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和大家說了句沒事,就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他在等,全麵戰爭的爆發就維係在毒蠍女皇的身上了。

雖然紅色帝國布滿惡臭熏天的蛆蟲,但是亞瑟還是義無返顧的用自己來交換這場戰爭,息事寧人。

其實他隻不過想讓沒有地位的人過得舒服一些,至少挨著貧苦總比在荒漠中挖食物強,他曾經在荒漠中生存過,每個在荒漠中生存過的人都知道,每天麵對著無數變異體的威脅,睡覺幾乎是睜著眼球進入睡眠狀態的。

仙人掌時代,代表生存、缺水、堅韌、還有渾身長刺——意味著不信任!人吃人的現實已經習以為常,直到哪一天人不吃人了,那才是稀奇。

亞瑟枕著頭,無奈的閉上眼睛,他有時候很冷血,但這次他卻很堅定的幫助紅色帝國,因為烏卡廢墟也是紅色帝國的一部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沒有了紅色帝國,烏卡廢墟最大的屏障和依靠也就消失了……那時候,誰還他|媽的在乎你有一個強大的獵人守護?

千軍萬馬一步碾平!

蘇珊……還有索菲亞、一群跟自己上躥下跳的手下,他們的歸宿在哪裏?

閉上眼睛,麵對著沒有氣息的黑暗,亞瑟的思考進入了一種冥想狀態,他突然驚駭的發現,自己的仁慈之心已經滋生,這是他步入文明的象征還是他變成了蠻荒人的弱點?

“給我強大無匹的力量,阻止他們傷害我身邊的人,阻止我不願發生的事。”亞瑟自言自語的說。

……

翌日清晨。

亞瑟又去了十字軍的軍營。

蘇珊和索菲亞都被蒙在鼓裏。

等他回來時,蘇珊和索菲亞才發現他已經疲憊不堪。

“怎麽了,你一大清早就去十字軍的軍營幹什麽?”在索菲亞的辦公室裏,她臀部墊在辦公桌的一角,抱著手臂問道,這一招是從亞瑟身上學來的。

“我得去一趟黑暗之門了。”亞瑟抱著頭顱,毒蠍女皇已經答應,她考慮清楚了,原話是:“隻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暫時放棄攻打紅色帝國,我隻能保證五十年內不動武,但是往後的時間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讓步底線隻有如此。”

“你瘋了!不許去!”蘇珊從一旁的沙發上跳起來,瘋狂怒吼。

她不想再讓這個主心骨的男人冒險,上次差點就丟了性命,怎麽這次還要去呢,這不是找死嗎?

“你聽我說蘇珊,親愛的,我不是去打打殺殺,我隻是去談判,延緩他們進攻紅色帝國的時間,至少在五十年內他們不會對我們動用武力。”亞瑟不會傻到說出女皇無恥的要求。

蘇珊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亞瑟突然問道,“丹爾特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嗎?”

“我不指望他哪裏有什麽消息。”索菲亞幹脆,她從不信任議會裏的任何一個議員,包括那些中立家族。

“好吧,等我回來,假如還沒有任何動靜的話,我就讓他吃點苦頭!雖然現在發兵已經沒有意義,可這是一種態度!這幫賤骨頭!”亞瑟憤懣。

過一會兒,克拉尼爾已經在樓下等待了。

戰車加滿汽油。

亞瑟一一和兩個女人擁抱然後抱著他的狙擊步槍和斬馬刀下樓去了。

“海豹”戰車轟鳴預熱,若幹秒後打了一個方向盤,直衝地平線去了。

這裏是黃金礦場的采礦區,距離黑暗之門按照戰車的速度,他們需要五天的時間才能趕到目的地。

而就在亞瑟出發後的幾個小時,十字軍也拔營撤離了。

這一切讓讓索菲亞感到驚奇,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亞瑟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這種武器先進,戰鬥力彪悍的部隊撤離的。

這個男人真的很不一般。

從剛開始見到他時,就感覺與眾不同,無論是上層紳士,還是下層的黑人,無一不都是對所有女人充滿占有|欲,在野牛酒吧初見他時,對於自己女人的保護盡顯男人的霸道!

真的不是那些肌肉發達隻懂得使用蠻力的大塊頭黑人能比擬的。

對任務的負責和強大的能力構成了他成功的鋪墊。

她無法想象,半年前,他隻身一個人是如何掃平烏卡廢墟的,其中還解決了魯卡斯安排過去捕殺的獵人!

看似力量纖弱的男人,體內蘊含的霸道和震懾力竟然如此強大!

女人回憶著和那個男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們從不涉及私生活,但是她仍舊如數家珍默默的想著過去。

“希望你能成功,然後安全回來。”索菲亞對著綿延千裏的地平線呢喃。

她甩著白色發絲,披著紅黃底色的軍大衣,蹬著透氣黑色軍靴,頗有意氣風發的得誌心態,下樓後,蒂娜驅車,兩人返回烏卡廢墟。

這裏暫時交給別德林斯和蘇珊打理。

再一次達到黑暗之門,亞瑟談不上興奮談不上恐懼,如果有人問道:“尊敬的先生,您有何貴幹!”

