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超伯哈哈一笑道:“我有什麽不敢?不錯,你們少掌門唐加源的妻子就是給我殺掉的,你來替她報仇吧?嘿嘿,就隻怕你這點本領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甘建侯氣極怒極,縱身躍上,呼呼呼就是連環三掌。

勞超伯有大摔碑功夫號稱舉世無雙,果然十分了得,硬碰硬接,與甘建侯連對三掌,但畢竟還是甘建侯的功力比他更勝一籌,三招一過,勞超伯就隻有招架的份兒了。

此時孟華又發現在敵人之中,除了他所認識的紅發妖人歐陽衝和大摔碑勞超伯之外,還有“五官”之首的鄧中艾和那個名列清廷大內高手之一的衛托平。

原來歐陽衝本是住在中印邊境的大吉嶺鞏和天竺武林人物頗有往來。

奢羅的弟子大吉法師和他的交情就很不錯。

他從“大吉口中,得知“天竺二神僧”要來和夭山派印證武功的消息,又從段劍青口中得知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將要“閉關練功”,於是立即通知拉薩的衛托平和鄧中艾,並且廣邀邪派高手,趕來天山,要想趁這大好機會,把天山派一網打盡,免得清廷將來征戰回疆之時,受到天山派相助回人的阻力。

歐陽衝的弟弟歐陽業是禦林軍的副統領,天山派和清廷累有宿怨,他是早就知道的。

甘建侯正自打得性起,忽覺一般熱風迎麵撲來,炙人如燙。

甘建候吃了一驚,長劍一招“白虹貫日”對準那人掌心的“勞宮穴”刺去,那人雖然給他逼退,但他的呼吸也競是為之不舒。

原來正是那個紅發妖人歐陽衝。

上來助陣。

他和勞超伯聯手,甘建侯登時屈處下風。

白英奇喘過口氣,心眼裏又是吃驚,又是慚愧。

此時他才知道孟華對他說的那些話全是真的,他的師嫂唐夫人果然是給這個勞超伯所害。

不過此時他亦已無暇後悔了,喘過口氣,抖擻精神,重新加入戰團。

他是天山派第二代弟子之中除了唐加源之外的本領最高的人物,與師叔聯手,使出了雙劍合壁的功夫,和對方堪堪打成平手。

“天山三英”中的老二霍英揚剛剛給那紅發妖人打傷,好在傷得不算很重,一見仇人正在和師叔、師兄惡鬥,便即拾起長劍,一跛一拐地跑來。

白英奇叫道:“韓師弟呢?”他問的是“天山三英”中的老三韓英華。

話中之意是想叫霍英揚去對付另外一些本領較弱的人,讓韓英華來替他的。

不料霍英揚說道:“韓師弟,他、他中了喂毒的暗器!”孟華正在幫忙兩個處境甚險的天山派弟子,忽地聽得霍英揚說出“喂毒暗器”四字,不覺心中一動,快劍刺出,一招“玄鳥劃砂”,劃開了敵方最強那人的琵琵骨。

和他並肩作戰的同伴連忙讓他撤退,解圍之後,孟華上前找著霍英揚,問道:“韓英華中的是什麽暗器?”霍英揚道:“和郝建新一樣,中的毒針。”

孟華說道:“那個人呢?”霍英揚遊目四顧,說道:“咦,剛才還在那邊的,卻不知哪裏去了?”孟華說道:“你和我找他!”霍英揚看見師叔和師兄抵擋得住那兩個魔頭,心裏想道:“敵方最危險的人物,其實還是那個發暗器的人,李師叔在雙華宮內不能出來,唯一可以對付這個人的恐怕就隻有他了。

我自己的仇慢慢再報不遲。”

他已知孟華不是奸細,自是已不得有孟華幫這大忙了。

劇鬥正酣,漸漸已不局限在廣場之中。

雙方都有受傷的人退出戰鬥,受傷重的由同伴揩到樹林裏覓地療傷。

霍英揚本領不及孟華,在混戰中,不知不覺給敵人衝散。

不過好在他及時想起,連忙提醒孟華:“你不必回來幫我了,我還可以應付得來上。

你自己去找那人吧,那人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戴著人皮麵具的。”

