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誰取的,你知道你父親的名字嗎?”安雷特佝僂著背問。

“我不知道父親是誰,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並沒有誰幫我取名之類的善事,難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嗎,或者我的雙親?”

“當然!”

安雷特把亞瑟的身世敘述了一遍。

亞瑟聽得很認真,偶爾眼睛閃過淚花,一個鐵血錚錚的男兒也有心軟的地方,自從有意識起就不知自己的父母何名何姓在何地,現在有幸聽到他們生前的故事,心中怎能不激動。

“孩子,你的父親全名為加利福·斯科特,而母親我們都叫她苔絲·哈珀,記住,孩子,那是你父母的符號!也就是說,你的名字應該是亞瑟·斯科特!”安雷特眼神仿佛穿過亞瑟的身體穿越了時間和牆壁,看著加利福夫婦,神色肅穆,露出會心的微笑,那是一種解脫的微笑,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一種即將升入天堂的灑脫。

亞瑟看著這個突然榮光煥發的老人心中突然一陣驚慌,但又說不出為什麽驚慌,他從新名字的意義中抽出身來,扶住搖搖欲墜的老人。

“孩子,這東西是我這老東西花了大半輩子才研製出來的修補F藥劑X因素的藥劑,我剛剛給它命名,‘哈珀’,你母親名字,它會像一個母親一樣滋潤你的狂暴的血液,但不能徹底根治,隻能幫你拖一段時間,但有多長我也說不定,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據我所知,那個藏在深海的神秘機構在一百年前已經很強大了。”

“他們的生化成就很高,那個一直對F藥劑有野心的家夥害死你父親後,又重組了一批科研天才進行F藥劑研究,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如果你的運氣足夠好,也許能從他那裏得到更穩定的F藥劑,到時候你的命就能撿回來了!”

安雷特喋喋不休完了又把半截手指長的藍色玻璃管塞在亞瑟的手中,一直微笑看著比自己高出兩個頭顱的年輕人。

“和你父親一樣英俊!”他笑了,露出沒有幾顆牙齒的牙床。

亞瑟也應和著他笑。手指緊緊扣著玻璃管,腦海中醞釀著複仇的念頭!

老人笑著笑著,突然腳下一滑砸向地麵。

亞瑟著實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幸好,安雷特沒砸在地上,半空中被亞瑟拎了起來!

但老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已經衰竭了,體溫漸漸涼下去。

亞瑟心裏一陣難受卻流不出淚,陣陣憋屈。

“燕妮!”他大叫一聲。

燕妮衝進來,看到亞瑟懷中抱著安雷特,看樣子安雷特已經不測,怎麽如此唐突地離開了人世。

“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他很開心,然後就這樣離開了……”亞瑟有些哽咽。

燕妮深吸口氣,亞瑟將博士的白色大褂脫下來,覆蓋在他的遺體上,走出實驗室,表情悲戚,黑色碎發下的金瞳熠熠光閃,一滴淚水從右瞳滑落。

男助手狂奔過來,手指顫抖拉開白褂,突然噗咚一聲跪在地上,收手揪住頭發泣不成聲,忙碌的科研基地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科研人員都扯下口罩,手中定格著玻璃試管、玻璃皿、鑷子、化學樣本……目光呆滯。

……兩人坐在靜謐的樓頂,接受著晚月的沐浴,偌大的黑暗之門都淹沒在猩紅的月色之中,亞瑟心中感慨萬千,這個老男人用生命捍衛殘留下來的使命。

真是個值得敬佩的男人。

燕妮卻是另一種思想,安雷特·阿法裏特的死她沒什麽遺憾,他活得這般壽命已經很不錯了,使命已經完成,走了也了無遺憾,也許正是如此沒遺憾才走的如此安詳。

她放下碎念,轉而思考如何平複黑暗之門令人頭疼的叛亂,班克斯父子實在可惡,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不然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幹掉他們,上次的戰鬥讓自己損失慘重,沒想到班克斯的指揮天賦如此之高,其中肯定不乏他父親的指導!

若再和他們耗下去,不知道黑暗之門何時才能重返巔峰恢複往日繁榮?

她側臉看了看陷入沉思的亞瑟,歎口氣。

亞瑟咦了一聲,也側臉看她。

“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什麽時候再揍你一次,蘇珊的傷情雖然好轉但差點喪命,至今還沒醒過來,我很窩火。”亞瑟說,眼睛直勾勾盯著燕妮。

燕妮也不怵,直接對視,兩人的眼神交織著一種火藥味,劈裏啪啦,不分上下。

“告訴我,安雷特臨終前跟你說了什麽?”燕妮窺私欲很強。

“你沒資格知道!!”

“信不信我用=一剪刀剪開你的嘴?”

“信,但不知道你有那個本事沒!”

