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楓自從拜堂開始,整個人便大腦幾乎放空了,上官燁的動作讓他徹底無法思考,直到人被放下來,坐到柔軟的物體上才回過神來,脫離那懷抱的時候,竟然會升起一絲不舍。

耳邊隻聽上官燁低低一笑,眼底看到在把玩著紅蓋頭的手,那手,實話說,看起來不是很漂亮,有些粗,但是卻給人一種有力的感覺,回想起被那雙手握著的感覺,很幹燥有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就好像被這雙手包裹住的,便是天地。

慕容秋楓猛然屏息,心簡直提到嗓子眼,此刻就算再迷糊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了,手觸到柔滑微涼的錦被,緊張得快無法呼吸,就算真要他的命他都不會眨下眼,但是此刻隻對他一個動作,便緊張得無法呼吸。

本以為他是要掀起那蓋頭,但是上官燁卻是隻是把玩著蓋頭的流蘇,沒有進步一的動作,也不說話,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紅燭劈啪劈啪的響聲。

他知道,上官燁就站在他旁邊,他甚至有種錯覺,他一直在看著他。

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著,這沉默比暴風雨還讓人難受,拳頭用力一握,幹脆豁出去了。

但是還沒有等他動手掀開蓋頭挑明,上官燁卻突然有所行動了,放開那流蘇,然後走開。

他隻能看到那描金的紅靴一步一步遠去。

原本的勇氣被突然一弄,又散開了,他有些懵了。

隻是還沒回神來,卻又見那靴子又出現在視線之內,然後……一步一步接近自己。

接著,蓋頭便被輕輕的勾了起來。

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等整個蓋頭都被拿下,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眸無意識的對上那一雙帶滿笑意,柔情似水的深邃黑眸,然後看著那黑眸不斷的放大,接著,唇上一涼。

雖然隻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一下就離開,但是慕容秋楓整個人卻已經快石化了,腦袋一片空白。

上官燁笑得如偷了腥的狐狸,手輕輕的摸了下慕容秋楓的臉,刻意無視那呆愣錯愕的神情,“雖然很不舍,但是還不是時候,愛妃,先委屈你等著,晚上我們洞房本王再好好補償你。”隨後便再吻了他的唇一下,轉身離開。

隻是離開時心中大歎可惜,今晚還有一場戲要演,這洞房**一刻,怕真是浪費了。

不過……

上官燁手指輕輕的磨砂了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邪意,無妨,獵物已經入窩,來日方長,總會吃到的。

慕容秋楓根本不知道上官燁什麽時候離開,打擊過頭以至於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回神,隨後騰的一下,整張臉就紅得滴血,隨後又變得蒼白起來。

手不覺的附上嘴唇,似乎唇上還殘餘著那微涼卻有些柔軟的觸感,心跳不覺的加速起來,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他卻不明白。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在他眼裏是他的王妃,一個女子,但是卻還是改不了他的男子的事實,作為一個七尺男兒,被另一個男人吻了……

慕容秋楓無力的閉上眼睛苦笑,現在好了,就算上官燁以後真的不追究,他也無法再麵對他了,他突然很慶幸,或許過了今晚之後,他一定不會再想見到他,便不用再麵對他了。

紅燭雕龍舞鳳,燭光搖曳,大白天的,卻很是刺眼。

慕容秋楓歎了口氣,環顧新房一周,隻覺得那紅色的喜字很的刺眼,也很諷刺,這紅,紅得正像血,隻希望今晚過後,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

自發的走到梳妝台前,利落的除去頭上的鳳冠,散下一頭黑發,除下外衣,隻剩裏裙,淬骨丹的藥力還沒有過去,暫時也隻能繼續保持這樣,隨後扯下一條紅流蘇,把黑發綁起來,就算要死,也要死得體麵一點。

窗外月懸中天,四周已經是一片紅光,黑夜被紅燈籠的燭火驅趕到角落。

聽著梆子敲響報時,心反而越發的平靜下來,這個時候,筠兒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吧,希望他們快點離開延國,他無法保證能拖多少時間。

門吱呀的一聲響起,隨後便是輕輕的腳步聲。

慕容秋楓自然知道是誰來了,空氣中瞬間一股酒氣擴散開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正想轉身,一雙手卻從後麵直接抱住他的腰,隨後後背便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肩膀一重,耳邊是灼熱的呼吸,鼻尖是濃鬱的酒氣。

慕容秋楓身子再次僵硬,原本做好的心裏建設頓時又被瞬間瓦解,整個人再次呆住,反應不過來。

上官燁帶著醉意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和笑意,唇輕輕在那那白皙的脖頸間摩擦,隨後輕佻的含住那白玉般的小耳垂。

慕容秋楓頓時身子一顫,完全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掙紮轉身,伸手推拒著上官燁的胸膛,急忙的說道,“王爺,我是……唔……”

剩下的話,全部被上官燁給吞進肚子中。

他隻覺得酒香溢滿了口腔,口中被攪得他頭腦昏沉,但是又猛然的清醒過來,瞪大眼睛,滿眼帶著不可思議和抗拒,他沒有忘記,這個抱著自己的,是個男子,從生理到心裏的抗拒,背脊微微發寒,終於是使出原本的功力,推開了上官燁。

兩人的唇離開,拉出一條曖昧的銀絲。

上官燁怎麽樣了他不知道,慕容秋楓隻是捂著胸口,一邊用袖子狠狠的擦著嘴,喘著粗氣,才抬頭看向上官燁,隻是這一抬頭,卻對上上官燁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閃爍的冷芒,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其實上官燁隻是因為慕容秋楓那擦拭的動作很不爽,雖然知道這是一個正常男子應有的反應,但是心裏就是很不滿,很想再次把他壓下,然後讓他沉迷。

慕容秋楓深深的吸了口氣,張了張口,覺得唇有些火辣辣的疼,聲音有些低啞,此刻卻是不知道該什麽攤牌了,這樣的場麵,他該如何說出自己的身份,如此尷尬的境地,他恨不得一刀結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