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都走了,宋驪歌臉色才陰沉下來,極為的難看,手邊的茶盞被她狠狠的掃到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茶水四濺開來。

旁邊的侍女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便跪下,急忙說道,“太子妃息怒。”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什麽。

宋驪歌一雙眼眸幾乎被染了墨一般的黑暗,眸中的恨意幾乎要把人給溺死在其中,胸膛起伏不休。

她沉著臉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冷冷的看著旁邊跪著顫巍巍的侍女,冷哼一聲,“把這收拾好了,吩咐下去,今日這兩人來的事情不要告訴太子殿下。”

“是。”侍女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應答領命。

宋驪歌收回眼神,抿著唇,目光透著狠辣的光芒,想了想又問道,“秋筠夫人現在如何?”

“秋筠夫人一直都在院中不曾外出,按照往日,這個時辰應該是在午休。”侍女有問必答。

宋驪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帶出些幸災樂禍的陰毒,那個女人差不多快生了吧,嗬嗬,有得睡就睡吧,不然以後可享受不了,“也好些日子不曾去見了,是不是該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呢。”

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邊慢悠悠的走出去。

而此時的秋苑中,四處春意盎然,粉色的花苞,嫩綠的葉子,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一顆樹藤架子下,身著嫩黃寬鬆裙裝的女子正靠在貴妃榻上安睡,腹部很大,大概有**月左右。

女子睡得很安詳,嘴角微微勾著,似乎夢到什麽好的事情。

旁邊一個小丫鬟正小心的照料著,不時的更換香爐中的熏香,不時幫她拉著毯子,很是細心。

但是這安靜的一幕卻很快就被打斷,一聲尖銳的通報驚醒了院中的人。

慕容秋筠好似被人硬生生拽出夢境一般,身子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眼眸還有頃刻的迷茫,小丫鬟也被嚇到,連忙站起來,看向門外。

而這時候,宋驪歌已經自顧的進門,朝她們走了過來。

小丫鬟連忙屈膝一禮,“奴婢見過太子妃。”隨後趕緊輕喚慕容秋筠,就當心一個不慎,這位太子妃又可以找茬。

慕容秋筠在聽到太子妃的時候,已經清醒過來,臉上原本的柔和頓時都收了起來,一臉的木然和冷漠,由著小丫鬟的攙扶,艱難的坐起來,隨後轉頭看向宋驪歌,站起,輕輕頷首,“見過太子妃。”

“秋筠夫人身體不便,就不用客氣了。”宋驪歌的目光在她那肚子上轉了一圈,隨後徑自在下人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秋筠夫人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有什麽缺的,可要早些和本宮說說,本宮好準備準備。”

“秋筠很好,多謝太子妃掛懷。”慕容秋筠低垂著頭淡淡說著,垂下的眼眸遮掩去眼中的神色。

她本是心高氣傲的女人,落到今天這個田地他怨恨不甘過,但是那又如何,都是她自作自受,是他遇人不淑,她自己活該,若不是因為孩子,按照她的性格,她早已離開,也不會對這女人低頭,她隻是怕,怕她會傷害到她的孩子。

那個男人,她已經徹底失望,盡管還有愛,但是恨卻是更多,如今她隻想熬到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找個機會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她本身受夠了家族的迫害,她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生長在皇家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

在延國的時候,她經常進宮,也很清楚皇宮的狀況,妃子之間的關係她心知肚明,她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當初和宇文輝離開,那時候她對宇文輝本也沒有過多的情感,隻是想借助他脫離家族,後來被宇文輝的花言巧語所欺騙,甘願禁錮在這府邸中,也隻因為心中那份依戀和少女的無知,如今她有了孩子,有了另一個寄托,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留下。

所以這個女人如何,隻要她不傷害孩子,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作用,什麽冷嘲熱諷不過耳邊風。

某些時候來說,慕容秋筠確實比慕容秋風活得清楚,這也因為她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有關,她看似單純的外表下,是極深的城府。

“那便好,對了,今天本宮前來,隻是有個消息通知一下而已,不知秋筠夫人可有位兄長叫慕容秋風?”

原本一臉漠然的慕容秋筠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這個名字,已經太久沒有聽到了,但是卻深記在她心中,在離開的時日裏,她也無時無刻都在自責,自責自己的自私,自私的拋開一切,讓哥哥去頂,她甚至不敢去探聽家族那邊的情況,因為她害怕,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宋驪歌滿意的看著她神情的變化,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來是真的了。”

慕容秋筠感覺喉嚨有些苦澀,張了張口,“太子妃,為何這般問?”

“嗬嗬,因為剛剛有個自稱慕容秋風的男子來到太子府,說是秋筠夫人的兄長。”

“那他……”慕容秋筠眼睛一亮,有些激動起來,哥哥來了,哥哥來看她了,也就是說哥哥沒事了。

宋驪歌看著她,眼中閃爍著陰暗的寒芒,突然展顏一笑,“秋筠夫人,本宮聽過一個謠言,是有關於慕容秋風的,不知道秋筠夫人,有沒有興趣聽。”

慕容秋筠唇一抿,頓時戒備起來,她知道,從太子妃口中說出來的,定然不會是好話。

宋驪歌似乎在回憶,慢悠悠的說道,“前些時候,聽說延國丞相的女兒慕容秋筠逃婚,而使得自家哥哥慕容秋風代嫁入王府,後來燁王暴怒之下,為了報複慕容秋筠,也為了懲罰慕容秋風,竟然把慕容秋風關在府中,成為他的禁臠男寵,日夜折磨,後來還是因為丞相以辭官抵罪,才換回了兒子,不過也不好過,聽說慕容秋風至此消沉度日,人是……”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宋驪歌還沒有說完,慕容秋筠已經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臉色慘白如紙,幸好一直被身邊的丫鬟攙扶著。

宋驪歌看著昏迷的慕容秋筠,得意的笑著,關於慕容秋風和上官燁這件事情,其實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是也不清楚,大多都是她猜測,剛剛那話也是她故意套話,不過現在看來,是真的,嗬嗬,慕容秋風,上官燁,看來上天對我很眷顧,有這個把柄,定然要讓你們名譽掃地。

可惜她卻不知道延國發生了什麽事情,晚了一步,如今慕容秋風和上官燁的關係已經是昭告天下,並且名正言順了,她這個把柄倒是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