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好在風荷現在已經被人設調教得很好了, 哪怕心底再是波濤洶湧, 臉上也是不露分毫的。
隻是被幸村這麽當麵調侃什麽溫柔什麽寵溺的, 風荷也覺得自己眼神有些飄, 端起杯子來掩飾性的喝了一口, “咳, 她們隻是說著玩而已。”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他見過的大多數的那些妹子，她們自己也知道當不得真，隻不過看著賞心悅目, 談著心情激動，又何樂而不為呢。畢竟，像之前那個妹子一樣直接把事情當真, 而捅到他麵前來試圖真的讓他們湊成對的隻是絕少數, 大部分還是很能分明yy和現實的。
幸村當然隻是覺得有趣，現在看風荷雖然仍舊看似平常, 卻怎麽都透露著欲蓋彌彰氣息的樣子, 反而更覺有趣, “我有些好奇。”嗯, 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 眼神就飄忽的樣子還是那麽可愛啊。
“好奇什麽？”當然知道幸村這句話不好接, 但風荷又不能不接，隻能硬著頭皮接下去問道。
“為什麽我上次一說，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次也是。”幸村說得意有所指, 上次提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風似乎是聽懂他在說什麽的，不過那個時候因為其他事情，他也沒有深究。這次赤也再次提及，幸村就肯定，風是真的很清楚這些女孩子們的討論話題，這是為什麽呢？
要知道，如果把這件事拿去問真田的話，真田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到這個上麵來的。
“嗯，我知道，”反正仗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風荷現在淡然得很，“之前有人和我提及過。”
“有人提及過？”幸村也有些好奇，“說什麽了？”還真有人敢把這種事拿到風麵前說？
“唔……”風荷想了想，才誠實的答道，“其實沒聽得很清楚。”因為那個妹子實在太激動了，跑到他麵前來說了很多話，她語速又太快了，又連問帶自己的猜想混合著本身有的事實，所以他其實是沒跟上她的思路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被她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嚇了一跳，他根本就沒想到，有時候他隨意的一個動作，一句普通的話，就能給她們這麽多聯想。隻能說，幸好有些事是她們絕對不知道的，不然隻怕是……
這麽說起來，其實溫柔寵溺的眼神，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幸村聞言失笑，那就難怪了，不過他總覺得，就算沒有這件事，風也會知道的。
別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他能穿浴衣跑去煙火大會就知道了，一切都隻是表象而已，對吧？
吃過晚飯，告別了幸村，風荷回到東京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這一天又是在海上各種折騰，又是回神奈川，他體力再好感覺也相當疲憊了。
洗漱之後上床睡覺，一夜好夢到天亮。
雖然之前對於坐在手塚旁邊風荷各種感覺別扭，現在習慣了下來，好像也沒什麽問題了。
偶爾，兩人也會用不太多的話聊聊天，隻是讓旁人聽起來相當無聊就是了。
而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風荷也已經完全習慣了青學的練習方式，龍崎教練並不是每天都來監督練習的，隻要完成了每天公布的練習內容，其他的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正因為如此，一般龍崎教練過來集合起全體正選的時候，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時候。
比如現在。
“和立海大的練習賽？”除了青學其他人麵麵相覷之外，風荷也有些驚訝，之前在神奈川的時候，他都沒有聽幸村提及，怎麽突然要進行練習賽了。
不過，再想一想他家主上驚人的惡趣味，也就可以理解了。
