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倒是反應得快,不過神情在看著上官燁又看看慕容秋楓後,便變得有些微妙,臉色有些紅潤,似乎有些激動,猛的又咳嗽了幾聲。

這幾聲,頓時讓幾人都回過神來。

“哎呀,老爺。”宰相夫人連忙去撫著宰相的胸口順氣,而慕容秋楓也過去,扶著宰相,讓他先坐起來通下氣,“父親,不如我去請師父下山看看吧。”

“哎,不用不用,隻是傷了風寒而已,別勞煩你師父了,夫人,你去弄些湯水來潤潤喉。”

“嗯,那你們好好聊。”宰相夫人也算是精明的,立刻明白他們有話要談,便順著先離開。

“王爺,請坐吧,楓兒,你也坐下,為父有話要問你。”

上官燁也不客氣,就在屋子中另外的椅子上坐下,卻不開口。

慕容秋楓點點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緊張,不明白父親要問什麽。

慕容邢稍微緩和了下氣息,清了清嗓子,才問道,“楓兒,告訴為父吧,現在外麵如何了?”

“這。”慕容秋楓心裏一緊,微微皺了皺眉,“父親,現在……”

“別說沒事什麽的,大概怎麽樣其實為父心裏也清楚,所以你不用想著隱瞞,你大哥……是不是真的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我要聽實話。”

慕容秋楓心裏一沉,隨後還是歎了口氣,果然還是瞞不過,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上官燁看他為難,替他開口,“慕容顥的事情,已經算是罪證確鑿了,估計……侯千行也差不多上門。”

盡管事先有猜到,也做了許久的心裏準備,但是慕容邢還是打擊不小,頭一陣眩暈,更咳嗽得厲害。

慕容秋楓連忙坐到床邊,幫他按著幾處穴道,“父親,大哥的事情,楓兒會想辦法,父親不用憂心。要先養好身體,這相府,還需要父親來主持大局。”

慕容邢搖頭,揮了揮手,似乎瞬間又老了許多,“不必了,不用替他忙活,這是那逆子自作自受,王爺,若那逆子……王爺請不用為難,秉公處理吧,若需要下官配合,也盡管告之,隻是可惜了,下官為官四十載,為延國鞠躬盡瘁,老來卻因此而染上了汙。”

“一人做事一人當,相爺為延國勞苦功高,定能青史留名,至於慕容顥……或許也隻能以少換多了。”

慕容邢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似乎怕老淚落下。

慕容秋楓聽著,心裏也很是難過,雖然從小就沒有怎麽相處,之間也沒有多少感情,但畢竟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大哥啊。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慕容顥肯合作,或許還能戴罪立功,雖依然免不了罪責,卻也能保得一條性命。

“大少爺?少爺?……啊……”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

一個護衛本是來通知說侯千行來了,卻不想在門口碰見正匆匆忙忙想要離開的慕容顥,疑惑的叫了一聲,卻不想慕容顥直接從袖子中拿出一把尖銳的匕首就朝他捅了過來。

房間裏的幾人聽到那慘叫頓時驚訝。

上官燁已經率先走了出去,而慕容秋楓也隨後。

打開房門,卻不用出去,便能看到門口倒著一個鮮血淋漓的護衛,那腰腹之處還插著一把匕首,正奄奄一息。

兩人對視一眼,想必已經猜到怎麽回事了,連忙朝外追了過去,正好侯千行已經帶著人四散在找人,還帶著人朝這邊走來。

“可看見慕容顥了?”上官燁上前便直接詢問,侯千行微微一愣,隨後搖頭,“並無?怎麽了?”

兩人麵色微微一變,慕容秋楓更瞪大眼睛,暗道一聲糟糕,便慌忙的回到相爺的院子中。

上官燁麵色陰沉,也跟了上去,侯千行沒有看到,而那麽短的時間他不可能從院子逃出來不被過來的侯千行發現,也就是說他還藏在院子裏邊。

“大哥,你做什麽?”

果然,一進入院子,便看到慕容秋楓慢慢的從房中後退出來,聲音想得非常的急切又痛心。

退到院子中,便見慕容顥正手拿著那把原本插在護衛身上的匕首,一手抓著宰相的肩膀,匕首正擱在他的喉嚨。

此刻的他半邊臉都是鮮血,一雙眼眸中帶著紅絲,顯得有些猙獰,恐懼中帶著不甘,握著匕首的手不時的顫抖著,“讓開,都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而慕容邢,卻反而是一臉平靜,隻是眼中的傷痛之色卻是明顯異常。

“大哥,你看清楚,這可是父親,難道你也下得了手?”慕容秋楓臉色有些慘白,氣憤又擔心,目光一直緊盯著那匕首,說著話又怕刺激慕容顥,就擔心他一個不小心,那麽就完了……

“啊,老爺……,顥兒,你在做什麽?”宰相夫人聞聲趕來,頓時驚叫起來,臉色也煞白。

慕容顥瞪大凶惡的眼眸,惡聲惡氣道,“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麽,不用你們一個個提醒,讓開,讓我離開,不然刀劍無眼。”

侯千行也氣得臉色鐵青,“慕容顥,連自己的父親都能動手,你還是人麽。”

“不用你們來說教,父親?哼,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兒子,在他眼裏,他的兒子就隻有慕容秋楓一個,我是什麽,不過是私生子,不過是他培養來輔助慕容秋楓的助手而已,他什麽都為他設想,我為這個家勞心勞力到頭來換到什麽,慕容秋楓一來,什麽都不屬於我的了,這根本就是在為他人作嫁衣,他有什麽好的,什麽都不會,憑什麽要把家族交給他。”

“顥兒,你在說什麽,老爺從來沒有想過把慕容叫交給楓兒,他屬意的繼承人從來都是你啊。”宰相夫人淚流滿麵。

慕容顥冷笑,“別叫得那麽好聽,你也一樣,心裏隻有你的親兒女,你別以為你一直看我不順眼,什麽母慈子孝不過都是表麵而已,我哪點不如他了,不過是一個病勞子,為什麽他一來,所有人的心都向著他,連王爺皇上都向著他。”

慕容秋楓的臉白得很難看,似乎打擊不小,原來慕容顥會走上歪路,竟然是因為他。

“你什麽都比不過他,哪怕是一根發絲。”混亂中,上官燁的聲音突然響起,沉穩有力而又平靜,似乎也帶著些感染力,讓眾人緊張的心,有那麽些許安了一下。當時聽著他話中的內容,卻讓所有人麵色大變,心提到嗓子眼,這不是在故意刺激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