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石板在哪嗎?”特羅斯試探。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它還在說話島上麵。”許多年來,他隱姓埋名也是基於這樣的目的,但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明顯這是件非常勉強的事情,而且所謂的教會也隱瞞了一些事實,這是特羅斯願意接受任務的唯一理由。

“你確信要這樣做嗎,這會令你與整個教會為敵。”

“我從來不相信信仰,我隻相信我自己,而且這不是一件損害公義,或者對不起自己和對不起朋友的事情,我為什麽不答應。”

“其實我有些事情隱瞞著你。”特羅斯將身體靠向他這邊,因為傷痛他不能夠做出很多簡單的動作。“石板,那塊你要的石板,我一直帶在身上。”

米師帝力笑,無所顧忌地笑,“原來如此。”他又忽然大哭起來,這麽多年的心酸苦楚,在一瞬之間有了確切的回報,怎能不讓人喜極而泣。

生命之樹,又稱Yggdrasil(尤古多拉修),是所有生命存在和發源的地方,維持世界平衡的必然存在。

神話傳言在亞丁世界形成之初,為了維護世界的正常運轉,造物之神殷海薩創造了4棵生命之樹。生命之樹擁有神秘的力量,從樹根流出的生命之水,成了亞丁世界水的根源。

第1生命之樹擁有重生的力量,可讓死亡的人複活;第2生命之樹擁有恢複的力量,隻要靠近就會有神秘的力量為人回複體力與精神;第3生命之樹為祝福之樹,會讓周遭生命體的體力與精神更加強健;第4生命之樹為死亡之樹,會將快死亡的生命體引向靈魂的永眠之處。

但是生命之樹都生長在隱密的地方,所以至今隻被發現3棵。第2生命之樹─恢複之樹是精靈在與人類的戰爭中,避往森林時發現的。精靈在上麵印上名字,取名為“世界樹”。第3生命之樹─祝福之樹被黑精靈發現,他們也以生命之樹為根基建立妖魔城堡。

世界樹透過交流,開始接受與保護精靈,但是黑精靈所發現的生命之樹,則未形成交流狀態。因此,為了世界樹,人類、精靈以及黑精靈開始了戰爭。

某天,我們不確定是什麽時候,大概是在一個特定的日子裏麵時,妖森地監開始受到汙染。這樣的情況,一般來說可以用世界樹的生命之水,自動讓它淨化,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狀況仍然沒有改善。於是黑精靈派遣遠征隊想要找出汙染的原因,但是都沒有成功。正當汙染越來越嚴重時,傳來第3生命之樹附近生命體也受到汙染的消息。第3生命之樹附近的黑精靈、精靈、人類和精靈也全部遭受汙染了。

有傳言這起事件的始末是這樣的,雖然不能夠確定,但事實也確實是如此的。

修習黑魔法的一位法師發現了第4生命之樹─死亡之樹。他為死亡之樹取名為“樹精”,並透過交流將它占為己有,斷絕了亞丁世界的生命之水。被殷海薩授予噴出生命之水能力的生命之樹,與格蘭肯的黑魔法發生衝突時,便失去了一切的能力。

在與死亡之樹完成交流時,法師非常的高興,但那不過是短暫的喜悅罷了。因為“樹精”隻剩下汙染與破壞的本能,甚至忘記與自己交流的人,並且將他殺害。

之後,樹精汙染了世界樹附近的妖精地監,所幸被黑精靈的結界阻擋而未能接近世界樹。

最後汙染到第3生命之樹─祝福之樹。

上述的史實除了特羅斯道聽途說的一部分之外,多數都來自於米師帝力的複述,反正他隻是說,特羅斯隻是聽。

“這又與我何幹?”特羅斯質疑。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啊,也許我的選擇並沒有錯。”他平複了下心情。“你知道嗎,生命之樹在這個世界上麵總共擁有10棵,而不是謠傳的4棵,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隻有4棵仍然能夠正常運作。”

“難道生命樹和這石板有關?”特羅斯訝然。

“聰明,我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而且也不需要Lang費我一番口水。”他用這樣不急不緩的語氣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們再談筆交易怎麽樣?”

“我們先前的一切已經一筆勾銷,接下來的事情看我的心情。”

“好,同樣的道理,我不會讓你做損害公義,或者對不起自己和對不起朋友的事情,而且事情之後,你將獲得世間獨一無二的報酬。”

“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大叔,你還是省省吧,或者思考一些更加充分的理由。”特羅斯懶懶地笑著,從包囊裏麵拿出水和食物,旁若無人地吞咽出來,並且將一部分分給米師帝力。

“你難道退怯了,或者說是你害怕了?”

“這樣的激將法對我沒用。”特羅斯攤手,聳肩。

“你在這個世上的目的是什麽?”

“大概是打發時間吧,還有為自己愛的人活著。”失去記憶之後,他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那麽有沒有找些目標,在將來的生活裏麵。”

“難道沒目標就等於沒生活嗎?”特羅斯反駁。

“不,如果你的人生有目標的話,那麽你的生活會變的更加有趣味。”

“我一直都是這樣過的,有什麽關係。”

“你的人生真是一塌糊塗,我堅信你是個無趣的,一個得過且過的人,都是非常無趣的。”

“那你想怎麽樣?”特羅斯有些不耐煩。

“你可以試著找些目標,我相信你會為此快樂的。““怎麽找?”

“你有沒去過海音斯、大雪山、精靈穀、夢幻島還有彩虹源泉?”米師帝力說出的地方,特羅斯連聽都沒有聽過。

“沒有。”特羅斯搖頭。

“那你想去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去,帶我愛的人一起去。”

“即使前麵全是荊棘猛獸,困難重重?”