“是的，”龍崎教練雙手抱胸，表情嚴肅，“已經決定在本周末的時候舉行，對方是全國第一的立海大，連續三年的全國冠軍，所以這個機會我希望大家能好好把握，”頓了頓，她目光掃過麵前這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麵孔，“另外，這次練習賽和之前的正式比賽不同，主要是為了交流學習，所以無論輸贏，五場比賽都要進行到最後一場。手塚這次因為手傷的關係不會上場，”這是個隻要上場就要全力以赴的家夥，但和立海大比賽，絕對會陷入之前全國大賽的那種狀況，所以為了讓這次手塚能一次性養好手傷，在之前和他商議的時候，龍崎教練先對他說了這場比賽不上場的事，“另外越前也回了美國，所以剩下的七個人，全部都要進行比賽。”還好，這次青學多了一個風，不然這次的練習賽大概需要非正選隊員參加了。
龍崎教練的話，又引起了下麵的議論之聲。
“安靜，”龍崎教練拍拍手，壓下議論之聲，在現場重新安靜下來之後，他才繼續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比賽的出場順序。”她最頭疼的就是這個，難得有機會和立海大進行練習賽，但球隊兩個主力單打都不在，而雙打又向來就是青學的弱項，到底要怎麽安排出場順序？
聽到龍崎教練的話，風荷想了想，然後開口道，“我也可以上場雙打。”
“誒？雙打？”菊丸驚奇的叫出聲來，其他人也紛紛側目。
風？說他可以雙打？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有至於要這麽誇張嗎？他不就是說自己可以雙打嗎？他也是考慮到青學的弱項向來就在雙打上才說的。
如果是在立海大，幸村真田柳都知道他的能力和擅長，所以他從來沒有擔心過上場的順序，或者說，被安排到哪個位置上場，他都可以應付。但是青學的人對他雖然有一定的了解，卻又不是特別了解，之前他唯一在除了不二之外的青學眾人麵前打過的一場雙打，就是和跡部那次。雖然他們最後還是贏得了比賽，但其實真要形容那場比賽的話，連他自己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很好很華麗啊。所以這次他才特意說出來的。
“是說可以和不二搭檔雙打嗎？”在片刻的震驚之後，乾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雖然現在風多是以單打的身份上場，而且相當有自己的風格，不過以他和不二搭檔過的經驗來看，再次進行搭檔也沒有問題。畢竟兩人搭檔過不短的時間了，默契也肯定存在著。
沒想到，風荷卻搖了搖頭，“不是，”在越前不在，手塚不能上場的現在，不二必定是要單打挑大梁的，如果他和不二雙打了，那誰來上場單打，“其他人也可以。”
看到青學眾人怎麽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風荷也沒多做解釋，他手揣在褲兜裏，麵容平靜的轉身，“要試試嗎？”不相信，就試試看吧。
“一局定勝負，風、海堂對不二、河村。”
“嗬嗬，沒想到和你再次比賽，竟然是這樣的狀況。”隔著球網，不二笑容溫和。
“我也沒想到。”風荷也帶著幾分感歎，之前他還有想過，好容易到了青學，說不定他會有機會和不二搭檔雙打的。結果，雙打是雙打了，卻是作為對手。
“那麽，”不二睜開眼睛，藍色的眼睛冰冷又犀利，“準備開始了。”
“啊。”風荷淡淡的回望不二習慣性眯著而難得一見的藍眸，片刻之後，他轉身，“走吧，海堂。”
海堂沉著張臉，跟上風荷的腳步。
由河村開始發球的比賽，風荷作為接球的一方，很快就在場中做好了準備，他並不是力量型的選手，也不算特別擅長應對這種類型，為了避免出現失誤，他得小心才是。
不過，對於河村的波動球，他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他也想試試到底能不能行。
河村拋起網球，然後狠狠的一擊，“Burning！”
帶著強勁力道的烈焰發球，向著風荷和海堂這邊的場地襲來。
“河村前輩的烈焰發球還是這麽有力道！”堀尾看著河村熱血沸騰的狀態忍不住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河村完全興奮起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乾推了推眼鏡，“底線攻擊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而風接到球的可能性是……”
不等乾的話說完，風荷已經跑動到了正確的位置，球拍微轉，巧妙的利用旋轉泄去了烈焰發球的力道，然後以一個看上來相當隨意的角度，回擊了來球。
“15-0。”
“果然，”乾出口的話自然而然就順應了形勢，“烈焰發球已經被無效化了，而風的話，很容易就能讓河村打不出波動球。”波動球的力量確實強大，但前提也是要能接住來球，以風的控球能力，這並不算難，他本身就是以難以預料的網球作為進攻方式的。
