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四章
“現在開始立海大對青學的練習賽, 第一單打的比賽, 立海大：真田VS青學：風。”
“誒！”堀尾看到走上球場的兩人, 有種想要往後縮的感覺, “總, 總覺得他們兩人上場後, 氣氛都不一樣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感覺好像空氣在瞬間凝固了。
“有種很可怕的感覺。”勝郎很明白堀尾的說法，說明堀尾感覺到的不是錯覺。
“是啊，”勝雄也接著道, “完全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場比賽。”風前輩和立海大的真田副部長的對決。
“嗬嗬，”比起三個小的感覺到的緊張, 不二還有心情笑出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氣勢吧。”從走上球場的那一刻開始，就會全力以赴的氣勢。
“實在是很難得的比賽, ”乾也有些激動和興奮, 拿著資料本的手有些顫抖, “雖然真田被稱為國中網球界的皇帝, 實力確實是國中網球界的巔峰, 但風卻是作為立海大最神秘莫測的存在。”深不可測的實力和不可預測的數據, “而兩人又恰好都是立海大的主力隊員，基本上不會在正式比賽上遇到，所以這一場到底誰會贏, 還是個未知數。”
“風前輩的實力真的很強, ”最是單純天然，靠某種可稱為直覺來打球的桃城也覺得這場比賽很有意思，“但真田桑也很厲害。”能和手塚部長戰平的人，又怎麽會不厲害。但是好像之前的校內分組排位賽，風前輩也是和手塚部長打平了？這個要怎麽算呢？算了，太傷腦筋了，還是直接看比賽吧。
“雖然隻是練習賽，”菊丸握住拳，“但莫名的感覺有些緊張啊，是因為是這兩個人比賽的關係嗎？”
“因為兩個人的實力都很強，”大石答道，“而且可以說是勢均力敵。”越是實力接近的對手，比賽就會越精彩和不可預測。
這場比賽，不但是青學的人議論紛紛，連立海大的眾人看到這個出場順序後，也是感覺複雜。
“風前輩對真田副部長啊。”剛擦幹淨了額頭上的汗水，還來不及沮喪輸了比賽，鬆本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目光投向了球場，“真的很難見到啊。”
“確實是難得一見。”和他搭檔完的立海大紳士正好站在他旁邊，“雖然經常進行練習賽，但他們兩人，在校內排位賽上還一次都沒遇上過。”
“是啊。”從風荷轉學來第一次就認識了他的鬆本也很清楚他的情況，“所以這場比賽……”實在讓人擔心啊。
像是看穿了鬆本了憂慮，柳生扶了扶眼鏡，“總之，不用太擔心，這場比賽無論誰贏，他們都會盡全力的。”
鬆本怔了怔，隨即使勁點點頭，“我明白的，柳生前輩。”這就是前輩們的比賽，這就是前輩們的網球。這麽容易動搖，他果然，還差得遠呢。
不過，他會努力的，總有一天，他也會努力超越這些前輩們的！
“這算不算某種意義上的巔峰對決？”丸井吹了個泡泡，撞了撞身邊的仁王。
輸了場比賽的仁王這時候也從打擊中站了起來，輸了，下次贏回來就好，他也不是非執著於一場勝負的人，“算是吧，puri。”
“你覺得誰會贏？”丸井繼續問道，這大概是在場的每個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看了比賽就會知道了。”連仁王也不能例外，而且，他也不能預料這場比賽的勝負。
球場之上，曾經是隊友的兩人隔網而立。
真田的神色還是毫不動搖的嚴肅，在對上對麵的人淺得近乎透明的眼眸後，漸漸的，立海大的副部長變了表情。收斂起身為同伴的一麵，球場上皇帝的本來麵目，初露猙獰，“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比賽吧？”真田說得毫不遲疑的斬釘截鐵，“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風荷同樣沒有移開眼神分毫，他當然知道無論對手是誰，真田都會全力以赴，這才是他們立海大的副部長，“我也不會。”同樣的，他也不會。
風荷和真田兩人都不會是在球場上囉嗦的人，表明立場之後，話也不多說，轉身分別站到球場之上，比賽正式開始。
