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和夏蒂的戰鬥如火如荼。

夏蒂高傲的性格不容自己再次失敗,第一次和亞瑟交手便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致使她在家族中蒙羞,地位從高天懸月下墜到地表雜草的地步!

父親主事不力,被家中那些老不死的家夥狠狠批評了一頓。

今天與亞瑟再戰激發了她隱藏在心中無限的怒火!

一個人發怒時是最具攻擊性的時候,她的拳鋒更如水火,打得亞瑟連連後退。

亞瑟有傷在身,隻能暫避鋒芒,挨過這一段時間,再覓時機反擊。

天空彤雲密布,遮天蔽日!地上也硝煙彌漫猶如漫漫黑夜,能見度不超過五米!

紅黃底色的裝甲戰車慢慢挪過來,烏卡廢墟城牆內側的三座巨大的炮塔火力凶猛,火力輸出可觀極了,每一次火焰瞬光閃過,對麵都有戰車被轟得拍地而起!

索菲亞則驚訝的看著屏幕,屏幕中有被鷹眼鎖定的戰鬥畫麵!

亞瑟和夏蒂在其中瘋狂交織,男人雖然受傷卻靈活依舊,閃開女人的攻擊綽綽有餘。

他一直在避讓,沒有出手製伏對方的意圖。

鏡頭一轉,奧麗帕薇正吃力的和高壯的丹格魯斯糾纏,無論她如何盡力,都突不出這個醜男人的封鎖。

索菲亞別無他法隻能催促隊伍加緊推進。

輕型戰車的隆隆聲以及炮彈在周圍落地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亞瑟敏銳的聽力已經關閉,否則如此巨大的噪音可讓他的耳膜破裂,腦漿都能震出來!

夏蒂的手掌冒著陰寒的白氣,和亞瑟嘴裏嗬出的冷氣差不多白,卻有著點點撕裂的碎響。

那是結在手掌表麵的冰晶,可以提高擊打強度!

回頭看到戰車正在向前推進,亞瑟暗想時機已到,己方的戰車已湧來,想必夏蒂的心思不會平靜如初。

正想間,側臉讓過,夏蒂手掌劈過來,閃得慢了一寸,臉部被劃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擠出的鮮血立刻掩蓋住傷口形成一道細細的紅線。

亞瑟退後一步,用手摸了摸臉,手指上是一痕殷紅的血。

他伸出舌頭用力一tian,連手指上的焦土都咽進了肚子。

手指一緊,腳掌猛踏沙礫揮舞著斬馬刀用盡全力衝去!

夏蒂也不遑多讓,身形快如疾風。

“砰!”

兩人中間突然炸開,炮彈的衝擊力把兩人均掀開!眼睛鼻孔嘴巴都塞進了泥沙!耳朵裏也盡是惡臭的焦土。

亞瑟猛烈搖頭,從頭發、耳朵裏晃出了許多碎屑,鼻孔噴出黑沙,嘴巴猛吐出碎泥,多眨幾下眼睛才回過神來,但腦海裏卻一波接著一波的嗡嗡響!

搖晃著身體仔細看時,夏蒂被炸得撞到了廢棄戰車的鐵皮上,正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亞瑟懶得管她,撿起巴雷特就朝奧麗帕薇的方向衝去,嘴裏不清不楚地叨念著,“丹格魯斯,你這雜種,逗女孩子很好玩麽,讓老子來陪你遊龍戲鳳!”

與此同時,聯合軍開始有秩序的往後撤退了,由於烏卡廢墟的火力凶猛,占盡主場優勢,久攻不下對聯合軍不利,時間越長對烏卡廢墟就越有利,他們打算撤下去暫作休整。

亞瑟混沌的大腦不太清醒,看到丹格魯斯和奧麗帕薇打鬥中竟然趁機襲胸摟腰占便宜,頓時火冒三丈,猶如醉漢一般懸著腳步跑得東倒西歪,卻保持著大致方向。

“嘿嘿!狗娘養的丹格魯斯!看過來!”亞瑟大呼。

丹格魯斯驚了一跳,急忙回頭看,哪裏看得見,一團黑影突然放大,“咚!”臉皮再厚也會疼,被亞瑟對著裂紋的臉猛擊三拳,他的眼睛已經腫了。

連還手都來不及!

這不能怪他,他的能力一直沒有進步過,相比亞瑟,亞瑟已經邁了好幾個台階,攻擊力猛增,開始時,丹格魯斯還能和亞瑟叫板,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亞瑟的肉沙包!

念他是自己左膀右臂的別德林斯的親兄弟,亞瑟沒有下死手,放他跑了。

奧麗帕薇憤怒地用機槍在他身後掃射,無奈丹格魯斯本身就像石頭人,基因變異,肉質比較硬,雖然屁股上挨了兩枚彈頭卻跑得更飛快了。

硝煙中,屍體橫倒在滿是焦土的戰場上,密度不大但戰車報廢的數量略多,這多虧了廢墟前的三座炮塔。

亞瑟用手搭住奧麗帕薇的肩膀,等暈乎乎腦袋清醒,剛才那枚炮彈的餘威還在他的大腦裏震蕩,亞瑟的常識告訴他,“老子腦震蕩了。”

