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零元百姓

待三女進車,咼冎招呼斑竹坐下,然後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們伊洛野驢板塊的斑竹,我頂頭上司。1;912;;5991;4;;1;19;19;19;;6;1;5;5;1;8;1;21;;6;1;9;11;09;;綽號和網名,就都叫斑竹。真叫啥姓啥,以及在哪兒住,實話,我一概不知道。我們這夥野驢,也都如此。誰現實中啥身份啥活法,一概不談不問。……是吧?”

斑竹妖孽尚月都是在咼冎啟程時才得到囑托,並且還就這一句囑托:喊她們進車,就同時應一聲,並叫著“窩瓜”這綽號。別的提示根本沒有。也不知道,咼冎究竟打算怎麽跟這邊談。不過都是場麵人,一聽咼冎這話,哪還不知接下來如何去做?當即你一言我一語連玩笑帶打趣,把以往網上的事兒,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簡單閑扯些末世前後就在吐蕃、西涼、巴蜀、大秦一帶荒野亂轉悠的往昔,又在咼冎有意無意引導下,著重了最後一次找到個孤身一人隱蔽所,大家痛痛快快睡一夜、臨啟程前還看了陣電視——也就那時,才知道末世到來這記憶猶深的回憶。

待到斑竹妖孽唏噓完畢,咼冎就攤攤手笑:“大家聽到了吧?其實我以前,沒這麽高,沒這麽帥,那樣子,也真就跟個窩瓜一樣,很難看。”著轉向妖孽:“喂,妖孽,我記得,你給我和斑竹還照過一張合影呢,還在手機裏沒?”

妖孽搖頭。

妖孽沒聽懂,斑竹倒明白了,趕緊把自己手機掏出來。

鳳仙早已識趣的向斑竹招手。

斑竹走到鳳仙那裏,把手機遞去。

鳳仙拔掉手機卡塞進讀卡器與電腦連接,在斑竹指點下,把一些照片拷貝進電腦,然後連上房車的視牆般大液晶屏。

一張張野驢們從出發時搞怪合影,到後來益發憔悴齷齪模樣,都幻燈片播放起來。

車內,除最初情不由己幾聲驚呼,越往後,越是鴉雀無聲。

最後一張,自是斑竹在酋長讓大家看電視時拍攝的。

這圖片,左邊標題欄《黨員先進性化教育》,右下角水紋窩瓜圖標,居中,酋長樂嗬嗬拿著遙控器。

示意暫停,咼冎凝視神態再無法保持揶揄表情的花瓶兒,輕輕歎息一聲,再掃了眼滿臉驚訝的花朵兒,從兜裏掏出一枚亮晶晶戒指,隔桌扔到花瓶兒麵前,語態微微沉重道:

“花姐,那個我們最後到過的避難所,在裏麵曾經活著的人,就不必再問。”

“第一呢,我們那夥人都知道,這避難所主人殘留下的照片能夠表明,那人的長相,就跟我像酋長和奚隊這樣。”

“哦,你看現在這張,那上麵的人就是酋長。但是您覺得,這是酋長呢?還是奚隊。奚隊……”

一眾刷然扭頭。

此時此刻,奚隊恰從兜裏摸出盒軟玉溪來彈了彈,另一手將取未取。單看持煙之手,就屏幕上,酋長拿了遙控器那姿勢之克隆。並且奚隊聞聲抬頭,下意識間露出他那樂嗬臉。得,光影之下,簡直就是大屏幕上照片複現。

“哇”的一聲花朵兒大哭:“爸爸!”

至此哪裏還肯相信媽媽過的,這死孩子就是爸爸的辭。

媽媽是不知道,爸爸在網上肮髒得要命。

這賬戶她盜過,裏麵全是不純潔東西。

她連點都不用點開就知道。

在網上,她盜的電腦裏,這種遮遮掩掩不純潔東西海了去。而且那右下角水紋窩瓜圖片,還是她嵌入進去的木媽。不管誰下載,除非比她本事大,否則都抹不去。她還能據此追蹤到是誰盜了爸爸的網絡硬盤,然後毫不客氣,該黑就黑該滅就滅。

為啥,起先爸爸帶她一起玩網遊被盜號,倆人都氣到要死要活,當時她還隻有七歲,就是那事兒,讓她走向駭客之路。爸爸沒辦法,她卻就此恨極了敢盜爸爸任何賬號的人——當然那不包括後來把爸爸所有賬號都盜一遍的她自己。

盡管明知爸爸的死跟眼前這人毫無關係,但是你這死孩子,竟然膽敢冒充我爸爸,那就死罪一條。

千刀萬剮也不解氣。

哭叫當中花朵兒掙開花瓶兒的手就衝向咼冎。

人在一半手裏已經多了把剪刀,“你個死孩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一眾大駭。

卻見咼冎伸手搶下花朵兒手中剪刀再反手一摟,就把花朵兒手臂背了過來。

再隨之咼冎手中就多了塊剝開了的巧克力,把巧克力往花朵兒嘴裏一塞就聲色俱厲訓斥:“你爸爸就這麽教育人的?!你多大了!現在啥世道沒人跟你?!虧你還是個孩子!擱別人敢這麽襲擊我,啥後果用不用找人演示一下?”