“風的實力確實沒得說，”菊丸也有著自己的看法，“但雙打比賽並不僅僅是看個人的實力啊。”
“對，雙打比賽的話，還要看兩人的配合。”同為青學黃金雙打的大石也開了口，“風和海堂的組合，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擔憂啊。”兩個人都是個性相當分明的單打選手，海堂雖然有和乾雙打的經曆，但兩人之間的默契是長期培養出來的，風和海堂兩人，能夠配合嗎？
再次開始的發球，換成了海堂接球，凶狠著表情的人，雙手握拍，狠狠的回擊了來球。
之後，雙打之間的較量才正式開始。
海堂作為突擊型的打球風格，並不是一招製勝，就像毒蛇一般，在盤旋半晌之後，突然出擊，然後猛地露出毒牙。
“看起來相當勢均力敵啊。”大石看著球場上你來我往的幾個人道。
“不二和河村已經配合過好幾場比賽了，所以其中的默契自然是不用說，”乾默默的在資料本上記錄著，青學的雙打向來都是弱項，也沒有其他辦法，很多時候隻能把不二放到雙打的位置上，以青學的天才的個性，和大部分人都能夠配合，“沒想到風和海堂的配合竟也不錯。”
“風那家夥竟然這麽放心讓海堂放手去打。”菊丸雙手枕在腦後，“我還以為他在球場上會更強勢一點。”畢竟，有不少實力特別強勁的選手，在和另外的選手配合的時候，如果沒有經過磨合，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又不放心對方的實力，大概會更主動的接球。
“哈哈，所以風前輩才說自己可以雙打嗎？”桃城笑了出來，“他很相信蝮蛇嘛。”
“除此之外，之前和海堂的那場比賽，也讓風了解了海堂的球路，所以才在場上能夠配合海堂的攻勢。不，絕不僅僅是配合，有時候甚至是巧妙的在引導著海堂的節奏。”乾看得更深遠一點，“真是沒想到，他在雙打比賽中，也能發揮這樣的作用。”
除了青學觀戰的諸位的探討外，龍崎教練和手塚也在討論著球場上的局勢。
“難怪風這麽有自信說可以雙打了。”龍崎教練微微點頭，看起來他確實是屬於雙打經驗非常豐富的選手，哪怕是沒有配合過的選手，隻要對對方的球路有一定的了解，也能很快進入狀態。
“啊。”手塚也是點頭，“他確實可以上場雙打。”
“那這次和立海大的練習賽，打算讓他上場雙打嗎？”龍崎教練目光移向手塚麵無表情的臉。
手塚沉吟半晌，“如果風上場雙打的話，單打又該怎麽進行安排？”
龍崎教練也想要歎氣，“如果想要在單打上不是一麵倒的輸給立海大的話，大概得讓風單打。”真是的，這樣不知道怎麽來進行排戰的苦惱，竟然是來源於他單打雙打都能如此優秀。
“啊。”手塚看向球場上跑動的藍發少年，微微皺眉。
球場之上，其實海堂心底的還有些困惑，卻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的球路。其實在上次的練習賽之後，他對自己的網球又有了新的思路。他迷惑的是，在上場之前，風前輩對他說的話。
那個看起來很是冷淡的前輩，肯定的告訴他：放手去打。
然後，在他有些驚詫的看向他的時候，慎重的朝他點點頭。
所以這場比賽，風前輩是想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嗎？怎麽去打都可以嗎？
有些迷惑的內心，忠實的反應在海堂的網球中。
就像風荷曾經說過的那樣，這片場地，是這些少年們最接近真實的地方。
猶豫而不夠果斷的網球，是無法戰勝不二和河村的組合的。
“3-2，交換場地。”
作為球場上的搭檔，風荷這個時候應該算是最接近海堂的人，也略微察覺到海堂的猶疑。
他不清楚海堂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他和海堂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不算特別熟悉，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海堂最好的狀態，完全比不上之前在和他比賽時那種豁出一切想要贏的樣子。
比賽間隙，風荷拍拍海堂的肩膀，“之前我和你打的那場比賽，還記得嗎？”
“前輩？”海堂不解的樣子。
“盡全力去打吧，”風荷注視著海堂的眼睛，“不管是什麽樣子。”
向來有些陰沉的人，原本應該是沉默不語的態度，但看著風荷認真的樣子，對上那雙淺得近乎透明的眼睛，就如同神差鬼使般的提問，“無論怎樣都可以嗎？”
“不試試看，又怎麽知道不可以呢？”風荷用了一句反問句來回答海堂的問題。
並不是什麽一定必須得正確的事，但如果不進行嚐試的話，又怎麽知道可不可以呢？
海堂猛地握緊球拍，沒錯，如果不試試看，怎麽也不會甘心的吧。
