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亞瑟和索菲亞蘇珊兩人到了科技研究所裏,不知F藥劑的進行得怎麽樣了。

整個科技研究所裏的研究團隊多半是康德博士和霍爾曼博士帶過來的,配合比較默契,研究進展也很快,有了資料,按照資料解決F藥劑的缺陷應該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吧?

烏卡廢墟的科技研究所設備比起死海基地陳舊得多,大部分是上個時代承襲下來的,隻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研製開發的成果。

四四方方的研究基地中,前後左右都有方柱,向地下延伸100米,上麵是一般科研項目,機密項目在地下最深處!

行至電梯口。

亞瑟的手指有些顫抖,直到索菲亞溫柔地握住他的手,他才克製一些焦躁的情緒。

“不要緊張,你要相信他們,他們會努力的。”索菲亞說,碧色的瞳孔裏映著亞瑟略有些幹燥的臉孔。

男人點點頭。

“怎麽了?”蘇珊較為粗心,不知亞瑟的情緒有了變化。

“沒事,隻是有些擔心得到失望的結果,嗯,真的沒事。”亞瑟覺得自己的頭發此時有些礙眼,思忖有時間就理掉,太長了受不了。

“叮!”

電梯打開。

三人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了一身隔離的白色大袍子,帶著隔離麵具,霍爾曼博士佝僂著背迎接他們。

霍爾曼博士的頭發完全沒有了,歲月催人老,這科學狂人已經走進了人生最後的日子,但飽滿的精神卻讓人眼前一亮,康健的手腳告訴人們,他老頭子還可以挨好幾年。

“今天怎麽有時間下來看望我啦?”霍爾曼博士露著沒牙齒的牙床說,臉上堆滿皺紋的和藹笑容。

“外麵出了點事,反正該做的都做了,就等著人家送上門來,所以下來看看,我還是關心自己的小命的,畢竟時日無多,出個差錯我就要下地獄了。”亞瑟唏噓道。

霍爾曼博士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麽不是上天堂呢?”

“得了吧博士,你也不想想我這雙手染過多少人的鮮血,要上天堂的話也得先去地獄洗刷一下這雙屠過無數人的手,所以……嗯哼,你明白的。”亞瑟都搖頭了。

霍爾曼博士隔著塑膠玻璃笑著,在前麵小步小步地引路。

行至一大塊屏幕前,屏幕上俱是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與粒子體的立體圖譜,一段銜接一段,顏色各異五彩繽紛,盤旋著扶搖而上。

每段鏈接都一般粗細,直到靠近末端時,立體圖譜開始出現不勻稱的細細的鏈接點,那樣子就像一個人上半身和下半身多一樣粗細,可是臀部的位置卻變成了水蛇腰一樣怪異。

亞瑟的呼吸粗重起來,雙眼緊緊盯著那幾乎要斷掉的部分。

“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控製淨化血液的方程式被你父母的團隊簡化了,可能是時間倉促,或者設備出現問題或者精力不足,總之你的問題就出在這兒,隻要將公式恢複,再把藥劑生產出來,重新注射進你的體內,問題就徹底解決了!”霍爾曼博士充滿自信,深陷眼窩中的眼珠灼灼閃亮。

亞瑟滿意地點點頭,深埋在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半,他又問到,“難道你們日日夜夜就要將這個公式化簡為繁嗎?”

康德博士從一邊走過來,插口道,“也可以這麽理解。”

安琪拉也跟著過來了,她這幾天沒在醫院裏呆著,專門在這裏計算F藥劑的成分與公式的搭配。

“上尉你不用擔心,現在已經有眉目了,半年以內我們的團隊一定研製成功,我們的預期是半年,實際困難已經解決了不少,這都得益於你身體血液的幫助,讓我們解開了一些疑惑。或許會更快。”安琪拉說。

蘇珊和索菲亞都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她。

康德博士搖著頭說道,“想當年你父母真是大膽,不過他們大膽得很自信,F藥劑的藥效在普通人身上可不能亂用,人體的極限根本抵抗不住藥劑的強烈藥效,別說一個一歲的嬰兒了,連成年人都抵抗不住,所以,當時你父母給你注射唯一的一枝藥劑是件危險的事情。”

“想不到你竟然活得好好的,還分外強大,也許這就是命運。”霍爾曼博士補充道。

蘇珊和索菲亞驚奇地對視一眼,心似明鏡——亞瑟天生就是戰鬥的象征,強大的體質在小時候已經體現出來了,難怪他的父母能夠無虞注射F藥劑在他身上,讓他帶著父母唯一的禮物繼續生存下去。

亞瑟唯唯諾諾,既然能保證自己在明年能過下去就好了,捏著把汗的手心也鬆了。

“放心吧,我們拚了命也會把這個方程式解出來,有你的血液標本對比,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不用擔心。”霍爾曼布滿老年斑的手在亞瑟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那就拜托你們了。”亞瑟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向這三個尊敬的科學家表達誠摯的敬意。

