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雯莉一聽道那個熟悉的聲音,當時便驚呆了。紀文見楊雯莉不說話,便上前來問道:“娘,怎麽了?”楊雯莉道:“說話的這個人,聲音好熟悉啊。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紀素娟問道:“娘,你聽著她是誰?”楊雯莉道:“是你們的大姨母。”紀文道:“大姨母?不可能呀!表妹不是說了,娘那四個兄弟姐妹,都早已經仙逝了嗎?”楊雯莉道:“是啊。可是,這聲音……”

這時,門一開,一個淡妝的女子走了出來,這女子也約莫二十一二歲年紀,雖是淡妝,卻也顯出無限地嬌豔,楊雯莉一見眼睛登時一亮,她上前跪下道:“大姐,五妹今天來看你了。”那女子正是楊雪莉。

楊雪莉低頭看著楊雯莉,臉上顯出驚奇的神色,問:“五妹,你不是已經被虞希材給逼的投崖殉夫了嗎?怎麽,你沒死?”楊雯莉道:“是小妹運氣好,被一棵橫出來的樹擋住,僥幸不得死。一下周折了二十年,今天總算回來了。”楊雪莉這進看著紀文和紀素娟問:“這二位是……?”楊雯莉忙起來道:“大姐,這是我和先夫賀季玉的兒子紀文,這是我的女兒紀素娟。孩子,這位就是你們的大姨母,我大姐楊雪莉。”二人忙行禮道:“外甥紀文(甥女紀素娟)見過大姨母。”楊雪莉很是奇怪地說:“紀文?紀素娟?五妹,他們不是你和賀公子的孩子嗎?為什麽不姓賀?”楊雯莉道:“這是先夫的意思。他恨賀和楊這兩個我們在開日門裏和閉月門裏的標誌,同時也怕別人聽了孩子姓賀聯想起來向他們索要劍譜,所以不讓孩子姓賀。我們各取了名字中的第二個字,同音變字,湊成了紀文這個名字。當時,娟兒在亂中失散,後來才相認,也讓她姓了紀。”“原來如此。噢,五妹,文兒,娟兒,到堂上敘話吧。”

三人於是跟在楊雪莉的後麵,來到彩莎莊裏的彩莎堂上,楊雪莉開口便喊:“二弟,三弟,五妹回來了!你們快來呀!”楊雯莉問道:“大姐,二哥和三哥也在這兒?”楊雪莉點了點頭,果然,隻見楊成文和楊立文從後堂走了出來,一見楊雯莉,都上來高興地問:“五妹,你沒死啊!這真是太好了!”楊雯莉於是又想自己僥幸未死的經過說了一遍,又做了一次介紹。

幾人都坐了下來,楊雯莉又問:“大姐,二哥,三哥,我有一事想請教。”楊雪莉笑道:“自家妹妹,那麽客氣幹什麽?有話說就是了。”楊雯莉道:“我在福建一家酒店裏碰見了外甥女虞華,她說你們都已經早死了。可你們都還活的好好的,這是怎麽回事?”楊雪莉一聽這話,當即咬牙切齒地道:“那一定是虞希材這個老賊設的計!”楊雯莉道:“怎麽?姐姐又改口叫他老賊了?到底怎麽了?”

楊雪莉道:“當年,那老賊害死了我們爹爹,他為了掩人耳目,當時在病中求爹爹把我許配給他,他要求馬上成親,便依了他。可就在交杯酒剛喝過的時候,傳來了爹的死訊。大夫來看了之後,說是中毒而死,虞希材馬上命人去查下毒的凶手,可一查查了近兩年都沒有結果。那個時候,我有了華兒,虞希材對我便不在那麽珍愛,這正給了我機會。我們對爹的死這件事一直有懷疑,一直想查,無奈他對我甚是珍愛,晝夜不離開我,我也就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我終於有了機會了,我於是聯合了二弟、三弟和四妹去查清此事。可沒想到,虞希材那老賊竟在這時打上了四妹的主意,費盡心機,終於誘奸了她,四妹羞憤,上吊而死。我們為了查清爹那件事,便一直忍著。不久後,我們得到了證據,可就在這時,那老賊發現了我們,他逼我自殺,我詐作服毒而死,得空逃至彩莎莊。後來,二弟和三弟也趕來,說是那老賊也讓他們去死,他們硬殺出一血條血路,後來擺脫了他們的人的追殺,才逃到這裏來的。這裏本就有一些你的親信,又加上我逃出來之時也帶出了幾個人來,於是我們便在這裏住了下來。但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門裏的消息,他們似乎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裏。我們隻知道前不久,開閉兩門合並為了摩天門。我想,我們的死訊正是虞希材的掩人耳目的一計。”