“嗯,即使前麵荊棘猛獸,困難重重,我仍然會去。而且一個人的思想不可能被某些存在的挫折所扭轉或者摧毀,起碼我不是這樣的人,隻要我認為是對的,我會一直追隨下去,不管荊棘還是猛獸,不管困難還是艱險,都不能改變我的意誌,除非發現自己是錯誤的。”

“這就是目標,你一直都是在追隨著它,你的任何行為都因他而生。說實話你很像我以前的時候,年輕,有幹勁,而且不怕艱難困苦,好,我欣賞你。”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特羅斯苦笑,他歎氣,“好吧,我經曆過生,也經曆過死,現在的我無畏無懼。”

“那麽我將允許你,成為下一屆‘邪惡的森林守護者’”。

特羅斯苦笑,“我好像上了條賊船。”

“已經為時已晚了,你遲早是要有這樣的覺悟的。”

“邪惡的森林守護者是什麽東東?”

“當然是好東西。”

“好東西你會舍得給我?”“邪惡的森林守護者”屬於隱藏職業,與德魯伊一樣,隱藏職業並沒有強悍的戰鬥能力和堅強的防守能力,他們的優勢僅僅在於戰鬥中BUFF和BEBUFF的嫻熟運用,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的能力並不是不可替代性質的,所以即使特羅斯也自然而然的有些抱怨的情緒。

“我音樂盒都給你了,這個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音樂盒本來就是我得到的,而且我知道你根本就沒安好心,就像惡魔或者狡猾的狐狸。”

“你把我看得太過複雜了,我隻是一個老頭,一個瞎了眼的老頭。”他推了下特羅斯,“別鬧別扭了,都老大不小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離開這裏,因為對方的追兵會在十分鍾之內到達這裏。”

“是你通知他們的?”特羅斯轉頭,緊緊地盯著他,雖然追兵能夠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情,但他卻不能夠相信米師帝力能夠估算到這樣準確。

“是,沒錯,是我。”米師帝力並不否認。“而且我背你逃命的時候,沿路做了記號。““你為什麽這樣做?”

“你說過的哪怕前麵是荊棘猛獸,困難重重,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剛才擲地有聲的承諾現在又在哪裏?”米師帝力並不回答,隻是反問。

“好,我離開,你自己保重。”特羅斯站起來,雖然行動還是有些不便,但並不妨礙他逃離現場,隻是他最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那個故事裏麵,所說的實習黑魔法的法師是你嗎?”

“不,我是騎士,聖騎士。曾經隸屬於艾恩哈薩德教廷的聖堂騎士團,但現在我已經不在相信信仰,我隻相信我自己。”

特羅斯逃跑的方向是縛毒蜘蛛聚集的地方,他的意願是希望縛毒蜘蛛能夠阻擋追擊的部隊,而且對於這裏他比自己的毛孔還要熟悉,所以特羅斯能夠安全無誤地在這裏通行。再過去便是萬仞的峭壁,說話島西北麵的盡頭。

他幾乎花費了大概半個鍾頭的時候,這在平時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平常時候僅僅隻是一段10分鍾不到的路程。

特羅斯麵向大海,站在陡峭的崖壁上麵,海風迎麵而來,將他的頭發打得淩亂。他的嘴角**,微微形成一個半滿的弧度,心中已經有了個絕妙的計劃。

他向下看,高聳的峭壁和翻滾的大海之間有很大的一段距離,往下看的時候,有眩目的感覺。這樣的過程僅僅隻停留了一秒鍾的時間,特羅斯便毅然地選擇從上麵跳下去。對於平常人來說,這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尤其是跳或者不跳的抉擇,是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但特羅斯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缺乏過勇氣,而且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下墜的時候,強烈的風夾帶著尖銳地呼嘯刮在特羅斯臉上,有生痛的感覺,他的臉部肌肉也因為高壓氣流的原因,不自覺地抖動起來,就像橡皮泥一樣,在半空中做出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形狀。

他把雙臂展開,兜住大部分急速向上的空氣,用以減緩下落的速度,並且盡量將身體俯衝,這樣可以使特羅斯借下衝的力量滑翔。但向下的時候,他的肺難以忍受,彷佛要炸掉一樣。

當接觸海麵,並且突然下潛的時候,人體會有一段時間耳鳴或者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這是自然反應。特羅斯不知道為什麽卻非常熟悉潛水,在說話島的時候,有次他在水裏足足呆了25分鍾,所以對此他並沒有大驚小怪的感覺,而且很快適應了水裏麵的環境。

那種壓迫緊張的感覺,讓他振奮不已,瀕臨死亡的感受並不好,但卻很容易上癮。尤其在水下看天空是件很愜意的事情,那種波光粼粼一片幽藍的景象,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當然在別人眼裏金錢權勢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躲在水中蟄伏,是他隱匿的方法之中最有趣的一種,但卻並不安全。在水裏麵呆的時間,完全取決於個人肺活量的大小。

各種種族天生就有特定的肺活量,起碼可以讓他們在水裏麵逗留大概3分鍾左右的時間,超過限製之後,反而身體會受到傷害。但是肺活量卻可以通過鍛煉進行調度,最常見的方式便是跑步。

特羅斯選擇的是另一種方法,就是在水中不斷適應缺氧的環境,他在說話島的日子裏麵不斷潛水也是基於這樣的原因,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落魄到這樣的境地。

這邊的海麵多礁石,而且多峭壁,對於潛水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去處,但如果僅僅是用於逃難,也完全是個不錯的選擇,唯一的缺點是跳下來的時候會被突起的石頭磕到,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特羅斯還是被砸到了胳膊。他對天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在這裏跳第二次或者第三次,即使這些承諾對於現在來說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