也幸虧他的七階防禦,不然就得像夏蒂一般直接被轟翻在地了。

他回頭看了看,夏蒂的身體已經不見了,可能被他的父親高瑟夫派人偷偷拖走了吧。

此時戰車的槍炮聲已經稀疏,偶爾冷冷清清的響幾聲冷炮冷槍。

硝煙散發著臭味向天空飄散,黑色白色灰色的煙一層層疊在一起隨著寒風高高低低的飛舞著,再次緩緩高升而去。

亞瑟在煙霧繚繞中坐在地上,嘴唇有些發白發幹,他非常渴望水,但頭又暈得厲害,隻好原地休息。

奧麗帕薇看著亞瑟的右腿肚子,捆住的傷口血液把紗布周圍都染紅了,還往外滴著濃血。

她焦黑的臉流出兩道熱淚,熱淚將臉頰上的焦土抹去,黑乎乎的臉上劃出兩道略白的彎道……

亞瑟閉眼小憩。

幾陣風刮過,將硝煙吹彎了腰,斜斜貼地飛舞。

所羅門從後方趕過來,看到這般景象,抱住女兒親了一口,並喃喃道,“謝天謝地,寶貝兒沒受傷。”

奧麗帕薇埋首在父親的懷裏流了幾滴淚後才說,“我沒事,上尉受傷了,你快幫幫他。”

所羅門背著一支加長槍托的步槍,彎腰時,槍托磕到了亞瑟靠著的廢棄的戰車,“咚”的一聲把亞瑟嚇了一跳,他迷茫的睜開眼睛。

所羅門微笑著和亞瑟握手,順勢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三人站在一處,看著往沙丘那邊撤離的聯合軍舒了口氣,亞瑟的腦震蕩略微緩和卻仍舊嗡嗡的,很不舒服。

在黑煙的籠罩下,一絲涼意滲入脖頸,涼意中有明顯的刺痛感,又麻又刺,亞瑟看了看手指濕濕的水分,又仰頭看天空……

“下雪了。”

三人呆呆的望著天空,伴隨著從腥熱的焦土裏冒出飄起的黑煙,一粒粒一朵朵雪花從天而降,聖誕的雪如期而至,這塊極熱極寒的土地上,雪花並不美麗卻極為震撼人心。

三人矗立的身影黑暗而高大……戰士們沒有向前進,隻是呆呆的遠看一千米外的三個人又看看天空,雪花落在每個人滿是焦黑的臉上,卻看不到雪花消失在臉孔上麵——漫天席卷而來的雪越來越密集,終於看到了整個天空飄散的雪花,那是黑乎乎的大塊大塊的雪啊,黑得和焦炭一模一樣。

天空的雲是輻射雲,含有輻射元素和核汙染的塵埃,落下來的雪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亞瑟、奧麗帕薇、所羅門一動不動的看著天空,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他們的身體就像泥塑的雕刻。

……

“讓烏卡廢墟的居民們都搬回來吧。”索菲亞披著厚厚的紅黃底色的軍大衣,看著窗前黑乎乎的一片雪地命令道。

衛斯理表示不解。

“黑雪有高度的輻射,摩根和高瑟夫不是傻子,如果他們想要在這裏駐紮一天的話,他們的士兵將會被輻射而死,得不償失,我想他們不會久留的,我們的居民們安全了,搬回來過冬吧,在外麵藏著也不安全。這裏有暖氣有熱水,雖然貴了點,但他們多幹活好歹也付得起。”索菲亞解釋。

衛斯理點頭離去。

索菲亞看著窗外,心情安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填進去。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好不容易有個靜謐的環境,真是難得的愜意,今夜是聖誕夜,多麽美妙的夜晚,雖然城牆被毀了哨塔也被壓壞了幾座,但這一切損失在戰爭中連損失都不算。

天氣也在幫自己,這個冬天可以平安的度過了,不用擔心什麽組織來侵吞這個安樂島,至於擴張的計劃等到來年再說吧。

索菲亞放下一切負擔,思索著未來有幾天可以曬日光浴的日子。

門被敲響了。蒂娜作為貼身秘書,動作很快地開了門。

竟然是老得不能再老的霍爾曼博士和康德博士。

索菲亞急忙堆笑,邀請兩位德高望重的博士入座,客套寒暄一番後進入正題。

“亞瑟的事情怎麽樣了?”索菲亞指的是暴血之源的事,這件事決定著亞瑟的命運也決定著烏卡廢墟的命運。

霍爾曼博士和康德博士渾濁的雙眼和平時一樣,基本上不會帶著任何情緒在裏麵。

“沒有希望嗎?冬天一過,他的日子可真的不多了。暴血之源就像天空的陰霾,無論晴天還是雪天,我的頭頂都掛著它,讓人不能心安。”索菲亞悲痛地說。

“目前很忙,而且任務也沉重,如您所知,從春天到冬天,我們一直在帶學生,又在研製冰凍之槍,後來又接到分解那些隱身衣的任務,想辦法破解它們的功用,但暴血之源的大項目一直沒中斷過,可是進展緩慢,這種事情急不得,一旦有漏洞,對下一步的研究反而沒有推動作用,還可能會延阻。”霍爾曼博士語速很慢,並且帶著細長的顫音。

康德博士也點頭讚成道,“事實就是這樣,將軍也不要太擔心,冬天一過,我們帶的學生也基本學有所成了,屆時,我們將有更多的人手投入進來,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二十年前的大爆炸我也聽說過,那時我們也五十多歲了,一些傳言也聽過,我想F藥劑的資料應該還保存著,隻要找到那些資料,找到X因素的所在,解開F藥劑的死角就容易的多,這件事就拜托你們了。”

索菲亞眼睛一亮,聽說有希望,她的精神立刻變得抖擻了,忙不迭保證一定設法找到殘存的資料。

兩個老人站起來,和索菲亞行擁抱之禮,開門離開前道了聲祝福,“孩子,祝你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