楊雯莉聽後道:“大姐,你放心,咱們一定會殺回摩天門,殺了虞希材那老賊,為爹爹和四姐報仇的。”楊雪莉點頭道:“是的,我也這麽想。原來我們勢單力薄,是不敢與他們相抗,現在有了五妹,我們又早就聽說文兒在江湖上的名氣,想來娟兒的武功也差不了,我們的實力真是大增啊!想來到可以與摩天門鬥上一鬥了。”楊雯莉道:“大姐,我看我們先不必急,人多了,一出動難免會打草驚蛇。我想,文兒武功高強,虞希材對他又有殺父之仇,不如讓他打入摩天門內部,伺機殺了虞希材報仇,大姐你看怎麽樣?”楊雪莉想了想道:“我看不好,文兒的名聲早已傳遍大江南北,虞希材不會不知道。讓文兒一個人就這樣打進去,實在是太危險了!”紀文道:“大姨母,我雖沒有見過虞希材,但我卻能知道此人的陰險狡詐,我想,我有辦法打入摩天門內部。並且,我想,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不必勞煩彩莎莊的眾位前輩了。”楊雪莉問:“文兒,你有什麽辦法?”紀文一眨眼,調皮地說:“天機不可泄露。”楊雯莉馬上道:“文兒,不許和你大姨母沒大沒小!”楊雪莉笑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這辦法,不說也罷,免得隔牆有耳,走漏了風聲。”

過了一會兒,楊雪莉又問:“對了,五妹,你說你在福建酒店裏見到了華兒,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沒有了我這個娘在她身邊,她可得吃苦了。”楊雯莉道:“她活得是挺好,就是……”“就是怎麽樣?”楊雪莉一聽便急了。楊雯莉道:“大姐,是小妹的錯。我因她是虞希材的女兒,所以就用槃龍神功打傷了她。”楊雪莉驚道:“她傷得重不重?”楊雯莉道:“當時傷得很重,可很快就被文兒治得差不多了。好在沒什麽大礙,否則,我可真得對不起大姐你了。”楊雪莉歎道:“唉,隻要這孩兒無事就好。”

楊雯莉又說:“大姐,我還有一個押了二十年的問題要問你。”楊雪莉一聽笑了,道:“什麽問題呀?押了這麽久。”楊雯莉道:“我記得當年,我在和先夫逃亡途中,你和鬼魅五醜攔下我們,他們和你都說我服未滿就成親,那你為什麽當時服未滿也成了親呢?”楊雪莉笑了笑說:“五妹,那隻是一個借口,其實我也知道,你成親一定在我之先。隻是我說過了,我結婚過程中爹死的,我想那樣不用待到服滿吧。但當我接下追殺你們的命令時,我想你比我小,理應成親在我之後,那樣,你成親時爹就應該已經去世了。所以我便找了這麽個借口來攔你。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做錯了,倒不如由你們去的好。這樣一來,反幫了那老賊的大忙。五妹,對不起。”楊雯莉揮揮手道:“沒事兒。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提了。我不過是當初不明白你的話才今日問起,從現在往後,我們又都是好兄弟姐妹了。”“對,我們又都是好兄弟姐妹了。”

楊成文這時說:“五妹,你們在這裏住下之後,又有什麽打算?”楊雯莉笑道:“還是二哥了解我呀!看出我有事而來了。是這樣的,我們原想不管怎麽樣,先打下彩莎莊來做個大本營,現在看來不用了。下一步,我們三個人想分頭行事,我和娟兒北上,先到山東,埋葬文兒的朋友秦月眉的骨灰,而後轉向河北,到小重山莊找袁振思和袁少德父子為文兒的妻子華如雪和娟兒的養父一府人報仇。文兒呢,就從這裏出發,打入摩天門內部,伺機殺掉虞希材,報他的父仇。大姐,二哥,三哥,你們看安排合理嗎?”楊雪莉想了想道:“如果文兒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看沒有問題。”楊成文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楊立文道:“我也是。”楊雯莉道:“那好。好麽我們就在這裏住幾日,而後分頭行動。”