但在這雙方將近百人的大混戰中,孟華哪裏能夠仔細去審視哪個人臉上毫無表情?他沒有找著那個人,先碰上了那個“五官之首”的鄧中艾。

鄧中艾的雙筆點穴十分厲害,己有三名天山派弟子傷在他的筆下。

孟華喝道:“好呀!這次我要叫你也見識見識我的點穴功夫!”鄧中艾打了個哈哈,說道:“原來又是你這愛管閑事的小子,不過恐怕這次你是沒有便宜可占了。

你是幾時學會的點穴功夫,我倒要領教!”他本來是對孟華甚為忌憚,但恃著人多勢眾,又聽得孟華要用自己最擅長的點穴功夫來對付他、膽子卻是不禁大了。

想道:“你若當真要和我比試點穴的功夫,那是你自己找死!”孟華喝道:“現炒現賣,剛剛學會!”鄧中艾隻當他是胡說八道前來戲弄,哪裏相信孟華的說話。

不料孟華啷的一劍刺來,卻是令他不能不大吃一驚了。

孟華用劍來當作判官絡使,使的果然是點穴手法。

鄧中艾這一驚非同小可,隻覺對方的點穴手法奇幻之極,饒他是個點穴的大行家,竟也不知孟華是要刺他的哪個穴道。

百忙之中隻好以攻為守,左手的判官筆掩護前胸,右手的判官筆點向孟華脅下的愈氣穴,“愈氣穴”是奇經八脈中督脈與任脈會合之點,這一招正是攻敵之所必救。

孟華喝道:“來得好!”喝聲未了,身形已是一飄一閃,劍勢斜飛,又是一招以劍尺筆的刺穴的手法。

這一次鄧中艾看出他是要刺向自己上盤的關元穴和廉泉穴了,慌亂的心情稍稍鎮定下來,跟著也喝聲“來得好!”雙筆齊出。

說到點穴功夫,中土各派本是以山西連家的“四筆點八脈”,最為厲害,但四筆點八脈是要兩人合使的,自三十年前,“連家雙傑”連城婆、連城王這一對孿生兄弟死了之後,後繼無人,這套功夫也就失傳了。

鄧中艾的點穴功夫傳自於陝北石家的驚神筆法,後來和連家的後人結納,彼此交換,他的成就比連家後人更大,雖然練不成“凶筆點八脈”,但他卻獨自練成了“雙筆點四脈”了,他就是恁藉這套“雙筆點四脈”的功夫被認為是武林第一點穴高手的。

如今他以一招“雙峰插雲”反擊孟華,正是“雙筆點四脈”的絕頂功夫。

左筆點的督脈“陽白穴”和任豚的“穀虛穴”,右筆點的是帶脈的“玉柱穴”和永脈的“金瞬養”。

這四處穴道都是人身的死穴,而且是方向不同的四個落點,極難防禦。

鄧中艾已經看出孟華的攻勢所指,料想孟華卻未必懂得他這一招“雙筆點四脈”的巧妙,“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隻道他這一下反守為攻,孟華非得吃他大虧不可。

隻要給點中一處穴道,孟華不死也要重傷了。

哪知他是歡喜得太早了,結果恰恰和他估計的相反,吃了大虧的是他,而不是孟華。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孟華劍勢倏地一變,搶先一步,竟然從鄧中艾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來。

鄧中艾的筆尖還未沾著他的衣裳,就給他刺著了膝蓋的“環跳穴”,“卜通”一聲,倒下去了。

原來孟華的刺穴手法,是剛剛從奢羅和鍾展之戰中偷學來的,奢羅的點穴功夫和中土各派都不相同,鄧中艾哪裏識得?不過孟華剛剛偷學到手,還談不上純熟二字,本來隻論點穴功夫,他還是比不過鄧中艾的。

他之能夠取勝,乃是因為他用快劍的手法運用在刺穴上,他的出手比鄧中艾快得多,高手比鬥,隻爭分秒,鄧中艾哪能不吃大虧。

“環跳穴”是足少陽經脈的中樞,被孟華點個正著,鄧中艾不由得膝蓋一軟,“卜通”跪倒。

孟華哈哈笑道:“你是個官兒,行此大禮,小民可是擔當不起。”

正要把鄧中艾抓起來,忽覺勁風颯然,襲他後心。

孟華吃了一驚,心道:“這人的掌力不在勞超伯之下。”

無暇理會已經癱在地上的鄧中艾,先行應付強敵,反手一劍刺出,就像背後長著眼睛一樣,劍尖對準了那人掌心的“勞宮穴”,那人掌鋒斜掠,左掌跟著穿出,蕩開了孟華的劍尖,仍然是在搶攻,說時遲,那時快,孟華早已轉過身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號稱大內第一高手的衛托平。

另一個衛士也早已把鄧中艾扶了起來。

鄧中艾運氣解穴,不料不運還好,一運氣衝關,隻覺膝蓋酸麻更甚,一條右腿,竟是不能動彈,不禁心頭大駭。

要知他是點穴的大名家,解穴功夫當然也是十分了得,如今運氣通關,竟然越解越糟,焉得不驚。

驚怒交加之下,破口大罵。

孟華笑道:“我這現炒現賣的功夫,你嚐過了,滋味也不壞吧?你不服氣,還可以再來。

我在這裏等你解穴。”

