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狼”這個公會裏麵,除了會長拉威爾之外,特羅斯最重視的莫過於第四小隊隊長布魯塞爾。因為從他的身上,能夠嗅到野獸的氣息,還有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道,無疑他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這不禁令特羅斯回想起以前的自己。

他很難想象自己當時的生活,隻要能夠活著,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而且他的眼裏再沒有正,也再沒有邪。

既然人都會死,那又何必計較正邪,即使是現在,他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可以得到“魔王石”的碎片,他願意不擇任何手段,卑劣也好,偽善也好,隻要能達到目的,一切的東西都可以另當別論,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

不過布魯塞爾可能不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喜好。

所以他認定這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不過逐漸引導布魯塞爾,然後進入早已設計好的陷阱裏麵,也是計劃中的一個環節。這是特羅斯在反複比對布魯塞爾以往,所經曆的192次戰役之後,做出的決定。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不做詳細的考察和研究,那麽戰爭的主動權,絕對不會旁落到他的手上。雖然特羅斯有今生,也有往世,但他仍然不可能狂妄自大到,以為自己就能夠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其實他除了擁有前生的記憶和知識之外,與其他人再無區別。

想到這裏,他淺笑,不管是出場的人物,劇場還是時機都已經成熟,並一一呈現,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撥動下琴弦,僅此而已。

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像和特羅斯協議的一樣,島內各大勢力公然選擇違背“北方狼”的意願,停止一切對於“北方狼”的支持和援助,這直接導致“北方狼”在後方補給方麵的不足,戰爭期間因利益所建立起來的戰時同盟,由此瓦解崩潰。

荊棘村,“北方狼”總部。

所有高層齊聚一堂,除了第四小隊隊長,因為他我行我素的性格,並不被大家所喜歡,同樣的他也不喜歡這些人的循規蹈矩,所以照例沒有出席這樣的會議,而且他向來如此,除非是關乎存亡的時候。

這時候拉威爾拍著桌子,氣急敗壞地罵道:“這幫畜生,老子在前麵衝鋒陷陣,他們在後麵坐享其成已經過分,到了此時竟然還拖老子後腿。等打完了商盟,看老子不活刮了他們。”

因為賄賂以及收買之類的財務支出,導致“北方狼”在財政方麵出現很大的問題,所以他們除了以戰養戰之外,戰爭儲備大多依賴於其他勢力的援助。而由特羅斯這個外人,所造成的這次危機,對於“北方狼”來說,無異於釜底抽薪,雖然對此早有準備,但事情發生之後,仍然令他們非常震驚。

“老大息怒,是這些人不知好歹,到時候再收拾他們便是。”第二小隊隊長辟斯頓說道:“隻是眼下情況危機,倒是要合計合計。”外麵的殺伐之聲,仍然不斷的傳遞過來,他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夠想象所發生的一切。

這不禁令他們為此坐立不安,但這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感覺憤怒。“北方狼”自從組建以來,從未如此窩囊過,但是現在,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碰上了非常棘手的問題,而且他們已經無力於再阻止這場戰爭。因為利益的驅使,再加上冒險者的無畏精神,這使得他們變得前仆後繼,勇往無前,而原本的幫會戰爭,反而變成了不值一文的笑話。

依照現在的情勢,他們明白如果再不采取措施,那麽“北方狼”在付出巨大代價之後,將會麵對一無所獲的窘迫,這樣的結局是所有幫眾所不願意見到的。

而且這不僅僅意味著,先前的計劃會付之東流,還將令“北方狼”遭受前所未有的恥辱,從而成為他們內心裏麵永遠也抹不去的汙點。所以無論如何,這一場戰爭必須勝,而且要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對方,令他們在自己的鐵蹄之下掙紮、呻吟,這才是“北方狼”的行事風格。

“我看那布朗倒是有幾分能耐……”說話的是一個本該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但現在卻又出現在這裏的人,這個人便是晉魂公會的首領——德普雷。

自從昨夜的秘聊之後,他便一直心緒不寧,假如事成,倒是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但如果事敗,對於自己而言,將會是後患無窮。可是將來的事情,誰又能夠準確預料,所以他寧願選擇向“北方狼”通風報信,而不是寄希望於一個不明來曆的陌生人。

“呸……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而已。”福雷啐了一聲,他是第三小隊隊長,對於“北方狼”實力的忠誠,使他蔑視一切團體和個人。

拉威爾讚同,“匹夫之勇,何足為懼。”除了商業上麵的成就之外,他並不認為布朗有多少能耐,但事實上,他將為自己的大意,付出無比沉重的代價,這也是任何一個自信心過度膨脹的人,所將會遭遇的最終結果。

這時候,德普雷並沒有因為被打斷話語,而表露出憤怒或者不屑的表情,他隻是尷尬地笑了笑。雖然在這個世界裏麵,沒有人會在乎所謂的道德底線,但對於一個背信棄義,而且反複無常的小人而言,遭到冷遇和唾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卑躬屈膝可以換來安寧和長遠的發展,他也寧願這樣去做。

不過這一切,全部落進了特羅斯的眼裏。這個會議廳,有一條秘道,一直連通到村莊外麵,這一切隻有拉威爾知道,建造秘道的工匠,則被埋葬在秘道的下麵。拉威爾建造秘道的用意,是用以監視,以及防止隊員叛變,不過這一次,知道的人,多了一個。

特羅斯曾經多次潛入這裏,做為一名稱職的刺客,這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