嗚嗚嗚嗚,花朵兒氣的臉色慘白掙紮無休。

這死孩子壞極了,連這招,都跟爸爸一模一樣。

咦?不對!這招太熟了!我天才花朵兒也有傻起來的一天?

這個叫斑竹的一進車,我就該想起來,爸爸常常轉悠進去的那個野驢網站,裏麵掛第一個的版主,名字就叫斑竹花。

後來還是我看不順眼,爸爸才攛掇著她,讓她刪掉那個花字。

還有這妖孽,不就那網站裏跟人拍磚時,爸爸常拿她賬號換女人口吻猛拍狠砸嘛。

以至於到後來,妖孽隻負責發照片證明她就是女人,實則但凡拍磚,都是爸爸在忽悠人。

這妖孽照片我還見過。

有些發上去騙人玩兒的三點式,還是我給她合成的。

就算眼前這人比照片老了很多難看很多,起碼,也該一眼認出啊。

都帶這倆證據進車來,我居然還犯暈。

卻順勢演戲,踢騰的更加激烈。

喂喂喂大家趕緊亂作一團打圓場,又把花朵兒從咼冎手裏強拉出來,然後由王伴君抱在懷裏控製著,不讓她亂動亂踢騰。

花朵兒嗚嗚咽咽一陣子,爪子就在王伴君耳朵上撕拽起來。

幸虧王伴君那身體柔軟到不可思議,頭顱之擺動更是令人瞠目結舌,無論花朵兒多用勁都能順勢搖來擺去,讓花朵兒空有力氣卻一點都使不上勁。而後花朵兒像孩子心大發一般,就在王導懷裏鬧騰起來。

看到這場麵,一眾無不徹底鬆了口氣。

至於咼冎,那自然心裏有數。哪還不知這聰明真如天才的閨女,已暗示自己,她心裏有數。

老婆閨女既是都已知曉自己身份,那還耽誤個啥勁兒?便當下起身,衝楞在當場的花瓶兒隔了茶幾微微鞠躬,彬彬有禮道:

“花姐,很抱歉無意中借用了您家那位的身份用以注冊新人類。但現今這世界就是如此,一經注冊便成事實。

假如現場這戒指就是您家那位的,請節哀。

同時本窩瓜鄭重聲明,依據目前已成默許法律條款的常規習俗,搜救者有權對被營救者提出些恰當要求作為救命報酬。對於新人類及自然人關係,搜救者和被營救者之間尤其異性之間,更有家庭組建、家族組建、隊組建之類,第一優先權。”

停頓,逐一凝視表情完全僵化的一眾,乃至頓然不再踢騰的花朵兒。微笑:

“或換句話,這是種默許存在的,新奴隸製度。盡管隻限於救與被救、新人類與自然人,並且必須是異性。但是想必,大家應該了解,譬如我,隨便對外麵那些個獨身的一句,十個有九個,都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而這,還是根本沒有救和被救關係存在時。”

轉望呆滯了的老婆花瓶兒:

“有鑒於此,本窩瓜,正式向曾經的窩瓜夫人提議,逝者已去,生者仍須為自己的未來負責。蒼天作證,本窩瓜此前雖有不少女人,仍屬未婚。今天天色已晚,給您留下思索空間。後天上午8點前,請給明確答複。願意和我組建新家庭,您的女兒,我必將視為親生,有違此諾,天打雷劈。不願和我組建新家庭,也不勉強,但您必須拿出足夠報酬。

亦即,您目前所在號車又或任意一輛蝸牛車,隻要您能協商成功,均可。”

車內,一眾俱都呆愣。

咼冎又衝俱都呆愣的一眾鞠躬道:

“花朵兒妹妹的傳奇故事,我曾略有聽聞。她那能力十分有趣。但是如何發揮她的那項能力,卻非沒有經曆過培訓的人員所能明了。”

“本人不才,僥幸拿到寶鴨培訓中心第12期新人訓練的周長身份,各項成績優異。按過去,高考時全省第一,無非也就這概念。”

“而在當前,新人類聯盟各項管理措施已有截然不同之改變。未來沒有建樹者,欲想拿到新手培訓資格,難度非常之大。”

“回不回家,未來路途都很漫長。後天8點最後時限,在各位這裏得不到幫助,我隻好求助於寶鴨。”

“一輛蝸牛車再值錢,對本人,應該也有七成把握。”

至此,突然扭頭,對尚月道:

“月亮,我的規矩是什麽?”

也被全然搞迷糊了的尚月不覺起身,下意識答:

“第一就是不能對你謊;第二就是跟了你就得啥都是你的,你愛幹嘛就得幹嘛不能有任何疑問和反對意見。第三就是……”

呆滯一下,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