孟華見他穴道被點,居然還能夠單足立起,還能夠張口罵人,不禁也是暗暗佩服他的功夫了得,不愧是第一點穴高手之稱。

心裏想道:“幸虧他不識天竺一派的點穴手法,我這一擊成功,真是僥幸。”

在激烈的混戰之中,鄧中艾怎能在“戰場”上從容解穴?當下隻好讓他的同伴扶他到樹林裏去覓地調治了。

天山派這邊添了兩個高手,對方卻少了一個高手,此消彼失,形勢已是拉平。

衛托平喝道:“好小子,上次在布達拉宮給你走掉,這次有膽的你可莫逃!”孟華笑道:“很好,我就和你再決雌雄,隻怕你跑!”說話之間,衛托平已是連劈三掌,孟華快劍還了七招。

衛托平冷笑道:“別人怕你這閃電劍法,我可不怕,你還有什麽別的本領?”一言的提醒,孟華心念一動,想道:“不錯,我若不用別的本領,隻怕勝不了此人。”

當下笑造:“好,我還是用現炒現賣的功夫,讓你嚐嚐滋味。”

話猶未了,劍法已是倏然一變,由疾而徐,招數也由奇詭莫測一變而為樸實無華。

他是在使剛剛領悟的上乘劍法中的“重拙大”三字訣。

或許“領悟”二字用得不當,對“重拙大”這三字訣他是早有領悟的融會貫通。

說也奇怪,他的劍法由快變慢,衛托平卻是感到更加吃力了。

雙掌發出,就像碰上無形的牆壁一般。

他的掌力克製不了孟華的劍法,但孟華的劍法在急切之間也攻不進他掌力籠罩的範圍。

原來他們兩人的本領乃是各有所長,論劍法當然是孟華精妙,但論功力卻是衛托平較高。

孟華的快劍碰上一等一的內家高手,威力難以發揮,如今他以“重拙大”的三字訣應敵,不務攻而自攻,不求守而自守對方克製不了他的劍法,他自是可以更加揮灑自如了。

劇戰中衛托平有一招稍微躁進,孟華突然快劍刺出,喝聲“著!”隻聽得“嗤”的一聲,衛托平的衣袖已是給他的劍尖劃破,左臂也割開一道傷口,衛托乎一聲大吼,雙掌猛發一招,雙腳卻是不禁連連後退。

孟華給他掌力所逼,也是不禁退了一步,心裏暗暗叫了一聲“可惜!”原來他是急於取勝,其實這一劍還是可以不必這樣快的。

要是他仍然用“重”的字訣使出這一招“玄烏劃砂”,衛托平的一條左臂恐怕已保不住。

孟華正要乘勝追擊,就在此時,在廣場一邊的邊沿,忽聽得有幾個天山派弟子嘩然驚呼:“不好,快來救段師弟!”孟華聽得“段師弟”三字,心頭一跳,不禁定晴向那邊看去,無暇理會衛托平了。

隻見果然是段劍青給一個人追逐,此時已是追到場邊,段劍青剛剛跳過牆頭,那人跟著也跳了上去。

本來在一場大混戰中彼此追逐是常有之事,用不著如此大驚。

隻因一來是追逐段劍青的那個敵人本領太強,同門恐他有性命之危。

二來同門又知段劍青是掌門最看重的第三代弟子,是以首先發現的人就不禁要為他呼援了。

那幾個天山派的弟子一麵呼援,一麵也跑上去,準備聯手阻止強敵。

那人躍上牆頭,一聲冷笑,反手一揚,三個天山派弟子登時倒在地上。

第四個天山派的弟子不敢去追,急忙叫道:“快拿碧靈丹來,三位師兄中了喂毒的暗器了。”

碧靈丹是用天山雪蓮泡製的解毒靈藥,極為珍貴。

並非每個弟子身上都備有的。

孟華沒瞧見那人的麵孔,不過也已知道定是他和霍英揚所要找尋的那個人無疑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暗器傷人的漢子已是翻過牆頭,去追段劍青了。

孟華料想其中定有蹊蹺,心裏想道:“我可不能讓段劍青知道我跟蹤他。”

故意延遲片刻,先向衛托平喝道:“好呀,你口出大言,如今打不過就想跑麽?有膽的再來和我決戰。”

衛托平喝道:“有膽的你過來!”他正在向歐陽衝那邊跑去,想與他們會合。”

霍英揚和祝建明此時剛好亦已來到了孟華的身邊,霍英揚低聲說道:“就是那個人,孟小俠,你去幫忙我的段師弟吧。”

趕緊說完這話,立即就與祝建明聯手,上去堵截衛托平。

“割雞焉用牛刀,你是鬥不過孟小俠的,還是鬥鬥我們吧。”

