也了解這一情況。

飛機開始往下投炸彈。

高射炮迅速打出五發,五顆炸彈直接被高射炮擊中,在半空爆炸。

"這些爆炸物,"蘇格蘭軍民說,"會掉進湖裏。當然,有的也會落到森林裏。"

喬尼朝森林方向看去。七八英裏外有一堆火在燃燒。不,是三小堆。方圓五十英裏以內的動物恐怕都已離開這個國家了。夏爾巴人飼養的非洲水牛或許早被炮彈炸死了。這個森林也不會燒太長時間,剛才下雨了。

又一顆炮彈落在喬尼身邊約十英裏的一座小山上。即使站在這兒也能看見升起濃煙。飛船投下的是顆重型炸彈。如果炮彈落到這兒,他不知道大氣屏幕能否把它擋出去。

喬尼正往門口走,這時看到格林坎諾走出來,我他穿著一件厚厚的飛行服,身邊也沒帶信息傳遞員或駕駛副手。他徑直朝沙袋圍起的一架飛機走去。喬尼想他肯定在執行特殊的任務,就沒叫住他。

格林坎諾跳上馬克32號,準備進行高空飛行。

喬尼正要走進通道,卻碰見了迎麵跑來的斯道麥朗。

"格林坎諾!"斯道麥朗高聲叫喊。

但是,飛機卻已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