不管是風荷，還是真田，也不知道一起練習過多少次，兩人都對對方的球風球技相當熟悉。所以比賽從一開始，基本上就沒有試探，直接進入白熱化的狀態。
真田的網球，從來就是正麵突破，毫不留情的攻勢。
快速的揮拍，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球在瞬息之間就到了風荷的球場，“疾如風。”那是比柳生的激光束，更快更難以應付的球。
真是快速的球，稍不留意就會丟球的吧，果然在正式賽場上，真田比平時還要更加賣力啊。
腦海裏閃過這樣思維片段的同時，風荷目光冷靜，動作同樣的快，甚至，比真田的動作更快，站準位置，毫不遲疑的回擊。
“哼！”真田注視著回過來的球，換了攻勢，侵略如火，強勢又淩厲的進攻方式。
被稱為皇帝的男人，有著球場之上無可匹敵的氣勢和絕對要贏的決心。
但真田的進攻越是激烈，風荷的回擊就越是冷靜，看似沒有任何招式，甚至是平淡的回球，卻是連徐如林都防不勝防的球。
“15-0。”
隨著風荷先得一分，真田的目光完全改變了。
就如同在之前看到風荷在球場上精彩的表現一般，不，甚至更甚。
那種目光，是注視著值得傾力一戰對手的眼神，如同烈焰在眼底熊熊燃燒，如同利劍已經出鞘，一切都是為了——決一勝負！
剛收回球拍的風荷抬眸與他對視，感覺對真田的戰意彌散，風荷的鬥誌同樣洶湧。真田作為網球部的副部長，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信任，堅持，絕不允許妥協和失敗，曾經，真田是幸村不在的時候帶領他們前進的人。
但這場比賽，他會贏！
“弦一郎已經完全被調動起情緒來了啊。”球場的比賽激烈，球場外，柳淡淡的感歎了句。
“真田就是要以正麵對決擊潰對手。”幸村披著外套，雙手抱胸，青學的部長沒有上場，他也沒有上場，這場練習賽，他仍舊隻是作為場內指導，“而風的實力，足以讓真田迅速完全進入狀態。”
“大概，在去年風才轉學到立海大的時候，弦一郎也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從頭看著風荷成長起來，柳比誰都清楚這一路的艱辛，還有，真田在其中所起的作用，“雖然弦一郎一直不說，但卻一直都對風要求特別嚴格。”若不是特別的欣賞和看好，真田絕對不會特意這麽做。甚至曾經有段時間，他天天把練習結束後體力快要耗盡的風拖去打練習賽，以此來鍛煉風的體力和耐力。除了赤也，風大概是立海大唯一一個被真田如此對待過的人。
“是啊，”幸村微微揚了揚嘴角，“誰也沒想到風的進步這麽驚人。”甚至到現在，完全有了在球場上正麵挑戰真田而不落下風的實力。
“風曾經對赤也說過，沒有絕對實力的網球，隻有不斷進步的網球。”柳想起了風荷曾經說過的話，“就是這樣，才能讓他持續不斷的進步吧。”不斷超越自己的極限，因為那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最後的極限，隻是需要邁過的障礙而已。
“風說的嗎？”幸村怔了怔，隨即露出笑容，“真是自信呢。”連他，也想再重新好好的和風比一場了。他也想知道，如果全國大賽之前那場練習賽，風沒有精神透支失去意識，繼續打下去的話，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被人逼迫到那種地步，對於他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當然，和越前的那場比賽是不一樣的。
“風獲勝，1-0。”
“風前輩簡直太厲害了。”除了這一句，堀尾也不知道感歎什麽比較好了，“連真田桑的風林火山都能正麵突破呢。”雖然他真的看不出風荷的網球技術有什麽特別之處，或者說，真的越發沒有特別之處了，但是他會看比分啊。風前輩這樣一路領先到現拿下一分，已經足夠厲害了。
“嗯，”不二笑得眼如月牙，“風林火山雖然是一流的網球技術，但風的行雲流水也不會差。”那種防不勝防的網球，連真田也會覺得束手束腳，無法進行流暢的進攻。
“所以這場比賽越是進行到後麵，越是排除網球技術，進行的是精神力和意誌力的比拚嗎？”乾推了推眼鏡。
“可以這麽說，”不二思忖了片刻，“不過風的天衣無縫的的極致，還有真田的雷和陰還沒有登場。”
真是，越來越讓人期待的有趣的比賽了。