衛托平喝道:“你們這兩個天山派的小輩也敢來欺我?”口出怒言,心裏卻是巴不得孟華不要過來。

若在平時,霍英揚加上祝建明,也還是和衛托平相差甚遠,但此際衛托平左臂受傷,霍、祝二人,一個是第一代弟子的“三英”之一,一個是第三代出類拔萃的弟子,兩人雙劍合壁,剛好和衛托平打成平手。

孟華一看他們抵敵得住,兩邊形勢亦是天山派稍占上風,於是放心去跟蹤段劍青與那詭秘的敵方高手。

在樹林裏,孟華先後發現幾個在療傷天山派弟子,他們都說沒看見段劍青。

孟華料想他們定是躲在沒人的地方,於是不再打聽,徑自向密林深處追蹤。

他不想給他們發現,一路上眼觀四麵,耳聽八方,借物障形,蛇行兔伏。

在這麽大的山上找兩個人,無異海底撈針,談何容易,孟華聽見的隻是風吹過後的沙沙樹葉聲響。”

“不知他們躲到什麽地方去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剛才自去抓那個漢子。

但不過如此一來,段劍青是否和他有甚陰謀,我就不知道了。

且還是耐心找找吧。”

正在孟華心中煩躁之際,忽然聽得段劍青的聲音了:“你莫逼人太甚,你追到我沒路走的時候,我隻好和你拚了。”

聲音來處,和孟華的距離大約還在百步開外。

孟華怔了一征,心道:“我還未發現他,他就能夠發現我了!心念未已,隻見那個暗器傷人的漢子已是在他眼前出現了。

孟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發現我,他是要那妖人知道他在這裏。”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那人笑道:“小段,不用做戲啦,早已沒有人了。”

孟華藏身之處是一個月牙形的石崖,他看見外麵的人,外麵的人看不見他。

那人也是做夢想不到會有人躲在這裏,他隻知外麵沒人跟蹤,大搖大擺的就在孟華麵前走了過去和段劍青相會。

孟華伏地聽聲,聽得段劍青說道:“唐先生,我當然願意幫你的忙,不過我也想求你一件事情。”

孟華聽得這人姓唐,不由得心頭一凜,想道:“鍾長老所料果然不差,這妖人姓唐,自必是川西唐家的人了。”

唐家號稱天下暗器第一家,喂毒的暗器更是見血封喉,厲害無比,故此饒是鍾展那麽武功高明的人,在看出門下弟子所中的暗器似是唐家的暗器之後,也不禁聳然動容。

孟華當然更不能不份外小心了。

那姓唐的道:“什麽事情?”段劍青道:“我有一個仇人,請你幫我把他殺掉。”

“是什麽人?”“就是剛才和衛托平交手的那個小子,他名叫孟華,是孟元超的兒子。”

那姓唐的道:“原來是這小子,這小子的劍法倒是很不錯呢!”段劍青道:“就因我的師父打不過他,我才求你幫忙。

不知他追來沒有。”

那姓唐的道:“我出來的時候,老衛還在和他劇鬥,看來老衛恐怕也未必是他對手,”當時他正在追趕段劍青,一麵又要應付天山派追他的弟子,匆匆一瞥,居然對孟、衛之戰了如指掌,孟華聽了也不由得暗暗吃驚。

段劍青道:“這小子的劍法確實是十分厲害,唐先生你肯幫我這個忙嗎?要是不肯的話,我也不敢強求。”

他先強調孟華的劍法厲害,正是以退為進的激將之計。

果然那姓唐的按捺不住,立即哈哈笑道:“你的師父怕他我不怕他,他的劍法再高明也刺不著我,在他拔劍之前,我早已把他殺了。”

段劍青連忙奉承他道:“當然,誰不知道唐家的暗器天下無雙,那小子的劍法再快也快不過你的暗器。”

那姓唐的道:“殺這小子是小事一樁,咱們現在要幹的才是大事情。

你快帶我去吧,回來之後,我馬上給你報仇。”

孟華驚疑不定,料想他們要去幹的所謂“大事”,決計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此際,天山派的弟子差不多全部都已集中在那個廣場和敵人劇鬥,冰宮內隻怕沒人防守。

孟華既然知道了段劍青和這妖人有不軌的陰謀,自是不能置之不理,於是當機立斷,繼續跟蹤。

好在孟華在石林裏早已練成超卓的輕功,這兩個月來,橫跨瀚海,攀越冰峰,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施展起來,當真是有如輕風掠過,踏雪無痕。

他一路借物障形,和前麵兩人保持著百步以內距離,那姓唐的漢子竟沒察覺。

奇怪的是,段劍青並沒有帶那姓唐的漢子進入冰宮,而是直奔後山,越走越荒涼了。

忽地麵前豁然開朗,原來已是走出樹林。

有一個矗立十數丈高,形如屏風的大冰崖擋在前麵。

段劍青似乎有點跑得累了,停下腳來,低聲說道:“這就是思退崖了。

崖下有個石洞,唐經天就是在這石洞之中閉關練功的。”