誰也不能小看他海堂薰！
再次開始的比賽，風荷的節奏變了，比起之前的有配合有引導，現在更多的是一種放手，放手讓海堂去嚐試，去打。
就算是看起來極其強硬的海堂，也會想要抓住這樣的機會，銳利的眼神直直的注視著球網那邊的對手，盡全力的發動攻勢。
他想要更強，也想要和前輩一起贏得這場比賽。
“海堂運氣不錯。”球場外，龍崎教練微露笑意，“在練習賽和風作為對手，現在又作為球場上的搭檔。”而風則一直都是個合格，不對，優秀的前輩。
“啊，”手塚讚同了龍崎教練的說法，“海堂本身也很努力。”這段時間，他的進步真是特別大。明年，海堂會帶領青學再次向著全國冠軍發起衝擊吧。
“嗯，是啊。”海堂本身也很努力，不過，她也沒想到，風這次作為交換生過來，受益最大的人竟然是海堂。
“龍崎老師，關於和立海大練習賽的出場順序。”手塚突然開口道。
龍崎教練轉過頭，“你已經決定了嗎？”
“嗯，已經決定了。”
練習賽這天的一大早，作為東道主，手塚和大石已經等候在青學的校門口，準備迎接立海大網球部的到來。
“手塚，立海大的人應該快到了吧？”大石問道。
手塚看了看時間，“快到了。”立海大的人不會遲到的。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立海大的車就到了，在青學門口停下，身著立海大特有黃黑色隊服的人魚貫而出。
“歡迎來到青學。”手塚上前有禮的道。
“謝謝。”幸村露出溫和禮貌的笑容。
“網球部在這邊，”手塚向幸村示意，“請往這邊。”
“好的。”
一路行來，幸村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青學的景致，雖然是和立海大不同的校園風景，卻也是十分的優美。
青學的網球場占地麵積也很大，隔著鐵絲網，很遠就能看到球場之上有人在進行練習。
幸村轉了轉目光，然後在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
已經等在球場門口了嗎？看來果然還是有些想念他們啊。
手塚一路將人領到了球場門口，風荷早就等候在那裏，原本隨意依靠著球場門的藍發的少年看到這顯眼的一群就站直了身體。
同樣的，在看到風荷之後，立海大的那群人也加快了步伐。
“你這家夥，竟然穿起青學的正選隊服來了。”丸井快步上前，毫不客氣的一拳打在風荷的肩上，臉上的笑容卻很是燦爛。
“難道不是天才的創意。”很久沒見到熟悉的同伴們，風荷也有些興奮，聽到丸井這麽說，便開了個玩笑。
丸井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
“該不會呆得太高興，結果樂不思蜀了吧。”仁王熟稔的搭上風荷的肩膀，直接把重量靠了過去。
風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惜，下周結束就會回來了。”
“到時候開歡迎會吧。”紳士一本正經的推了推眼鏡。
“這不應該是我的提議嗎？”仁王比了個手勢，“puri。”
“你現在也可以提。”柳生的回答風度翩翩。
比起開玩笑的這幾個，還是胡狼感覺更靠譜一些，“我們聽幸村說了之前船難的事了，”可把他們嚇得不輕，“幸好沒什麽事。”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風荷低頭。
“不用道歉啊，”胡狼雙手擺了擺，“又不是你的錯，你沒事我們就很高興了。”
“沒錯，”真田上前越過人群，伸手狠狠的拍在風荷的肩上，“沒事就好！”
看著熟悉的眾人眼底的擔心和慶幸，風荷也想要揚起嘴角，然後他還沒笑出來，就被小海帶打斷了，“前輩，你在青學沒有……”然後，被仁王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向後拖去。
“唔唔……”切原相當不情願的被拖著走，仁王前輩，你做什麽，他隻是想問問風前輩有沒有被欺負而已。
仁王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麽，但在自己學校怎樣都沒關係，真的讓你問出來，那不是立海大丟臉丟大了。
幸村笑吟吟的看著這一群，順便向青學的部長道，“失禮了，他們有段時間沒見麵了。”
“啊。”手塚理解的點點頭，“無妨。”看得出來，風和立海大其他人的感情極好。不過，他們青學也不差。
就在風荷看著被拖走的小海帶也想要搖頭的時候，有熟悉的人從人群後鑽了過來，看到他就激動得咧開嘴笑了出來，“前輩，風前輩。”
風荷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小少年，“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