就在不二話音剛落的時候，真田持拍的姿勢變了，而他這種姿勢，隻代表著一種網球招式：動如雷霆。
能夠以光速出現在任何地方的神技，落雷般的直線球以能夠擊穿拍線的速度直逼風荷的場地。
風荷眯了眯眼睛，雙手握拍狠狠一揮。
然後，球並沒有被回擊，太過於強勁的力道，連風荷手裏的球拍線都給擊穿，落到他的後場。
“真田獲勝，1-1。”
低頭看了看手裏已經完全被破壞的球拍，風荷挑了挑眉，這就是動如雷霆嗎？連他的球拍都被擊穿了，也難怪在全國大賽決賽場上打得手塚手裏的球拍脫手了。
真是難纏至極的球啊。
“怎麽樣，風，這樣的球，你打得回來嗎？”看著球場另一邊，仍舊是波瀾不驚的藍發少年，真田抬了抬下巴，帶著幾分挑釁的問道。他的雷，是誰也無法打回的球，連和手塚對決的時候，他都隻能用手塚魅影來對付他的雷。這樣的球，風能打得回來嗎？
風荷無聲的歎了口氣，他真的再一次肯定了赤也那種挑釁態度的由來。
隻要上了球場，真田熱血沸騰的狀態真的是太具有挑釁性了，之前全國大賽決賽和手塚打的那場也是，不斷的挑釁對手，比平時話可多多了。
抬起頭來看向真田，風荷很有禮貌的頷首，“稍等。”他得去換塊球拍在進行比賽。還好他一直都是兩塊球拍備用，不然現在大概隻能去借不二的球拍了。
“哼哼。”真田雖然哼得很大聲，卻沒有再說什麽，任由風荷拿著球拍，走向場邊。
球場邊，看到這種狀況的不二已經幫風荷拿出了球拍，看到他下場來換拍子，就遞給他，“風。”
“謝謝。”風荷把手裏的球拍拿給不二，換回能使用的球拍。
“加油。”接過風荷已經被擊穿網線球拍的時候，不二對著風荷道。對於好友的信任，讓他沒有問出有沒有事這樣的問題，但是也並不妨礙他想給人加油鼓勁。
“嗯。”風荷朝不二點點頭，下一刻，他也沒停頓，轉身就準備上場，然而還沒有邁步，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前輩。”
“嗯？”風荷有些疑惑的回頭，正好看到叫他的海堂也轉頭往向一邊，手還摁在自己的頭巾上，“沒事。”
雖然你的樣子怎麽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但我現在也沒時間猜你想說什麽，就當你想給我加油好了。
在心底相當放得開的順便給自己加油之後，風荷也沒多問，直接拿著球拍走向球場。
“動如雷霆，真的相當難對付啊。”柳生看著宛如神技般的真田的網球技術歎道。
“如果直接去接的話會擊穿拍線，”鬆本看得也是皺眉，“而如果球拍壞掉的話就無法比賽了。”雖然風前輩現在還有備用的球拍，但總不能一塊一塊的換過吧。
“真田這個球真的很麻煩。”丸井也是吹著泡泡搖頭，“至今還沒有回擊成功的先例吧。”手塚當時也是沒有直接回擊，而是將球逼出球場外的。
“確實沒有。”胡狼認真想了想，“但看風的樣子，卻並不驚慌。”仍舊看上去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個嘛，”丸井喚口氣，又重新吹了個泡泡，順便吐槽，“風的表情不是已經凝固在臉上了嗎？”從來就沒見過他有其他表情好嗎？
“這麽說的話……”胡狼聽丸井這麽說著，也突然覺得有點道理。
“風前輩不是一直這個表情嗎？”剛贏了比賽，有些得意的切原插嘴道，“說不定，從他出生起就一直是這樣呢，哈哈哈哈。”
丸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小孩子應該會哭的，怎麽可能一直沒表情。”
“風前輩也會哭？”切原想象了下，然後發現好像想象無能，“就算其他小孩子會，風前輩也不會吧。”他完全想象不出來風前輩哭的樣子呢，“丸井前輩你能想象得出來嗎？”
“雖然，應該是這樣，小孩子都會哭的，”丸井的眼神也有些飄，“但是……”他也想象不能啊。
“就算是風，”聽到兩人不著邊際的討論，柳實在忍不住回頭，“小時候和其他小孩子一樣的幾率也是百分之九十六。”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麽奇怪的問題啊。
丸井和切原同時露出懷疑的目光，雖然他們不是懷疑柳的數據，但看著風現在的樣子，完全想象不出來嘛。