“有人為他守衛嗎?”那姓唐的漢子問道。

“據我所知,每三天有人給他一次食物。

上次是前天晚上送去的。

除了送食物的時候,任何人都是不能進去騷擾他的。

他也是每隔三天的黃昏時分,方才‘出定’一次,其他時間,都如老僧入定,毫無知覺。

此際,我敢擔保,洞內一定沒有人。”

段劍青說道。

那姓唐的漢子大喜說道:“其實我也不怕有人防衛,隻是怕他給人喚醒,那可麻煩得多!”段劍青笑道:“你不知道天山派的閉關練功,在他出定之前,喚也喚不醒的。

這地方是個秘密處在,即使是第二代的弟子,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那人放下了心上的石頭,笑道:“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呀,第二代弟子都不知道這個處在,你卻知道:““我是沾了楊炎這孩子的光。”

段劍青說道:“那孩子是掌門疼愛的關門弟子,上一次鍾展叫他去送食物,給我知道,我叫他帶我去的。

他和我很好,不會告訴別人。”

那姓唐的漢子哈哈笑道:“瞧不出原來你還會騙孩子呢!好,待我殺掉唐經天之後,你再騙那孩子跟咱們一起,我可以用他來對付繆長風與孟元超!”跟在他們背後的孟華,聽了他們這段對話,這才知道,原來他們要去幹的所謂“大事”,竟然是想謀害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那姓唐的漢子仍是有點不放心,問道:“聽說唐經天的閉關練功,期限是七七四十九天,如今還有幾天?”段劍青笑道:“咱們來得正是時候,今天剛好是他功行完滿的前一天。”

那姓唐的漢子是個武學大行家,當然知道在這功行的前夕,正是最關鍵的時刻,練功的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即使是一個三尺童子,也可以加害於他。

“這也是唐經天命該喪在我手!”那姓唐的漢子哈哈笑道:“他隻道外人決計難以侵入他這秘密練功的地方,居然沒設護哪知我有這大好的機緣!如今天山派四長老給大竺二神僧絆住,門下弟子又要抵禦外敵,那是無人可救他了!”段劍青奉承他道:“是啊,唐家本就天下知名,你殺了天山派的掌門人,那更加威震四海了!”那姓唐的漢子想起要籠絡他,笑道:“這也是你的功勞,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的!”這兩人一唱一吹,好像唐經天的性命已是捏在他們的手心,聽得孟華又是吃驚,又是氣憤,心中發誓:“我拚著豁了這條性命,也決不能讓你們的奸謀得逞!”這兩人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加快腳步,轉眼就到了那個冰崖之下的石洞門口。

在他們後麵的孟華,此時也顧不得要隱藏身形。

一急之下,施展出八步趕蟬的輕功,飛也似追上前去。

同時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大聲叫道:“唐掌門,提防暗算!”他明知唐經天尚在閉關練功,未必聽得見他的呼喚,但無論如何,也是要試一試的。

隻盼這一喝縱然不能喚醒唐經天,也可以收到震懾敵人之效。

他是爭的就是這片刻的延宕。

可惜已是遲了一步,在他的大叫聲中,那姓唐的漢子踏進山洞去了。

他才剛剛來到洞門。

段劍青守在洞口,驀地看見孟華出現,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閃過一邊,叫道:“這不關我的事,孟兄,請你看在我叔父的份上……”孟華著急的是救唐經天的性命,哪裏還有餘暇去理會他,喝道:“給我滾開!”拔出寶劍,便衝進去!那姓唐的漢子聽得孟華的呼叫,也是不禁大吃一驚,生怕夜長夢多,趕忙出手。

