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相個親

與咼冎隔了茶幾相對跪坐。

沉默稍許,眉目如畫的尚月,定睛凝望神情有些飄忽的咼冎,忽然之間,唇邊流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但凡美女,其眼神和表情,天生就具備吻合其美麗等級的,不設上限殺傷力。

到尚月這級別,換個人,或許隻此單獨相處,便會心慌慌木呆呆,恨不能立刻繳械投降。

不過咼冎卻是早被美女熏陶出來。

別看眼前這漂亮mm堪稱絕色,畢竟樣貌年齡在那兒擺著,故而予人感覺,最多也就一所高校的校花之一。

比起當年老婆嬌豔甜美不分年齡段之一概通殺,全縣鎮公認傾城之色,仍要……略遜幾分。

老婆那樣,咼冎還動不動哀歎泡妞泡成老婆。

尚月貌像若再大幾歲、再多點性感嫵媚,不得也會讓咼冎動動心。

既是貌似隻十七八絕不超過二十,又連個溝溝都不肯露,就算再冷,大衣脫了讓人隻看看穿了羊毛衫的你身體有多曲線。給點不清道不明的視覺激勵,能虧死你?

所以,妹子你再眉目如畫,你這絕色,也隻對初哥、宅男,以及那種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叢高手具備莫大殺傷力。

對哥這種,勉強算是有過不止一個女人,最普通最常見的家口俱全大叔級視覺動物悶掃男而言:

屁用木有。

眼見咼冎眉眼不動毫無打破僵局意圖,再沉寂片刻,尚月隻好輕輕柔柔的問:“看的出來,嫂子,肯定是位美女吧?”

“咋泥,年輕時候應該比你不差。哦,可能身材上,不如你標準。”著,咼冎就瞥向尚月胸部。

當然,他不會蠢到問尚月目前戴了啥型號、裏麵墊了多厚海棉層。

對咼冎的視線,尚月毫不介意,但也沒配合咼冎來個有意挺胸之類動作,而是靜靜的,一動未動,任憑咼冎欣賞。

“介紹下情況吧。”咼冎當然不能讓這種曖妹發展下去。就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我佛慈悲像。

“我今年4,此前未婚,不過並非**。多年前就在姐姐家裏住。”

“事實上妮年紀大了點之後,心裏也清楚,他爸一喝醉就上錯床;每隔十天半月,總會找借口醉一場。”

“去年10月份之後到處都亂,那時她爸喝個茶都能醉,妮就算再假裝,也不可能總摟著媽媽叫姨。”

“這些呢,其實隻表達一個意思,即:如果某些事情最終的確發生,妮是能夠從心理上接受的。”

幾句話,把這家曾經的一龍二鳳關係,介紹的清清白白。

尚月稍稍一頓:“我過,我們姐倆是雙胞胎,還是那種一張底片印倆照片型。如果需要再詳細點,那麽,穿了衣服脫了衣服,基本沒區別,有時妮也會把我倆弄錯,更別別人。”

咼冎心裏就不免哀歎。

誰讓你介紹這個來著?跟中老年人相對象似的。

你就不能像領導下達任務一樣一句廢話沒有,直接你那姐姐現在在哪兒,那地方究竟什麽環境、有著什麽危險?

便眉眼不抬道:“嗯,繼續。”

繼續就繼續。

尚月眼睛眨巴眨巴,總算有了點十七八樣子該有的朝氣和調皮:“既然嫂子原就是美女,大概對於哥的要求也相對較高。哥您看,像我倆這模樣,還是雙胞胎,實際年紀固然大了點,身體狀態至少身材吧,跟當前外形年齡還是比較吻合的……您覺得,嫂子會不會接受我倆?”

頓了頓補充道:“就算端茶倒水,有這麽倆丫鬟跟著,是不是——麵子上也增光不少?”

罷就抿嘴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遮遮掩掩,有什麽,就直好了。”

看這……

敢**家真把這次見麵當相親來看。

咼冎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人太失敗——句話,連個意思都表達不清。

老天見證,俺真心隻想問問,你姐現今啥情況,外加那情況下各種問題啊。

本想弱弱的的喊個冤。

再想人以類聚,若敢了自己原想問啥,擱老婆脾氣,肯定惱羞成怒當場就有河東獅吼。尋思既然這或許也會成為老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估摸脾性應該差不多。

隻好撓撓頭順對方話意而言:“那個,我隻是奇怪啊,像你們這樣,應該選個更好點的吧?”

“當然,我們甚至可以掩飾自己的實際年齡找個年輕。甚或以我們優點還可以騙騙別人,”尚月凝眸咼冎:“不過窩瓜哥您自己,騙得了一時能騙得了一世?到最後發現被騙,是個人,誰能沒脾氣?”

你看看我這不會話的,怎麽就把話題越岔越遠?

咼冎鬱悶地跟自己直生悶氣:這麽家常下去,霎時間能讓我打個盹——哪怕五分鍾呢。

尚月卻又不厭其煩詳加解釋:“再,沒有過婚姻關係的年輕,知道什麽叫家庭義務?就算最後還是個以大帶,沒經曆過一夫一妻製的,他能體會到既成夫妻就必須為對方負責到底的過日子心態?”