這一住,又是半月。半月之後,三人便分頭上路了。由於彩莎莊裏的人都是自已人,紀文便將《摩天劍譜》、《摩天大法》和《彩虹劍譜》都留在了彩莎莊。咱們且撇開紀文這一路不說,單表楊雯莉和紀素娟這一路,她們一路縱馬飛馳,先到山東,找到了那已陳舊破敗的風雲鏢局,在它的院子裏找了個角落將秦月眉的骨灰埋葬了。而後,兩人又折道河北,去找小重山莊的主人報仇了。

兩個人一路曉行夜住,一直來至小重承德郊外。紀素娟道:“娘,前麵不遠就是小重山莊了。”楊雯莉道:“好,娟兒,做好打架的準備吧。咱們加快速度!”說著,她一拍馬,向前直衝去;紀素娟也一拍馬緊跟在後麵。可兩個人剛跑出沒多遠,楊雯莉的馬便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一下子摔倒了,楊雯莉一個倒栽蔥摔下了馬。紀素娟見狀,心中暗叫不好,可已經收不住馬,她的馬也被一絆,她也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兩個人剛一摔倒,從兩旁的高高的草叢中便衝手一大隊人來,他們用劍抵在二人的咽喉上。楊雯莉見走脫不了,便問道:“你們是哪路英雄好漢,怎麽盡幹些這樣的勾當。”隻聽領頭的一個道:“不幹這個,我們吃什麽呀!”這時,旁邊一個人說:“頭兒,這兩個女子長得都挺不錯的,不如讓咱們玩夠了,再往山上送吧。”那個領頭人想了想,道:“也對。這麽兩個漂亮的女子自己不拿來快活,豈不可惜!來,咱們把她們押回本寨。”幾個人於是將二人拉起來,早奪了兵器,拿繩子綁了,押著便走。

楊雯莉一邊走一邊心下著急,心想:自己受辱倒也罷了,隻是娟兒是個未出格的閨女,如果失身於此的話,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呀!紀素娟心中也怎麽不急,但急也是枉然,隻好隨著這隊人走著,聽天由命。

隊伍正走間,忽然大道上轉出一個白衣青年男子來,攔在道路中間,背對著這隊伍。那個領頭的一見有人擋道,便吼道:“你那烏廝,是什麽東西,敢擋爺爺的路!”那男子冷笑一聲道:“爺爺?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是爺爺!你們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是誰!”說著,那男子轉過身來。那領頭的一見,嚇得叫了一聲:“爺爺耶!”慌忙跪倒,另外的那些人也跟著跪倒,隻聽那領頭的道:“少莊主。我們剛才實在沒有看出是你來。還求你大人有大量,抬抬手,饒了小的吧。”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小重山莊少莊主袁少德。當然,紀素娟和楊雯莉並不認得。

隻聽袁少德說:“你們這些奴才,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本爺爺你也敢罵!這倒也罷了,我問你們,你們抓的人呢?”那領頭的說:“啟稟少莊主,這兩個女子便是。”袁少德冷笑道;“這麽說,你們早已經把人抓到了。這到是大功一件呢!”那領頭的聞得此言,忙道:“謝少莊主!”袁少德道:“你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是大功一件。我問你,你們既然已經把事情辦完了,還不快回莊向我爹討賞,走這條路回你們的老窩幹什麽?”“這……”那領頭的可真是嚇壞了,嚇得哆哆嗦嗦的,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隻聽袁少德又說:“噢,我知道了,你們是看上這兩個小娘子漂亮了,想先下手為強,就想瞞我們小重山莊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紀素娟這時小聲對楊雯莉道:“娘,我看這人十之八九便是小重山莊的少莊主袁少德。”楊雯莉點頭道:“我看也是。”