石洞裏的唐經天盤膝而坐,果然是有如老僧入定,動也不動,那姓唐的暗器把手一揚,發出三種喂毒暗器!說時遲,那時快,孟華亦已衝進山洞來。

那姓唐的漢子跟著反手一揚,一把梅花針以天花散花的手法向孟華灑去。

孟華一招“三轉法輪,”快劍飛絞登時卷起了無數道冷電精芒,把幽暗的山洞也照亮了。

隻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那一把梅花針全部給他的劍光絞成粉碎。

嗤嗤聲響之中,還雜有叮叮數聲。

距離如此之近,那姓唐的漢子隻道這一把梅花針非打中孟華不可,哪知孟華劍法的精妙,還遠遠在他估計之上!那“叮叮”數聲,在這樣緊張的情況底下,孟華根本沒有留意。

但聽在這姓唐的雙子的耳朵裏,卻不禁驚上加驚了!按說以梅花針的分量之輕,是不會發出叮叮之聲的。

不過在雙方的性命都是懸於俄頃之際,這姓唐的漢子也無法理會那“叮叮”的異聲了。

他必須先殺了孟華!當下急退數步,暗器再發!這一次在梅花針之中還夾有透骨釘、鐵蒺黎之類的喂毒暗器,孟華劍法雖快,隻怕也難掃數打落。

隻好背靠石壁,減少一方的防禦,全神應付正麵打來的暗器。

陡地隻覺背後金刃劈風之聲,原來是段劍青看出有便宜可撿,偷偷的一劍貼著石壁斜伸進去。

刺他的背心。

孟華全神應付暗器,背後全無防禦,待到發覺段劍青一劍刺來之時,已是無法回身招架了。

孟華不禁心頭一涼:“想不到我救不了唐大俠,自己反而命喪奸徒之手!”哪知奇跡突然出現,就在段劍青堪堪刺到孟華背心之際了,也不知是哪裏飛來的一枚甚麽東西,叮的一聲,就把段劍青的長劍打落了。

就在此際,盤膝而坐的唐經天忽然站了起來,睜開眼睛,在那姓唐的漢子的肩頭一拍,緩緩說道:“你歇歇吧,恕我現在還不能招待你。”

那姓唐的漢子本來除了最擅長的暗器之外,本身的功夫也很不弱的,但他恰好退到唐經天的身邊,唐經天這一拍他竟然不能避開,立即應聲倒地。

段劍青嚇得魂飛魄敬,轉身便逃。

孟華此際則是大喜如狂,當然也顧不得去追他了。

唐經天叫道:“劍青,這是怎麽回事?這人來害我,你為什麽反而要暗算救我之人?”段劍青哪敢回頭,早已跑得遠了。

孟華籲了口氣,大喜說道:“唐大俠,原來你沒事呀!段劍青之事容晚輩以後再稟。

如今還有更緊急的事情!”唐經天道:“發生什麽事情?”孟華說道:“有強敵侵入冰宮!”唐經天吃了一驚,說道:“宮中有我的鍾兄主持,他也抵禦不了外敵的入侵?”孟華說道:“鍾長老如今正在雙華宮內和一個天竺僧人比試內功。”

唐經天笑道:“來的想必是天竺的兩位神僧了,那不緊要。”

孟華忙道:“另外還有一批敵人,似是清廷的鷹爪。

如今也正在雙華宮外和貴派的弟子混戰。”

唐經天道:“目前形勢如何?”孟華說道:“晚輩離開之際,還是相持之局。”

唐經天稍稍放下點心,說道:“待我打發了這個人,便即和你回去。”

他把發暗器那人拉了起來,冷冷說道:“你是川西唐家子弟吧?”伸手在那人麵上一抓,一層“麵皮”好像輕紗一樣被撕下來,孟華仔細一看,卻原來不是麵皮,是一具很薄的人皮麵具。

唐經天道:“唐世傑,原來是你!且莫說你們唐家的家訓,令尊和我的交情也是不薄的,你為何跑來暗算我?”唐世傑滿麵羞慚,說道:“小侄受了衛托平的煽惑,罪不容誅。

但求唐掌門念在與家父生前的交情……”唐經天道:“原來你爹爹死了,怪不得你敢胡作非為。

你的哥哥呢?”唐世傑道:“家兄完全不知此事。”

唐經天道:“看在你死去父親的份上,我可以放你回去。

但我也要替死去的老朋友稍稍懲戒這個不肖子弟!”輕輕在唐世傑肩上一彈,說道:“三年之後,你的武功方能恢複。

在這三年之內,你好好反省吧。”

唐世傑隻道唐經天要廢掉他的武功的,如今隻是要他三年之內不能施展,雖受懲戒,已是大喜過望,連忙叩謝唐經天不殺之恩。

唐經天不再理會他,和孟華走出山洞,笑道:“咱們一麵走一麵說,你救了我,我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呢。”

聽了孟華自報姓名之後,唐經天道:“孟大俠孟元超是你何人?”孟華說道:“正是家父。”

唐經天道:“你的武功似乎並非完全家傳,金大俠金逐流也曾教正你吧?”孟華說道:“金大俠是曾指點過晚輩的劍法。”

唐經天若有所思,半晌說道:“這就怪不得了。

你的劍法兼有刀法之長,連我也是平生僅見。

不過我還是有一事未明,你可以告訴我麽?”孟華說道:“不知唐大俠要知道什麽?”唐經天道:“即使單以劍法而論,你的劍法變化之精奇,似乎還在金家所創的劍法之上。

是你自己悟出來的還是另有高人傳授?”要知青出於藍,雖然也是常有之事,但孟華年紀這樣輕,按說還不能有如此超越前人的成就的,是以唐經天也不禁大為好奇了。

唐經天在那石洞裏是盤膝而坐、垂首閉目的,孟華想不到他對自己的劍法竟是了如指掌,不由得心裏暗暗佩服:“要練到他這樣境界,我這一生恐怕也未能夠做到。

不過要說明此事,可是當真說來話長。”