“能被紅色帝國第一獵人之稱的亞瑟鞠躬臣服,我們這條老命豁出去也值了,哈哈!”康德高興地拍了拍老搭檔的光頭,甚是滑稽。

別說鞠躬,就算要亞瑟下跪,他都可以,隻是都是熟人不必客套罷了。

康德這麽說自然有緣由,科學家必須依附強大的勢力才能得到安全可靠的科研環境和材料,往往受製於勢力的脅迫不得不低聲下氣唯命是從。

像亞瑟這般尊重科學家的領袖在這塊土地上沒幾個。

這讓老康德找到了自尊心,心中當然萬分高興,才會說出如此豪邁的話來。

告別霍爾曼博士後,三人在修建好的城牆上觀望,此時輻射雲密布,黑中透黃,灰色的沙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陣風也不曾吹過。

烏雲滾動,卻不見一絲風,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過於平靜的基地讓人有種壓抑得想吐的衝動。

“有種不好的感覺,就像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前兆。”蘇珊拍著額頭說,她金色的卷發了無生氣地趴在雙肩。

亞瑟恭敬地站在少將旁,不能讓士兵懷疑他高高在上,不尊重官銜比自己高的索菲亞的樣子,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些禁忌最好還是不要觸犯。

盡管索菲亞很希望他這樣做,順水推舟再來一個交接儀式,一切的一切水到渠成,不起一絲波瀾。

亞瑟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保持低調好些,免得落了鳩占鵲巢的壞名聲。

他和蘇珊將索菲亞拱立在中間,一起遙望烏雲滾滾的天邊。

“快到春天了吧?”索菲亞問。

蘇珊點點頭。

亞瑟說,“這下可麻煩了,春天到了,對那些怪物來說可就好活動多了,我們麵臨的難題將更加嚴峻,偵察兵說那些小基地已經完全被感染了,無數喪屍正往這裏靠近,我猜測可能是有人暗地裏地引導過來的,可能就是墨菲斯的走狗。”

“啊!”

一聲尖叫,把三人都唬得頭發都豎直起來了,急忙回頭尋找聲源。

一個搖搖晃晃滿嘴黑肉的家夥追著一個平民婦女,雙手豎直努力前伸,那樣子就像半身不遂的家夥爬起來要掐人脖子一樣。

“怎麽會有喪屍?”亞瑟怒吼。

站崗的士兵們急忙衝過去給了那具活屍重重一記槍托,另一個士兵手起刀落將他的頭給剁了下來!

這個時代人們對喪屍已經有了普遍認知,不會像玫瑰時代的人們一樣看到喪屍了還以為是活人,追著自己咬還叫喚“不好啦,人吃人啦!”

除了孩童外,大人們都有一眼識別喪屍與活人的能力。

士兵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喪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烏卡廢墟設置了東南西北四座門,每座門都有重兵把守,不可能憑空掉下來呀?

他們都疑惑地看著站在城牆上的領袖們。

亞瑟和蘇珊扶著索菲亞走下城牆,看著倒在地上的喪屍,那名看起來三十多歲婦女驚魂甫定。

亞瑟眉頭皺成“川”字,向婦女問道,“你是在哪裏被它纏住的?”

婦女輕拍著胸脯,緊張地說:“我剛從家裏出來,穿過一條小巷時,我覺得有人在跟著我,當我回頭喪屍已經跟著我了,嚇死我了。”

亞瑟點點頭,問她也白問便揮揮手,讓她離開。

索菲亞說,“讓衛斯理帶著指紋器來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我們烏卡廢墟的人。”

蘇珊已經利落地拿出信號板按照索菲亞的意思通知衛斯理尉官。

衛斯理火急火燎地拿著一個類似筆記本電腦的東西衝下來,打過招呼後立刻跪在地上,將喪屍的手指印在打開九十度類似筆記本電腦的指紋器上。

屏幕中一片沉寂。

兩秒後閃出一串字母,一陣亂碼後,一張半身像,下麵附注身份資料。

衛斯理站起來沉重地告訴眾人,“他是我們烏卡廢墟的人,敵人已經滲透進來了。”

索菲亞沉吟片刻,立刻下命令,“給我搜,一家一戶也不能放過,還有,另外安排一支分隊清理下水道!”

“不錯,既然沒有收到紅外線探測到隱身人的警報那麽,那些人可能是從下水道進來的,狗娘養的,我帶頭,蘇珊跟我一起去下水道看看怎麽回事!”亞瑟說。

“現在嗎?”蘇珊沒反應過來。

“當然,你要等下水道被活屍塞滿了才下去嗎?”亞瑟怒目反問。

“好嘞,沒問題!”蘇珊竟然興奮起來,她最喜歡和亞瑟一塊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