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威爾所認識的女孩子裏麵,隻有一個對向日葵情有獨鍾的人,他記得那是一個非常開朗活潑的女孩。直到自己和表弟,一起做了一件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不會原諒的事情,然後他便再也沒見過這個人,現在再一次被提起的時候,不免記憶深刻。不過他卻並沒有認為自己有錯,這個時代,沒人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性命,這時代講究的就是錢、勢,以及一個人的拳頭。

“我還記得,那一個晚上,你強行撕爛了她的衣服,畜生!”辟斯頓又氣急敗壞地抽了他幾個嘴巴子,拉威爾卻沒有回避,而且現在的形式也不允許自己做出反抗,“從此之後她變得惶惶不可終日,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妹再也不見了,要不是你與地方的官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我真的很想看你被關個十年八年的牢。”他竟然旁若無人一般,將這人的惡行公諸於眾。

“也就是說你接近我,是為了報仇。”他記得辟斯頓是在這件事情,發生不久之後,才加入到公會裏麵來的。

辟斯頓笑,當著現場3百多名公會成員笑起來,笑聲中盡顯淒涼,“3年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報仇,想看你的下場,今天我終於能夠如願以償。”所有人隻是靜靜地看著,靜靜的聽著,他們之中有一些已經將兵器扔掉,而有一些則表現出義憤填膺的樣子。

就在昨天,特羅斯找上了他,在互相凝視了兩分鍾之後,特羅斯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想報仇嗎?”

“你知道什麽?”他這樣問,他看到特羅斯的背後是一片藍藍的天,純粹的沒有一絲其他的顏色。

“我知道的,絕對不比拉威爾知道的多,但我卻知道你的心。”

“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

“我知道你恨他,恨不得他死,不,你認為死太便宜他了,他這種人就算死百次千次,都顯得太便宜了。”

辟斯頓驚訝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報仇。”特羅斯誘惑,就好像誘騙夏娃的蛇一樣。

“我能相信你嗎?”他開始動搖。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麵,除了我之外,沒有人願意為你報仇。”

“那你要我怎麽做?”

“為了報仇,就算化成魔鬼也在所不惜嗎?”

“是的,在所不惜。”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低低地說。

“那我要你的心,以及你的仇恨。”

此時拉威爾表現的非常冷靜,他目視著前方道:“你的隱忍雖然值得我欽佩,但是你不要忘了就算我死了,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也別想安安穩穩地活到明天。你應該清楚,憑我的財勢、家勢,你也是鬥不過我的。”

“不,事情恰恰相反。”布朗翹著食指補充道:“就像你對付我一樣,我們商盟利用同樣的手段,從外部完完全全地切斷了你的資金供應。”拉威爾的產業多數集中在古魯丁地區,他的商業網絡,關係,以及資金來源也同樣集中在古魯丁地區,所以隻要切斷說話島與古魯丁的海陸連接,那麽對於現在的“北方狼”而言,無異於去掉了牙齒的老虎。

“什麽!”拉威爾頓時驚慌失措地站立起來,如果這是事實,那麽他將失去一切反敗為勝的籌碼。

布朗看著這一副滑稽的表情,覺得非常有趣,“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一天吧,這隻不過是開始而已,我隻是想說歡迎來到地獄。”

然後鋒利的劍,割開了拉威爾的脖子,大概是因為不甘如此,他轉身,大刀挑開架在他脖子上的劍。退開兩步之後,他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拿著刀,正對著辟斯頓,但他清楚自己死亡的時候,依據商盟現在的勢力,“北方狼”有可能將會麵對毀滅的末日,他有這樣的預感。

但是他真的不想死,也沒人願意死,可是如果不死,他將親眼見到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毀於一旦,這也是辟斯頓對他所保留的唯一一點仁慈。

他不住地揮舞著劍,但是這一刻卻沒有人上前阻止,也沒有人願意為他報仇,直到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都是如此。殺死他的時候,辟斯頓沒有興奮,也沒有悲哀,隻是默默地看著他流盡最後一滴血,落到這樣眾叛親離的下場,也是他自己所造成的。

“這樣你們滿意了吧?”福雷麵無表情地說著,他清楚這無疑讓“北方狼”遭受羞恥,令“北方狼”顏麵無存。

“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會覺得滿意嗎。你們殺了商盟多少人,就這麽一點點,哪怕是利息都不夠,你說我會滿意嗎?”布朗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竟然是一點也不給他顏麵的意思。

他再次補充道:“忘了說了,我已經花了更高的價格,撤銷了圍攻根據地的守備人員”也就是說,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這裏的。

福雷正要發怒,並且想將布朗一劈兩半的時候,他感覺到大地在顫抖,身體也隨之不由自主地晃動起來,就好像站在一塊浮冰上麵一樣。然後沉重無比的聲音,從遠處傳遞過來,一下下,一聲聲,如同奔騰洶湧的洪水,令所有人的內心頃刻間泛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恐懼感覺。

布朗說道:“我勸你們現在最好不要離開,或者脫離公會,因為殘殺你們將會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不禁再次回想起特羅斯曾經說過的話,一隻一隻抓蒼蠅將會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但是當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當然讓“北方狼”撤防也是特羅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