孟華隻好先回答道:“晚輩是另有奇逢,可否容晚輩在你老人家打發了那些妖人之後再行稟告。”

唐經天霍然一省,說道:“對,時候無多。

你把緊要的事情先告訴我吧。”

孟華說了天竺兩神僧與鍾展定下比試三場之事,說了衛托平等人趁虛侵襲之事,說了他的媳婦被勞超伯所傷之事,還未來得及說自己的弟弟和段劍青的事情,他們已經回到雙華宮外了。

唐經天笑道:“活該他們倒黴,要是他們來早一天,恐怕天山派就要一敗塗地,我也活不成了。”

原來唐經天的“閉關練功”,本來定下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的,但因他內功精純,進展的速度比預定的快了一些,四十八天就功行圓滿了。

唐世傑闖進山洞暗算他的時候,正好是他在“散功”的時候,不過也幸虧孟華一聲呼喚,這才令他醒來。

廣場上雙方的混戰還在打得難解難分!唐經天這一突出其來,天山派的弟子大喜若狂,敵方則是心驚膽落了!此時打得最緊張的是天山派這邊的甘建侯、白英奇、霍英揚和祝建明四人與對方的歐陽衝、勞超伯、衛托平三人的混戰。

歐陽衝這方本占上風,但歐陽衝和勞超伯都是認得唐經天的,見他突然出現,都是不禁驀地一驚,霍英揚唰的一劍就刺傷了歐陽衝,勞超伯也給甘建侯打了一掌。

歐陽衝受了傷,滿頭紅發根根堅起,就像受了傷的野獸一般,一聲怪吼,雙掌齊發,舍命突圍。

他練的雷神掌功夫是邪派兩大神功之一,情急拚命,掌力盡發,熱風呼呼。

天山派第三代弟子祝建明首先禁受不起,連忙躍開,功力最深的甘建侯也不能不身形一閃。

說明遲,那時快,衛托平也在此際立即出掌,幫助勞超伯蕩開了路。

霍二人的的雙劍合壁。

他們跟在歐陽衝的後麵,也突出重圍了。

孟華叫道:“不可放走那姓勞的和那紅發妖人!”此時唐經天剛剛踏入廣場,和那邊的距離還相當遠。

廣場上衛托平帶來的那些人也正在作鳥獸散,孟華輕功再好,急切間也是無法擠過去追捕敵人的。

紅發妖人歐陽衝是段劍青的師父,勞超伯是和段劍青串通了暗算唐夫人,孟華要想揭發段劍青的真麵目,非把這兩人捉住不可。

他知道以甘建侯等人的本領,要同時把衛托平也都擒下恐怕不易辦到,是以隻好權衡輕重,叫他們先捉住這兩個人了。

唐經天微笑說道:“他們跑不掉的!”說話之時,已是信手拾起兩粒石子,用彈指神通的功夫彈了出去。

唐經天和這兩人的距離少說也在百步開外,兩枚小小的石子橫空掠過,竟是不差毫厘打中了歐陽衝和勞超伯背心的天柱穴。

最厲害的敵方三個高手,隻走了一個衛托平。

唐經天記掛雙華宮內的比武,說道:“首領己擒,餘眾由他去吧。”

他還未曾知道,敵方本領最高的人雖然不是衛托平,卻是以衛托平為首領的。

不過片刻。

那些人都已跑得幹幹淨淨,來自天竺的那些人則都退上了石階,廣場上剩下就隻是天山派的弟子,和倒在地上的勞超伯與歐陽衝了。

甘建候知道勞超伯是害唐夫人的人,過去先把他拉起來審問口供,不料手指一觸他的身體,隻覺火熱如焚,一探他的鼻觀,已是沒有氣息。

甘建侯大吃一驚,叫道:“這姓勞的老賊死了!”唐經天“咦”了一聲,說到:“怎麽死的?”他用兩粒小小的石子打中這兩人的穴道,自信力度用得恰到好處,應該不會置他們於死地。

就在此時,白英奇也在叫起來道:“這紅發妖人也死了?”歐陽衝的死狀又和勞超伯不同,身上並無傷痕,但卻癱在地上,有如一團肉泥。

唐經天仔細一看,已知究竟,歎口氣道:“也是我疏於防備,想不到他們自己人也害自己人。”