那領頭的馬上道;“不敢,不敢,少莊主,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瞞著山莊啊!隻是,我們兄弟就這點癖好,這兩個小女子著實漂亮,我們看著都心癢癢,所以就……就……”“所以就可以瞞著山莊?你……你竟然如此大膽,你說,我該怎樣處罰你?”那領頭的一聽這話更嚇壞了,他一個勁兒的在地上磕頭求饒道:“求求你,少莊主,小的知道錯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少莊主你高抬貴手,饒了小的的性命吧。”袁少德拿手中的扇子指著他們道:“我說你們也給山莊做事也不是一年了,我爹的脾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怎麽的都好說,可我爹那邊就不好說。你們也該想想,這兩個女子帶上去之後,我和我爹審問完了之後,若她們沒有什麽大用處,爹還能不賞給你們?這麽些條漢子,連這麽幾日都耐不住,我說你們寨裏以前那些小娘沒死絕了吧。”“稟少莊主,還沒有。”“還沒死絕,那些還不夠你們用的。真是沒腦子!”那領頭的道:“是,小的知道錯了,多謝小莊主指點,小的這就把這兩位姑娘送上山。”“快去吧。”

兩個人於是被這群人簇擁著送上了小重山,一到小重山莊,便有兩個人過來接下了她們,馬上給她們蒙了麵,緊接著,她們便被投入牢中,這才撤去了蒙麵布。很快,所有的人都走了,隻剩下紀素娟和楊雯莉兩個人。楊雯莉見沒了人,便對紀素娟道:“剛才可真是把我嚇壞了。剛才他們要是真把我們拖到他們那裏去,你可就貞潔不保啊!”紀素娟道:“娘,這也許是咱們的運氣吧。”楊雯莉道:“是的,是運氣,但未必是好運氣。小重山莊的袁振思看來也不是那麽簡單,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要來。”紀素娟道:“是啊,娘。我正感到奇怪呢!咱們要來這裏的事一路上咱們對誰都沒說,他們這裏怎麽知道的?”“我也不知道。隻能等袁振思來了再看看吧。”正在這時,隻聽外麵有人喊:“莊主到!”楊雯莉一聽這話,轉而對紀素娟道:“她來了!做好準備!”隻聽一陣較為緩慢的腳步聲,袁振思、袁少德還有兩個下人四個人一起慢慢地走進了牢房。一進牢房,袁振思便道:“三妹,素娟侄女,一向可好啊!”楊雯莉冷笑道:“自然是很好啊!至少在沒來這牢房之前,是很好啊!對了,大哥,你這幾年過的怎麽樣?看來好像你還沒有死!”袁振思笑道:“三妹見笑了,你還沒有死,我怎麽可以死呢?我是你的大哥,我最先出的世,也該最後走啊!”楊雯莉仍是冷笑道:“算你說的有理。我問你,你把我們抓起來幹什麽?”袁振思怪笑道:“你們不是想找我報仇嗎?我把你們接來了,你為什麽不報呀?”紀素娟忙問道:“袁振思,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要來的?”袁振思哈哈大笑道:“這很簡單,我的手下遍布整個華北地區。這華北一帶有個鳥叫我在小重山莊都可以知道。素娟侄女,你在江城縣住了這麽久,我們總有認識你的,我們平江城縣府的時候你沒死,逃了,不久前我們有人看見你們在山東風雲鏢局出現,我就知道你們要來報仇。並且,我還通過我們的人的描述判斷出另一個女子一定是三妹你了。”楊雯莉道;“好,算你本事大,我們輸了。說吧,你要把我們怎麽樣吧?”“三妹,你說我可以怎麽樣對你們呢?”袁振思仍舊奸笑著。楊雯莉冷笑道:“你自然有很多辦法了。你可以把我們五馬分屍,可以把我們碎剮了讓狗吃,也可以把我們賞給你的那些狗腿子讓他們享樂,……”袁振思不等楊雯莉說完便哈哈大笑,他說:“三妹,你錯了。你我好歹也是結拜一場,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和素娟侄女呢?我呢,也不打算怎麽對你們,隻是想請你們交出《摩天劍法》和《摩天大法》,我知道這些東西可能不在你們身上,你可以告訴我們在哪裏,並寫封親筆信好讓我們去取。”楊雯莉聽了以後大笑道:“袁振思啊袁振思,你以為我們是孩子,你這麽說說,我就肯把秘笈給你們。你也太天真了吧。”袁振思笑道:“天真與不天真,等著就知道了。德兒,咱們走。”“是,爹。”說著,兩個人便向外走去。