“嗬嗬，”幸村也聽到了幾人的話，他轉頭一笑，霎時間如同花開般的笑容，漂亮至極，“風小時候很可愛的哦。”想到某隻板著臉的白嫩小包子，幸村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點，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愛呢。
“誒？幸村部長怎麽會知道？”切原立刻好奇的問道。
其他人聽到幸村的話，包括柳，都露出想要知道的神情。
然而立海大的主上笑容美好，卻笑而不語。
任憑，大家想象。
球場之上，真田看到重新換好球拍的風荷站定，立刻重新開始了比賽。
在幾個回球之後，真田再次在瞬息之前站到了擊球點上，“動如雷霆。”
風荷的精神也在瞬間集中到極致，暖色的微光映著少年淺色的眼眸，是讓人驚豔的風華。
對上真田讓人如墮深淵的來球，風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轉動手腕揮拍，在片刻之間竟然泄去那驚人的力道，將球回擊到真田的球場。
“風獲勝，2-1。”
“難怪，”看到球場上逆轉的形勢，乾突然有些恍然，“不二你會說仁王的模擬的天衣無縫的的極致不對了。”雖然看上去很是相似，但仁王的網球，沒有那種有如神助般的不可思議感。隻有看到現在風使用的天衣無縫的的極致，才會有那樣的感覺。
“嗬嗬，”不二笑了笑，隨即點頭，“嗯。”外在形態再如何相似，精神也無法超越，仁王，比不上風。
“竟然能正麵回擊真田的雷，這種境界果然不可思議。”乾低頭，使勁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就像他好像永遠無法知曉不二真實的數據一樣，風的數據，也會每次都讓他驚訝。
“確實很不可思議。”不二毫不吝嗇對好友的誇獎，正因為在球場之上正麵感受過，所以他大概比誰都清楚風領悟到的這種境界的可怕之處。
“不過，真田除了雷之外，還有另一招神技。”乾抬起頭來，“也是相當難對付的。”動如雷霆，還有，難知如陰。
“風能夠應付的。”不二對風荷信心十足。
“不二前輩對風前輩真的超有信心呢。”堀尾豎起一根指頭來晃了晃，“果然不愧是好友呢。”
不二笑，“不止。”是好友，也是對手，還是搭檔，是通過網球建立起來的，牢不可破的羈絆。
“風獲勝，3-1。”
就如同乾所說，真田除了動如雷霆，還有另一個讓人難以回擊的神技——難知如陰。
讓人無法預料的行動，難以回擊的球。
和動如雷霆一起，將招式的強大能力，發揮到極限。
風荷向來知道真田的攻勢，一向是以無可比擬的氣魄，正麵擊潰對手。
但直到今天，真正以對手的姿態麵對真田，他才知道那會有多麽強大的壓迫感。
哪怕麵對球場上可能有的不利局勢，真田不但沒有任何動搖，反而是有種無法形容的強大意誌力，撲麵而來。
讓人覺得可怕的意誌力。
“真田獲勝，2-3。”
但是，就算如此，真田再強，再難對付。
贏的人，也一定會是他！
這一場比賽，他不為幸村不為真田不為立海大不為任何事，他隻為自己而戰。
為了超越自己的極限，為了獲得勝利。
“風獲勝，4-2。”
“感覺，風前輩真是可靠啊。”看著球場上完全沒有留手，甚至可以說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的人，桃城感歎了句。
海堂聞言沒有開口，卻抿緊了唇，看向球場上的人。
“確實，”菊丸點點頭，“真的有些沒想到，就算對手是立海大，風也是這麽可靠的隊友。”想想看，若是他自己的話，如果對手是青學的人，就像大石，就像不二，他大概會真的打不下去吧，“但是，風到底在想什麽呢？”麵對自己之前的同伴的時候，這樣的毫不留情。
“什麽也沒想。”幾乎很少開口的手塚卻在突然之間開口說道，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除了要贏。”隻要站到球場之上，就是要贏，這就是網球，這也隻是網球。
“誒？”菊丸有些驚訝的回頭，手塚卻除了目不轉睛的觀看比賽，沒有再次開口。
倒是不二睜開眼睛，有些驚訝看了眼青學沉穩到極點的部長。片刻之後，不二重新眯回眼睛。所以說，能夠如此準確的說出風現在的狀態的手塚，其實和風在某種程度上有著共鳴嗎？
雖然風和手塚兩個人同樣的麵癱臉，但其實除了最開始認識風的那個時候之外，不二一直覺得風和手塚其實並不那麽相似。
但在這一刻，他又突然覺得，或許兩個人在其他方麵並不相似。但對於網球，卻又有著共通之處吧。