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楓拳頭緊緊的握著,突然手被溫暖所包圍,他微微一愣,轉頭,卻見上官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裏邊走了出來,正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種安撫他浮躁心情的柔和。

手中傳來的觸感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溫暖很幹燥,也因為練武,被兵器磨得有些粗糙,但是卻讓他的心情,突然的便這麽安靜下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上官燁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轉頭看向樂音,原本的柔和在轉開的瞬間,已經完全消失,替代出現的,是如萬鈞雷電一般的淩厲懾人,寒光如冰,似乎要刺入心窩,毀滅靈魂,無形中帶著一種嗜血冷漠與殘酷,“音律本是高雅之物,怎可如坊間賭局般粗鄙對待,這樣的態度,你已經失去與他切磋的資格。”

樂音原本的高昂,在見到現身的上官燁後,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鐵青的臉色,瞬間煞白,眼中帶著一抹難以置信和驚慌失措,特別是在接觸到上官燁那冷電般熟悉的目光時,更是忍不住顫抖。

樂音確實很優秀,很聰明也很懂得人的心理,心機很深,在上官燁麵前,他如一隻小綿羊,偶爾如高傲的孔雀,卻從來不會像今天這麽肆意,因為他隻想把所有好的一麵,在上官燁前麵表現出來,而且明顯,他成功了,上官燁對他確實與眾不同,起碼相比其他的公子,他更加接近上官燁,還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這次他會出現在潞城,便也是來尋找上官燁的,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是此刻,一切卻都意外的變了。

他震驚介意的,不是上官燁的冰冷,因為在他和他相處的時間裏,上官燁的性格便是如此的冷酷無情,他在意的,是上官燁對那個男子那陌生的安撫和無形的溫柔。

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臉上血色盡褪,不覺的後退一步。

但是他還是很快的收拾好情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聲音顯得柔和,“嗬嗬,剛剛樂音隻是與這位公子開個玩笑,卻不想真的惹怒了公子,在下先陪不是,還請公子莫怪,能得青蓮,公子對音律自然也是精通的,能與公子切磋交流,是在下的榮幸。”

“原來是玩笑,那便是舍下過激了。”但是他卻沒有道歉,是真是假,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猜了,原來的好心情如一江東水,一去不返,“在下今日有些不適,便不叨擾公子了,請。”說著,便轉頭看向上官燁,正想和他說先要離開。

上官燁卻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先說到,“這裏太過雜亂了,不如陪我回王府吧,現在天色還早,你也還沒有用膳,時間正好。”

上官燁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加上剛剛他那一句對音律的見解,讓慕容秋楓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不少,越發覺得他值得深交,想著現在回去也隻會被父親數落,便點點頭,“那便打擾了。”

上官燁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真忘記了,還是什麽,握著他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就這樣,自然的拉著他走下樓。慕容秋楓的心情,卻還處在失落中,也沒有注意,曖昧,便在兩人一無意一刻意之下,出現了。

上官燁心情再次攀到頂峰,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目光閃爍著純粹的喜悅之色,原來,有的時候,喜悅隻是如此簡單便能出現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離開,其餘人都不敢開口,實在是被上官燁剛剛的眼神給煞到。

而被無視冷落的樂音,臉色依然蒼白,隻是此時卻多了些陰沉,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震驚慢慢的被嫉妒和猜忌所替代,眼眸也帶著不甘和怨毒,心如被刀割一般。

有時候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更可怕,特別還是那種內心陰暗的人。

王府離這裏並不是很遠,上官燁和慕容秋楓並肩走著,似乎要調整他的心情一般,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而慕容秋楓的心情,在他的口才下,終於是慢慢回升,想到那時候上官燁說的那句話,不由眼睛一亮,“王爺,您也熟悉樂理麽?”

見那一雙眼眸中純粹的期待和欣喜,上官燁心頓時又軟得無法形容,明明剛剛還那麽生氣,此刻卻好似能把一切負麵情緒都拋之腦後,這樣的簡單,純粹,心無雜念,如此純淨的人兒,怎麽叫他不動心。

此刻他隻想好好的把他抱在懷裏,寵著,不想讓這純淨沾染上一絲汙垢。

他微笑的點點頭,“以前認識一個朋友,也喜好樂理,久而久之,便也跟著他學了,在軍中感到枯燥的時候,便會尋首曲子來轉換心情。”

慕容秋楓一聽,眼中頓時多了幾分感慨和關懷,“軍營的生活很枯燥麽。”也是,除了行軍打仗便沒有別的消遣,天天在軍中,環境也不好,生活也辛苦,他明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卻是從小就在那樣的荒涼之地生活著。

看著慕容秋楓眼中清晰的出現關懷和心疼,上官燁一顆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從沒有感覺到過的溫暖充斥整個心房。

強忍著不去抱他的衝動,輕輕的搖頭,“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