然後亞瑟就說:“我來負責女皇繁殖。”

真是可笑,這讓亞瑟突然想起螞蟻的蟻後……

古堡還是古堡,建築密集的城市雖談不上金碧輝煌,但是日光的紫外線照射在古堡穹廬頂的防輻射玻璃上,反射出來的五顏六色色澤挺震撼人心的。

“這座城市真是漂亮,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體麵的城市。”克拉尼爾就像一個土裏吧唧的鄉巴佬。

看到什麽新奇的東西都要指指點點,隨後再驚歎一番。

兩人被安排在最豪華的寓所裏,但卻是分開的,亞瑟單獨一間,有專人服務飲食和洗漱。

這讓在荒漠中習慣了簡單生活的亞瑟極為不適應,繁瑣的禮節和扣扣環環多如牛毛的貴族禮服套在身上比被鐵索捆著還難受,難道今晚要進行一次燭光晚餐嗎?還是要參加化妝舞會?

天色逐漸擦黑。

亞瑟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鳥瞰整個黑暗之門,他的旁邊是透明玻璃製造的圓桌,靠背的椅子也是用玻璃製成,透明並且舒適。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金發女人款款進入寬敞的房內,她的身後沒有一個修女,就她一個人!背景是空曠的黑暗,使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優雅美麗迷人的精靈女王。

這不符合女皇的排場,亞瑟奇怪的看著美得讓人窒息的女皇,他沒有任何欲|望,隻是用掃視普通女人的眼光看著她。

看到女皇駕到,兩旁身著黑色燕尾服的仆人立刻弓著腰退了出去,亞瑟站起來伸出右手然後放在自己的左胸,左手勾在後背臀部上一個手掌的距離,緩緩鞠了一躬。

這是很久之前參加麥修斯家族宴會的時候臨時學的貴族見麵禮。

女皇訝異的看了這個“紳士”一眼,旋即眉開眼笑,屈膝輕輕點了點身體,以作還禮,伸出右手,亞瑟溫柔的拉住這隻潔白如雪的手,吻了一下。

兩人就坐。

仆人動作迅速的將蠟燭點上,然後又端上兩碟牛排,兩杯半滿的紅酒。

亞瑟學著女皇的樣子,雙手分工,舉著刀叉,吃力的切著牛排。

沒想到真的是燭光晚餐。

這是亞瑟第一次經曆燭光晚餐,蘇珊這個女人是不懂得這種情調的,她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想要了就死纏著要上床,就像一個美麗粗獷的農婦,渴了喝水餓了吃飯。

亞瑟很奇怪,自己怎麽把這兩個天壤地別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較?

他無奈的吃著牛排,偶爾會接上女皇投過來的曖昧的目光。

燭光下,女人的容顏是最美麗的,因為淡淡的燭光可以讓她變得安靜,安靜並渲染上一層似有似無的“金粉”,不知不覺,那一份藏在靈魂深處的美麗就鑽了出來。

用餐完畢,兩人捏著高腳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黑魆魆的遠山,一輪彎彎的斜月掛在天頂,室內有一抹殘紅的月光。

“亞瑟,你有愛過一個女人嗎?”女皇的聲音真摯而認真,似乎不是血腥好|yin的毒蠍女皇,假使亞瑟忘記過去,他會認為此時的女皇一定是個小家碧玉,惹人憐愛的府第之女。

“愛過,現在也愛著,因為我相信永愛……永愛之心讓我活著至少不會感到孤獨。”亞瑟不知道他說的愛到底是對母狼的愛還是類似與對蘇珊的愛。

“那你愛我嗎?”女皇突然舉著高腳杯折身看著他,抿了一口。

“……”亞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你很美。”

“這就是我原來的樣子,一個科學家克隆了我,但是卻讓克隆的身體沒有意識,直到我突然戰死然後轉移意識,而後我就複活了。這已經是我最後一副身體了,那位科學家因為一次實驗意外,暴斃身亡了,所有科學資料都被銷毀,而智腦也沒有完全存入克隆的資料!”毒蠍女皇突然很傷感。

“不過沒關係了,我已經找到你,你可以讓我在往後的幾十年裏多些歡樂,我是說如果受孕成功的話。”女皇靠著亞瑟的肩頭,千嬌百媚。

亞瑟無言以對,默默的啜著紅豔如血的酒。

“可是我隻能活到下一年,到時候就要死了,離開一切舍不得離開的東西。”亞瑟也傷感起來,他不會騙人,一切都是真情實感。

“不,不會的,有我,我能幫助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控製住你的暴血之源!”女皇抬起頭,眼神中都是誠懇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