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對峙許久,燕妮突然眉開眼笑,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亞瑟,給你一個本職任務,酬金你說要多少就多少,我的庫存還足夠你一次任務!”

“你想殺掉班克斯父子嗎?”

“聰明,你能辦到麽?”

“當然,你說吧,他們在哪裏?”

“若是知道還把任務交給你?你不是獵人嗎?這點嗅覺都沒有還好意思出來混!”

亞瑟吐了口濁氣,“好吧,五十萬酬金,一套防彈效果絕佳的軟甲軍裝,少了不行,如果你有多餘的我樂意笑納!”

“成交,你隻有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向反對派發動總攻,若是不成功我就得流亡了!成功的關鍵都係在你身上呢,可別兒戲讓我失望!”女皇露出嚴肅的表情,金色的長發一動不動貼在背上。

“放心吧,我收人錢財替人辦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信譽絕對沒問題,就算同歸於盡也不會讓委托人受到拖累。”亞瑟從來都是如此自信。

“你什麽時候動身,我好做準備。”女皇有種恭送壯士的悲壯。

亞瑟說了句“現在”就站起來,雙手展開,走到樓頂邊緣,燕妮從他身後望去,那個男人染了一身猩紅,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月輪懸於頭頂,掛在他雙手中間,就像一副擁抱月亮女神的靜態畫!

“神一樣的男人。”燕妮喃喃自語。

深夜淩晨時分,亞瑟準備出發了,他和燕妮獨處於一間暖黃色燈光的屋子裏,“給我一支巴雷特狙擊步槍,兩枝雪茄,還需要長刀一把,一個通信器,你負責竊取反對派的信號,竊取到有價值的信息就通知我,我好應變。”

“我知道!巴雷特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下,下去的時候一並取走就好了。”燕妮說完將細長蔥白的手指抓住亞瑟的手掌。

亞瑟略微疑惑,手指已經被她引導到了高挺的胸脯上。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許久不曾嚐過男人的滋味了,給我吧。”她的臉色微紅,瞳孔迷離不定,皮膚發燙,一直在亞瑟的臂膀上蹭……

剛乘車過來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地下科研基地,緊接著安雷特博士去世,處理完才在樓頂上小憩片刻,將要出發執行刺殺計劃,這個女人又來這麽一招,想榨死人嗎!

亞瑟隻能快馬加鞭,雖然非常不想,但還是應付過去……

完事後,兩人躺在**休息,亞瑟的粗氣還沒喘幹淨,胸口緊湊的胸肌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水。

女皇則昏昏沉沉,臉色更加昏沉,“呼——好久沒這麽激|情過了!哈哈……”她在亞瑟的胸口上啄了一口,抱著他睡去了。

亞瑟的眼皮也直打架,實在擋不住幾天下來的疲乏,一側身——天昏地暗了。

待兩人醒來,天光大亮,炎熱的風從窗口撲進來,幾乎將人的肌膚燒灼潰爛。

兩人滿頭大汗地醒來,亞瑟幾乎從**跳起來,責怪道,“燕妮,你怎麽不叫醒我!”

“急什麽,反正班克斯父子又不會跑掉,放心吧,緩一緩沒事的。”

“虧你還是個帶兵打仗的女皇,你不知軍機稍縱即逝嗎?錯過了也許就注定敗局了!”亞瑟穿好衣服,撥弄幾下頭發,提著沙漠之鷹和匕首就要衝出去。

剛打開門卻撞上了潘帕斯大臣!

“您好亞瑟先生,昨晚休息得好麽?”大臣蒼老的麵龐濃情蜜意地看著他,眼神頗有深意!

亞瑟的嘴角跳了跳,眼珠子不自覺轉向露出半個白嫩光滑脊背的女皇,臉色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有事嗎?”亞瑟揪出三個字。

“嗯,班克斯的軍隊已經向我們的戰線碾壓過來了,他們沒有開一槍一炮,直接過來,緩衝區都被占領了,我過來請示呢,沒想到你們還在休息所以一直守在門外。”潘帕斯說。

“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過來一會兒。”

亞瑟舒了口氣,還以為淩晨的時候這個老頭子就站在門外了呢,萬一是真的就太恐怖了,自己竟然沒意識到有人在外麵站著窺聽自己和燕妮的歡|愛,那此人的境界得有多高?還好,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燕妮用薄薄的毯子包裹住身體,站在亞瑟的身後,眼神恢複了往日的嚴厲和凶狠。

“女皇,他們好像急不可耐的要與我們決戰了,所有部隊都聚集在緩衝區,估計不等炎熱刺激的中午過去就要發動總攻!”潘帕斯鞠了一躬。

“嗯,知道了,做好準備,就和他們打吧,我自信這次不會在吃虧了!亞瑟,看你的了,三天變成三個小時!!”燕妮轉而囑咐亞瑟。

亞瑟點點頭,側身繞過潘帕斯逃也似地奔向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