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我不叫動物

當特爾看到那個人時,就知道他所施加的影響在起作用。作為一個保安長室官,在每個緊要關頭他都依靠自己的影響力。現在這個人被轉變了,它意識到了他的影響力。他坐在那裏研究這個自稱"人"的東西。難道它對自己的計劃略有所知?不,當然不會。可能是因為他天天對他逼得太緊了,以致於這東西意識到它對他有什麽用處。或許他太縱容它了。他每天或隔一天不辭勞苦地出去為它射鼠。而且,一開始不是還為它搞水嗎?瞧瞧,為它的吃喝費了多少事。而它卻勇敢而堅定地站起來對他說它不吃那些東西。特爾進一步審視著它。可是,它並不強壯呀。它看上去弱不經風,它衣衫襤褸,並且凍得渾身發紫,臉色發青。他朝池子裏瞥了一眼,上麵的髒東西都凍住了。他進一步朝四周望了望,籠子並不是太髒,這東西明明是在抹殺他的勞動。"動物,"特爾叫道,"如果你知道什麽對你有好處的話,就最好開始工作。"即使有時當一個人沒有影響力時,威嚇也是管用的。"冬天,"喬尼用塞庫洛語說,"對機器有害。晚上或雨雪天我用我包裏的鹿皮蓋上它。但是潮濕對它不利,它變得沒光輝了。"特爾幾乎想發笑,聽到這個動物在那兒講塞庫洛語可真滑稽。是的,它的發音帶著點兒方音,或許是神州音。"動物,"特爾叫道,"你或許知道這些用語,可你不懂禮貌,需要我示範嗎?"

喬尼很可能會被大爪子一揮打飛到鐵欄上。但他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的名字不叫‘動物‘,我叫喬尼泰勒。"特爾凝視著他簡直有點兒目瞪口呆。這厚顏無恥的東西,真是膽大包天!他打了喬尼。當繩子把喬尼吊起來時,金屬圈幾乎勒斷了他的脖子。特爾大步走出籠子,砰地把門關上。大地在他腳下像發生了地震。他快步走到居駐地外的邊門時,突然停住了。他站在那兒,思索了一番。特爾看著這灰白的世界,感覺麵罩冷冰冰的玻璃擋住了視線。炸掉這個討厭的星球。他轉身走回籠子。他打開門,走到人樣的東西跟前,抓起它,用一把雪擦掉它脖子上的血,然後讓它站在桌前。"我的名字,"特爾說,"叫特爾。現在我們談什麽?"當他看到它時,他知道自己的影響力在起作用。但從那以後他們的接觸中,他除了叫喬尼"動物"外,沒再叫他別的。一個塞庫洛人畢竟不能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民族是統治民族,是全宇宙最偉大的民族。而這個人樣的東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