老少兩個莊主走出去了,可其中一個下人卻仍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紀素娟,紀素娟被他這麽一看,覺得很是不好意思,但她還是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年輕的下人。隻見他白白的臉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處處透出一股英氣和帥氣,讓她一看心裏就覺得很是喜歡。同時,紀素娟也很清楚地看到,那年輕人的大陽穴鼓得很厲害。她不由得心裏一顫,心說:“這個年輕人的太陽穴如此之鼓,看來也是個內功高手,不相小覷小重山莊啊!連一個下人都這麽厲害。”她正想著,隻聽另一個下人說:“喂,走了,還在看什麽呀看。看人家長得漂亮,就去求莊主讓他把那女子配給你就是了。別這麽傻站著了,走吧,走吧。”說著,那個下人拉著那個發癡的下人走了出去。

四個人都出去了,楊雯莉又對紀素娟說:“娟兒,我真羨慕你。”“娘,你羨慕我什麽?”“真沒想到,我的女兒竟然生得這麽漂亮,讓一個那麽帥的小夥子一見到就迷上了。”“娘,女兒可不是狐狸精,別迷啊迷的,女兒不願意聽的。”“好好好,不用‘迷’就不用‘迷’。不過,那個人我看是真的對你有點兒……”“娘,咱們還在這兒綁著呢!你怎麽盡想些這個!”楊雯莉笑道:“我是為我的女兒著想嗎。你說你都二十歲了還沒個人家,娘能不想想嗎?”紀素娟這時突然說了一句讓楊雯莉想都想不到的話:“娘,女兒不嫁人!女兒終身都不想嫁人!”楊雯莉一聽便驚道:“啥,娟兒,你說什麽?”紀素娟道:“娘,女兒不想嫁人,女兒不願嫁人。”楊雯莉道:“傻孩子,不嫁人怎麽成。你跟娘說說,到底為什麽你終生都不想嫁人。”紀素娟道:“娘,我知道人的最純摯的感情隻能付出一次,而我的感情早已給過文兒了,我想這輩子我是不可能把我的感情投到別的男子身上了。”楊雯莉道:“孩子,你和文兒的感情那不過是姐弟之情,自然純摯,可這哪裏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啊!這不相同的。”紀素娟道:“是的,這不相同。現在,我和文兒的感情真的是姐弟之情,這與我以前對他的感情有什麽不同我自然知道,我很清楚,我的真愛真的已經付出過了。娘,你就不要逼女兒了。”楊雯莉歎道:“孩子,你終究還是小了。再大大,你會知道有一個丈夫的好處的。反正咱們也是在這裏綁著沒有什麽事,娘不過隨便和你聊聊,你要是不願意聽的話,就隻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紀素娟低頭道:“娘,對不起,你可千萬別生氣啊!”“咳,我怎麽會呢。對了,我看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才能逃出去吧。”

兩個人不說話了。她們也不知道被關的地方是在什麽方位,隻是不知過了多久以後,在靜寂中突然聽到一聲悶悶的雷聲,繼而便聽到了“嘩嘩嘩”的水響,看來是下起了大雨。紀素娟聽著聽著雨聲,突然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她巴嗒巴嗒嘴,覺得自己是真的餓了。她看了看楊雯莉道:“娘,女兒餓了,他們怎麽還不快點送飯來。他們是不是想餓死我們呀!”楊雯莉道:“可能,我看他們就是要餓著我們,以此來讓我們同意交出《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紀素娟一聽慌了神道:“娘,這可怎麽辦?餓還支得一些時日,可是他們連水都不送一點兒來,這些咱們不出三天,就得渴死呀!”楊雯莉歎了一口氣道:“沒辦法,娟兒,聽天由命吧。”

正在這時,隻聽遠處牢房的大門一響,接著隻見那個盯著紀素娟看的下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他打開兩個人的牢房的小門走了進來。紀素娟一看那托盤裏放得是飯菜,還有一壺水,心中一喜,她馬上說:“你們總算肯送飯來了!”隻見那下人騰出右手,將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小聲道:“紀伯母,紀小姐,你們別出聲。小重山莊的人想要餓你們渴你們三天讓你們同意交出《摩天劍譜》,我怕你們真的餓壞了,渴壞了,所以特意送些吃的喝的來。”楊雯莉聞言道:“小重山莊的人?這麽說,你不是小重山莊的人。”那下人道;“我當然不是小重山莊的人,我是小重山莊的仇人,我打入小重山莊內部就是為了伺機殺掉袁氏父子,報他滅我滿派之仇。”紀素娟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那下人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還望你們念我送飯之情,不要對他們說穿。”楊雯莉道:“這你放心,我們也與袁氏父子有滅門之仇,我們當然不會向著他們的。”那下人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們。我就是山西鐵山派唯一的幸存者劉景澤。”紀素娟一聽這個名字,高興地說:“劉景澤,你就是劉景澤?”劉景澤一聽她叫了出來,當即嚇了一身冷汗,他忙道:“小聲點,紀小姐。讓他們聽見,我就沒命了。”“對不起。”“沒什麽!來,我給你們解開繩子,先吃飯。你們先不必急著出去,先耐幾天,待時機成熟了,再出去也不遲。”“好的。”