原來歐陽衝在唐經天未發石子之前,已是恐防逃不出唐經天的掌握,他害怕勞超伯供出真相,先用“雷神掌”打他。

哪知衛托平也是抱著同一心思,跟著也用重手法在他背後暗算,震裂了他的心髒。

他們三人是一同逃走的,旁人隻道他們是相互扶持,哪知他們卻是各下毒手。

孟華暗暗叫了一聲“可惜!”但想經過剛才石洞之事,料想唐經天會相信他的說話,必要之時,他還可以和段劍青對質。

於是提醒唐經天道:“鍾展長老和那天竺僧人比試第二場,不知比完了沒有?唐掌門,你……”唐經天當然知道比試內功,極為凶險,點了點頭,說道:“好,咱們這就去吧。

英奇,你們在這裏清理廣場,小心防備敵人還會再來。”

他們踏進雙華宮,來得正是時候!鍾展和奢羅仍然盤膝坐在地上,雙掌相抵。

不過兩人的頭頂已冒出熱騰騰的白氣。

原來鍾展的內力本是較勝一籌的,但因和奢羅比兵器的時候,他以木劍應敵,雖然打成平手,卻是先吃了虧。

再比內功,可就相差不遠。

此際,他們的內功比拚,正是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優曇法師武學造詣極深,看得出還是他的師弟稍弱一點。

要是讓他們比拚下去,師弟恐怕性命不保。

而鍾展雖然或許可以保全性命,也一定要受重傷。

他當然不願見到如此結果。

不過,以他的武學修養,雖然高出二人之上,卻也沒有把握能把他們二人分開!他看見唐經天進來,不由得又喜又驚,也無暇說客套話了。

眉頭一皺,便即說道:“唐大俠,你來得正好,他們恐怕、恐怕是拚個兩敗俱傷,你看、你看……”唐經天不用他說,當然也看得出來。

他知道師兄會勝這場,但他也不願意鍾展得了勝利卻受重傷。

唐經天緩緩說道:“讓我試試!”說話之間,已是到了他們二人身邊。

籠手袖中,揮袖便向他們當中直插下去。

衣袖本是柔軟之物,經過他的內功運用,卻似一麵有彈性的盾牌,把鍾展和奢羅分開了。

隻聽得聲如裂帛,唐經天的衣袖裂開一幅,奢羅身向後傾,隨即以肘支地,一躍而起。

鍾展則是吐了口氣,晃了兩晃,這才緩緩站定身來。

原來他們二人的內功,在這刹那,都給唐經天的衣袖接了去。

優曇鬆了口氣,不由得對唐經天暗暗佩服,想道:“要是我拆解的話,縱然我不受傷,他們卻是恐怕難免要受傷了。

看來唐經天的內功造詣,是要比我較勝一籌。”

奢羅好勝心切,一躍而起,便即問道:“這一場怎麽算?”唐經天微笑說道:“你們未分勝負,我就把你們分開了。

要是你不怪我多事,那就不用再比了。”

奢羅大喜說道:“唐掌門,你這個人倒是很好,我當然不會怪你。

不過這一場既然算是平手,你可要和我的帥兄再比一場了。”

唐經天道:“貴派的武功我是一向佩服的,武功不必比了。”

奢羅道:“不行,不行。

我的弟子已經輸了一場,不比我們就吃虧定了。”

唐經天笑道:“我已經說過貴派的武功非我所及,我是甘拜下風的了。”

奢羅道:“你認輸也還是不行。

我們萬裏遠來,就是想見識見識你的功夫,好不容易請得動你的大駕,你又不比,我們!不是如入寶山空手回了輸贏不打緊,我這眼福的損失可就大了!”他嗜武成迷,平生不事世務,說出話來,就像兒童一樣的天真爛漫。

優曇皺皺眉頭,說道:“唐掌門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胡嚷什麽。”

奢羅霍然一省,說道:“對,武學一門,有武比也有文比的。

你不願與我的師兄動武,那就文比吧。

你們可以在武學上彼此論難,我失了眼福也可以飽飽耳福。”

唐經天笑逍:“武學也不比了。

我懂得的絕不會比令師兄多。”

優曇忙道:“唐掌門,你太客氣了。”

奢羅忍不住又嚷道:“武功不比,武學又不比,那你要比什麽?”唐經天道:“不敢說比,兩位是天竺神僧,我想向兩位請教佛法。”

奢羅怔了一怔,說道:“我可不會念經,師父雖然教過我,但一念經我就頭痛。

師父死了幾十年,我早就連半句經文也都忘了。

別扯上我,你要請教佛法,向我師兄請教。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正正經經比一場的好。”

優曇道:“我這師弟,除了練武,什麽也不懂。

唐掌門,你莫笑話他。”

奢羅道:“啊,唐掌門,莫非你所謂的‘請教佛法’也可以比試武功的,這我就當真不懂了。”

正是:但願幹戈為玉帛,欲憑佛法指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