咼冎眨巴眨巴困惑的眼,再撓撓頭,憋的一句話也不出來。

尚月的眼眸收回,看著麵前的茶幾,又是微微流露出一抹微笑,然後聲音變得既輕又柔,“妮畢竟是個孩子,思考問題的角度就跟咱們這年齡不一樣。末世這麽久,姐姐被困也幾十天了,我其實,早就做好打算,無論妮最終帶回誰,都要搏一搏。”

回了個真誠的微笑,咼冎強行壓抑即將打嗬欠的不禮貌行為,目光拚命往尚月臉上聚集,竭力借對方美色抑製自家眼神的飄忽。

免得一不留神,真就開始打盹。

“……你失望吧,是真的有那麽一點點失望。但是看了窩瓜哥您那毫不掩飾的品鑒眼神我就能猜到,哥您眼界高著呢,嫂子更不是什麽庸俗人。再,這世道……”

“……總之吧,心態方麵就是這樣,很現實,也很俗。可也正是這樣,哥您一定知道,我這是心裏話……”

“……這麽一來,心理上就能平衡不少,也知道在這亂世,窩瓜哥怕是我們最佳選擇。這機會若把握不住,以後後悔的,隻能是我們娘兒仨。”

有一句沒一句聽完,終於把困意驅逐出去。

飯後打個盹的壞習慣,真是要不得啊。

徹底清醒過來的咼冎,把方才尚月那些家常話回顧一遍,頓然就是一怔。

有問題。

怎麽動不動就拍我馬屁?

絕對有問題!

端著下巴皺眉思索:

張無忌他老娘叫啥來著?

怎麽年紀沒老忘性這麽大?

算了,反正末世這些日子胡須頭發都愁白一半。管她叫啥,總之張無忌他老娘,漂亮的女孩子都很會騙人。

對了,張無忌他老娘究竟得是漂亮的女孩子會騙人還是漂亮的女人會騙人?

嗯,應該是後者,畢竟張無忌他娘就是個漂亮的老女人……

胡思亂想中瞌睡勁兒終於徹底清空。

咼冎當然能看出,現在尚月的都是真心話。

但咼冎是誰,經曆東西多了。

女人們。什麽叫真心話?

你這會兒一個人背個包又餓又渴走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隨便遇到個司機,管他多粗俗。從來隻有累壞的老牛沒有梨壞的地。能載一程就隨他折騰去。下一刻到安全地盤,一見能做主的人就在身邊,得,前一刻還是救命恩人讓叫爺就叫爺讓喊爹就喊爹。現在就看怎麽折騰你個龜遜死去活來也不解恨。

至於話裏話外誘或,古往今來證據太多。

但凡敢跟女人**個沒完的,最後後悔要死的,絕保隻能是男人。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原就是人類世界中至理名言且是最合理搭配模式。

不過問題在於,很慚愧的,現在哥還沒達到征服世界這資格,深知倘若現下就被女人征服,一句話,就此沒得救。

所以,哥跟你沒空玩兒字遊戲。

既然你不談實際,哥也隻好,順你的話,來個禪宗那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就問:“實際也就是,你們最終決定是,隻要我同意,隻要我能救出你姐姐亦即妮她媽,你們仨,就能接受任何命運——是這樣吧。”

“不。”尚月搖頭,根本沒有任何思考:“妮做你義女,我倆是妾。”

“僅僅如此?”

尚月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在拐彎抹角。

“窩瓜哥您看。就像我們這破破爛爛的家,或許你看著都心酸的想掉淚,可就連新人類,眼紅的也多了。奇怪嗎?至少,這裏是安全的,並且這裏是大秦長安步行要塞的隱蔽所、誕生地。發展下去,一半可能就是這區域首府。那麽,這破破爛爛的家,真就破爛嗎?”

“要塞,不限製新人類尤其低級別新人類自謀生路。由於本地新人類能享受相關待遇,目前甚至已出現,歡迎本地低級別新人類離開駐址的默許暗流。”

“譬如中午我們這頓飯,就是妮能獲得的待遇之一。您也新人類,您就沒有。但隻要妮在這兒呆著,哪怕什麽都不做,一周七份,規則隻要不改,一份也不能少。這麽個量,就連她隊長都沒有。憑啥?這有先人功績在內。不是誰都有權在城裏住,不是誰都有權一周領七份。可在自然人生存區域,我跟你打賭,你隨便拿盒自熱米飯,沒了老公和爹的一家三口算啥,就算男人還在,男人也一起陪你都行。即便您也新人類,要想得到一盒自熱飯,幹活去!這末世,沒資源養閑人。”

“那麽,相當於未來首府的地方,還這樣淒慘,您也看這環境了。其他地方什麽樣,猜得到吧?資源總會越用越少。確定了天災不會再現,渡過新人類大量需求期,低級別就成雞肋,重建就需要職。而大批量新人登上舞台後,以往的豐功偉績,就是屁話。目前已正式實施的,女性新人類年滿18方可獨立接受團隊任務,那麽多高層的孩子也在家閑著玩兒滑板,就是種十分明確暗示。無非那些年輕人經驗太少,看不出這背後意思。”

“那麽一千道一萬,其實我最終要表達的是,聽過妮和你之間對話,再見了你本人,我認為,我不會看錯你。因此,”目光正視咼冎。

“請。”咼冎露出一臉的,洗耳恭聽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