劉景澤於是給二人解開了繩子,二人吃飽喝足,劉景澤又將二人綁上,而後收拾了一下碗筷,臨走時,他囑咐道:“紀伯母,紀小姐,他們來時,你們隻管做出饑喝難耐的樣子。我走了!”說罷,他轉身走出去,將牢門鎖上,離開了。

楊雯莉問紀素娟:“娟兒,你知道劉景澤?”紀素娟道:“我聽弟弟說起過他。他的武功聽說很是厲害。”楊雯莉問:“那你知道他是怎麽與小重山莊結下了仇?”紀素娟道:“我是在聽弟弟介紹秦姑娘的時候大略聽弟弟說的。好像是當年袁振思和他嶽家拜插秦姑娘家的鏢局護送曲玉管,而護送途中遭到了劉景澤父母和他師伯的襲擊,除了袁振思、秦風雲,就是秦姑娘的父親,還有周家二位小姐之外,送鏢的兩方麵人全都死了。後來,袁振思娶了周大小姐,秦風雲娶了周二小姐,兩家為報當年的仇,便聯合起來滅掉了鐵山派。而劉景澤由於當時在樹林中遊玩迷了路,幸免於難。後來,他練成了高強的武功,十四歲時滅掉了風雲鏢局,但似乎是可憐秦姑娘幼小,沒有下死手。而後便不見蹤跡,不想他竟藏在了這裏。”楊雯莉聽了以後低頭考慮了一會兒,道:“十四歲就能滅掉風雲鏢局,看來,他的武功當時就已經首屈一指了。那麽,現在的他豈不是更厲害?”紀素娟道:“這女兒不太清楚,但我看他的太陽穴鼓的很高,想來內功一定十分厲害。真是個少年英俠啊!”說到這裏,紀素娟突然打住了口不說,楊雯莉歪頭看她,卻見她臉上泛出紅暈,楊雯莉心想:這孩子總算心動了,我以為她真是鐵了心呢。不過也虧著她與文兒相認早,否則,她的感情也許真的轉不回來啊!

就這樣,劉景澤天天來給二人送飯,楊雯莉在他每次送完飯後便看看紀素娟的表現,隻見她每次都是臉顯紅暈,偷偷暗笑。不覺之間,三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第四天早上,袁氏父子和劉景澤以及另一個下人又來到了牢房,他們一進牢房,便見到兩個人嘴唇幹裂,麵無血色,蓬頭垢麵,昏昏沉沉,欲睡欲死,全不似三日前的光景。劉景澤看了之後不由得心中暗笑,原來,那幹裂的嘴唇是他熬了糯米,取出米湯上的薄膜給她們貼上造的假,那無血色的臉也是塗上蠟製出來的。

而袁氏父子一看這樣,自然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了。袁振思笑道:“三妹,素娟侄女,你們可想好了。”楊雯莉和紀素娟都張了張嘴,卻不說話,意思是我渴的已經太厲害了,說不出話來了。袁振思對劉景澤道:“六兒,給她們點水喝。”“是,莊主。”劉景澤於是提了一個水壇,來到二人麵前,喂二人喝了水,兩個人就勢一舔嘴唇,那糯米膜便吃下去了,顯出原來的嘴唇模樣,看起來是真的解了渴了。楊雯莉輕聲道:“大哥,你說什麽?”聲音中透出一種虛弱來。袁振思道:“三妹,咱們也好不容易結拜一場,我真的是不忍心加害於你。我不過是請你們同意交出《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你們隻要一同意,我立刻放了你們,還請你們好吃好喝,好好調養調養。三妹,你還不同意嗎?”楊雯莉苦笑了一聲道:“袁振思,有種的,你就殺了我們母女倆。我們是決對不會交出秘笈的。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連我的兒媳婦都害了,在你的心中哪裏還有什麽結義之情。”這時,另一個下人叫道:“大膽,你敢罵我們莊主。”楊雯莉道:“罵了,又怎麽樣?”袁振思道:“七兒,沒你什麽事。退下!”“是。”袁振思又道:“三妹,我看你今天還是不同意,這樣吧,你再考慮三天,到時候我再來。”說罷,袁氏父子和那個下人都出去了,隻見劉景澤朝著兩個伸手左手兩個指頭,點了點頭,而後退了出去。

楊雯莉不明白這伸手兩個指頭的用意,她問紀素娟道:“娟兒,他伸手兩個指頭是什麽意思?”紀素娟想了想說:“看來是時機成熟了,今晚二更天,他就來放咱們。”楊雯莉好奇地問:“娟兒,你是怎麽知道的。”紀素娟擰著眉頭,道;“娘,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隻覺著,他要表達什麽意思我好像都知道似的。真不知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楊雯莉聽了這句話,在一旁笑了。紀素娟忙問:“娘,你笑什麽?”楊雯莉忙道:“沒……沒什麽。”

兩個人於是一直等到了二更天。隻聽見外麵的梆子聲剛交二更,便有人打開了牢房門,一個黑影溜了進來,他來至二人麵前,用短刀挑開了二人的繩索,道:“紀伯母,紀小姐,咱們今夜就出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楊雯莉道:“好。”兩個人於是理了理頭發,劉景澤給了她們一人一把劍。

三個人正要往外衝,隻聽一陣獰笑,一時間燈火通明,袁氏父子帶著幾十個家丁走了進來。袁振思邊走邊說:“劉景澤,你要殺誰個措手不及啊?”劉景澤見自己的計劃敗露,便道:“袁振思,你的確了解,看來,我真的是小瞧了你了!”袁振思道:“劉景澤啊劉景澤,你自恃聰明,覺得打入我莊子內部八年我都沒有察覺。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你,隻是見你幹活很是勒快,便沒有急著除掉你。不僅這樣,連你這幾天來給紀氏母女送飯的事我都知道,我就是在等你把她們兩個人放出去,好趁這個機會把你們三個人都殺掉。來人呢,把他們三個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是!”說著,幾十個便要上前來。劉景澤忙帶著楊雯莉和紀素娟後退幾步,伸手入懷,摸出兩粒藥丸,轉身對二人道:“你們快把這解毒的藥吃了,我要用毒了!”紀素娟應一聲,接過來便吃了。楊雯莉接過來以後,心中轉了一個彎想:這劉景澤真的是在幫我們嗎?他的這個藥丸真的是解毒的藥嗎,不會是迷藥或幹脆是毒藥嗎?他會不會幹脆就是袁振思派來冒充劉景澤的?

楊雯莉在這裏想著,可劉景澤待不了那麽長時間了,眾人已經包圍了上來。劉景澤急拿出扇子,這扇子與當年劉景澤之父劉光泰用的扇子完全一樣。劉景澤叫一聲:“不要命的就上!”說著,他一甩扇子,一根雷管便甩了出去,隻聽“砰”的一聲,那雷管便在眾人中間炸開了花。當然,由於當時製炸藥的技術還不是很高,這炸藥的威力並不是很大,但也炸斷了三個人的腿,一時間毒霧迷漫。楊雯莉見狀,方信是真的,便一咬牙,將那粒解毒丸吃了下去。

眾人一見那扇子一出,本就好生忌憚,又見雷管甩了出來,更是害怕,這時又見到了毒霧,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一時間,都喊著:“哇呀呀!快跑呀!再不跑,就要被毒死了!”袁氏父子一見毒霧一出,早退了出去,眾人也急著向外跑,幾個跑的慢得立時毒死在當場。而同時向外跑的人多了,擠著從一個小門裏向外出,擠傷的,擠死的,擠倒了被踩死的,也有近十餘人。那些受傷無法跑了的,也都毒死在那裏。

紀素娟見狀,拍著手道:“劉大哥,你的毒霧真是厲害啊!”劉景澤回過頭,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紀小姐……”正在這時,隻聽外麵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間:“袁振思,拿曲玉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